第八章
“陳浩，所有的證據，我都擺在你面前了。”
“明天，我會召集‘家庭會議’。”
“我要當著你媽，還有那個男人的面，把這一切，都徹底揭開！”
“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我看著那個蜷縮在床邊，被真相擊垮，痛苦不堪的男人，眼神冷漠。
“是繼續當你的孝子賢孫，閉著眼睛維護你那蛇蝎心腸的母親。”
“還是認清現實，像個男人一樣，站在我和小寶這邊，為你枉死的父親討回公道。”
“如果你選擇前者……”
我的聲音頓了頓，清晰而決絕。
“那么，陳浩，我們離婚。”
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充滿了驚恐和絕望。
“曉曉！你不能……你不能……”
“我能。”
我冷冷地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不留絲毫余地。
“陳浩，我的底線，你和你媽已經一再踐踏。”
“現在，他們碰的，是我公公的命，是小寶的未來，是我的尊嚴和安全！”
“我，蘇曉，絕不會再退讓半步！”
“明天，我需要看到你的選擇。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那就請你，從我和小寶的生活里，徹底消失。”
說完，我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決然地離開了房間。
門，在我身后輕輕關上。
我聽到房間里，傳來陳浩壓抑不住的，如同困獸哀鳴般的哭聲。
翌日，天光微亮，我便起了身。
鏡中的自己，素面朝天，眼底雖有疲憊，卻透著一股沉淀后的清明。
我拿起手機，指尖劃過冰冷的屏幕，給陳浩發去一條不容置喙的短信：【早上九點，客廳，家庭會議。必須參加。】
同樣的通知，也發給了李秀蘭和張文遠。
我不給他們任何推諉或逃避的空間。
時鐘指向九點整。
我抱著小寶，平靜地坐在客廳主位的沙發上，如同等待審判的法官。
李秀蘭和張文遠姍姍來遲，臉上帶著慣常的虛偽笑容，似乎以為這又是一場關于“嫁妝”的拉鋸戰。
陳浩最后一個出現，他臉色蒼白，眼神躲閃，不敢看我，也不敢看他母親。
“今天請大家來，是有些事，必須當面說清楚。”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關于媽和張叔叔的婚事，以及，那筆所謂的‘嫁妝’。”
李秀蘭眉頭瞬間擰緊，不耐煩地開口：“曉曉，這事不是說好了嗎？你怎么又……”
她的話沒能說完。
張文遠習慣性地露出他那“溫和”的面具，試圖和稀泥：“是啊曉曉，一家人，有話好好說。”
“我從來沒有同意。”
冰冷的聲音，如同利刃，瞬間斬斷了他虛偽的表演。
我不再廢話，直接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第一份證據。
“張文遠先生。”
我將文件甩在茶幾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你在外面欠了幾百萬賭債，高利貸利滾利，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被人像攆狗一樣追著，對嗎？”
李秀蘭的目光觸及那些催債單和借條，眼睛猛地瞪圓，仿佛第一次認識身邊這個男人，難以置信地扭頭看向他。
張文遠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額角青筋突突直跳，偽裝被撕得粉碎。
“你……你從哪弄到這些的？！”他聲音嘶啞，不再溫文爾雅，充滿了被戳穿的惱羞成怒和威脅。
“這不重要。”我迎上他兇狠的目光，語氣平靜無波，“重要的是，這是不是事實？”
“張文遠！”李秀蘭猛地甩開他的手，尖叫起來，聲音凄厲，“你欠了這么多錢？！你個騙子！你一直都在騙我！”
“秀蘭，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張文遠還想狡辯，試圖去抓她的胳膊。
“解釋什么？！你想讓我拿老頭子的錢去給你填窟窿？！你想拉著我一起死？！”李秀蘭歇斯底里地吼叫，完全失態。
對于他們的狗咬狗，我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