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感情像是悄悄綻放的花朵,帶著一絲羞澀與懵懂。偷偷寫下對方的名字,
小心翼翼地藏在日記本里;在人群中遠遠地看到他,心就像小鹿亂撞,
卻又不敢上前說一句話。那時候,喜歡一個人就是在他經過身邊時,故意大聲和朋友說笑,
眼角卻偷偷瞟向他;是在作業本發下來時,比對和他答案的異同,
然后在無人的角落暗自歡喜。這就是青春,懵懂而又美好。猶如在迷霧中找尋方向,
青春里的情意朦朧而又微妙,連目光交匯時的閃躲,都藏著心底最青澀的秘密。
那懵懵懂懂的喜歡,如同初春枝頭第一朵冒頭的花苞,帶著一絲好奇,一絲緊張。
校園時的青春是青澀美好的,像盛夏時的橘子汽水,酸酸甜甜的,
像林小滿和陸昭那樣充滿活力和希望。走進他和她的故事,重溫曾經盛夏時的我們。
走進他們故事的褶皺里,會看見每個晃眼的午后都藏著我們的影子:是偷偷別在發間的雛菊,
是草稿本里畫了又擦的名字,是放學路上故意放慢的腳步。原來青春早把酸甜的滋味,
悄悄灌進了每個盛夏的玻璃瓶,只要擰開記憶的瓶蓋,那些冒泡的時光就會嘩啦啦涌出來,
漫過課桌上的三八線,漫過操場邊的梧桐影,
漫成我們都曾擁有過的、冒著熱氣又藏著冰涼的少年時光。
1 汽水暗戀酸酸甜甜的橘子汽水,就像對你的喜歡!——林小滿盛夏時,
只想要你送的橘子汽水!——陸昭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大地上,
七月的蟬鳴如同一曲激昂的交響樂,劃破了寂靜的校園。林小滿站在教室后門,踮起腳尖,
小心翼翼地透過門縫向里張望。她的白襯衫已經被汗水濕透,形成了一道道深色的水痕,
仿佛是夏日的印記。那濕漉漉的布料緊緊地貼在她的背上,透露出一絲涼意。
她的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像一只活潑的小鹿,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而她手中緊緊攥著的玻璃瓶,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這些光芒在玻璃瓶的表面跳躍著,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2 心跳瞬間“班長又給陸昭送橘子汽水了?”突然,身后傳來一陣起哄聲,
仿佛一道驚雷在林小滿的耳邊炸響。她的身體猛地一顫,手中的書本差點滑落。
林小滿的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像是熟透的蘋果,連耳根都泛起了羞澀的紅暈。
她的心跳驟然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那起哄聲如同洶涌的潮水,
一波接一波地向她襲來,將她緊緊地困在原地,讓她無法逃脫。
教室里原本安靜的氛圍瞬間被打破,同學們的笑聲此起彼伏,像漲潮的海水一樣,
一浪高過一浪。這笑聲在林小滿聽來,是如此的刺耳,她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這笑聲灼傷了。
自從高二開學,給陸昭送橘子汽水成了林小滿每天的必修課。
這個習慣其實始于去年的運動會。當時,林小滿擔任后勤委員,負責給運動員們送水。
就在她忙碌地穿梭于操場和休息區之間時,偶然間瞥見了陸昭。
他正抱著籃球從體育館走出來,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上,
黑色的校服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陸昭仰頭喝水的瞬間,
陽光正好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微微上揚的嘴角。
他的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仿佛在引誘著林小滿的目光。那一刻,
林小滿覺得心臟像是被灌進了橘子汽水,咕嘟咕嘟冒著甜膩的氣泡。“放這吧。
”喉間溢出的聲線像浸過井水,林小滿驚得撞落肩頭香樟葉。陸昭不知何時立在三步開外,
洗得發白的校服袖口卷到小臂,接過玻璃瓶時,指腹觸到她掌心汗濕的紋路。
冰汽水在他掌心沁出白霧,順著瓶身滑到他虎口處的淡青色血管上。少年轉身時,
后頸碎發掃過她手腕內側,那點癢意順著靜脈躥到耳垂,她慌忙攥緊校服下擺,
卻在低頭時看見他手腕上若隱若現的銀鏈——鏈尾墜著枚褪色的校徽,
和她藏在鉛筆盒里的那枚,恰好能拼出完整的齒輪圖案。走廊穿堂風掀起他后領,
露出脊柱利落的弧度,混著洗衣粉味的風里,她聽見自己心跳撞在香樟樹干上的回聲。
日子在橘子汽水的甜味里緩緩流淌。林小滿發現自己的目光總像被磁石牽引,
不由自主飄向教室后排——陸昭總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指節分明的手握著黑色中性筆,
在草稿紙邊緣畫滿線條凌厲的賽車,輪胎紋路里仿佛藏著要沖出紙面的風。
他的課本永遠整潔得不像用過,可每次月考紅筆勾勒的滿分數字,
總能讓講臺前的老師瞇起眼睛笑,而他只是淡淡合上卷子,指尖蹭過書頁時,
林小滿注意到他虎口處有顆淺褐色的小痣。他幾乎是校園里的透明人,
布告欄的社團招新海報換了三輪,也沒見過他在任何報名表上落筆。體育課解散的哨聲響起,
同學們哄笑著沖向籃球場,他卻總拎著帆布包走向操場邊的老樟樹,
樹蔭在他洗得發白的校服上碎成銀箔,他翻開的書頁有時是《百年孤獨》,
有時是夾著枯葉標本的物理競賽書,陽光斜斜切過他微垂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顫動的影,
像誰不小心撒在宣紙上的墨點,暈得林小滿心里發癢。有次值日生擦黑板時揚起粉塵,
她嗆得低頭咳嗽,再抬頭時正看見陸昭合上書頁站起身,風從窗口灌進來,
把他額前的碎發吹得微動。他經過她座位時,校服拉鏈沒拉到頭,
露出的鎖骨線條讓林小滿猛地攥緊了桌肚里的橘子汽水瓶,鋁罐上的冰霧沁得掌心發涼,
而他走過的空氣里,似乎殘留著和她汽水一樣的甜。3 暴雨秘密直到那天暴雨突至,
豆大的雨點砸在走廊玻璃上噼啪作響。林小滿抱著一摞作業本往辦公室跑,
路過器材室時被驚雷嚇得縮了下肩,卻在雨聲間隙聽見里面炸開的爭吵聲。
生銹的鐵門沒關嚴,她瞥見陸昭背對著門口站在堆積的跳箱旁,
手里還攥著支沒蓋筆帽的馬克筆,畫板上未完成的賽車線條被濺進的雨絲暈開,
像道正在流血的傷口。“你以為躲在這里畫畫就能當飯吃?
”男人的怒吼震得鐵皮柜嗡嗡作響,陸昭父親攥著張醫院繳費單的手青筋暴起,
“你媽化療單上的數字你看清楚了嗎?全國物理競賽金獎有五萬獎金,這是唯一的路!
”雨點砸在屋頂的轟鳴里,林小滿看見陸昭的肩胛骨劇烈起伏,握著畫筆的手指節發白,
校服袖子被雨水洇得深了塊顏色,不知是從窗外飄進的雨,還是他攥得太緊滲出的汗。
“我不想去。”他的聲音低得像被雨水泡軟的紙,卻帶著種罕見的固執,
“那些公式算不出她什么時候能好,算不出……”話沒說完就被父親打斷,
金屬保溫杯砸在地上的巨響混著玻璃碎裂聲,驚得屋檐下的麻雀撲棱著翅膀沖進雨幕。
而更讓林小滿心疼的是,雨水正順著窗戶的縫隙一滴一滴地滑落,
不偏不倚地滴落在陸昭的后背上,浸濕了他的衣衫。然而,
陸昭卻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這一切,只是靜靜地站著,沉默不語。第二天,
林小滿在陸昭桌上放了瓶橘子汽水,附帶一張字條:“如果累了,就來天臺吹吹風吧。
”放學后,她忐忑地爬上頂樓,卻發現陸昭已經在那里。少年倚著欄桿,手里捏著她的字條,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你都知道了?”陸昭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林小滿點點頭,從書包里掏出兩罐橘子汽水:“我爸爸說,再難的坎兒,
喝口甜的就能挺過去。”易拉罐開啟的瞬間,氣泡聲與晚風交織。
陸昭開始講述他的故事:“我媽第一次化療那天,我在醫院走廊畫了整面墻的向日葵。
”晚風把他的聲音吹得有些發顫。他說父親攥著繳費單時指節泛白的模樣,
說深夜在畫室偷偷接插畫訂單被發現時,父親砸在地上的畫具,
說物理競賽輔導書里夾著的母親年輕時的照片——她穿著碎花裙站在向日葵田里,
笑得比他畫過的所有色彩都亮。林小滿數著他睫毛上凝結的夜露,直到他突然沉默,
才發現自己的校服袖子已被淚水洇濕了半片。“我小時候把美術老師的顏料全混進了飲水機。
”她突然開口,從書包里掏出皺巴巴的紙巾,“全校都喝了帶紫色泡泡的水,
后來我被罰擦了一個月黑板。”陸昭抬眼看她時,睫毛上的露珠恰好落在汽水罐口,
她慌忙把自己的橘子硬糖塞進他手里:“我爸說闖禍要認,但喜歡的東西不能丟。
”糖紙在夜風里沙沙響,他突然笑起來,汽水氣泡在玻璃瓶里咕嘟作響,
把被暴雨打濕的故事,泡成了帶著甜味的夏夜。“其實你畫的賽車超酷的。
”林小滿突然說道,聲音清脆而明亮,仿佛春日里的第一聲鳥鳴,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陸昭聞言,原本專注于手中畫筆的動作猛地一頓,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林小滿身上。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她的眼睛明亮如星辰,正專注地看著他,
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陸昭的心中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他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不自覺地握緊了畫筆。“就像你一樣,外表冷冰冰,
內心卻藏著熱血的賽道。”林小滿的聲音繼續傳來,她的話語如同涓涓細流,
緩緩流淌進陸昭的心底。陸昭愣住了,他從未想過有人會這樣形容他。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冷漠的人,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但林小滿的話卻讓他意識到,
或許在他那看似冰冷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充滿熱情的心。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這是林小滿第一次見到他笑,那笑容雖然很淡,
卻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縷陽光,穿透了他臉上的冷漠,讓人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林小滿不禁看呆了,她覺得陸昭的笑容比冰鎮橘子汽水還要清爽,
讓人在炎炎夏日里也能感受到一絲涼意。從那天起,教學樓天臺成了被夕陽浸泡的秘密島嶼。
陸昭總在黃昏時撬開生銹的安全門,畫板往水泥地上一擱,
賽車設計圖的線條就在晚霞里發燙——他畫帶翅膀的引擎蓋,畫能沖破云層的尾翼,
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里,林小滿能看見他瞳孔里跳動的光。
而她會把物理競賽書攤在鐵皮箱上,用橘子汽水的瓶蓋當教具,
講洛倫茲力時故意讓瓶蓋滾向他的畫紙,看他手忙腳亂接住時,耳尖泛起的紅比夕陽還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