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日,我帶著退婚書到隔壁侯府見了閻卜弦。
“你怎么敢……”
“這要問問令妹怎么敢把男人帶進房里。”
我指了指閻榮娣閨房方向,“不如侯爺同我一道去,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猜侯爺也知道那男子是誰吧?”
閻卜弦大怒,抽出一把劍直抵我喉嚨,“你敢詆毀我妹妹名聲?!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來貴府之前,退婚書已經送去了衙門存檔,你如今殺了我便正好。”
“你既有膽量殺我,怎么沒膽量去你妹妹房里瞧瞧呢?若我真是詆毀令妹,屆時你再來殺我也不遲啊?!”
我推開那把劍,直視著閻卜弦,與他在暗中眼神已較量十幾個回合。
就在我來之前,拴在閻榮娣院中那匹馬受驚撞破房門,府中下人都瞧見床榻上帷幔后一上一下相疊的兩個人影。
就算閻卜弦封死下人的嘴,怕是此事早晚也會傳遍京城。
他終于在與我的眼神較量中敗下陣來,收了退婚書讓我滾。
我麻利起身,朝他揮手,“那我就先回去等我弟弟了,那匹馬要不我先牽走?!”
我這么一鬧,周志煒的原身只能回到伯爵府。
當晚,周穎氏又念了不下十次那咒語,我眼瞧著她顴骨高高凸起,上面蒙著的皮愈發像張白紙。
月圓前一晚,我掏出師父給我的鋼針趁周志煒熟睡將其釘入馬頭。
周志煒還來不及發出聲響,魂魄便被永遠鎖死在馬中。
次日,我裝作生病爬不起床來。
周穎氏竊喜,與閻榮娣回房關起門念動咒語,眼見床榻上的周志煒睜開眼,慢慢爬起來。
閻榮娣趕緊拿出一本《大學》考我背誦。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
她又考我中庸,我也倒背如流。
“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中庸以誠為本。”
周穎氏大喜,“哎呀,成了成了,后日殿試我兒必能一舉高中。”
閻榮娣不放心,又問我殿試上會怎么答題。
“圣上出題無外乎考時務策,我春闈以一篇鹽論博得閱卷者欣賞,殿試時必也可得天子青眼。”
這些話打死周志煒他也說不出。
她們終于放了心。
丟下我,轉身去了馬廄。
“把這匹馬先餓上三天再送去兵營,不,直接送去戰場。”
“它若是不聽話就用刀子割他的肉,再不聽話便一刀捅進肉里。”
周穎氏瞪著那馬,抬手就給了馬一巴掌。
【娘啊,是我啊,我是志煒啊,您怎么認不出我來了?!我是您親兒子啊】
【娘,您為什么打我啊?】
雜毛馬不停地搖晃著腦袋要往周穎氏身上蹭,她誤以為那是我的魂魄在里面不甘心鬧騰,拿起鞭子就抽。
啪啪啪——
一下比一下狠,鞭子落下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娘啊,您為什么打兒子啊——我是志煒啊,您別打了,我要死了——】
雜毛馬越是掙扎,周穎氏就抽得越厲害,直到馬周身布滿鞭痕,倒了下去。
“不用治傷,直接拉去丟到野外,讓野狗吃了它!”
我遠遠瞧著被拖出去仍哀號不止的雜毛馬,瞧著地上那長長的血痕,忍不住笑出聲。
她們哪里知道,那匹被拖走的雜毛馬里才是周志煒的魂魄。
眼前這人外表是我,內里也是我。
而周志煒身子則是被我用法器控制著的行尸走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