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閨蜜愛上了有婦之夫。原配發現了,帶著親戚打上門去。結果一群人進了派出所。
雖然當小三不道德,但是法律上,只能判定原配那邊是尋釁滋事。
原配用離婚為條件換來閨蜜不追究。閨蜜揚揚得意地跟我炫耀她的勝利。她不知道,
那些出軌的證據,是我發出去的。1.我到達派出所的時候,
秦輕正靠在大廳的塑料椅子上補口紅。她穿著一件煙灰色風衣,襯得皮膚冷白,
下頜輕揚的姿態帶著隱隱的不屑。旁邊是王圓的堂姐,妝花了一半,情緒卻依舊高昂,
在民警面前激動地控訴著秦輕「她是小三!!!」。王圓坐在走廊另一頭的長椅上,
一動不動。頭發扎得整齊,臉上沒化妝,膚色略顯蒼白。
她低頭看著手里一杯便利店的美式咖啡,似乎對眼前的喧鬧毫無興趣。
空氣里彌漫著煙草味與消毒水味混合出的詭異氣息。警員早已麻木,
這種撕扯不過每天的日常。我靠墻站著,沒說話。
來之前秦輕只是發了條微信:「來派出所接我,順便見證我贏。」很「秦輕」的風格。
事情源于不久前王圓翻到宋河的微信,發現了兩人可以說是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
王圓的堂姐知道這事兒后打抱不平,去秦輕店里興師問罪。幾個人推推搡搡,
引來一群人圍觀。秦輕報警,民警到場,順勢將雙方帶回。宋河沒出現。整個過程,
他只發來一句簡訊:「你先處理,我這邊脫不開身。」「脫不開身。」我聽了秦輕的轉述,
只能冷笑一聲,「這人,真是從不讓人失望。」調解室里,
王圓堂姐的情緒最終在警員的勸說下冷靜下來。王圓本人不怎么說話,
帶著一種心如死灰的麻木感。她只表達了一個意思:秦輕不追究,她就跟宋河離婚。
「一言為定。」秦輕嘴角輕揚,簽了調解書。出調解室時她掃了王圓一眼,
嗤笑著說了句:「陣仗這么大,可真嚇死我了。」聲音不大,但足夠王圓聽見。王圓沒反應,
只抬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一片空白,沒有情緒。出了派出所,她一臉得意,
朝我展示手機上剛剛收到的消息:「宋河說他會給我一個交代。」那是一種勝利者的光輝,
好像這場曠日持久的三角關系里,她終于站上了終點線,踩過敵人的尸骨,
奪回了屬于自己的獎品。「你真的以為他會離婚?」我淡淡開口。秦輕臉上的笑容頓了頓,
她反問我:「你不祝我幸福?」我沒說祝福或不祝福,
只是不緊不慢地答:「自欺欺人有意思嗎?」她愣了片刻,像是沒聽懂我在說什么,
又像是聽懂了卻不愿承認。然后她興奮的表情像被浸在了冰水里,急速冷卻下來。
「你就是看不得我好。」她的聲音變了調,眼神鋒利地掃過我,「我好不容易要得償所愿,
你能不能別掃興了?」「你得到什么了?」我看著她,「宋河呢?他人呢?
如果他真打算離婚,今天讓你一個人來沖鋒陷陣?」秦輕沒吭聲,
手指不自覺地在手機殼上反復摩挲著。我繼續道:「你拿著王圓的讓步當勝利,
卻不問自己他在這個決定里到底出了幾分力。一個吃軟飯的廢物而已。」她撇開頭,
聲音冷下來:「你為什么總替王圓說話?她不過是個靠娘家和孩子維系婚姻的家庭婦女,
既沒本事,又沒腦子,也沒自尊。」言下之意:「王圓也配跟我相提并論?」我看她一眼,
語氣輕緩卻鋒利:「但她是宋河的合法妻子。」秦輕沒再說話,憤憤地摔門上車,踩下油門,
一路絕塵而去。我站在派出所門口,夜風卷起衣角,
身后有人低聲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熱鬧。」我沒回頭,只覺得有點冷。秦輕,
已經是我不認識的另一副模樣了。2.我和秦輕的友情,有點說不清道不明。
我們是在高二那年分到同一個文科班的。她坐我旁邊,
第一天上學就用一支玫紅色的中性筆在課桌上寫了「秦輕」兩個字,還在最后一個「輕」
字上面畫了一對兔耳朵。我看著她寫,沒說話。她寫完轉過頭沖我笑了一下:「好看嗎?」
我點頭:「挺好。」她像是沒料到我這么冷淡,愣了兩秒,又笑了:「你叫什么?」「肖瑤。
」她眨眨眼,說:「好聽。」秦輕像極了所有小說里的「女主角」——漂亮,大方,
帶點鋒芒,但又有一點點的脆弱。女性角色都仇視她,只有我這個女配閨蜜永遠在她身后。
秦輕的青春是張揚的,她談戀愛,吵架,和好,再到分手,充滿了戲劇性。
我只是她旁邊那個不會讓人注意的影子。「沒有你我可怎么辦呀?」她有次靠著我肩膀說,
「別的女生好像都不太喜歡我,只有跟你說話,我可以什么都不想。」她這話我記了很久。
我想,那時候的我,大概也是因為這種「安全感」而吸引了她。沒有界限,也沒有敵意。
我們像兩種截然不同的動物,一個靠光,一個靠影,卻在同一個籠子里對彼此生出了依賴。
秦輕很少承認自己需要誰,但她總是下意識地尋找我。失戀后在天臺上吹風的時候,
生理痛到蜷成一團的時候,被班主任刁難的時候。我一直回應著她。我們一起分享小說,
音樂,一起逃了晚自習坐在操場發呆。她問我:「你以后想成為什么樣的人?」
我說:「不確定,也許是個寫字的。」她笑:「哇,厲害。」我低頭拔草:「那你呢?」
她沒立刻回答,過了半晌才說:「我想成為能被很多人愛上的那種人,就像……明星吧!」
我抬頭看她,那一刻覺得她有點可憐,但又覺得我們其實是一樣的。我們都害怕孤獨,
都想被人看見。那是屬于我和秦輕的青春疼痛文學。
只是后來我選擇接納并適應這些負面情緒,而她總想通過別人的關注去驗證自己的存在。
所以她做了那些事,愛錯人,插足,反復折騰。我理解又不理解,不接受但還算尊重。
她只是變得更赤裸了,而我一直在用與日俱增的冷靜繼續看著她跌跌撞撞。
這份友情能維持這么多年,不是因為我們有多相似,
而是因為我們一直都不曾走進對方最真實的部分。一半靠回憶,一半靠沉默。
3.我回到家的時候快十點,夜風已經涼下來了。進門時客廳只亮著一盞落地燈,
賀川坐在沙發上,穿著那件洗得有些舊的黑色T恤,正在刷手機。他抬頭看我一眼,
語氣平靜:「吃了沒?」「在外面吃了。」我慢吞吞地彎下身脫鞋。
他沒有問我這么晚回來是去做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樣給我倒了半杯熱水。
我們已經很久不聊私人話題了,分手后的默契就是不觸碰那些不再屬于彼此的事。
大概是在三個月前。沒有爭吵,也沒有眼淚。我們坐在陽臺上,陽光暖得恰到好處,
他喝咖啡,我喝茶。那是一種和平而克制的結尾方式。「我們這樣,其實也挺沒意思的。」
他說。我點頭。不是因為不愛了,而是太平靜了。平靜得像是流水線上裝配出來的生活,
沒有驚喜,也沒有裂痕,只有一點點漸濃的無話可說。厭倦像房間里日積月累的灰塵,
擦不干凈,也懶得擦。原本應該有一個人搬走。但房子是我們一起租的,各出一半,
房東只簽一年一續。當初為了圖安靜,我們選了離他公司近的一條小街,交通方便,安靜,
帶個小露臺。家具都是我挑的,極簡白,淺灰布沙發,黑胡桃的桌椅,
陽光從百葉窗縫里落下來時,像幅畫。我很喜歡那套房子。所以最后誰也沒提搬,
理由說出來也很像借口:「再找房太麻煩」,「房租剛付完」,「反正就睡覺用,互不干擾」
。分手成了某種默契的協議,生活還在照舊,飯還在做,牙杯還放在同一個架子上,
只是床分了,對話少了,身體的距離也順理成章地隔了出來。一起生活久了的人可能都這樣,
談不上尷尬或放松,只是習慣。我們有時還會一起看劇,點同一家店的外賣,
甚至因為一包零食吵兩句嘴。他不是壞人。只是慢熱又遲鈍,情緒表達的通道似乎天生短路。
我曾試著往他心里走,走了一半就覺得累,剩下的一半靠時間耗完了。我們之間沒有第三者,
也沒有突發的大事。一杯放涼的茶,再怎么加熱也回不到剛泡出的香。遺憾當然有。三年,
說短不短。我還是會記得他第一次認真讀我寫的東西時皺起的眉,
會記得他凌晨兩點為我跑去買退燒藥,
也會記得他沉默著陪我熬過一整晚投稿石沉大海后的崩潰。這些記憶,
成了雪地里被掩埋的秋千,搖也搖不動了。4.賀川跟我提起秦輕,是在一個沉悶的晚上。
雨剛停,屋外的積水還在反光,空氣中彌漫的濕氣像某種斷斷續續未干的情緒。
他從房間出來,手里拿著手機,看了我一眼,說:「有件事想和你說一下。」
我把剛泡好的茶放在書桌上,轉過身。「那個……秦輕,」他說,語氣飄忽,
「前幾天她加了我微信。」「她說有一筆錢想做理財,想請我推薦點投資方式。」他看著我,
「說你以前提過我做這一行。」我輕輕笑了一下,笑意沒落進聲音里:「她還真是找對人了。
」他沒接話,只是站著,有些僵。「你覺得她真的在‘求教’?」我問。他停頓片刻,
沒直接回答,只說:「我覺得,她這樣私下聯系我,不太正常。可是她也沒說什么別的,
可能是我想多了。」「就是你想得那樣。」賀川沒有說話,表情像在等我發作,
或起碼表現出點不高興。但我沒有。我只是靠在桌沿,微微歪頭看著他:「你在顧慮我?」
他動了動嘴角,最后低聲說:「你們是閨蜜……」我笑了笑:「曾經是。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要不是意動了,也不會特意跑來跟我說對不對?」賀川有些窘迫,
沒承認也沒否認。「我只是怕你會不高興。」「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會被別人吸引也很正常。
」我語氣平穩,「你們之間怎么走,是你們自己的選擇。剛好……」我頓了頓,
把茶杯放回桌上。「這種現狀也需要改變一下了。」他怔了一下:「那……我搬出去?」
我看著他,笑容沒變:「對呀,再住在一起可不太禮貌了。」他點點頭,沒再說話。
我關上房門,站了一會兒,才回到電腦前坐下。茶水變涼,窗外的風越吹越大,
遠處有車駛過積水時的聲音。我知道她為什么選擇賀川。或者說,
她接近賀川是我預見到的數個結果中的一個。她怨恨我,怨恨我不能感同身受她的愛而不得。
而我的每一個預言都與結果吻合,即使我沒有說過「看,我早就說過了。」
這種落井下石的話。但是在她看來,現實給她的每一個巴掌,
都因為我的存在而讓她更加難堪。所以宋河到底是沒跟她在一起,
這稱得她那天在派出所的強勢與瀟灑自得像個笑話。她的恨意無處發泄,
她急需另一個人去填補她感情的空白,去證明她的價值。賀川是個條件不錯長得還行的男人,
也是她認知中我的「愛人。」她是懂一舉兩得的。她不懂的是,即使我跟賀川沒有分手,
我也不會站上她安排好的賽道。秦輕需要的舞臺,我成全。
因為賀川不可能是那個能跟隨她表演的舞伴。他不善拒絕,也不擅長承接別人的情緒,遲鈍,
冷靜,愛逃避。而秦輕,她需要的是時時刻刻都回應她的眼睛,話語,表情,是確認,
是掌控,是被看見。等她身心俱疲鞠躬謝幕時,她會發現,觀眾席上空無一人。
5.我去賀川公司樓下的銀行網點辦業務。一個月前他搬走了,我把他那間屋子改了衣帽間,
還養了一只貓。一切都很好,似乎我的生活本來就應該這樣。最近總是下雨。
從銀行出來的時候,陽光正從灰云縫里透下來,地面還是濕的。我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正準備回家,一抬眼就看見了賀川。他站在寫字樓前的臺階下,低頭看著手機,
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身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秦輕。她穿了一件淺駝色的風衣,
腰帶隨意地系著,整個人斜倚在欄桿邊,側臉帶著笑,正說著什么。秦輕先看見我。
她眼神一頓,然后唇角一揚,像踩準了什么節拍,朝我揮了揮手:「這么巧?」
我朝她點了下頭,步子沒變。秦輕迎了上來,笑容得體得幾乎挑不出毛病:「瑤瑤,
好久不見!」「嗯,我來辦點事。」我說。她故作不經意地側了側身,
露出身后的賀川:「我來找賀川簽一個投資協議,下樓透透氣兒。」賀川看了我一眼,
點了點頭,沒說話。「他剛才給我分析了幾只基金,講得特別細,
連我這種對數字一向頭疼的人都聽明白了。」她側頭一笑,
「你以前不是總說他‘不擅長表達’嗎?我看也沒那么夸張嘛。」
我淡淡地回:「他對陌生人一向耐心。」秦輕眼里閃過一絲什么,很快恢復平靜,
仿佛沒聽出我話里的疏離。「賀川挺不錯的,」她輕輕側身看向賀川,語氣不經意地柔下來,
「做事有條理,分析問題也準,比我以前遇到的男的都靠譜。」賀川沒說話,
只是將文件換到另一只手,微不可察地拉了拉袖口。那是他慣常的動作,
在場面讓他覺得不舒服的時候。秦輕裝作沒看見,眼神掠過他的側臉,又轉回來落在我身上。
她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一下,又像早就準備好了,
慢慢開口:「其實……我知道你可能還需要點時間適應。」我微微偏頭,
臉上帶著一點點剛好不過分的詫異:「適應什么?」「我和他。」她說這話的時候,
聲音低下來半度,有點小心翼翼,像在咀嚼某種隱秘的甜蜜。她眼神一直落在我臉上,
好像想從我嘴角的一絲抽動中,讀出她想要的結論。我看著她,臉上沒什么表情,
只是靜靜等待她下一句。「我知道這事發生得有點快,可能你會……不太能理解。」
她的語調溫婉,像是勸解,又像在向誰邀功。我眼神掃過賀川,點點頭:「確實挺快。」
秦輕的笑容頓了頓,可能因為我的反應太過平靜,她找不出偽裝的痕跡。
她指尖在包扣上繞了兩圈,又若無其事地抬眼看我,笑著開口:「你們三年感情,
肯定會不舍得,我理解的。」像在安慰,又像在歸因。溫柔,模糊,有點惋惜,
卻帶著理直氣壯。我沒接話,只是靜靜看著她。「他跟我說,你們性格不合。」她說得很慢,
很輕,故意不掩飾那一點點得意。我低頭笑了一下:「他說得也沒錯。」
誰說兩個同樣疏離冷淡掛的人性格就一定合適呢?秦輕下意識地看向賀川,
似乎想從他那里得到某種支持。但賀川沒有迎上她的目光,只是低頭整理文件,
仿佛一直做這個動作,就能讓自己從這場面里消失。她又看向我,嘴角動了動,
像是想再說點什么,卻沒能組織出合適的詞。我平靜地看著她,眼神不冷也不熱,
是一種旁觀者的姿態。「所以你想聽我說什么呢?」我慢慢地說,語氣像陳述天氣,
「跟我又沒什么關系。」她輕輕咬了下下唇,那一瞬的用力不易察覺,但我看見了。
賀川始終沒有說話,只在我說完那句話后,抬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一瞬的停頓,
像是在心里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我轉過身離開了。身后沒有人追上來,也沒有再開口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