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胞胎哥哥從小就深受男權文學荼毒。他經常說自己是家里的頂梁柱,
家里一切好的都應該先緊著他來。我爸忍無可忍,把他送出國讀書。十年后,他回國,
王子病卻愈發嚴重,甚至妄想將家里資產都轉移到他個人名下。但他忘了,
我們全家都重女輕男。1.顧一順回國那天是我生日。彼時我媽正帶著我在商場血拼,
我爸則在家布置生日場地。沒有一個人記著要去機場接顧一順。晚上7點,
我們一家三口準備吹蠟燭吃蛋糕的時候,砸門聲響了。我爸不悅地起身去開門。“誰啊,
這么晚了還敲門,別敲了!來了!”門外站著的,是一臉怒氣的顧一順。見開門的是我爸,
他稍微緩和了臉色。朝我爸來了個90度鞠躬,接著徑直走向我跟我媽。
“你們為什么不去接我?難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顧家長子回國這么重要的事你們都能忘記?你們腦子是被狗吃了嗎?”他帶著審視的目光,
上下打量著還沒來得及脫下圍裙的媽媽。“你這女人,怎么能讓自己的丈夫開門?
他寶貴的時間是用在這種小事上的嗎?”顧一順往沙發上一坐,
兩條胳膊伸直搭在沙發靠背上,穿著臟鞋的雙腳,毫不客氣地交疊搭在水晶茶幾上。
他很是裝逼地伸出兩根手指,朝我和我媽說:“你們倆,現在,立刻,過來給我脫鞋。
”我跟我媽站在原地,被他的不要臉又一次雷到了。外人一直以為我是顧家唯一的女兒,
但他們不知道,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我哥有毛病——王子病。他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在他心中,我爹是國王,他是王子,其他所有人全部是低賤的平民,包括我跟我媽。
這病隨著他年紀的增長也愈發嚴重。于是在他12歲那年,被我爸媽送出國外讀書。
“愣著干什么?脫鞋都不會嗎?你們應當感到榮幸,可以為高貴的顧一順王子服務,
這是你們前世修來的福氣,其他人擠破頭都得不到這個機會!”顧一順又催促了一遍,
他一只手在空氣中揮舞著,好像在做著發言人宣講。我媽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罵了一句神經,
拉著我的手噠噠噠上了樓。顧一順的反應比我媽還大,他像只尖叫鵝,當時就炸了。
“你這是什么態度!父親大人!您看看您找的都是什么廢物女人,脾氣這么大,
一點事都干不了......”我媽將他的話盡收耳底,砰地一聲狠狠關上了臥室的房門。
“你瞅瞅你哥那樣子!當初我就說該把他送去精神病院,你爸非心軟送出國,這下好了,
丟人都丟國外去了!“也不知道我造了什么孽,生了這么一個成天想當皇上的犢子!
“當初要不是懷的雙胞胎,舍不得你,我肯定不能把他生下來。生男孩也就算了,
又不是養不起,但你看他這長成了什么玩應......”我媽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把顧一順翻來覆去罵了個遍。我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顧一順這么多年一直一個人在國外,哪怕爸媽從沒在錢上委屈過他,但畢竟沒有家人在身邊,
他一定也很不容易。我一個人霸占著父母的寵愛,沒道理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安撫著媽媽的情緒,半晌開口。“媽,今天也是哥哥的生日,就當是我的生日愿望,
你別跟他計較,咱們一家家庭和睦的行嗎?”“......”“求您了。
”畢竟我是她最疼的人,我媽最終還是賣了我個面子,
決定暫時不跟那個王子病晚期患者計較。我扶著她下樓,打算跟顧一順一起慶生,到樓下時,
卻見顧一順坐在餐桌旁,正準備吃我媽親手做的生日蛋糕。
他撲通一聲朝我爸跪下:“父親大人,難為您還記得我的生日,我很感動。
”然后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我爸也很絕望,哪怕他當董事長,恭維他的人不少,
也沒見過這種陣仗啊。他擺擺手,面上尷尬,“平身...不是,你先起來吧。
”顧一順起身后,很是自覺地切了蛋糕,他把最大的那塊放到我爸面前,
自己又去吃第二大的。“呸,這家店做得太難吃了,可以讓他倒閉了。”“滾,
那是你媽親手做的!不愛吃別吃!”爸爸抽回了他手中的盤子。顧一順看到我跟媽媽,
癟了癟嘴。“看在你還記得我生日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剛才的無禮了。但我還是要說,
你做的蛋糕賣相實在一般,而且很膩,難吃,我建議你去報個廚藝班,
你總不能讓我跟父親大人天天就吃這種豬食吧!”眼見著我媽那句臟話即將要飆出口,
我趕緊擋在她身前,朝顧一順堆了個笑臉。“哥,生日快樂,歡迎回家。
”“你是...顧一暖?你也27歲了吧,怎么還沒嫁人?天天吃家里的用家里的,
你不覺得丟人嗎?看你姿色平平,也就年輕這么一個優勢,還不抓緊把婚事定下來,
是打算讓家里養你一輩子嗎?我可跟你說,女人越老越不值錢!”“顧一順你可快閉嘴吧!
”我爸吼道,“你到底什么時候走。”“走?走哪兒去?實不相瞞,
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拯救你們!“如今你們年紀也大了,
是時候把公司交給我這個嫡長子打理了,畢竟以后家里還是要靠我這個頂梁柱。“還有,
家里的資產也抽空轉到我名下吧,這樣等你們死了,能省去很多麻煩的步驟。“哦當然,
父親大人,我不是在說您,我由衷的希望您可以長命百歲。”......完了,
他腦子里的戲碼已經演到逼宮了。顧一順指揮著保姆收拾出他的房間,
隨后頗為做作地站起身,朝我爹頷首鞠躬。“沒什么事的話我就準備就寢了,
畢竟剛從美國回來,舟車勞頓,還要倒時差。那么父親大人,good night。
”他無視掉我們三人一臉便秘的表情,甩了一下自己啥也沒有的衣擺,很是做作地上了樓。
唉,看來我哥這王子病又嚴重了。當天晚上,爸媽帶著我出門,重新又為我慶了一次生。
這次蛋糕是在店里買的,我爸在上面插上蠟燭。“暖暖,今年打算許什么愿?別在心里想,
直接說出來,爸爸媽媽滿足你。”“我希望你們可以遷就一下哥哥。”爸媽沉默了。
“可能哥哥只是缺愛,以這樣的方式來獲取存在感。“畢竟血濃于水,我們是一家人,
能讓讓就先讓讓他,說不準他回國認識了新的朋友,就會變得正常呢?
”我們都知道這不可能,顧一順那王子病已經刻入骨髓,沒得治了。
但我是真心希望我們一家人可以好好相處。我始終覺得自己奪了屬于哥哥的那份,
來自父母的寵愛。“既然是你的生日愿望,那我盡量吧,但提前說好,他要真是做得太過分,
我可管不了這些。”畢竟是我的心愿,爸媽就是不愿意,也還是點頭答應了。
2.爸媽很尊重我,從不會隨意進出我房間,所以我在家睡覺也從不需要鎖門。凌晨四點半,
本該是我睡得正香的時間段,卻被意外驚醒,我感覺有東西正在狠狠敲打著我的被褥。
“啊——”我猛地驚醒,卻發現我那王子病晚期的哥哥顧一順站在我的床頭。而他手里,
正握著一根50厘米長的戒尺,那上面還很離譜地刻了個顧字。“你干嘛呀?!
”啪——戒尺狠狠抽在我的小臂上,我瞬間被疼得涌出淚水,
被打的那處皮膚也迅速紅腫起來,火辣辣的刺激著我的神經。“顧一暖,
你怎么還沒有下去做飯?誰家女兒這個點還在睡懶覺?像你這樣的,以后一定會被婆家唾棄!
今天我就要替你未來的丈夫好好教訓教訓你,省得以后嫁出去,被你丟了我們顧家的顏面!
”“你有病啊!”我朝他喊。“沒大沒小,再罰一棍!
”他說著又要揚起手里的戒尺朝我揮來。媽的,給他臉了是不是!
當我這么多年跆拳道白練的?戒尺停在半空中被我死死握住。他抽,紋絲不動。他再抽,
還是紋絲不動。我冷哼一聲,握著戒尺起身下床。戒尺一端是我,另一端是顧一順。我進,
他便退,最后我連尺子帶他人一同懟出門外。砰地一聲關門,反鎖。作誰不好,
偏要作我一個有起床氣的人!真晦氣!-沒有顧一順的打擾,我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中午。
睡飽后我下樓,卻發現顧一順格外地老實。他假意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眼睛卻一直在往我身上偷瞄。“哥哥,怎么了嗎?”我恢復往日溫順的樣子。
他有些拘謹地問我:“顧一暖,你學過Chinese功夫?”“啊?
”“你力氣怎么那么大?”“哦,天生的吧,我上次還見義勇為打跑一變態來著,
怎么了嗎哥哥?”“沒,沒事。”畢竟是雙胞胎,顧一順長著一張跟我有7,8分相像的臉。
他只要不犯病,整個人看上去就還是非常順眼的。然而這份順眼還沒堅持一個小時,
他就又開始作妖了。“吃飯的時間你不下來,現在又要一個人開小灶,
我怎么會有你這般懶惰的妹妹?“別吃了,顧一暖,你該打掃衛生了。
昨天我換下來的襯衫你要記得手洗,還有我房間的馬桶,你也得仔仔細細清理干凈。
”“憑什么?!”“你現在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請你搞清楚,如果以后你嫁不出去,
那就得依靠我來養你,你就這么跟你恩人說話的?”他說得義正言辭,說得理所應當,
語氣嚴肅到我要不是個正常人,還真被他給糊弄過去了。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心里開始背誦莫生氣。莫生氣,莫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
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該去珍惜。為了小事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別人生氣我不氣,
氣出病來無人替。我若氣死誰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
畢竟這么多年我過得生活本該也有他的一份,讓讓他也是應該的,誰會跟一個病人置氣呢!
我睜開眼,扯開嘴角朝顧一順咬牙切齒道:“好的,少爺。”家里有保姆,
那些家務當然不是我親自來做,不過是嘴上的敷衍罷了。他點頭,對我順從的態度十分滿意,
又繼續低頭掃著報紙。我一下午都貓在自己房間里,省的他再來找我茬。直到晚上爸媽回家,
我們一家四口難得在一張餐桌上吃飯。顧一順腰背挺得筆直,他手掌向前一攤,
對我爸說:“還請父親大人先動筷。”在眾人的目光下,
父親大...我老爹夾了一塊兒小土豆放進嘴里。我媽在我旁邊小聲嘀咕,
“還得陪他玩兒多久啊,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被他搞出精神病。”顧一順耳朵倒是尖,
他面露不悅地指責媽媽:“母親,食不言寢不語。”他警告完,又用不容置喙地語氣繼續說。
“我準備明天開始去公司上班。”“不行!”我爸媽異口同聲。“我都已經決定好了,
請你們不要忤逆我。還有,食不言寢不語。”我媽當即就想撂下筷子揍他,被我強行按下。
“媽,冷靜冷靜,我哥有病,別跟他一般見識。”顧一順執意要去公司,爸媽拗不過他,
便警告著只是讓他去看看,不要開口亂說話。他們平時要忙工作,思來想去不放心,
便讓我跟在顧一順身邊看著他。只要稍有不對,立刻帶回家。幸好明天沒有合作伙伴登門,
想來也惹不出什么大亂子。看著顧一順那一副天下之大,唯我獨尊的模樣,我嘆了口氣。
早點兒睡吧,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定了個七點半的鬧鐘,
剛一出臥室就看到顧一順已經整裝待發了。睡意瞬間清醒大半,我火速換了套衣服,下樓,
拉開車門上車。“顧一暖,你想干什么?”“順路,跟你一起。”“胡鬧!我是去上班,
你一個沒結婚的女人,不好好待在家中,出去拋頭露面成什么樣子?
跟你坐一輛車會影響我的財運,趕緊下去!”“李叔,開車吧。”我跟司機說。
李叔到底是在我家當了7,8年的老司機,深知我家的情況。我一下令,車子緩緩啟動。
我看向顧一順,眼里帶著狡黠的笑容:“那你別跟我坐一輛車啊,你下去唄。
”要不是在車上,空間有限,顧一順能估計能直接氣得跳起來。“顧一暖,你目無尊長,
沒大沒小!”“顧一順,你拿腔作勢,神經兮兮!”早起傻一天,
永遠不要吵一個有起床氣的女人。-到了公司以后,顧一順又拿起了那副貴族做派。
他雙手背在身后,很是高傲地來回巡視著自家產業。前臺正常打招呼,
他嫌人家沒有聲如洪鐘90度鞠躬而憤怒。員工做報表,他什么都不懂就在那兒指點江山。
新換的垃圾袋,里頭不過剛有一個紙團,他就指著保潔鼻子說人家偷懶,要扣她工資。
一上午下來,我跟個孫子一樣在他身后賠禮道歉。少爺渾然不覺,甚至還在茶水間公然撩妹。
“女人,你生得花容月貌,注定是要嫁入豪門的。”“...您沒事兒吧。
”妹妹一臉尷尬地端著咖啡走了。我走到顧一順旁邊,聽他喃喃自語道:“好善良的女人,
她竟然關心我有沒有事,她一定是暗戀我吧!”我無了個大語。膽戰心驚熬到下班,
我們一家四口一同走出大廈。“幸好幸好,丟人沒丟外頭去。”我媽松了口氣。“老顧,
下班啊,這位是你們新招的員工?一表人才啊。”隔壁公司的員工跟我爸打著招呼,
看到顧一順,隨口一說。“放肆!你很有眼光但也很膚淺,
怎能把我跟那些臭打工的相提并論?我是顧氏集團的嫡長子,這公司未來......嗚嗚!
”我捂著顧一順的嘴把他拽走。完了,這回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3.上班是枯燥且乏味的,
但這句話只針對卑微社畜人。顧一順今天審查審得開心,揚言明天正式入職。
我爸媽的臉登時綠了。要是讓這小子在公司待一個月,公司高低得被他作倒閉咯。
我給顧一順端了一盤水果。“哥,你剛回國,國內許多規則和國外不同的,
你直接去公司恐怕會被人欺負。”"放屁!他們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欺負我,
他們哪里來的狗膽子?!"我心中嗤笑,面上卻假意迎合。“我也是這么覺得的呀!
我哥是什么樣的人物,那是電,那是光,那是唯一的神話,可別人又不了解你。
”他低頭思索,覺得有道理,又施舍般給了我一個眼神。“看不出你這榆木腦子還有點用,
那我來考考你,我應該怎么做?”“簡單呀!你去融入那些社會精英的交際圈,多學多看。
只要把他們拿下了,還愁拿不下公司嗎!”我說著,給他推了幾個人的微信。
那些都是我們對家公司老總的孩子。畢竟是一個圈子的,就算看不上彼此,
面上關系也不能鬧得太僵。這道理我懂,他們也懂。但對顧一順的情商來說,顯然有些超綱。
把這么一個大麻煩踢球給對家,既輕松了自己又膈應了對家,一箭雙雕!
-顧一順雖然有王子病,毅力卻非常人能比。他聽取我的建議,天天去對家公司蹲點兒。
出于禮貌,那些人沒翻臉,只是面上敷衍。于是顧一順出門社交的第一天,
我在家樂得清閑自在。顧一順出門社交的一個星期,那些人電話微信轟炸我,
說我哥腦子有病,讓我趕緊把他領走。顧一順出門社交的一個月,
對家老總們集體給我爸打電話,說他們兒子最近精神不太正常,他們愿意放棄競爭,
讓出利潤,只希望顧一順以后不要出現在他們面前!我爸媽臉都笑僵了,
直夸顧一順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商業武器。被夸的那個聽不懂背后的陰陽怪氣,
還甚是引以為傲。“那是自然,我這么優秀,沒有人不喜歡和我交朋友。
“那些世家公子我也仔細打量了,樣樣不如我,他們能做好自家產業,
我一定能比他們強上萬倍!“當然了,我能有今天,還是少不了父親的諄諄教誨,您放心,
把公司交給我,你們的好福氣都在后頭呢!“顧家只有我一個兒子,我也應該替家里分擔,
以報答父母對我的養育之恩,這樣,周一我們就去做財產轉移,您二老可以直接退休了。
”顧一順這順桿往上爬,沒桿就造個桿往上爬的性格讓我大為震撼!
這話題是怎么被他轉了180度彎又繞回這里的!
我媽皮笑肉不笑:“你在家消停待著別出門,就是對我跟你爸最好的報答了。
”“我與父親商討要事,你區區一個婦人有什么資格插嘴?帶著顧一暖回屋,
我們男人談論的機密內容也是你們配聽的?”“嘿小兔崽子,怎么跟你媽說話呢!
”我爹急了,當即照著顧一順后腦勺來了一下子。但這樣下去總歸不是個事,
敷衍得了一時敷衍不了一世。我爹眼珠子提溜一轉,想出了個損招。“這樣吧,
我給你個機會。“我們公司和凌盛集團有個合作,但是負責這個項目的小凌總有點難搞,
每次找他簽合同他都以各種理由推脫。“你要是能把他拿下,我就在公司給你安排個職務。
”顧一順自然點頭答應。他還是太年輕了,不懂人心的險惡。凌盛集團家大業大,
跟前面的那些個公司根本不是一個量級。何況這個小凌總我也見過,全名凌飛,
人品差得離譜,紈绔子弟一個。每次出行身邊都跟著好幾個保鏢,
去的地方不是夜店就是酒吧,總之沒一個干凈地方。別說談生意了,
恐怕顧一順連見他一面都很困難。我單方面地認為,顧一順這次一定吃癟。然而不出半月,
他就召開了一次家庭會議,說小凌總松口了。“松口了?!”我們仨異口同聲,很是震驚。
莫非他真是個商業奇才?“我出馬,哪里還有辦不下來的事。”顧一順高傲抬頭,
下巴都要揚到天上去了。他高深莫測地看了我一眼。不知為何,那眼神令我心生寒意,
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爸問他是怎么說服小凌總的,顧一順露出惡劣地笑容。“小凌總說,
只要讓一暖做他女朋友,玩上一段時間,他就會認真考慮這次的合作,我一聽,還有這好事?
立刻就答應了!”安靜。詭異的安靜。顧一順見沒人搭他茬,
又自顧自說:“還好咱們家有個沒什么用的女兒,那可是千萬級的項目!
沒想到他的要求這么簡單,
只是讓顧一暖去陪......”啪——顧一順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巴掌印。他滿臉不可置信,
怒目圓睜地看著我。“顧一暖!你瘋了!我是你親哥!”“你是個屁!
”我媽把我拉在她身后。先前努力偽裝出來的家庭和睦,在這一刻到底是崩盤了。“媽的,
老娘忍你很久了,你以為你能活著站在這里犯病,靠得是誰?當年要不是暖暖,
老娘早吃藥把你弄死了!“你沒發現你自己不正常嗎?
你沒發現全家人這兩個月都在哄著你玩嗎?你也不上外頭打聽打聽自己名聲有多差,
認識你的哪個不躲著你走!“這給你裝逼裝的,還真當自己是哪國貴族少爺了!
“暖暖總覺得對你愧疚,所以求我們對你多些忍耐。我們都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你倒好,
竟然把自己親妹往火坑里推,顧一順,你還是個男人?
”顧一順被我媽這一連串的嘴炮打得毫無招架之力。他滿臉不可置信,頹然坐在地上。
“不可能...你騙我,你這女人在說謊!“我才是家里的頂梁柱啊!
我是你們以后唯一可以依賴的人!“顧一暖雖是嫡女,但畢竟也只是個女人,
她以后終歸是要嫁人的,趁著現在有利用價值,為家族帶來利益不是很好嘛?!
”4.我真可笑,真的。我竟然天真地妄想,自己可以和顧一順可以成為手足情深的兄妹。
我捫心自問努力過了。可是他配嗎?他有將我當成妹妹...不,
他有把我當成和他一樣平等的人來對待嗎?我走到顧一順身邊,蹲下與他平視。
“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的你會把我護在身后,從不讓任何人欺負我。
“但自從你讀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什么男頻小說之后,你腦子就都壞掉了,
成天幻想自己高人一等,與眾不同。“我以為只要包容得足夠多,時間久了,
你總會變回以前的那個好哥哥,是我太天真了。”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顧一順,
你清醒一點,大清已經亡了!“你身上的王子病和封建思想已經刻入骨髓,沒得救了,
我也不想再強迫爸媽遷就你了。”“家里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女人來插嘴!”他目眥欲裂,
朝我大喊,隨后目光緊緊鎖定在我爹身上。“父親大人,您一定不會將我趕出去的!
“這對母女太過怨毒,其心可誅,請您立刻離婚,讓她們凈身出戶,滾出我家!
”“該滾出去的是你!暖暖的話你沒聽到么!”我爹氣得直拍桌。“憑什么?!
我才是您唯一的兒子啊!”“兒子都特么是來要債的,老子不喜歡兒子,老子是女兒控!!!
”顧一順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眼神在我,我爸,我媽身上之間來回徘徊。“為了顧一暖,
你們竟然要放棄我這個優秀的兒子?你們瘋了嗎?!”沒人回他的話,
但爸媽流露出的眼神讓他知道了問題的答案。最終顧一順還是離開了。他臨走前,
揚起高傲的頭顱。眼中帶著三分悲痛七分恨意,十分中二的留下了一句話。“我要黑化了,
我一定會讓你們后悔的!I will be back!”拜吧,趕緊拜吧。
經歷這事以后,我算是徹底看透這個爛人了。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顧一順不值得我為他心軟。雖說這么些年爸媽并沒有將顧一順養在身邊。
但他出國留學那10年,家里在資金上也從沒虧待過他。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顧一順很快就受不了沒有錢的日子。于是在一個很平常晚上,他又來敲門了。“父親大人,
您為什么不給我打錢!您是想讓我餓死在外面嗎?”用最尊敬的語氣說著最傲氣的話,
不愧是他。我爸也很無語,“你都多大了?”“我多大不也是父親大人您的兒子?!
憑什么你們在家吃香喝辣,我就要在外面喝西北風?這不公平!”他躋身進屋,
又是連鞋都沒脫。這次我家保姆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不管,我就要回來住!
你們不能拋棄我,我也是你們的孩子!”趕不走,根本趕不走。甭管我們的臉色有多差,
顧一順都置若罔聞。他從餐桌上抓了兩個龍蝦,一溜煙竄進屋里了。
-顧一順見家里人都不待見他,倒是難得沒怎么作妖。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不出一個星期,他那身矯情的臭毛病就又全都回來了。爸爸給我買了新衣服,
顧一順看到小票,眉毛一豎。“憑什么給她花那么多錢買漂亮衣服?女兒就是賠錢貨!
你們投資也該投資在我身上啊!”看著手里那件老父親直男審美的裙子,我懷疑人生。
......漂亮?“你這么喜歡,那要不給你穿?”要命,他還真一臉嬌羞的接過去了。
我滴媽,顧一順這么狂野的嘛?!我以為他是有什么奇怪癖好,幸好,他只是借花獻佛。
晚上去廚房倒水的時候,我聽到顧一順在竊竊私語。“我親愛的朱麗麗小姐,
您的王子給您買了一件禮物,是一條非常beautiful的裙子,請你穿上她,
與我共進晚餐好嗎?”也不知道是他通話音量調得大,還是那頭的女孩實在太過氣憤。
我清楚地聽到了電話里的回復。“你再騷擾我我就報警了!滾啊!神經病!
”一向自視甚高地顧一順被掛了電話。他破防了。“在我家公司打工還對我這個態度!
你完了!等我掌管公司,我一定要讓你后悔你今天說得話!”...朱麗麗?
我好像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那似乎是上次顧一順去公司,在茶水間看上的女生。
我自掏腰包,讓我爸給她發了個獎金。美其名曰:威武不能屈獎。
-我媽喜歡在每天晚上8點鐘看狗血劇。今天電視劇演到女主癌癥,男主車禍失憶。
主角在電視里哭,我媽在電視外哭。原本在房間里的顧一順這時卻跑出來,
一把奪過遙控器關了電視。“吵死了!鬼哭狼嚎地,都打擾到我跟我的親親寶貝打電話了!
讓我失去愛情你們賠得起嗎?”“哦,那你走?”我媽奪過遙控器,又再度打開。“走就走!
誰稀得在你們這兒待著啊!“我這次一走,就是一輩子,你們沒有眼光,有的是人懂得欣賞!
“放棄我這么優秀的兒子,你以后一定會后悔的!”顧一順再再再一次揚起他高傲地頭顱,
握著手機挺直腰板出了家門。“砰——”地一聲,大門被他用力關上。“他吃槍子兒了?
”我媽問我。“不知道。”“哎,希望他這次在外頭堅持的時間長點兒。
”-我原以為顧一順一個海歸,就算是腦子有泡,也可以很輕松找到工作,
再怎么樣也不至于被餓死。我是萬萬沒想到,像他那么高傲的人,
竟然當起小白臉吃起了軟飯。我更更沒想到,
他竟然還將那妹子帶回家來了......5.聽到門鈴聲時,我正在客廳插花。
保姆在樓上打掃衛生,我只能放下手中的花枝前去開門。門外,顧一順正摟著一個女人,
低頭和她相互啃嘴。我這是造了什么孽了!好端端地看到這么晦氣的一幕!我伸手就想關門,
顧一順卻快我一步,帶著懷中的人進了屋。尼瑪,又沒脫鞋!我坐在客廳,眼神冰冷。
“誒呦,上次不是說再也不回來了嗎,這才過了幾天啊。”“顧一暖,我好歹是你親哥,
你的教養呢?你的母親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他懷中的女人仔細打量著我家,東走走,
西逛逛,好像劉姥姥第一次進大觀園。“哇哦,一順baby,介里就系里家咩,好氣派哦!
我們結婚可不可以用它當作新房哦!”“當然了,我美麗的胡淑芬女士,只要是你想要的,
我都會為你做到。”隨即他倆又開始旁若無人地旋轉,跳躍,擁抱,閉眼,啃嘴。
看得我一臉黑人問號。“您沒事兒吧,您倆沒事兒吧,跟這兒拍偶像劇借場地來了?
”“一順baby,介個女人素誰,好沒有教養的說,你可不可以讓她離開我們的家啦!
”“我美麗的胡淑芬女士,她就是我那低賤的妹妹,若是你不喜歡,
我會讓她立刻消失在我們眼前。”“算了啦baby,她看上去也很可憐,
可以讓她待在這里,伺候我們的日常起居欸!”“好的,我美麗的胡淑芬女士,
你是如此的善良和溫柔,我代表家妹由衷的向你表示感謝!”顧一順膝蓋微彎,
右手在空中劃了兩個圈后放到胸前,十分做作地行了個十分做作地禮。這是什么顛公顛婆啊!
我要沒看錯,這女人身上穿著的,還是上次我爸給我買的奇丑無比的裙子!
一個公主病一個王子病,倆人一起在我面前犯大病!作孽啊!我打電話跟爸媽說了這個事,
他們今天不忙,當即開車回家看戲。他把他美麗的胡淑芬女士介紹給了爸爸。
特意說這是一位千金大小姐,家里也是開公司,規模比我家還大。“我可不像某些不孝子,
都不愿意為了家族的繁榮作出一點犧牲。”顧一順瞥了我一眼,又深情地望向胡淑芬。
“當然了寶貝,我不是為了社會地位才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就像西方不能沒有耶路撒冷一樣!”倆人不顧旁人死活,又開始旋轉,跳躍,相擁,啃嘴。
“......”“......”“......”“所以你回來到底是干嘛的?
”我爸問。“哦,我打算跟淑芬結婚。”“...你是回來要戶口本的?”“不止,
還有這棟房子,以及家產,這一次,我要把屬于我的,全部奪回來!”救了個命了!
他是怎么一本正經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來的!顧一順也不管我們怎么想,宣完誓后,
直接摟著他未婚妻胡淑芬女士進了自己的臥室。
我們總不能把人從房間里拖出來再丟到大馬路上。家里因為他結婚的事,展開了激烈的探討。
我爸:“結婚也行,成了家以后應該能收收心,省得再回來作我們。
”我媽:“他愛干嘛干嘛,但是別想老娘給他花一個子兒!還想讓我們把錢都給他,
做什么春秋大夢呢!”我:“他剛才說胡淑芬家里內公司叫啥?我咋沒聽過。”“雀巢?
”“不是,那是咖啡,是叫雀德吧。”我翻開筆記本電腦,點開瀏覽器,搜索。沒有,
完全沒有。感情我那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哥哥,是要被人騙財騙色又騙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