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零七分,程默在熟悉的生物鐘里睜開眼睛,后頸卻傳來毛茸茸的觸感。
他下意識伸手去撓,指尖觸到的不再是略微扎手的短發,而是絨布般順滑的長發。
空調被從胸口滑落時帶起一陣涼意,程默突然意識到胸前異常的重量。他猛地坐起身,
淺櫻色的長發如瀑垂落腰間,頭頂一對銀灰色的貓耳應激般抖動,
掃過床頭掛著的小黃鴨風鈴。"喵嗚!"脫口而出的驚呼讓他捂住嘴巴,
聲線比往日清亮三個色階。跌跌撞撞沖進浴室的瞬間,
鏡中倒映的少女讓他膝蓋發軟——琉璃色的豎瞳,眼尾綴著淡金細紋,
雪色睡裙下探出的尾巴正焦躁地拍打瓷磚。"默默,早餐在恒溫箱。
"母親的字條壓在馬克杯下,龍飛鳳舞補了句:"衣柜第三層有新校服,記得穿安全褲。
"玄關傳來電子鎖閉合聲,程默這才發現手機里有十七條未讀消息。
置頂的對話框來自母親:「返祖現象比預期早三個月,聲帶模擬器在書包夾層。
PS:尾巴敏感帶在第三節脊椎,別讓同學摸到。」冰涼的瓷磚貼著腳心,
程默卻感覺不到絲毫涼意,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頭頂——那對不受控制抖動的銀灰色貓耳。
鏡中的少女有著他熟悉的眉眼輪廓,卻被柔和的線條和奇異的特征徹底重塑。
琉璃色的豎瞳在晨光中收縮,清晰地映出他(她?)臉上每一寸驚惶。
“這不可能……”聲音出口,是清亮又帶著點軟糯的少女音,尾音還無意識地微微上揚,
像撒嬌的貓。他猛地閉上嘴,想起母親的留言,跌跌撞撞沖回臥室,
在書包夾層里果然摸到一個冰涼小巧的金屬裝置,形狀像一枚精致的喉麥。
按照母親潦草圖示的說明,他笨拙地將聲帶模擬器貼在喉結下方——那里現在變得異常平滑。
按下開關,試著發聲:“咳…喂?” 傳出的聲音低沉了些,帶著點電子合成的沙啞感,
雖然和他原本的男聲有差距,但至少不再是明顯的女聲了。程默松了口氣,
這玩意兒真是救命稻草。衣柜第三層。他深吸一口氣,拉開抽屜。里面整整齊齊疊放著的,
不是他預想中經過特殊剪裁的男式校服,
而是一整套嶄新的女子高中制服:水手領的白色短袖襯衫,深藍色的百褶裙,
同色系的蝴蝶結領結,甚至還有配套的白色短襪和……一雙嶄新的、尺碼合適的粉色運動鞋。
“媽……”程默哭笑不得,拿起那件百褶裙,布料柔軟,裙擺的褶子鋒利得能割紙。
母親這“早有預謀”的程度,簡直令人發指。他認命地開始換衣服,
過程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尾巴總是不安分地試圖卷住他的手腕,
穿裙子時更要小心別壓到它;襯衫的領口需要把長發仔細攏好;最尷尬的是,
他發現母親在裙子里層縫了一個小小的、帶有彈性開口的“尾巴通道”,
剛好能讓他的尾巴自然舒適地垂落出來,避免了被完全束縛或者從裙邊尷尬露出的問題。
“安全褲……”他拿起那條同樣嶄新的、帶有蕾絲花邊的白色安全褲,臉頰瞬間燒了起來。
母親連這個都準備好了!他幾乎是閉著眼把它套上的。終于穿戴整齊,
程默再次站到穿衣鏡前。鏡中的少女身姿挺拔,穿著合身的JK制服,
銀灰色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肩后,頭頂的貓耳因為緊張而微微前傾,
一條同色系的蓬松尾巴在裙擺下方輕輕擺動。除了那雙帶著復雜情緒的琉璃色豎瞳,
這儼然就是一個清麗可愛的貓耳美少女。他湊近鏡子,仔細端詳這張陌生的臉。
手指撫過眼尾淡金色的、仿佛天然眼影般的細紋,又捏了捏自己明顯變得柔軟的臉頰肉。
他嘗試做出各種表情:皺眉、瞪眼、撇嘴……鏡中的少女也跟著做出同樣的表情,
只是配上貓耳和豎瞳,顯得格外生動,甚至有點……萌?“程默,”他對著鏡子,
用模擬器調整過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你,現在,是個貓耳娘了。
”鏡中的少女也嚴肅地開口:“你,現在,是個貓耳娘了。”“高三(二)班,學號17。
”“高三(二)班,學號17。”“喜歡籃球和物理。”“喜歡籃球和物理。
”“討厭青椒和早起。”“討厭青椒和早起。”“……” 程默沉默了。
鏡中的少女也沉默地看著他,琉璃色的瞳孔里映出他自己的倒影,那眼神里有茫然,有無奈,
但奇異地,并沒有太多恐懼或崩潰。母親的淡定、周密的準備(包括那該死的安全褲),
以及剛剛制服歹徒時身體爆發的、遠超常人的力量與敏捷,像一層無形的緩沖墊,
讓他沒有直接摔入絕望的深淵。他抬手,輕輕碰了碰頭頂敏感的貓耳。
一種奇異的、細微的電流感順著脊椎竄下,讓他尾巴尖都跟著抖了抖。他試著控制耳朵轉動,
一開始很笨拙,像操縱不熟悉的遙控玩具,但幾次嘗試后,
那對銀灰色的耳朵真的能隨著他的心意微微轉向聲源的方向。“好吧,
”他對著鏡子里的少女,或者說,對著新的自己,長長地、認命般地呼出一口氣,
模擬器讓這嘆息聽起來低沉而真實,“看來……得重新學習怎么當‘人’了。
” 鏡中的少女嘴角似乎向上牽動了一下,一個極其微小的、帶著點自嘲的弧度。
認知的重構,在這個陽光開始變得明亮的清晨,
伴隨著尾巴無意識的輕擺和頭頂貓耳對窗外鳥鳴的捕捉,悄然開始了第一步。
解決了早餐(發現味覺似乎也更敏銳了,牛奶的香甜被放大了數倍),程默背上書包,
尾巴在裙擺預留的通道里不安地晃了晃。書包比平時沉了些,除了書本,
聲帶模擬器的備用電池、一小瓶母親留下的標注著“舒緩噴霧”(大概是給耳朵和尾巴用的?
)、以及一個……貓薄荷味的小香包?程默嘴角抽了抽,母親這惡趣味真是無孔不入。
走出家門,清晨的社區街道已經蘇醒。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點,空氣清新。
程默下意識地壓低了帽檐(母親準備的遮陽帽,帽頂特意做了加高處理,
完美容納了他的貓耳),盡量自然地走著。
地聽到遠處孩童的嬉笑聲、自行車鏈條轉動的咔噠聲、甚至隔壁街區咖啡機研磨豆子的嗡鳴。
這些聲音以前是模糊的背景音,現在卻層次分明地涌入耳中,需要他刻意去過濾。
經過昨晚的便利店,警戒線已經撤掉,店員正在打掃碎玻璃。程默腳步頓了頓,
幾個正在買早餐的鄰居大媽看到他,熱情地打招呼:“喲,默默,今天起這么早?
這身新校服真精神!” 張阿姨嗓門洪亮。“是啊,默默這頭發……染的?顏色真特別,
像小仙女似的!” 李奶奶笑瞇瞇地補充。程默身體一僵,喉嚨發緊,
趕緊用模擬器調整出盡量自然的少年音:“咳,張阿姨早,李奶奶早。嗯……暑假染著玩的。
” 他含糊地應著,感覺尾巴在裙擺下緊張地卷成了一個小問號。
幸好大媽們的注意力很快被昨晚的“英雄少女”話題吸引過去,沒再細究他的變化。
“聽說了嗎?昨晚有個小姑娘,可厲害了!唰唰兩下就把那拿刀的混蛋給撂倒了!
”“對對對!老劉說他看得真真的,那姑娘動作快得像貓一樣!好像……好像還長著貓耳朵?
”“哎呀,老劉眼花了吧?肯定是戴的發箍!
不過那身手是真俊啊……”程默低著頭快步走過,心跳如鼓。
貓耳朵在帽子里敏感地捕捉著每一個關于“貓耳”、“少女”、“身手”的字眼,
讓他臉頰發燙。原來在別人眼中,自己昨晚是那樣的形象嗎?剛走到樓下,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陌生的號碼,
但來電顯示下方有一行小字備注:“特管局 - 林科長”。程默的心猛地一沉。特管局?
特殊事務管理局?母親提過這個機構,專門處理一些……“非正常”事件。他猶豫了一下,
還是走到旁邊僻靜的綠化帶角落,接通了電話,
同時將聲帶模擬器調整到最接近自己原本聲線的模式。“喂?” 聲音刻意壓得低沉平穩。
“您好,請問是蘇嵐博士的兒子,程默同學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性的聲音,
語調平穩,帶著公事公辦的嚴謹,但并無咄咄逼人的感覺。“是我。您是?”“我姓林,
隸屬國家特殊事務管理協調局,第七行動科。
關于你母親蘇嵐博士負責的‘Project Felis’項目,
以及你今早遇到的小意外,我們需要和你母親,以及你本人,進行一次正式的談話備案。
” 林科長的聲音清晰而直接。“Project Felis……” 程默低聲重復,
這個名字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他記憶的某個角落。
他模糊記得曾在母親書房一臺加密電腦的屏保上,看到過這個閃爍的英文單詞,
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基因適應性表達與潛能引導”。“是的。該項目涉及高度機密,
你目前的狀況也屬于高度關注范疇。” 林科長的語氣嚴肅了些,“請轉告蘇博士,
我們將在今天下午三點,前往她的實驗室進行初步接洽。同時,程默同學,
在你母親和我們的專業人員正式介入前,請務必注意以下幾點:第一,
盡量避免情緒劇烈波動;第二,不要嘗試過度使用或測試你新出現的能力;第三,
保持通訊暢通,有任何異常感覺或突發狀況,立即撥打這個號碼。
”林科長的話像冰冷的雨點,敲打在程默剛剛建立起的一點點適應感上。
原來不是單純的意外返祖?母親的研究項目?高度機密?高度關注?這些詞沉甸甸地壓下來,
讓他剛剛輕松一點的尾巴又緊張地繃直了。“我……明白了。我會轉告我媽。
” 程默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很好。下午見,程默同學。請放心,
我們的首要目標是確保你的安全和穩定。” 林科長說完,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程默握著手機,站在清晨的陽光里,卻感覺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琉璃色的豎瞳微微收縮,
他抬頭望向母親研究所的方向。那棟白色的大樓在陽光下顯得安靜而神秘。
“Project Felis……” 他喃喃自語,頭頂的貓耳在帽子里不安地轉動著,
捕捉著風中傳來的、來自城市各個角落的、更加復雜而遙遠的聲音。溫馨日常的表象之下,
似乎正涌動著更深、更洶涌的暗流。他甩了甩尾巴,深吸一口氣,朝著家的方向走去。至少,
他得先回去,和那個似乎知道一切的母親,好好談一談。
母親的研究所坐落在市立科技園B座23層。程默刷卡進入專用電梯時,
感應器突然發出紅光:「訪客身份異常,請接受生物掃描」。他下意識后退半步,
頭頂的貓耳在棒球帽里不安地抖動,尾巴在特制校裙里繃成直線。「虹膜驗證通過,
歡迎程默研究員。」機械女聲突然切換成歡快的語調,電梯開始急速上升。
程默愣住——自己什么時候成了研究員?金屬墻映出他驚愕的臉,
琉璃色豎瞳里流轉著淡金的數據流,快得像是幻覺。實驗室門開啟的瞬間,
程默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懸浮在半空的全息基因鏈緩慢旋轉,
都鑲嵌著熒光色注釋;培養艙里沉睡的貓科生物有著機械義眼;而母親正站在中央操作臺前,
手指在光子鍵盤上翻飛,白大褂下擺沾著咖啡漬。「比預約時間早到了11分鐘,
看來動態視力提升讓通勤效率增加了37%。」蘇嵐頭也不回,聲音帶著熬夜后的沙啞,
「過來幫我接駁第14組神經元模擬器,
你現在的神經反應速度應該能達到0.02秒誤差值。」程默怔在原地。
這和他預想的母子溫情戲碼相差甚遠——沒有擁抱安慰,沒有事態解釋,
只有冷冰冰的數據測算。尾巴失望地垂落下來,掃到操作臺邊緣的試劑架,
三支裝著熒藍液體的安瓿瓶突然傾斜。時間仿佛被拉長。程默看著瓶子以慢動作墜落,
琉璃色瞳孔自動鎖定軌跡,身體比思維更快行動。當他回過神來時,
自己正以單膝跪地的姿勢握著三支安瓿瓶,尾巴如第三只手般卷住了險些碰倒的電子顯微鏡。
「漂亮的條件反射。」蘇嵐終于轉身,金絲眼鏡后的黑眼圈明顯,嘴角卻揚起欣慰的弧度,
「Felis基因組的運動神經優化模塊運作良好,不枉我調整了七年端粒酶序列。」「媽!
」程默終于爆發,尾巴煩躁地拍打地面,「至少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Project Felis是什么?為什么是我?那些特管局的人……」「噓——」
蘇嵐突然將手指按在他唇上,另一只手掀開他后頸的發絲,
露出皮膚下若隱若現的淡金色芯片紋路,「他們在監控所有對話,
但我準備了127秒電磁屏障。」她快速敲擊腕表,實驗室突然響起白噪音般的嗡鳴。
全息屏幕突然彈出密密麻麻的基因圖譜,
程默看到無數貓科動物的DNA螺旋與人類染色體交織,自己的照片出現在核心位置。
蘇嵐的聲音變得低沉:「Felis不是簡單的獸化實驗,
反向編譯進人類基因組——東北虎的爆發力、雪豹的高原適應、甚至云豹的量子級神經突觸。
」程默感覺喉嚨發緊:「所以我是……載體?」「不,你是火種。」
蘇嵐的指尖劃過他顫動的貓耳,動作罕見地溫柔,「當冰川消融到臨界點,
當城市變成鋼鐵叢林,人類需要新的進化方向。你的身體現在能承受-30℃低溫,
視網膜可以解析紫外線光譜,運動神經效率是常人的4.7倍——這些都會慢慢覺醒。」
「那特管局?」「他們想要量產超級士兵,但我謊稱基因適配率只有0.0003%。」
蘇嵐突然將微型注射器扎進程默手臂,「暫時屏蔽劑,能讓你在體檢時顯示正常人類數值。
記住,等會林科長問你任何關于感官異常的問題,都要回答……」實驗室大門突然被叩響,
電磁屏障發出碎裂聲。蘇嵐迅速抹去全息數據,畫面切換成無聊的咖啡拉花教學視頻。
程默的尾巴還卷著那臺電子顯微鏡,在門開的瞬間靈巧地將其推回原位。
「看來母子團聚很溫馨?」林科長帶著兩名穿隔離服的檢測員走進來,
目光掃過程默泛紅的手臂針孔,「不過我們可能需要借程同學做個常規采樣。」
檢測儀器的藍光掃過程默全身時,他感覺尾巴末端的毛發微微炸開。
林科長盯著屏幕皺眉:「奇怪,生物電場讀數比昨晚弱了89%……蘇博士,
您兒子真的沒有出現肢體末端獸化特征?」「青春期男孩的惡作劇而已。」
蘇嵐面不改色地晃了晃手機,「昨晚的視頻我分析過了,
那對貓耳是萬圣節道具店買的電子配件,動作快只是因為他從小練自由跑酷。」
程默配合地摘下棒球帽,露出毫無異常的頭頂——屏蔽劑讓貓耳暫時隱形了。
但當他假裝彎腰系鞋帶時,瞳孔猛地收縮:林科長的皮鞋內側,粘著一小撮銀灰色動物毛發,
和他變身后的尾巴顏色一模一樣。從特管局的重重盤問中脫身時,暮色已經染紅天際。
程默故意繞路到舊城區,霓虹燈牌在濕潤的空氣中暈開光斑。
他的夜視能力在黃昏時分自動增強,能清晰看到五十米外便利店老板娘眼角的淚痣。
路過暗巷時,某種高頻震動聲突然刺入耳膜。程默皺眉捂住耳朵,
這聲音像是生銹的齒輪在摩擦,又像某種加密的摩斯電碼。他循著聲源望去,
瞳孔自動調整焦距——一只三花貓正在抓撓廢棄的快遞柜,爪子在金屬表面留下規律的刻痕。
當他的目光鎖定那只貓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貓的輪廓突然泛出淡綠色的數據流,
左耳缺失的豁口處漂浮著「舊傷/3年7個月」的熒光標注。程默倒退半步,
這顯然不是正常視力該有的功能。「基因鎖又解開一層?」他想起母親的警告,
摸出舒緩噴霧往太陽穴噴了兩下。但當他再次睜眼時,
看到的畫面更驚人了——整條巷子的流浪貓都籠罩在不同顏色的光暈里,
爪印組成龐大的信息網絡,最終匯聚到那只三花貓抓撓的快遞柜。
程默的尾巴不受控制地豎了起來。他踮腳靠近快遞柜,在三花貓警惕的注視下,
伸手撫摸那些抓痕。觸感反饋立刻在腦內轉換成二進制信號,
當他無意識地用指甲劃過某道凹槽時,柜門「咔嗒」彈開。霉味撲面而來。柜子里沒有包裹,
只有一沓泛黃的實驗報告,
封面印著被劃掉的「Project Felis Phase 1」字樣。
程默的貓耳突然恢復知覺,在暮色中高頻抖動,他聽到三個街區外傳來特管局車輛的引擎聲。
「乖孩子,幫我拖住他們五分鐘。」程默把備用貓薄荷香包丟給三花貓,
動物們立刻發出興奮的呼嚕聲。當他抱著文件翻上消防梯時,
看見貓咪們組成一道毛茸茸的屏障,特管局的車被二十多只碰瓷的貓團團圍住。
天臺的夜風格外凜冽。程默盤腿坐在水箱后面,尾巴卷著手電筒,顫抖著翻開實驗報告。
1998年的觀測記錄里夾著一張泛黃照片:穿白大褂的年輕蘇嵐抱著個嬰兒,
嬰兒發間露出一對毛茸茸的白色貓耳。「第47號實驗體出現嚴重排異反應,
于今晨6時23分停止呼吸。」母親的字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但胎兒在母體死亡后仍存活72小時,證明Felis基因具有超越宿主生命周期的活性,
這將是突破的關鍵……」程默的瞳孔縮成兩道細線。
照片背面用鋼筆畫了個殘缺的基因鏈圖案,和他后頸的芯片紋路完美重合。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貓叫聲,像在催促他揭開更黑暗的秘密,
但他的手卻僵在半空——如果母親從出生起就在自己身上做實驗,那么所謂的「意外覺醒」,
根本是籌劃了十八年的陰謀。夜風突然裹來一絲甜腥味。程默的尾巴猛地炸毛,
他在轉身的瞬間后仰,一道銀光擦著鼻尖劃過。穿黑色戰術服的男人手持麻醉槍,
面罩下傳出變聲器的嗡鳴:「蘇博士讓我帶你回家。」「家?」程默冷笑,
指甲突然暴長三厘米,在月光下泛著金屬冷光。他這才意識到,屏蔽劑失效后,
覺醒的不止是視覺,「你們是不是忘了,貓科動物——」他弓身躍起,
利爪在消防梯上擦出火星,「最討厭被強迫!」追逐戰在樓宇間展開。
程默發現自己能精準預判子彈軌跡,肌肉記憶里多出許多不屬于人類的格斗技巧。
當他終于甩掉追兵,癱坐在某家便利店后巷時,三花貓輕輕跳上他膝蓋。
夜視能力讓他看清貓項圈上的小字:Felis-07。「你也是實驗體?」
程默撓了撓貓下巴,聽到它發出帶著機械音的呼嚕聲。貓爪突然拍在他手腕的通訊器上,
自動跳轉出某個加密頻段,母親的聲音混著電流聲傳來:「默默,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