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那把砸向我后腦的磚頭，帶著我二十八年的委屈和不甘，讓我重新睜開了眼。
眼前是熟悉的破舊房間，墻上貼著妹妹陳美的獎狀，桌上擺著她的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而我，
正坐在那張搖搖欲墜的木椅上，面對著神情嚴(yán)肅的父親。"浩子，你也二十了，該懂事了。
"父親陳建國叼著旱煙，眼神躲閃著不敢看我，"美美考上了省城的重點大學(xué)，
學(xué)費生活費一年要兩萬多。家里實在拿不出這個錢..."我靜靜聽著，
心中卻涌起滔天的憤怒。前世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我放棄了自己的大學(xué)夢，
進(jìn)入了那家化工廠做臨時工，用血汗錢供妹妹讀完四年大學(xué)。
而她畢業(yè)后嫁給了城里的公務(wù)員，再也沒有回過這個家。父母老了，生病了，
還是我一個人承擔(dān)。最后，當(dāng)我因為積勞成疾倒在工廠里時，
妹妹卻在微信群里抱怨我死得不是時候，影響了她升職。母親王秀蘭端著一碗稀飯走進(jìn)來，
小心翼翼地放在我面前："浩子，你先吃點東西。
這事咱慢慢商量...""沒什么好商量的。"我抬起頭，看著父母期待又忐忑的眼神，
緩緩開口，"我不去工廠。"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父親的煙桿停在半空，
母親的手開始顫抖。"你說什么？"父親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我站起身，
感受著這具二十歲身體的力量："我說，我不去工廠打工。妹妹要上大學(xué)，讓她自己想辦法。
""陳浩！"母親尖叫起來，"你怎么能這么自私？美美是咱家的希望，她將來出息了，
咱全家都跟著沾光！你一個大男人，不幫妹妹還能指望誰？"我冷笑一聲："那我呢？
我就不是咱家的孩子嗎？我就不配有希望嗎？"父親猛地站起來，
手中的煙桿指著我："你個逆子！從小到大家里最好的都給了你，你妹妹什么時候跟你爭過？
現(xiàn)在就是讓你幫幫她，你就這個態(tài)度？"最好的都給了我？
我想起前世的種種：妹妹從小穿新衣服，我穿她剩下的；妹妹吃雞蛋，
我喝白粥；妹妹生病立馬送醫(yī)院，我發(fā)燒只能硬扛；妹妹的房間有暖氣有書桌，
我睡在沒窗戶的雜物間..."我態(tài)度怎么了？"我直視著父親憤怒的眼睛，"二十年來，
你們什么時候問過我的態(tài)度？現(xiàn)在需要我做牛做馬的時候，就想起我的態(tài)度了？
""你這個白眼狼！"母親哭了起來，"我十月懷胎生下你，拉扯你這么大，
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門外傳來腳步聲，妹妹陳美走了進(jìn)來。她穿著新買的連衣裙，
手里拿著手機，一臉不耐煩。"吵什么呢？隔壁王阿姨都聽見了。"她瞪了我一眼，"哥，
爸媽都跟你說了，你就去工廠上兩年班，等我畢業(yè)工作了再說唄。""憑什么？"我問。
妹妹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反問："什么憑什么？你是哥哥啊，照顧妹妹不是應(yīng)該的嗎？
""應(yīng)該？"我笑了，"那你照顧過我什么？""我..."妹妹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父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夠了！這事沒得商量！明天我就帶你去工廠報到！
"我看著眼前這個家，看著這三個自私到極點的親人，心中的最后一絲溫情徹底熄滅。
"行啊。"我點點頭，"那你們等著吧。"說完，我轉(zhuǎn)身走向門口。"你去哪兒？
"母親在身后喊。我沒有回頭："出去走走，想想人生。"夜風(fēng)吹過臉龐，帶著秋日的涼意。
我走在熟悉的鄉(xiāng)間小路上，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前世的我太傻了，總以為血濃于水，
總想著他們會感激我的付出。可直到死那一刻我才明白，在他們心里，
我從來就不是兒子、不是哥哥，只是一個提款機，一個工具人。這一世，
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既然他們把我當(dāng)工具，那我就讓他們見識一下，
沒有工具的日子該怎么過。月亮升起來了，清冷的光灑在大地上。我掏出手機，
給縣城里的老同學(xué)打了個電話。"喂，王磊嗎？是我，陳浩...對，
我想問問你們廠還招人嗎？我想去..."電話那頭傳來驚訝的聲音："浩子？
你不是要去化工廠嗎？你爸不是都聯(lián)系好了？""計劃有變。"我看著遠(yuǎn)方的燈火，"這次，
我為自己活一次。"02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父親的怒吼聲叫醒。"陳浩！你給我滾出來！
"我慢悠悠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客廳里，父母和妹妹都坐在那里，臉色陰沉得像要下雨。
"坐。"父親指著對面的椅子。我沒動："有話站著說就行。"母親紅著眼睛開口："浩子，
昨天晚上媽想了一夜。咱家條件不好，但是一家人要團結(jié)。你去工廠上班，媽給你找個對象，
過兩年就讓你結(jié)婚成家...""不用了。"我打斷她的話，"我已經(jīng)決定了，
今天下午去縣城，在那邊找了份工作。""什么工作？"父親瞇起眼睛。"電子廠流水線，
包吃住，月薪三千。"我如實說道。妹妹第一個跳起來："哥！你瘋了嗎？
化工廠一個月四千多，你去電子廠才三千？""關(guān)你什么事？"我冷冷地看著她。
"我..."妹妹噎住了。父親猛地站起來："你這是要氣死我！為了賭氣，連錢都不要了？
"我笑了："爸，你搞錯了。我不是賭氣，我是想明白了。""想明白什么？
""想明白我這輩子不能一直當(dāng)別人的工具人。"我看著他們?nèi)齻€，"妹妹要上大學(xué)，
這是她的事。她成年了，有手有腳，可以打工，可以貸款，可以申請助學(xué)金。
憑什么要我放棄自己的人生來成全她？"母親開始哭："浩子，
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我是個傻子。"我毫不留情地說，
"被你們洗腦了二十年，以為當(dāng)牛做馬是應(yīng)該的，以為犧牲自己是光榮的。現(xiàn)在我醒了。
"父親指著我，手都在發(fā)抖："好...好你個逆子！你要是敢走，就別再進(jìn)這個家門！
""行啊。"我點點頭，"那我現(xiàn)在就走。"我轉(zhuǎn)身回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幾件破衣服，一些書，還有從小到大攢的八百塊錢。妹妹跟了進(jìn)來，
眼中含著淚："哥，你真的要這么絕情嗎？我們是一家人啊..."我停下手中的動作，
回頭看著她："陳美，我問你一個問題。""什么？""如果角色互換，是我要上大學(xué)，
你會為了我放棄自己的前途嗎？"妹妹愣住了，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看，
你連假話都不愿意說。"我繼續(xù)收拾東西，"既然如此，我為什么要為你犧牲？
""可是...可是你是哥哥啊...""哥哥就是用來剝削的？"我直起身子，"陳美，
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你要想上大學(xué)，就靠自己的本事。別指望任何人為你買單，包括我。
"妹妹咬著嘴唇，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你真的這么恨我嗎？"我看著她，
心中涌起復(fù)雜的情緒。前世臨死前，她在病床前哭得稀里嘩啦，
說什么早知道就不讓我供她讀書了。可那時候說這些話還有什么意義呢？"我不恨你。
"我說，"我只是不想再當(dāng)傻子了。"背著簡單的行李，我走出了房間。客廳里，
父母還在那里坐著，臉色鐵青。"我走了。"我說。母親猛地站起來，想要拉住我："浩子，
你別走...咱有話好商量..."我避開她的手："沒什么好商量的。
等你們什么時候把我當(dāng)人看，而不是當(dāng)工具看，再說吧。"父親冷笑一聲："走就走！
別以為沒有你這個家就過不下去了！"我點點頭："那就讓咱們看看，到底誰離不開誰。
"推開門，陽光刺眼。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二十年的家，看著門口追出來哭泣的母親，
看著窗戶里滿臉憤怒的父親，看著躲在墻角抹眼淚的妹妹。前世的我就是在這一刻妥協(xié)了，
被母親的眼淚和父親的怒火嚇倒了，最終選擇了順從。可這一次，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去縣城的班車上，我收到了妹妹的短信："哥，爸媽說如果你回來道歉，還是讓你去化工廠。
那邊工資高，對你也好..."我看著這條信息，忍不住笑了。到了這個時候，
他們還覺得是在施恩給我。我回了一條信息："告訴他們，我這輩子都不會回去了。想要錢，
就自己掙。"發(fā)完信息，我就把手機關(guān)機了。窗外的風(fēng)景飛速后退，就像我的過去一樣，
永遠(yuǎn)地留在了身后。03在縣城電子廠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好。雖然工資不高，但勝在自由。
沒有人對我指手畫腳，沒有人把我當(dāng)成理所當(dāng)然的提款機。我住在工廠宿舍里，
和幾個年輕人一起，每天按時上下班，晚上還能看看書，學(xué)點技術(shù)。
這是我二十年來第一次真正為自己而活。三個月后，我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浩子..."電話里的聲音很虛弱，"你還好嗎？"我躺在宿舍的床上，
看著天花板："挺好的。""家里...家里出了點事..."我心中一緊，
但表面上依然平靜："什么事？
""你妹妹...她在學(xué)校里出了意外..."我猛地坐起來："什么意外？
""她...她從宿舍樓的樓梯上摔下來了，腿骨折了，
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電話里傳來母親的抽泣聲。我握著手機，心情復(fù)雜。
前世的妹妹在大學(xué)里過得風(fēng)生水起，什么意外都沒出過。這一世怎么會..."醫(yī)藥費很貴，
家里實在拿不出錢了..."母親哭著說，"浩子，你能不能...""不能。
"我打斷了她的話。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鐘。"什么？"母親的聲音有些不敢置信。
"我說不能。"我重復(fù)了一遍，"媽，我一個月三千塊錢，除了生活費剩不了多少。
你們的事，我?guī)筒涣恕?"浩子！她是你妹妹啊！"母親的聲音提高了，
"你怎么能見死不救？""她是我妹妹，不是我女兒。"我冷靜地說，"而且，
當(dāng)初她要上大學(xué)的時候，你們不是說不需要我了嗎？現(xiàn)在怎么又想起我來了？
""你...你這個沒良心的..."母親開始罵我。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但心里還是有些不安。不管怎么說，妹妹受傷了，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真的能做到完全不管嗎？
晚上下班后，我坐在宿舍里想了很久，最后還是給家里匯了五百塊錢。不是因為親情，
而是因為我還沒有徹底冷血到那種程度。但僅此而已。第二天，父親打來了電話。
"五百塊錢？"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你覺得五百塊錢夠干什么？醫(yī)院要兩萬多！
""那就去借，去貸款。"我說，"反正別找我。""陳浩！你還是不是人？"父親咆哮著，
"那是你妹妹！你親妹妹！""親妹妹又怎么樣？"我反問，"我欠她的嗎？從小到大，
她享受了家里所有的好東西，憑什么現(xiàn)在要我為她的意外買單？""因為你是哥哥！
""哥哥就是用來被榨取的？"我冷笑，"爸，你記住，
我陳浩這輩子再也不會當(dāng)任何人的提款機。你們自己選擇的路，就自己走完。"掛斷電話后，
我感覺心里輕松了許多。但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電話一個接一個。
七大姑八大姨輪番上陣，都是來勸我回家的。"浩子啊，血濃于水，
家人有難你不能不管...""小伙子，你妹妹還在醫(yī)院里躺著呢，你于心何忍啊？
""陳浩，你這樣做會有報應(yīng)的..."我一一拒絕了所有人。兩個星期后，
母親又打來電話，聲音已經(jīng)完全嘶啞了。"浩子，
求求你了...媽給你跪下了...你妹妹的腿可能要留下后遺癥，
醫(yī)生說需要做手術(shù)...""那就做啊。"我說，"又沒人攔著。""沒錢！
家里真的沒錢了！你爸已經(jīng)把能借的都借遍了，還差一萬多..."我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問："妹妹呢？她自己怎么說？
""她...她讓我給你打電話...""讓她自己給我打。
""她不好意思..."我笑了："不好意思？
當(dāng)初讓我輟學(xué)供她讀書的時候怎么沒有不好意思？現(xiàn)在需要錢了就不好意思了？
""浩子...""媽，我最后說一遍。"我的聲音變得嚴(yán)肅起來，"這是她自己的事。
她成年了，有手有腳，想要錢就自己想辦法。我不是她的提款機，更不是她的保險箱。
"掛斷電話后，我關(guān)了機，安靜地看著窗外的夜景。遠(yuǎn)處傳來工廠的機器聲，單調(diào)而有節(jié)奏，
就像我現(xiàn)在的生活一樣，平淡但充實。我不知道妹妹最后怎么樣了，也不想知道。
前世的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一切，到頭來卻死得凄慘無比。這一世，我只想為自己而活。
至于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干？04一個月后，我在縣城的街上遇到了村里的王嬸。她看到我，
先是驚訝，然后就變成了憤怒。"陳浩！你還有臉在這里！"她指著我罵道，
"你知不知道你妹妹現(xiàn)在什么樣子？"我停下腳步，平靜地看著她："什么樣子？""瘸了！
徹底瘸了！"王嬸氣得渾身發(fā)抖，"因為沒錢做手術(shù)，她的腿落下了殘疾！你這個當(dāng)哥哥的，
怎么能這么狠心？"我點點頭："哦，知道了。""你...你就這個反應(yīng)？
"王嬸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不然呢？"我反問，"我應(yīng)該什么反應(yīng)？痛哭流涕？
還是立馬回家下跪道歉？""那是你妹妹啊！""是啊，是我妹妹。"我說，
"但不是我女兒，也不是我老婆。她的人生，應(yīng)該由她自己負(fù)責(zé)。"王嬸氣得說不出話來，
最后只能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你會有報應(yīng)的！"我笑了笑，沒有回答，轉(zhuǎn)身離開了。報應(yīng)？
前世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一切，最后的報應(yīng)就是被親妹妹嫌棄死得不是時候。那么這一世，
我選擇為自己而活，又會有什么報應(yīng)呢？回到宿舍，室友小李正在玩手機。"浩哥，
你回來了？"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對了，剛才有個女的給你打電話，我說你不在，
她哭得稀里嘩啦的。"我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晚上，我的手機響了。
"哥..."電話里傳來妹妹虛弱的聲音。我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哥，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哭著說，"我不應(yīng)該理所當(dāng)然地讓你為我付出，
我不應(yīng)該把你的犧牲當(dāng)成應(yīng)該的...""說完了嗎？"我問。"哥，你能原諒我嗎？
我現(xiàn)在真的很后悔...如果能重來，
我絕對不會讓你輟學(xué)供我讀書...""但是不能重來，不是嗎？"我平靜地說。
"哥...""陳美，我沒有怪你。"我說，"你只是按照爸媽教給你的方式生活，
這不是你的錯。但是，這也不是我的責(zé)任。""可是我現(xiàn)在...""你現(xiàn)在怎么樣，
都是你自己選擇的結(jié)果。"我打斷她的話，"當(dāng)初你選擇讓我為你付出，
現(xiàn)在就要承擔(dān)沒有我的后果。這很公平。"電話那頭傳來壓抑的哭聲。"哥，
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回來？
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不能。"我毫不猶豫地拒絕，"陳美，你記住，
從你讓我輟學(xué)供你讀書的那一刻起，我們就不再是一家人了。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路。
以后，咱們各走各的。""哥！"我掛斷了電話。手機立刻又響了起來，我直接關(guān)機。
躺在床上，我回想著前世的種種。那時候的妹妹多么風(fēng)光啊，大學(xué)畢業(yè)后進(jìn)了好單位，
嫁了好老公，在城里買了房子。而我呢？在工廠里累死累活，最后還得了職業(yè)病，
死在了醫(yī)院里。她有為我流過一滴真心的眼淚嗎？沒有。在我的追悼會上，
她穿著黑色的職業(yè)裝，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甚至還在偷偷看手機。那么現(xiàn)在，
她的眼淚又有什么意義呢？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了工頭的通知，要我去辦公室一趟。"小陳，
坐。"工頭老張指著椅子，"有個事要跟你說。"我心里一緊："什么事？
""你家里人找到廠長了，說你家里有急事，希望廠里能給你放假，
讓你回去處理..."我皺起眉頭："我沒有申請過假。""我知道。"老張嘆了口氣，
"但是你家人說得很可憐，廠長心軟，已經(jīng)同意了。明天開始，你放一個月假，
回去處理家事。""我不回去。"我直接拒絕。老張愣了一下："什么？""我說我不回去。
"我重復(fù)道，"家里的事不關(guān)我的事，我不需要請假。
""可是廠長都已經(jīng)同意了...""那我去跟廠長說。"我起身就要走，
老張拉住了我："小陳，到底怎么回事？你家人說你妹妹重傷，
急需要錢治病...你這個當(dāng)哥哥的...""張哥。"我回過頭，"如果我告訴你，
從小到大，我在家里連條狗都不如，你信嗎？"老張愣住了。"如果我告訴你，
為了供妹妹讀書，我放棄了高考，在工廠里做了八年臨時工，最后因為職業(yè)病死在了醫(yī)院里，
而我妹妹連我的葬禮都不愿意好好參加，你信嗎？"雖然這是前世的事，但說出來的時候，
我的聲音依然在顫抖。老張看著我，眼中露出了同情："小陳...""所以，
請不要再勸我回去了。"我說，"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回到那個家。"05兩個月后，
我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信。是妹妹寫的。信很長，她在里面詳細(xì)地回憶了我們小時候的事情，
承認(rèn)了自己的自私和冷漠，也承認(rèn)了父母的偏心。"哥，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你為什么要離開了。
"信的最后，她寫道，"如果我是你，可能早就崩潰了。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看完這封信，我的心情很復(fù)雜。前世的妹妹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從來沒有承認(rèn)過自己的錯誤，更沒有為我的付出表示過感謝。但是，這又能說明什么呢？
人在絕境中總是會說一些平時不會說的話，做一些平時不會做的事。如果她的腿沒有殘疾，
如果她還能過上好日子，她會寫這樣的信嗎？我把信撕掉，扔進(jìn)了垃圾桶。但是三天后，
我又收到了一封信。這次是母親寫的。她的字很難看，明顯是顫抖著寫的。
信的內(nèi)容也很簡單，就是說她錯了，求我回家。"浩子，媽知道以前對不起你，
媽愿意補償你。只要你回來，媽把房子給你，以后養(yǎng)老也不用你管，
就求你救救你妹妹..."我看著這封信，忍不住笑了。現(xiàn)在知道對不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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