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江時野醒來時,腦袋像被人用錘子敲過一樣疼。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水漬斑駁,
墻皮剝落。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中藥的苦澀氣息。"醒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江時野艱難地轉過頭,看到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你是...""我是韓逸,你的兄弟。
"男人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陰霾,"你出了車禍,昏迷了三個月。
醫生說你可能會失憶。"失憶?江時野努力回想,腦中一片空白。除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都想不起來。"我們以前做什么的?""古玩生意。"韓逸坐到床邊,
"你是這行的天才,一眼就能看出真假,修復古物的手藝更是一絕。
我們在江南古鎮開了家店,生意不錯。"江時野盯著自己的雙手。手指修長,
指尖有細密的繭子,確實像是常年擺弄精細物件的樣子。
"那現在...""現在你需要休養。"韓逸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好了,我們重新開始。
"說話間,一個女人推門而入。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五官精致,
眼神卻帶著幾分冷漠。"這位是蘇晚,我們的合作伙伴。"韓逸介紹道。蘇晚只是點了點頭,
將手中的粥放在床頭柜上。"喝點粥吧,養胃。"江時野接過碗,粥很燙,
他下意識地吹了吹。這個動作很自然,仿佛做過無數次。"你記得怎么喝粥?"蘇晚忽然問。
江時野一怔:"這也需要記憶嗎?""當然不是。"蘇晚的眼中閃過什么,"我只是覺得,
有些東西刻在骨子里,忘不掉。"韓逸打斷了她:"別說這些了,讓時野好好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江時野一直在這個簡陋的小屋里養傷。韓逸每天都會來看他,帶些飯菜,
偶爾還會聊聊以前的事。但奇怪的是,韓逸說的那些過往,江時野聽起來總覺得隔著什么。
就像是別人的故事,不屬于自己。蘇晚來得不多,但每次來都會帶一些古物的圖片給他看。
"試試能不能想起什么。"她說。
江時野翻看著那些圖片:青花瓷、古玉、字畫、銅器...說不出為什么,看到這些東西時,
他的心跳會莫名加快。有一張圖片特別吸引他的注意。那是一只白玉觀音,雕工精美,
溫潤如脂。"這個...我見過。"江時野用力想著,"但是...不對。""哪里不對?
"蘇晚湊近了些。"它的眼睛。觀音的眼睛應該是微闔的,但這只是睜開的。
這是后人修改過的。"話一出口,江時野自己都愣住了。他怎么會知道這些?
蘇晚和韓逸對視了一眼。"看來你的本能還在。"韓逸笑著說,"這就夠了。
"但江時野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他開始留意兩人的表情,發現每當自己說出一些專業判斷時,
他們的眼中總會閃過奇怪的光芒。那是興奮?還是...算計?第七天夜里,江時野睡不著。
月光從破窗透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他忽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低低的交談聲。
"他恢復得比預期快。"這是蘇晚的聲音。"沒關系,反正他什么都不記得了。"韓逸回答,
"楚老三死得其所,江時野也算是重獲新生。"楚老三?
這個名字像閃電一樣擊中了江時野的腦海。一個蒼老的身影在記憶深處浮現:白發白須,
正在教一個年輕人修復古物。"時野,記住,古物有靈,要用心去感受它們的訴說。
"那個年輕人...是自己?江時野的手開始顫抖。
更多的記憶碎片像潮水般涌來:燈下研磨顏料的夜晚。跪在老人病床前的自己。
還有韓逸那張虛假的笑臉,在老人的葬禮上收取眾人的禮金。真相如刀,切開了虛假的面紗。
他想起來了。自己不是韓逸的兄弟,韓逸也不是古玩商人。他是楚老三的徒弟,
江南古物修復界的傳說。而韓逸...只是一個想要竊取他技藝的小偷。那場車禍,
也絕不是意外。江時野閉上眼睛,努力控制著內心的憤怒。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隔壁的對話還在繼續。"那批貨什么時候交?""明天。
買家已經等不及了,三千萬的買賣,一分都不能少。
""如果江時野想起什么...""不會的。"韓逸的聲音透著自信,"就算想起來又怎樣?
現在的江南古鎮,是我韓逸的天下。"江時野握緊了拳頭。這筆賬,他要慢慢算。
第二章第二天一早,韓逸就匆匆趕來了。"時野,有個好消息。"他顯得很興奮,
"有個客戶想見見你,生意很大。
"江時野裝作茫然:"可是我什么都不記得...""沒關系,你只要看看貨品,
給個意見就行。"韓逸拍拍他的肩膀,"我們是兄弟,我不會害你的。"兄弟?
江時野差點冷笑出聲。但表面上,他還是點了點頭:"好吧,試試看。"韓逸安排了一輛車,
載著江時野來到古鎮的核心地帶。這里青石板路,白墻黛瓦,古色古香。
街道兩旁開滿了古玩店,游客穿梭其間。江時野覺得這里很熟悉,每一塊青石,每一道門楣,
都像是刻在記憶深處的印記。他們在一家名為"聚寶齋"的店鋪前停下。"這就是我們的店。
"韓逸說。江時野跟著他走進去,店內陳設典雅,各種古物琳瑯滿目。但他敏銳地發現,
這些物件大多都是贗品,或者是低檔貨色。真正的好東西在哪里?"韓老板,人帶來了?
"一個胖子從后堂走出來,五十多歲,滿面紅光,看起來像是個暴發戶。"馬老板,
這就是我跟您提過的時野。"韓逸介紹著,"雖然出了點意外,但眼力還在。
"馬老板上下打量著江時野,眼中帶著懷疑:"這么年輕,真有你說的那么神?
""試試就知道了。"韓逸笑著說,"馬老板不是正好有批貨要出手嗎?"馬老板點點頭,
招手讓人抬出一個木箱。箱子打開,里面是一幅字畫。"這是唐代的王維真跡,
'山居秋暝圖'。"馬老板說,"有買家出價五百萬,但我想確認一下真假。
"江時野走近細看。畫卷展開,山水寫意,筆法飄逸。乍一看確實有唐人風韻。
但是...他的手指輕撫過畫卷邊緣,感受著紙張的質感。又湊近聞了聞,有淡淡的墨香,
但混雜著一絲化學味道。"這幅畫..."江時野沉吟著。"怎么樣?"韓逸問,
眼中閃著急切的光芒。江時野忽然明白了。這是個測試,
韓逸想知道自己究竟恢復了多少能力。如果說這是真跡,他們就能騙到五百萬。
如果說是假的...那就證明自己的眼力確實還在,他們會更放心地利用自己。
江時野心中有了計較。"這幅畫..."他故意拖長了聲音,"有些問題。
"馬老板臉色一變:"什么問題?""紙張是對的,墨色也對,但是裝裱有問題。
"江時野指著畫軸,"唐代的畫軸應該是紫檀木,這個是黃花梨。時代不符。
"這是個巧妙的答案。既指出了問題,但又不是致命的缺陷。裝裱可以重做,
畫本身的價值不會受太大影響。馬老板松了口氣:"那就是說,畫是真的?
""畫應該是真的,但價格要打折扣。"江時野說,"這樣的裝裱問題,最多值三百萬。
"韓逸眼中閃過滿意的神色。三百萬的利潤,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行,就按時野說的辦。
"韓逸拍板道。馬老板也點頭同意:"那我去聯系買家。"交易談妥后,馬老板離開了。
店里只剩下江時野、韓逸和蘇晚。"不錯,看來你的本事還在。"韓逸很高興,"這樣的話,
我們很快就能重振旗鼓。"蘇晚卻盯著江時野,眼中帶著探究:"你確定那幅畫是真的?
"江時野心中一緊,但面上不動聲色:"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沒什么。
"蘇晚搖搖頭,"只是覺得...你的判斷和以前有些不同。"以前?
江時野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看來蘇晚和自己的過往,比韓逸說的要復雜得多。正在這時,
店門被推開,一個老者走了進來。他七十多歲,鶴發童顏,穿著樸素的中山裝,
但眼神犀利如鷹。"楚師傅!"江時野脫口而出。老者看到江時野,眼中閃過驚喜,
但很快又變成了憤怒:"時野!你怎么會在這里?"韓逸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老頭,
你認錯人了。""認錯人?"老者冷笑,"我教了十年的徒弟,會認錯?
"江時野的心劇烈跳動著。這個老者...真的是自己的師父?
但是韓逸說楚老三已經死了..."師父...您沒死?"江時野顫聲問道。老者愣了一下,
然后怒視韓逸:"混賬!你對時野做了什么?"韓逸的手伸向腰間,那里鼓鼓囊囊的,
顯然藏著什么。"老頭,多管閑事的人不會有好下場。"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蘇晚悄悄退到了一邊,手也摸向了什么地方。江時野意識到,一場風暴即將來臨。而他,
正處在漩渦的中心。第三章楚老三怒目圓睜,指著韓逸:"畜生!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
""師父,到底怎么回事?"江時野急切地問。"時野,你聽師父說。"楚老三深吸一口氣,
"三個月前,你發現了一批明代官窯瓷器的線索。那批東西價值連城,你本想告訴我,
卻被這個畜生聽到了。"韓逸臉色陰沉:"老頭,話不要說得太滿。""然后呢?
"江時野追問。"然后你就出了車禍。"楚老三的聲音帶著顫抖,"我趕到醫院時,
韓逸說你已經死了,還給我看了假的死亡證明。我信以為真,差點就被氣死過去。
"江時野的心像被刀子割著。師父為了自己,竟然差點喪命。"那您是怎么發現我還活著的?
""前兩天,有人看到你在這里出現,消息傳到了我耳朵里。"楚老三說,
"我立刻就趕來了。"韓逸終于按捺不住,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老頭,既然你找死,
那就別怪我了。""韓逸!"江時野喝止,"師父是個老人,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韓逸冷笑,"當然是除掉后患。你以為我辛苦經營這么久,會讓一個老頭壞了我的好事?
"蘇晚這時開口了:"韓逸,別沖動。殺人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那你說怎么辦?
"韓逸轉頭看她,"這老頭知道了真相,不殺了他,我們還能安心做生意?
"蘇晚走到楚老三面前,聲音溫和:"老先生,其實事情沒有您想的那么復雜。
時野確實失憶了,但他現在過得很好。不如...您就當什么都沒看到?
"楚老三怒道:"胡說!時野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怎么可能丟下他不管?""那就沒辦法了。
"蘇晚嘆了口氣,忽然從袖子里抽出一根銀針,閃電般刺向楚老三的后頸。"師父小心!
"江時野大喝一聲,沖上前去。但來不及了。銀針已經刺中了楚老三的穴位,老人身體一軟,
倒在了地上。"你...你們..."江時野憤怒地看著蘇晚,"你也是他們一伙的?
"蘇晚收起銀針,淡然道:"我只是不想看到無謂的流血。""這針有毒嗎?
"江時野跪在師父身邊,檢查著老人的狀況。"沒有毒,只是讓他昏睡幾個小時。"蘇晚說,
"但是...如果不及時解開穴位,時間長了會有危險。"韓逸哈哈大笑:"蘇晚,
還是你聰明。這樣既解決了問題,又不會留下血案。"江時野看著昏迷中的師父,
心中的憤怒達到了極點。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師父的安危最重要。
"我需要解開師父的穴位。"他說。"當然可以。"韓逸笑瞇瞇地說,"但是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那批明代瓷器的線索,你得告訴我。"江時野心中一動。
原來韓逸的真正目的在這里。"我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那就想辦法找回記憶。
"韓逸的聲音變冷,"否則,你師父就只能永遠躺著了。"江時野握緊雙拳,
但還是點了點頭:"我試試。"蘇晚走過來,在他耳邊輕語:"楚老三最多能堅持三天。
三天后如果不解開穴位..."她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白。江時野看著師父蒼老的面容,
心如刀絞。韓逸安排人把楚老三抬到了店鋪后面的密室。這里陰暗潮濕,
顯然平時用來存放見不得光的貨物。"時野,你就在這里陪著你師父吧。"韓逸說,
"好好想想,那批瓷器到底在哪里。""需要什么盡管說,我們是兄弟嘛。"說完,
他鎖上了密室的門。黑暗中,只有江時野和昏迷的師父。墻角有盞小燈,發出微弱的黃光。
在這昏暗的光線里,師父的臉顯得格外蒼老。江時野握著師父的手,
努力回想著那批瓷器的線索。記憶中確實有些模糊的畫面:一個古墓,精美的瓷器,
還有一份神秘的地圖。但更清晰的,是師父的話:"時野,有些寶貝不是用來發財的,
而是用來傳承文化的。如果有人想用它們牟利,你一定要阻止。"師父從來不是個貪財的人。
他收藏古物,修復古物,都是出于對文化的熱愛。而韓逸...他只看到了金錢。
這就是兩人根本的不同。江時野在師父身邊坐了下來,開始仔細回憶著過去的一切。漸漸地,
更多的記憶碎片浮現出來:韓逸最初接近自己,是因為聽說了師父的名聲。
他假裝對古物感興趣,拜師學藝,實際上是在打探消息。師父曾經提醒過自己要小心韓逸,
但當時的自己太天真,以為師父是多慮了。那批瓷器的發現,也不是偶然。
那是師父畢生的心血,一個傳承了數代的秘密。而現在,這個秘密成了師父的催命符。
江時野閉上眼睛,下定了決心。既然韓逸想要那批瓷器,那就讓他得到。但是,
他也要為師父,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第四章第二天一早,韓逸就來看江時野了。
"怎么樣?想起什么了嗎?"江時野抬起頭,眼中帶著疲憊:"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說說看。"韓逸來了興致。"我記得...有個地方,叫做'龍脊山'。
"江時野緩緩說道,"那里有座古墓,瓷器就在墓里。"龍脊山確實存在,
在古鎮西南三十里外。但江時野說的古墓,卻是他編造的。他需要時間,需要一個機會。
"龍脊山...我知道那地方。"韓逸點點頭,"還有呢?""還有一張地圖,
藏在師父的房間里。"江時野說,"但是具體位置我想不起來了。
""那我們就去楚老頭家里找。"韓逸立刻做決定,"你帶路。
""可是師父...""放心,蘇晚會照看他的。"韓逸打斷了江時野的話,"走吧,
機不可失。"江時野只好跟著韓逸離開密室。蘇晚正在外面等著,手里拿著一個小瓶子,
里面裝著黑色的藥丸。"給楚老三服了這個,能延緩穴位的反應。"她說,
"但最多再爭取一天時間。"江時野接過藥瓶,心中涌起一絲感激。不管蘇晚的目的是什么,
至少她還是在幫助師父。"謝謝。"蘇晚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照顧好自己。
"韓逸有些不耐煩:"別磨蹭了,趕緊走。"師父的住所在古鎮邊緣,是一座兩進的老宅。
青磚灰瓦,門前有兩株古槐,樹蔭濃密。江時野推開熟悉的木門,
院子里的一切都是那么親切。石桌上還擺著師父的茶具,水缸里養著幾尾金魚。"就是這里?
"韓逸四下打量著。"嗯。"江時野走向正堂,"師父的書房在后面。"書房不大,
但收藏豐富。四面墻都是書架,上面擺滿了古籍和資料。還有一張古樸的寫字臺,
臺上文房四寶一應俱全。韓逸開始翻箱倒柜地搜查,把書房弄得一片狼藉。
江時野心疼地看著這一切,但沒有阻止。"地圖呢?在哪里?"韓逸找了半天,一無所獲。
"應該...應該在暗格里。"江時野走到書架前,按了按某個特定的位置。咔嗒一聲,
一個小暗格彈了出來。里面確實有一卷圖紙。韓逸眼睛一亮,急忙搶過來展開。
這確實是一張地圖,畫的是龍脊山一帶的地形。上面標注著一些奇怪的符號,
看起來確實像是藏寶圖。但實際上,這是師父多年前畫的一張寫生稿,
記錄的是山中的植物分布。"就是這個!"韓逸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時野,你太厲害了!
"江時野點點頭,心中卻在計算著時間。師父最多還能堅持兩天,
他必須在這個時間里想出對策。"我們什么時候去龍脊山?""馬上就去。"韓逸收起地圖,
"今天下午就出發。""那師父怎么辦?""蘇晚會照顧他。等我們拿到了瓷器,
自然會解開他的穴位。"韓逸拍拍江時野的肩膀,"別擔心,我說話算數。"說話算數?
江時野在心中冷笑。韓逸如果真的說話算數,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了。但表面上,
他還是點了點頭。回到聚寶齋,蘇晚正在照顧昏迷的師父。她給老人喂了藥,
又檢查了一下穴位的情況。"怎么樣?"江時野問。"還能堅持。"蘇晚說,
"但你們最好快點。"韓逸準備了一輛越野車,還帶上了探測器、鐵鍬等工具。
看起來他對這次行動勢在必得。傍晚時分,他們出發前往龍脊山。古鎮漸漸遠去,夕陽西下,
遠山如黛。江時野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的景色,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
龍脊山確實有古墓,但不是他說的那座。真正的古墓在山的另一側,
那里才是瓷器的真正所在。師父曾經帶他去過那里,不是為了盜寶,而是為了保護那些文物。
"時野,你沒事吧?"韓逸問道。"沒事。"江時野回過神來,"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往。
""那就好。"韓逸笑了笑,"等拿到了瓷器,我們就發財了。到時候分你一半,
夠你瀟灑一輩子的。"一半?江時野心中好笑。恐怕到時候韓逸會想方設法殺人滅口。
"對了,那批瓷器大概有多少件?"韓逸又問。"我記得...大概二十幾件吧。
"江時野編造著,"都是明代官窯,最少的也值幾百萬。
"韓逸的眼睛都發綠了:"那就是說,總價值超過兩億?""差不多吧。""太好了!
"韓逸用力拍了拍方向盤,"時野,我們要發大財了!"江時野看著他貪婪的模樣,
心中更加厭惡。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那些珍貴的文物。夜色漸濃,
龍脊山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江時野知道,真正的考驗即將開始。
第五章龍脊山果然如其名,山勢蜿蜒如龍脊一般。月光下,山林顯得幽深神秘。
韓逸把車停在山腳下,拿出手電筒和工具:"走吧,按照地圖指示,古墓應該在半山腰。
"江時野跟在后面,心中盤算著計劃。他需要在韓逸發現真相之前,想辦法脫身。山路崎嶇,
兩人走了約一個小時才到達地圖標示的位置。"就是這里。"韓逸拿著地圖對照著,"你看,
那邊有塊巨石,和地圖上一模一樣。"確實有塊巨石,但那只是師父畫下的地標,
并不意味著下面有古墓。韓逸開始用探測器搜索,但什么也沒找到。"奇怪,怎么沒有反應?
"他疑惑地說。江時野裝作努力回憶的樣子:"可能...可能需要找到特定的入口。
師父說過,古墓的入口很隱蔽。""那你想想,入口在哪里?"江時野四下張望,
忽然指向一個方向:"那邊,那棵老樹下面。"那是棵百年古槐,樹根盤虬錯節。
韓逸立刻跑過去,用鐵鍬開始挖掘。挖了半天,除了泥土和樹根,什么都沒有。"時野,
你確定是這里嗎?"韓逸開始懷疑了。"我...我也不太確定。"江時野故作茫然,
"畢竟失憶了,很多事情都模糊不清。"韓逸扔下鐵鍬,怒道:"該死!難道又白跑一趟?
"正在這時,山下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兩人連忙躲到樹后,看見一輛黑色轎車開了上來。
車停在他們的越野車旁邊,下來三個黑衣人。"韓逸在這里嗎?"其中一人問道。
江時野認出了說話的人,那是馬老板。韓逸臉色大變,低聲說:"糟糕,是馬老板。
他怎么找到這里來了?""什么意思?"江時野問。"那幅王維的畫...其實是贗品。
"韓逸咬牙說,"馬老板發現了,正在找我們算賬。"江時野心中暗笑。
他當然知道那幅畫是假的,只是故意說成真的,就是為了給韓逸挖坑。"那現在怎么辦?
""先躲一躲,等他們走了再說。"但馬老板顯然不打算輕易離開。他帶著手下開始搜山。
"韓逸!我知道你在這里!"馬老板大喊,"騙了我五百萬,你以為能跑得掉?
"韓逸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但山里沒有信號。"時野,
我們得分頭行動。"他說,"你從那邊下山,我從這邊走。在山下匯合。"江時野點點頭,
但心中卻有了別的打算。兩人分開后,江時野沒有下山,而是繞到了山的另一側。那里,
才是真正的古墓所在。師父曾經帶他來過這里,告訴他這是明代一位大學士的陵墓。
墓中確實有珍貴的瓷器,但那些都是文物,應該受到保護,而不是被人拿去牟利。
江時野找到了真正的墓道入口,那是一個被雜草掩蓋的石門。他沒有進去,而是掏出手機。
雖然山里信號不好,但這個位置剛好能收到微弱的信號。他撥通了一個號碼。"喂,
是文物局嗎?我要舉報一起盜墓案..."電話那頭傳來詢問的聲音,
江時野簡短地說明了情況,并報出了具體的位置。"我們馬上派人過來。"對方說,
"請你在現場等候。"江時野掛了電話,心中松了一口氣。很快,韓逸就會發現真相。
到時候,不管是他還是馬老板,都會面臨法律的制裁。而師父...江時野看了看時間,
蘇晚應該會信守承諾,照顧好師父的。等等,蘇晚...江時野忽然想到了什么。
蘇晚的身份一直很神秘,她和韓逸的關系也很奇怪。她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幫助韓逸,
又為什么要救師父?還有,她怎么會那么巧妙的針灸手法?江時野的心中涌起不安的預感。
山下傳來激烈的爭吵聲,看來韓逸和馬老板碰面了。江時野沒有下去看熱鬧,
而是急忙往回趕。他必須盡快回到古鎮,確認師父的安全。途中,
他遇到了幾輛警車呼嘯而過,朝著龍脊山的方向開去。看來文物局的人動作很快。
江時野攔下一輛出租車,急匆匆地往古鎮趕去。車上,他一直在想著蘇晚的事。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蘇晚太專業了,專業得不像一個普通的古玩商人。她的針灸手法,
她對江時野的了解,她在關鍵時刻的冷靜...這些都不是巧合。
江時野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讓他心驚的可能。如果蘇晚不是韓逸的同伙,
而是另一方勢力的人呢?如果她接近韓逸,也是有特殊目的呢?而她救師父,
可能也不是出于善意,而是為了...江時野不敢再想下去。他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