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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內,高玉眠與曾鳴緊密糾纏著,溫暖的水波一圈圈蕩漾開來,直至溢出流淌到地表。
被情欲支配,她的臉上漸漸泛起紅潮,被曾鳴撫摸過的肌膚,叫囂著對身前男人的渴望。
曾鳴掐著她的腰腿挺胯撞擊,貼近她的耳畔溫柔低語:“眠眠,你也在渴望我對嗎?”
回應男人的是高玉眠的低聲唔咽,她的身子骨不停顫栗,伴隨著曾鳴的一聲悶哼,兩人共赴云雨。
水乳交融,簡單的淋浴后,曾鳴習慣性去露臺點燃了一支香煙,眺望遠處的寫字樓。
他的手機恰在此時,嗡嗡震動。
高玉眠拿起桌角的手機,看著備注著梨梨的微信頭像,眉毛微微蹙起。
直至對方的微信電話自動掛斷,她的睫毛輕顫,還是選擇點開了對方的朋友圈。
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在高玉眠的心中泛起驚濤駭浪。
朋友圈里,全是江梨的秀恩愛日常,她與曾鳴接吻的官宣戀愛照片醒目的出現在背景墻上。
一條消息彈出:「壞蛋,不是說我的電話你會秒接的嗎?」
高玉眠沒來得及看更多的內容,曾鳴已經抽完煙回來。
她眼神復雜,抬手將手機拋給曾鳴,努力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真交新女友了?”
曾鳴愣了一下,隨后瞇起眼扯了下嘴角,聲音隨意又慵懶:“是啊。”
“這次是煙霧彈,還是——”
高玉眠話未說完,便被曾鳴打斷:“這次是認真的。”
他聳了下肩,聲音還殘留著情欲后的沙啞。
她的心口一縮,一股冷意傳遍四肢百骸。
“我們結束了。”
“本來還想跟你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離別夜晚,既然你看到梨梨的微信消息了。”
“我就攤牌了,長痛不如短痛。”
看著這間堆滿玫瑰的豪華套房,高玉眠原以為曾鳴在情人節這晚約她出來,是想要正大光明的跟她在一起。
這一天還是來了啊......
“這些年來,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床搭子嗎?”
她垂著頭,狠狠掐著掌心,半晌才發出微不可聞的低語。
曾鳴眼角帶笑回著手機消息,根本沒注意高玉眠說了什么。
她也就默認了,他們是這種關系。
不然他怎么短短幾句話,就給他們的十年宣判了死刑。
“以為我是打算找個假女友,回去糊弄老爺子嗎?”
“剛開始的確是這么想,不過跟梨梨接觸后,我才發什么才是愛情。”
“跟你這種關系,我受夠了。”
“想到以后還要這樣,我就感覺有點窒息。”
“我們還是做回兄妹比較好。”
微信提示音響起,曾鳴換下浴袍,單手回著消息,余光瞥了眼神色黯淡的高玉眠,他的眉頭微擰。
“梨梨找我,本來是要跟你一起過情人節的,現在想來你也沒心情了,我走了。”
后面的話,高玉眠聽不清了,直至曾鳴離開,她的眼眶漸漸漫上一層薄薄的水霧,視線空洞的盯著房門的方向,她突然覺得壓在舌底的帕羅西汀也沒那么苦了。
這樣也還好,至少沒在他面前落淚,那樣她連臉面也沒了,就當做正常情侶那樣,灑脫的說再見吧。
高玉眠不斷的再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可眼淚卻越流越洶,她走進盥洗室清洗了把臉,試圖對著鏡子微笑,嘴角卻扯出了一抹難以言明的苦澀。
兄妹,他們還能做兄妹嗎?
這樣想著,她像被抽走了力氣,滑坐在地上,思緒卻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十六歲那年,曾鳴在學校的一次次主動靠近,他們早戀了。
可好景不長,高玉眠沒想到媽媽的再婚對象,會是曾鳴的爸爸,雙方父母的結合,意味著他們從情侶變成了繼兄妹,倆人的關系也變得十分僵硬。
直到一場滑雪事故,讓曾鳴陷入昏迷右腎破裂,被迫入院,才讓這段被迫中止的戀情徹底爆發。
當醫生稱,要做好曾鳴可能醒不過來的準備,她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感,自欺欺人的催眠自己,曾鳴是她的哥哥。
她分明愛他,可卻只能以妹妹的名義,日日去看望陷入昏迷的曾鳴。
那時,每天她都會去醫院,跟曾鳴說學校里的新鮮事。
直到一天夜里,大人們都離開病房,看著依舊沒有絲毫醒來跡象的曾鳴,她再也撐不住哭出聲來。
少年的手漸漸有了反應,努力回握住她的手掌,曾鳴有了意識。
“真吵啊眠眠,我以為我要死了。”
他的聲音沙啞,她慌亂地想將手抽出,叫叔叔回來,卻被曾鳴用力握住,掙脫不開。
“眠眠就我們倆,單獨呆一會好嗎?”
他的眼神脆弱帶著哀求,她的心里也渴望與他單獨相處,于是順應點頭。
經歷生死,雙方更是看清了彼此對自己的重要性,愛的更加炙熱。
只是年齡尚小,還不清楚如何向父母坦言這份感情,害怕被拆散,選擇了偷偷戀愛。
十九歲,明面上他們是正經兄妹,私下卻是恩愛纏綿的情侶。
二十歲,曾鳴向她保證等他羽翼豐滿,就會公開他們的感情。
可直到二十七歲,曾鳴成了叱咤商界的人物,她等來的卻是曾鳴的厭倦。
這些年,她一直緊隨他的腳步,希望當他們公開的那一天,聽到外界一聲般配的稱贊。
可如今沒意義了!
她做不到與曾鳴作兄妹,也不想再見到他。
高玉眠默默打開了筆記本,點開郵箱填寫了去海外分部的報名表。
遠離這個男人,成了她此刻唯一能做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