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擂臺的聚光燈刺得我視網膜發痛。混合著腎上腺素的汗水,順著護齒邊緣滴進嘴里,
咸得發苦。巴西選手達妮埃拉的肱二頭肌,還在我臂彎里抽搐。我收緊膝蓋頂住她后腰,
用小臂內側的刺青碾壓她頸動脈,那朵荊棘玫瑰的紋路里,
嵌著三年前離婚時扯掉的婚戒碎鉆。“Tap!Tap!”達妮的拳頭砸在帆布上,
發出悶響。裁判掰開我的鎖技時,全場爆發出海嘯般的歡呼。我撐著膝蓋站起來,
目光掃過沸騰的觀眾席,突然撞上巨幅LED屏上周墨寒的臉。他穿著定制西裝,
指尖轉著枚銀色護齒,嘴角掛著我再熟悉不過的、掌控者的微笑。那是我的護齒。
是我昨天在后臺換衣服時,不小心遺落在長凳上的。“謝小姐的斷頭臺鎖技堪稱教科書級別,
”賽事解說員的聲音里帶著興奮的顫音,“不過有觀眾發現,
護齒與三年前周氏集團公子周墨寒先生曝光的定情信物極為相似——”我扯掉護齒吐在地上,
橡膠底座上“ZM”的燙金字母還沒磨掉。達妮踉蹌著走過來握手,她眼底閃過一絲同情,
用葡萄牙語輕聲說:“他看你的眼神,像在看一件失而復得的藏品。”藏品。多貼切的形容。
三年前,周墨寒就是用這種眼神,把我從格斗館拖回別墅的。他攥著我剛拿到的黑帶,
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謝小腳,你該慶幸我允許你有這個愛好,但現在——”他撕碎證書,
碎片落在我精心準備的慶功蛋糕上,“該回家做周太太了。”“冠軍!冠軍!冠軍!
”chant聲把我拉回現實。我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毛巾,擦汗時故意遮住左手腕的刺青,
那是上周在地下紋身店紋的“自由”二字,用的是周墨寒送我的第一支口紅顏色,
正紅001號,他說這個色號叫“女王的權杖”。穿過通道時,保安突然集體側身。
黑色西裝的男人逆光而立,袖扣上的碎鉆在昏暗的走廊里閃了一下,是我送他的生日禮物,
用格斗比賽贏來的獎金買的。那時我還以為,我們會像正常夫妻一樣,互相交換禮物,
慶祝anniversaries。“恭喜。”周墨寒伸手想替我整理發帶,我偏頭避開,
他的指尖擦過我耳后,那里有塊淡色的疤,是他某次醉酒后掐出來的。
“怎么不用我送的定制護齒了?”他晃了晃手里的銀色護齒,
“新紋的刺青...是在遮什么?”我盯著他領帶夾上的藍寶石,那是他母親的遺物,
曾被他用來劃破我的格斗報名表。“周先生有事?”我故意把“先生”二字咬得極重,
“我記得離婚協議里寫得清楚,我們老死不相往來。”他突然逼近,
雪松香水混著硝煙味將我籠罩。這是他新換的味道,從前他只用我喜歡的橙花味。
“老死不相往來?”他低笑,喉結擦過我纏滿繃帶的鎖骨,
“那你昨晚為什么去翻我的垃圾桶?”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昨晚我確實鬼使神差地去了他住的公寓,在垃圾桶里翻出撕碎的診斷單,
“心肌勞損”“嚴重失眠”,還有張揉皺的照片,是我奪冠后登在格斗雜志上的封面,
他用紅筆在我臉上畫了圈。“跟蹤狂?”我揚起嘴角,卻在他握住我手腕時渾身僵硬。
他的拇指按在我舊傷處,那里曾被他扯脫過臼。“放開。”我從牙縫里擠出字,
“不然我喊非禮了。”“喊啊。”他的指尖碾過我手腕的脈搏,那里紋著極小的“忍”字,
是我學柔術時第一個師傅刻在我骨頭上的。“三年前你被醉漢騷擾,
是誰把那人的手掰成麻花?上個月你在地下拳館被下黑手,是誰買通監控室調錄像?
”他突然攥緊我的手,將護齒塞進我掌心,“謝小腳,
你以為自己真的能在這吃人的圈子里單打獨斗?”護齒的邊緣刺破掌心,
血腥味混著橡膠味涌上來。通道盡頭的電視墻正在重播比賽,我看見自己鎖喉時的表情,
眼底有團火,和三年前在民政局撕毀結婚證時一模一樣。
“所以周先生打算繼續當我的監護人?”我甩開他的手,護齒掉在地上,“抱歉,
我現在不需要金絲籠,更不需要馴獸師。”他彎腰撿起護齒,用袖口擦了擦,
塞進我格斗褲的口袋。這個動作太過自然,像極了從前我打完比賽,他替我收拾護具的模樣。
“不是監護人。”他直起身時,領帶掃過我嘴角,“是教練。”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下一秒,他就掏出手機劃開郵件界面。屏幕上是我現任教練團隊的解約聲明,
每個人的簽名旁都附了張轉賬截圖,金額后面跟著好幾個零。“從今天起,
”他手指劃過我后頸的碎發,那里有他親手紋的荊棘圖案,“你的訓練、飲食、商業活動,
全部由我接管。”我想都沒想,直接抬腳踢向他膝蓋。他早有防備,
側身閃過的同時抓住我的腳踝,用力一扯。我踉蹌著撞進他懷里,鼻尖撞上他鎖骨,
聞到一絲若有似無的橙花味,是我留在他衣柜里的香水,他居然還在用。“放開我!
”我揮拳打向他臉,卻被他反手扣在墻上。他的身體將我困在陰影里,
我能看見他睫毛投下的陰影,和三年前那個雪夜一模一樣。那天他也是這樣按住我,
不讓我去參加格斗比賽,說外面下暴雪,路上不安全。“別鬧。”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沙啞,
“我看過你的比賽錄像,地面技術太糙,昨天那個十字固差點被達妮反制——”“關你屁事!
”我扭頭咬住他手腕,嘗到熟悉的咸澀味。他吃痛卻沒松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托住我后腰,
防止我滑落在地。這個姿勢太過曖昧,像極了我們曾經在床上糾纏的模樣。
“知道為什么選我當教練?”他在我耳邊低語,熱氣噴在我泛紅的耳垂上,
“因為只有我知道,你每次鎖喉時,都會習慣性地偏頭——”他突然扳過我的臉,
迫使我直視他瞳孔里的自己,“這樣很容易被對手抓住破綻,擰斷脖子。”我渾身發冷。
這個習慣,是他當年在床上教我的。他說,偏頭時露出的頸側,像等待親吻的天鵝。
“周墨寒,你到底想怎樣?”我終于軟下來,汗水混著淚水滑進嘴角,“當年是你逼我離婚,
現在又來攪局,你覺得好玩嗎?”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會像從前一樣,
用“為你好”來搪塞。但這次,他松開手,從西裝內袋掏出張支票,
輕輕放在我格斗服的領口。“明天早上八點,來我的私人訓練館。”他退后兩步,
整理被我扯皺的領帶,“至于我想怎樣——”他轉身時,我看見他后頸新紋的刺青,
荊棘纏繞著半朵玫瑰,和我后腰的圖案拼成完整的花。“我想看看,
”他的聲音混著走廊盡頭的歡呼聲,“你這朵帶刺的玫瑰,到底能開得多艷。
”我攥著支票沖進更衣室,鎖上門的瞬間,終于滑坐在地。支票上的數字晃得我眼疼,
后面跟著七個零。但真正讓我窒息的,是備注欄里的小字:給我的女王,
荊棘王冠的第一筆定金。水龍頭的滴水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我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格斗Bra勒出的紅痕穿過胸口,那里有顆痣,周墨寒曾說像落在雪地里的紅梅。
現在這顆痣被新紋的荊棘覆蓋,尖刺指向心臟的位置。手機在這時震動,
是經紀人發來的消息:周墨寒買通了所有格斗館,現在只有他的私人場地能給你用。老板,
要不就答應吧,咱們不能跟資本對著干啊!我刪掉消息,打開通訊錄,
找到那個三年未撥的號碼。拇指懸在綠色通話鍵上,最終卻點進相冊。最新的照片里,
我戴著荊棘王冠站在領獎臺上,背后是周墨寒公司的巨幅廣告:黑曼巴集團,
掌控你的每一次呼吸。而在這張照片的角落里,有個模糊的身影,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
正在臺下仰望著我,手里攥著支玫瑰。那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他送我的第一支玫瑰。
也是最后一支。我關掉相冊,將支票撕成碎片。碎紙片掉進馬桶,我按下沖水鍵,
看著它們旋轉著沉入黑暗。鏡子里的自己終于不再顫抖,我站起身,解下纏手帶,
露出腕間的“自由”刺青。明天八點。八角籠見。這次,我要讓他看看,被折斷過的翅膀,
是怎么學會撕裂天空的。二清晨的薄霧還沒散,周墨寒的私人訓練館已經亮如白晝。
落地玻璃外是片玫瑰園,花苞上凝著露水,像極了他從前擺在臥室的那束永生花,
用液氮凍住的紅玫瑰,永遠不會凋零,卻也再無生機。“換衣服。”他扔來個黑色禮盒,
轉身時西裝袖口滑下寸許,露出我咬出的牙印。禮盒里是件定制格斗服,
面料輕薄如第二層皮膚,胸口用銀線繡著“小腳”,背后是正在綻放的荊棘玫瑰,
花瓣邊緣綴著碎鉆,在燈光下刺得人眼眶發疼。“審美還是這么土。
”我把格斗服扔在長凳上,故意從他面前走過,換上自己的舊裝備。黑色纏手帶勒過手腕時,
他突然按住我手背,指腹擦過“自由”刺青:“遮得住字,遮不住這里。
”他的拇指碾過我肘窩內側,那里有塊褪色的淤青,是他上次抓出來的。我甩開他的手,
走進八角籠。地面鋪著新換的軟墊,散發著刺鼻的橡膠味,混著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橙花味,
讓我胃里一陣翻涌。他跟進來時,隨手扯掉西裝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流暢,像極了當年在健身房陪我訓練的模樣,那時我以為,
他是世界上最懂我的人。“先練地面纏斗。”他戴上護具,跪在墊子上示意我進攻。
我盯著他喉結滾動的弧度,突然想起離婚那晚,他也是這樣跪在玄關,求我別走,
手里攥著我撕碎的結婚照。我沖過去用低掃腿開局,卻被他輕松接住腳踝。
他順著我的力道倒地,拽著我一起摔向墊子,后背撞擊地面的瞬間,
他已經用雙腿夾住我的腰,雙手鎖住我的脖頸。這個姿勢太過熟悉,
從前我們在床上鬧著玩時,他總愛用這招“木村鎖”假裝制服我,然后低頭吻我。“分心了。
”他的膝蓋頂住我后腰,迫使我弓起身體,“如果這是比賽,你的手臂已經斷了。
”他的聲音貼著我耳朵落下,我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噴在頸側,那里有個敏感的痣,
曾被他吻到發紫。“放開。”我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卻摸到他掌心的繭,是最近練拳留下的。
這個發現讓我胸口發悶,從前他連握筆都會嫌累,現在卻為了接近我,
去學他從前嗤之以鼻的格斗。“說‘謝謝教練’,我就放。”他加重手上的力道,
我聽見自己氣管發出的咯咯聲。這是他的老把戲了,用窒息感逼我屈服,
就像當年他切斷我所有信用卡,逼我向他求饒。我猛地抬頭,用額頭撞向他鼻梁。
他吃痛松手,我趁機翻身騎在他腰間,雙腿死死夾住他肋骨。他的瞳孔因驚訝而收縮,
我看見自己倒映在他眼底,像頭被激怒的母獸,而他,是我即將撕碎的獵物。
“謝、謝、教、練。”我一字一頓,膝蓋頂向他心口,“這樣夠嗎?周先生。”他突然笑了,
雙手撐在腦后,任由我壓制著他。這個姿勢太過放松,反而讓我心慌。從前他生我氣時,
會摔碎花瓶,會掐住我的手腕,卻從不會這樣坦然地暴露弱點。“進步了。”他抬起手,
指尖掠過我汗濕的發梢,“但騎乘位太開,容易被反制。”他突然挺腰,我重心不穩,
踉蹌著向前倒去,鼻尖幾乎貼上他嘴唇。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我聞到他唇角的薄荷味,
是我從前買給他的潤唇膏。我猛地后仰,卻被他一把按住后腰。他的掌心隔著格斗服發燙,
像塊燒紅的鐵,烙在我舊傷處。那里的皮膚曾因他的掌摑而潰爛,現在卻在他的撫摸下,
泛起羞恥的熱意。“別躲。”他的聲音低啞,“當年你學柔術時,最喜歡趴在我身上聽講解。
”他的拇指劃過我脊椎,停在尾椎骨上方,那里有個只有我們知道的胎記,“現在怎么怕了?
”我想罵他變態,卻在這時聽見玻璃外的動靜。訓練館外不知何時聚了一群人,有他的保鏢,
有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還有幾個舉著相機的狗仔。鏡頭對準八角籠,閃光燈此起彼伏,
照得我眼花。“周墨寒!”我壓低聲音,“你搞什么?”“搞宣傳。
”他若無其事地替我理了理歪掉的發帶,“荊棘女王與神秘教練的禁忌訓練,明天頭條穩了。
”他沖鏡頭揮手,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仿佛我們此刻不是在格斗,而是在參加慈善舞會。
我想跳起來砸爛那些鏡頭,卻被他箍住腰按在原地。他的下巴抵著我肩膀,
對著鏡頭擺出親昵的姿勢,我聽見他用只有我們能聽見的聲音說:“配合點,
你的教練團隊違約金,夠你打十年黑拳了。”怒火沖上頭頂。我猛地轉頭,咬住他耳垂。
他悶哼一聲,卻沒推開我,反而將我抱得更緊。狗仔的快門聲密集如鼓點,
我嘗到他耳垂上的咸澀,混著一絲鐵銹味,是我咬破了他的皮膚。“夠了。”我松開嘴,
“放我走。”“下午還有體能訓練。”他松開手,指尖擦過我嘴角,“三點,帶好護具。
”他站起身,撿起西裝外套披在我肩頭,“外面有記者,穿我的外套,別凍著。”我想拒絕,
卻在接觸到他目光時愣住。他眼底有血絲,黑眼圈重得嚇人,像幾天沒睡。
想起昨晚在垃圾桶里看到的診斷單,我喉嚨突然發緊,卻很快被怒意取代,他的死活,
關我什么事?訓練館外果然圍滿了記者。我裹著他的西裝往外走,
聽見此起彼伏的提問:“謝小姐與周先生復合了嗎?”“聽說您曾是全職太太,
現在轉型格斗選手,是否靠周先生資助?”“網上有人說您的冠軍是內定的,您怎么看?
”我停在鏡頭前,扯掉披在身上的西裝。周墨寒的體溫還殘留在布料上,我將西裝扔在地上,
露出里面的舊格斗服,背后“荊棘女王”的刺青已經褪色,卻依然猙獰。“第一,
我跟周先生只是工作關系。”我盯著最靠近的鏡頭,“第二,我拿的每條金腰帶,
都是一拳一腳打出來的。”我抬起手,展示纏手帶里滲出的血,
“第三——”我彎腰撿起西裝,對著鏡頭微笑,“下次再亂拍,我不介意教教你們,
什么叫斷骨鎖喉。”轉身時,我撞上周墨寒的胸膛。他不知何時跟了出來,
手里拿著瓶運動飲料,瓶蓋已經擰開。“逞能。”他低聲說,“你的手在抖。”我想反駁,
卻發現手指真的在不受控地顫抖。三年前的車禍后遺癥又犯了,每當情緒激動時,
右手就會痙攣。周墨寒伸手想替我按摩,我退后半步,卻被他拽進懷里。“別鬧,
記者還沒走。”他的下巴抵著我頭頂,聲音里帶著不耐,卻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讓他們拍到你手抖的照片,明天就會說你嗑藥。”我想推開他,
卻在這時看見人群里有個熟悉的身影,林安琪,周墨寒的初戀女友,
當年就是她穿著我的婚紗,被我堵在辦公室。她沖我微笑,舉起手機晃了晃,
屏幕上是條轉賬記錄,金額后面跟著六個零。“周墨寒,”我抬頭看他,
“你讓林安琪買通我的教練團隊,就是為了逼我來你這里?”他眼神一暗,還沒開口,
林安琪已經走過來,親昵地挽住他胳膊:“墨寒,爸爸讓我們今晚回家吃飯。”她看向我,
嘴角掛著假笑,“小腳,好久不見,聽說你現在很厲害,要不要教教我?
”我盯著她腕間的卡地亞手鐲,那是周墨寒送我的結婚禮物,后來被我扔進了黃浦江。
“當然可以。”我露出甜美笑容,“不過我教的東西,可能會有點疼。”林安琪臉色一白,
周墨寒卻突然笑了,他松開林安琪的手,掏出張黑卡遞給我:“訓練館二樓有間理療室,
去做個筋膜放松,我讓人備了玫瑰精油。”他頓了頓,“你從前說,
那味道能讓你想起婚禮那天。”我接過黑卡,指尖觸到他掌心的繭。婚禮那天,
他用這雙手替我戴上戒指,說會愛我一輩子。現在這雙手上,有了屬于格斗的痕跡,
卻再也不會屬于我。“謝謝周先生。”我故意將“先生”二字咬得極重,
“不過比起玫瑰精油,我更喜歡碘伏的味道——畢竟,”我晃了晃纏著繃帶的手,
“傷口結痂時,才會覺得自己活著。”我轉身走向訓練館,
聽見林安琪在背后冷笑:“她還是這么不知好歹。”周墨寒的聲音很低,
卻足夠讓我聽見:“她要是知好歹,就不是謝小腳了。”理療室的玫瑰精油香熏得人頭暈。
我躺在按摩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想起從前在周家別墅,也有這樣的吊燈,
每次我站在下面,周墨寒就會從背后抱住我,說我是他的小公主。手機在這時震動,
是經紀人發來的截圖。網上已經炸開了鍋,熱搜第一是“謝小腳周墨寒親密訓練”,
配圖是我咬他耳垂的照片,標題寫著“破鏡重圓?荊棘女王與前夫的禁忌之戀”。
評論區里罵聲一片:“果然是靠男人上位的軟飯女!”“格斗圈這么臟嗎?
靠睡投資人拿冠軍?”“可憐達妮選手,被內定冠軍黑幕了!”我關掉手機,盯著自己的手。
它還在抖,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恐懼——恐懼自己又要回到那個被他掌控的世界,
恐懼自己明明恨透了他,卻在看見他黑眼圈時,心里會疼。理療師敲門進來時,
我已經穿好了衣服。她捧著個禮盒,說是周先生送的。禮盒里是支口紅,正紅001號,
盒子里夾著張紙條:你的刺青褪色了,用這個補補。我捏碎口紅,
紅色膏體混著玻璃碎屑掉在地上,像極了三年前他撕碎我的格斗報名表時,我流的血。
那時我以為,我的人生就此完蛋了,卻沒想到,三年后,我會站在八角籠里,
用他教我的鎖技,撕碎他的世界。下午三點,我準時出現在訓練館。
周墨寒已經換好了格斗服,靠在籠邊喝水,陽光穿過他汗濕的背心,
在他后背投下好看的陰影。他轉頭看我,嘴角揚起一抹笑,像極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
他在格斗館門口等我的模樣。“準備好了?”他晃了晃手里的秒表,“今天練耐力,
你繞著玫瑰園跑二十圈,我計時。”我走向籠門,卻被他叫住:“等等。”他扔來個護齒,
銀色的,上面刻著我的名字,“用這個,舊的該換了。”我接過護齒,
發現內側刻著行小字:荊棘會開花,玫瑰永不敗。是他的字跡,力透紙背,
像極了他每次在我比賽門票上寫的“加油”。“周墨寒,”我看著他,“你到底要什么?
”他走過來,替我戴上護齒,指尖劃過我唇畔:“我要——”他湊近我耳邊,
熱氣噴在我敏感的痣上,“你重新愛上我,像我從未傷害過你那樣。”我想笑,
卻發現嘴角發僵。他退后兩步,打開籠門,陽光涌進來,照亮他眼底的認真。我突然意識到,
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以為,只要他想,就能讓時光倒流,
讓我重新變成那個仰望他的小女孩。我走出籠門,踩在玫瑰園的小徑上。晨露已經蒸發,
花苞在陽光下微微顫動,像隨時會凋零的夢。我深吸一口氣,
聞到遠處飄來的碘伏味——是訓練館的醫療室,那里有我需要的清醒。“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