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兒子葬禮那天,我看見丈夫正抱著小三的孩子。前世他和小青梅聯手害死我兒子,
誣陷我有精神病。葬禮上,他深情宣布收養小青梅的私生子。“晚晚,
天賜能治愈你的喪子之痛。”我笑著接過嬰兒:“好啊,以后天賜就是我親兒子。”三年后,
周家宴會廳大屏突然播放監控:小青梅深夜掐著孩子脖子:“小野種叫那么大聲干什么?
”丈夫在旁冷笑:“又不是我親生的,死了正好。
”輪椅上的丈夫突然站起:“是她逼我下藥害死小寶的!
”我晃著手機微笑:“直播觀看人數破百萬了呢。”冰冷的、令人窒息的觸感,
緊緊裹纏著我。沉重而潮濕的泥土,一下,又一下,沉悶地砸落在頭頂上方薄薄的棺蓋上,
發出令人牙酸的“咚…咚…”聲。每一次撞擊,都像鈍錘敲在朽木上,震得我靈魂都在顫栗。
無邊無際的黑暗,濃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帶著地底深處特有的陰冷腥氣,
蠻橫地灌滿我的口鼻,扼住每一次徒勞的喘息。小寶!我的小寶!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
幾乎要沖破肋骨。絕望的巖漿在四肢百骸里奔涌,卻在下一刻被某種蠻橫的力量狠狠拽住,
猛地向上提起——“呃啊!”我倏地睜開眼,肺葉像破舊的風箱般劇烈抽吸著新鮮空氣。
刺目的、屬于白晝的光線毫無遮攔地扎進瞳孔,激得眼前一片模糊的金星亂竄。
耳邊那沉悶駭人的葬土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壓抑的啜泣,
交織著虛偽的嘆息和衣料摩擦的窸窣。意識艱難地聚攏,聚焦。
眼前是肅穆得令人心頭發冷的靈堂。大片大片慘白的花圈簇擁著,挽聯上墨黑的大字,
每一個都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眼底。正中央,一方小小的、冰冷的棺槨,
靜靜地躺在那里。那尺寸,小得刺眼,小得足以瞬間碾碎任何一顆母親的心。小寶!
那是我的小寶!鋪天蓋地的劇痛猛地攫住了我,比剛才棺中的窒息更甚百倍。
身體里的血液似乎瞬間凍結,又在下一秒轟然逆流,沖得我眼前發黑,幾乎站立不穩。
我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冰冷的棺木,指尖卻顫抖得無法控制。就在這時,
一只溫熱、甚至帶著一絲汗濕的手,穩穩地扶住了我的胳膊肘。那觸感,
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熟悉。“晚晚,節哀。”周明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低沉、沙啞,
充滿了恰到好處的悲痛。他靠得極近,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
帶著他身上慣用的木質香水味。這氣息,曾是我安心入睡的良藥,此刻卻像無數細小的毒蟲,
爭先恐后地鉆進我的毛孔,啃噬我的理智。我僵硬地側過頭。周明軒的臉近在咫尺。
那張英俊的臉龐,此刻精心雕琢著悲傷的痕跡。濃密的睫毛低垂著,
遮住了眼底深處可能存在的任何一絲真實情緒。他的眼眶泛著恰到好處的紅,嘴唇緊抿,
下顎繃緊,完美詮釋著一個痛失愛子的父親形象。虛偽!徹頭徹尾的虛偽!
前世那撕心裂肺的絕望和毒藥穿腸的痛苦,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記憶上。就是他!
就是他和小青梅林薇,為了那個所謂的“愛情結晶”,為了掃清障礙,
親手將我那才四歲、懵懂可愛的小寶推入冰冷的泳池!是他,
在我痛不欲生、日夜呼喚小寶名字時,冷笑著簽署了文件,
將我關進那所暗無天日的“療養院”,冠以“精神崩潰、有自毀傾向”的污名,
任由那些穿著白大褂的惡魔用冰冷的器械和藥物,一點點磨滅我的神智,
最終將我拖入絕望的深淵!恨意,濃烈如巖漿,在胸腔里無聲地沸騰、咆哮,
幾乎要將我的五臟六腑都焚為灰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尖銳的疼痛傳來,
才勉強壓抑住喉嚨里即將噴涌而出的、撕碎一切的尖叫。“別太難過了,
小寶他……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周明軒的聲音帶著沉痛的嘆息,
另一只手極其自然地、帶著安撫意味地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那溫熱的觸感,
卻只讓我感到一陣陣冰冷的惡心。就在這時,靈堂入口處,光線微暗的地方,
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抱著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襁褓,悄然出現。是林薇。
她穿著一身素凈的黑色連衣裙,長發柔順地披在肩后,臉上脂粉未施,眼眶紅腫,
一副哀戚得搖搖欲墜的模樣。她的目光,隔著攢動的人頭,
精準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和得意,落在了周明軒身上。
周明軒似乎感應到了她的注視,扶著我的手幾不可查地微微一頓。
他很快收斂了那瞬間的異樣,重新將全副“深情”和“悲痛”聚焦在我身上。“晚晚,
”他的聲音拔高了一些,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沉痛與堅定,清晰地回蕩在肅靜的靈堂里,
瞬間吸引了所有前來吊唁的賓客的目光,“我知道,小寶走了,你的心也跟著碎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領袖氣質,“可我們不能永遠活在悲痛里。
生活……總要向前看。”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轉向入口處的林薇,朝她微微頷首。
林薇抱著襁褓,像捧著一個無價的圣物,踩著細碎的、帶著表演痕跡的悲切步伐,
一步步穿過人群自動分開的通道,走向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小小的襁褓上,
充滿了好奇與驚疑。林薇走到周明軒身邊,微微低著頭,露出一段纖細脆弱的脖頸,
將懷里的嬰兒小心翼翼地遞向他。周明軒鄭重地伸出雙手,以一種近乎神圣的姿態,
接過了那個襁褓。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嬰兒,臉上流露出一種混雜著悲痛與新生的復雜表情。
然后,他抱著嬰兒,轉向我,也轉向所有賓客,聲音洪亮而清晰,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這是薇薇的孩子,天賜。
”他特意強調了“天賜”這個名字,“他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就失去了父親,
孤苦無依。”他深情地凝視著我,眼神里充滿了蠱惑人心的“溫柔”和“期待”,“晚晚,
我知道你心里有多痛。但或許……或許這就是老天爺的安排。讓我們收養天賜吧!
讓他代替小寶,重新點亮我們的家,治愈你心里的傷口。我相信,小寶在天有靈,
也一定希望看到他的媽媽,能被新的希望溫暖。”靈堂里一片死寂。
只有低低的抽氣聲和壓抑的議論聲嗡嗡作響。所有目光,同情、驚愕、不解、甚至幸災樂禍,
都像探照燈一樣集中在我慘白如紙的臉上。代替?治愈?前世,就是這句虛偽到極點的話,
成了壓垮我當時本就瀕臨崩潰神經的最后一根稻草,
讓我在兒子的靈堂上徹底失控、尖叫、崩潰,最終坐實了“瘋子”的罪名,
被周明軒和林薇聯手送進了地獄。呵。冰冷刺骨的恨意,像一條淬了毒的蛇,
緊緊纏繞著我的心臟。但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嘴角,正違背著內心滔天的恨意,
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向上彎起。我抬起眼,
目光迎上周明軒那雙看似情深似海、實則暗藏算計的眸子。我的聲音很輕,
帶著一絲劫后余生般的虛弱和沙啞,卻清晰地穿透了靈堂的寂靜,
傳入每一個豎起的耳朵里:“明軒……”我輕輕喚他,
臉上緩緩綻開一個蒼白卻無比溫順、甚至帶著一絲感激的微笑,“你說得對。”我的目光,
落在他懷中那個小小的、包裹在柔軟襁褓里的嬰兒身上。那孩子閉著眼,小臉粉嫩,
睡得正香,全然不知自己正被當作一把多么惡毒的尖刀。我伸出雙臂,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仿佛要去承接一件稀世珍寶。“把他給我吧。”我柔聲說,聲音里聽不出一絲裂痕,
只有一種近乎虔誠的平靜。周明軒的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愕然,
隨即被巨大的、難以掩飾的狂喜和如釋重負所取代。
他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懂事”、如此“順從”。他小心翼翼地將襁褓遞到我懷里。
那嬰兒的溫熱隔著薄薄的布料傳遞到我的手臂上,帶著新生命特有的、脆弱的氣息。這溫度,
本該屬于我的小寶。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我低頭,看著懷中那張沉睡的、無辜的小臉。
他那么小,那么軟,像一顆易碎的露珠。他叫天賜?真是個好名字啊,
是周明軒和林薇這對狗男女偷情得來的“天賜”。指尖拂過嬰兒細嫩的臉頰,
帶著一種外人看來無比憐愛的輕柔。我的臉上,那溫順感激的笑容如同面具般紋絲不動,
甚至加深了些許,眼底卻是一片冰封萬里的死寂荒漠。“好。”我抬起頭,目光掃過周明軒,
掃過旁邊因計劃順利而幾乎掩飾不住得意的林薇,最后落回懷中的嬰兒身上,
聲音清晰、平穩,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頭發冷的溫柔,清晰地宣布:“以后,
天賜就是我蘇晚的親兒子。”* * *三年時光,如指尖流沙。周家別墅燈火輝煌,
巨大的水晶吊燈將每一個角落都映照得亮如白晝,幾乎刺眼。
空氣里彌漫著昂貴香檳的甜膩、雪茄的醇厚以及女士香水交織的馥郁氣息,觥籌交錯,
衣香鬢影。舒緩的弦樂流淌,掩蓋了無數低聲的寒暄、刻意的恭維和暗流涌動的試探。
周明軒站在宴會廳中央,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裝,正意氣風發地舉杯,
接受著環繞在他周圍的、那些或真心或假意的祝賀與贊美。
今天是周氏集團成功拿下城東那塊炙手可熱地皮的日子。這場盛大的慶功宴,
幾乎聚集了本市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周明軒志得意滿,仿佛已經站在了財富和權力的巔峰,
睥睨眾生。我坐在離他不遠的歐式絲絨沙發上,一身低調卻質地精良的珍珠白長裙。
指尖捏著一只高腳杯,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微微晃動,映著璀璨燈光,折射出迷離的光暈。
我的目光,平靜地掠過人群中心那個光芒萬丈的男人,落在他身后幾步之外。
一個穿著精致小西裝的小男孩,正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手里緊緊抓著一塊小蛋糕。
他長得粉雕玉琢,眉眼間依稀能看出林薇的影子,
卻也帶著一絲周明軒刻意培養出來的“小少爺”氣質。他就是周天賜,
那個“天賜”的“兒子”。他似乎想靠近周明軒,小嘴微微張著,
眼神里帶著孩童天然的孺慕和渴望。然而,他剛邁出一步,
就被林薇不動聲色地一把拽了回去。林薇今晚打扮得格外明艷動人,一身火紅的露肩禮服,
像一朵怒放的食人花。她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看似隨意地搭在天賜小小的肩膀上,
指甲卻幾不可查地掐進了孩子柔嫩的皮肉里。天賜的小臉瞬間皺了起來,眼圈泛紅,
卻死死咬著下唇,不敢哭出聲,只是委屈地、求救般地看向我。我的心湖,沒有一絲漣漪。
三年了。一千多個日夜,我親手給這個孩子喂飯、穿衣、講故事,
扮演著一個無可挑剔的“慈母”。外人看來,我對他視如己出,甚至比親生母親林薇更盡責。
周明軒對此滿意至極,認為我早已被“天賜”治愈,成了他精心打造的“賢妻良母”典范。
只有我自己知道,每一次觸摸他溫熱的皮膚,每一次聽到他無意識地喊出“媽媽”,
靈魂深處那早已凝固成冰的恨意,就會無聲地咆哮,啃噬著我的骨髓。這孩子的存在本身,
就是對我小寶最殘忍的嘲弄,是我復仇路上最鋒利的磨刀石。
我的目光平靜地迎上天賜那雙含著淚的大眼睛,嘴角甚至習慣性地向上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對他微微點了點頭。這微小的安撫信號,立刻讓孩子的緊繃稍稍放松了些,
盡管肩膀上的疼痛仍在。林薇捕捉到我們之間的眼神交流,
漂亮的臉上掠過一絲被冒犯的陰鷙。她俯下身,紅唇湊近天賜的耳朵,
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清的音量,惡狠狠地低語:“小賤種,給我安分點!再敢亂動亂看,
看我怎么收拾你!”天賜的身體明顯瑟縮了一下,小臉煞白,像一只受驚的鵪鶉,
再不敢抬頭。就在這時,周明軒結束了與幾位重要人物的交談,端著酒杯,
滿面春風地朝我們這邊走來。他的目光掃過林薇和天賜,最終落在我身上,
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施舍般的滿意。“晚晚,”他自然地在我身邊的空位坐下,
手臂親昵地攬住我的腰,語氣是刻意放低的溫柔,“辛苦你了,把天賜照顧得這么好。
”他的目光轉向天賜,帶著一種刻意的“父愛”,“天賜,來,到爸爸這兒來。
”天賜怯怯地抬頭,看了看林薇。林薇臉上瞬間堆起無懈可擊的溫柔笑容,
輕輕推了他一下:“去吧,寶貝,爸爸叫你呢。”天賜這才邁著小步,
遲疑地走到周明軒面前。周明軒伸手,似乎想摸摸他的頭。天賜下意識地、帶著點討好地,
伸出小手想去碰周明軒放在膝蓋上的手。然而,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剎那——“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突兀地響起!周明軒的手,像被什么極其污穢的東西碰到一樣,
猛地甩開了天賜的小手,力道之大,讓毫無防備的孩子一個趔趄,小小的身體向后踉蹌幾步,
重重地摔倒在地毯上。那只沾著奶油的小蛋糕,“啪嗒”一聲掉落在光潔的地板上,
摔得稀爛。滿場嘩然!所有的談笑聲、音樂聲瞬間停滯。
無數道驚愕、探究、難以置信的目光,如同聚光燈般“唰”地聚焦過來,
落在那倒地哭泣的孩子身上,落在驟然變臉的周明軒身上。周明軒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