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羅騁的第三年,我為了救他在車禍中毀容。他終于把我放在眼里了。我滿心歡喜,
只以為用一張臉就換來了一輩子的幸福。還放棄了去國外讀研的機會,直接就業(yè),
當了房產(chǎn)中介。工作第一天,我便開了一張大單,那是一套價值千萬的市中心豪宅。
簽署當日,我與客人坐在房子里等待良久。房主姍姍來遲,我戴好口罩,殷勤地迎了上去。
一開門,卻對上羅騁的錯愕眼神。
而他懷摟在女人腰間的手也不自覺地緊了緊……01「老公,
等我簽完這單就回來給你做飯吃。」「我賣出去了一套大房子!
最少接下來一年咱們不愁房租吃喝啦!還能給你買輛二手車!」
我趁著等紅綠燈的功夫給羅騁打著電話,開工第一單便能夠賺到大筆提成,
這讓我感到無比欣喜。「好啊老婆,這么冷的天辛苦啦,要好好保暖知不知道?」
「我這邊還在工作,先掛了啊。」還沒等我回復(fù),電話那頭便傳來忙音。我緊抿雙唇,
看著熄掉的手機屏幕露出的那張臉——本是清純可人的長相,
一道可怖的傷疤像是蜈蚣一樣橫穿在我的眼尾到嘴唇。我吸了吸鼻子,
開春的季節(jié)騎電瓶車終歸是有些冷的。這輛電瓶車買的三手的,騎起來動力很弱。
等騎到那豪宅門口,手已經(jīng)凍僵。正想下車,卻被保安攔住。「電瓶車不能亂放。」
「我是來帶客人看房的中介。」我連忙解釋道。「那也不行,去停商場外的停車場。
電瓶車停這里影響業(yè)主。」「那得有將近一公里啊。」保安一聲不吭,只是緊盯著我。
我緊咬著下唇,看了眼手機時間。幸好提前半小時出發(fā),如果跑快點的話應(yīng)該來得及。
我只好認命地騎著電瓶車離開,隨后玩兒命似的跑回了小區(qū)門口。
終于走進了今天賣出去的平層,我套了兩層鞋套,向后面的買家點頭哈腰。
「這套房子的房主是一個大網(wǎng)紅,很漂亮的女孩,所以裝修風格很時尚的!」男人點點頭,
并沒有回復(fù),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一直等到超出約定時間二十分鐘,
男人已經(jīng)開始顯得不耐煩,質(zhì)問道:「對方什么時候來?你連時間都不確認好嗎?」
我惶恐地站在一旁,開始拿出微信搜索房主的聯(lián)系方式,抱歉地回復(fù)道:「抱歉抱歉!
我這邊再催一下!」等我點開房主頭像,朋友圈顯示的縮略圖卻讓我手指一頓。
那是……羅騁與一個明媚女人的親密合照。「能不能快點,不要耽擱我時間。」我回過神來,
一邊說著抱歉,一邊點著語音通話。或許只是長得像吧。羅騁除了出差,每天都和我在一起,
怎么可能和別的女人糾纏呢?剛撥出,房主便把電話掛斷,隨之而來的是開門聲,
以及女人嬌俏的撒嬌聲。「這個中介跟要命似的催!就這么差錢嗎?」「騁,說好了哦,
我要換一套別墅!這套還是太小啦。」男人輕笑,回復(fù)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這套賣出去的錢夠你買幾個包了?」「那,我要你娶我好不好?」「好,等這幾天忙完公司。
」我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內(nèi)心慌亂不安,抬眸望去。恰巧對上羅騁的錯愕眼神。此時,
他正穿著高定西裝,懷里摟著凹凸有致的妖艷女人。02我跟羅騁是高中同桌,
他是學校里的校草,家里是開公司的,性子頑劣,成績很差。
但這種不羈的公子哥總是招女生喜歡。而我,只是戴著厚重眼鏡的普通女學生,
幸好成績不錯,老師喜歡我,因此那些喜歡羅騁的女同學并沒有找我什么麻煩。
我知道我卑微到塵埃里,暗戀三年,甚至不敢跟羅騁多說一句話。直到大學,
我再次跟羅騁當了同桌。只不過,我是因為高考失利,而羅騁是因為家里有錢硬塞進來的。
但并沒有過多久,便有傳聞?wù)f羅騁家里破了產(chǎn)。圍繞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也少了許多。
往日紈绔不羈的羅騁,好像變得沒有那么的耀眼了。無論如何,我依舊愛他,
不管他是什么樣的。因此在畢業(yè)的那天,我拒絕了研究生的保送名額,
去后街化了人生中第一個妝,取下厚重的眼鏡。在學校門口,我鼓足勇氣向羅騁告白,
并雙手遞過一封情書。也正是那天,一輛轎車失控地朝我們沖撞來。情急之下,
我一手將羅騁推向路邊。好運的是,那輛轎車最終撞向了我身側(cè)的大樹。
可彈射出的碎玻璃在我臉上留下了永久的痕跡,一道猙獰的傷疤。
羅騁連忙趕來抱住滿身是血的我,他手里捏著那封情書,說著:「好,我答應(yīng)你。」
「李婉婉,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沒過多久,等我康復(fù)后羅騁便帶著我去領(lǐng)了結(jié)婚證。
我為他放棄了學業(yè),不管不顧。只因我只想和羅騁在一起,去填補這黯淡無光的青春。
領(lǐng)證當天,羅騁想給我買束花,但查遍了余額,只剩九塊九。于是他只好團了個照相券,
領(lǐng)完證后,剩下的三張結(jié)婚證件照被他放進了手機殼里。沒有戒指、沒有婚禮,
甚至連他的家人都沒有見到。但我已經(jīng)滿足了。「婉婉,謝謝你。」「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這兩句話在這一年時間中重復(fù)了無數(shù)次。我也信以為真。直到今天,
我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羅騁,身子顫抖著。「看什么看?還不趕緊簽了走人。」
網(wǎng)紅林霖趾高氣昂地說著,手緊挽羅騁。我失神地低聲問道:「阿騁?」
但羅騁的錯愕轉(zhuǎn)瞬即逝,此刻眼底僅布滿冷漠。若不是記得他眼角的那顆痣,
我甚至還能欺騙自己這是羅騁的雙胞胎哥哥吧。但可惜,我深愛了這么多年的人,
怎么可能記錯?眼前這個男人正是羅騁。一小時前他還在對我噓寒問暖。
我還暢想著和他的生活,一切都在慢慢變好。「騁,你認識這個丑八怪?」
林霖疑惑地看向羅騁。我也望去,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只見羅騁輕輕撫向林霖的手,
斜眼瞥我:「不認識。」「我就知道,這種人怎么會跟騁哥哥有牽扯呢。她臉長得好恐怖啊!
」林霖說著,便朝羅騁身子里鉆了鉆,嬌俏可人。「還簽不簽了?」
坐等著的男人也耐心耗盡,抓起合同朝我身上扔來,嘴里怒罵道:「真的是耽擱老子時間!
不行就換人!」我低垂著頭,眼淚順著臉龐落下。可笑的是,
我甚至連上前去質(zhì)問的勇氣都沒有,只是快步逃離了那間房子。03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我看著這間不足三十平的出租屋不知所措。里面承載著我與羅騁一年的生活痕跡。
床頭上貼著我與羅騁的合照,那是我們剛租下這里的第一天。合照里羅騁緊摟著我,
笑容燦爛,陽光打在我那條可怖的傷疤上,但卻洋溢著幸福。起初,
他會帶我去游樂園玩一整天,或是去看一場夜間電影,想盡辦法地對我好。
所以我也想加倍地愛他,為了照顧他的自尊,家里大大小小的開支我都在盡力承擔著。
羅騁總是摸著我的頭,然后將我抱在懷里,溫柔地說:「再等等。日子馬上就好起來了。」
可這一切,都是謊言。床上還有一件羅騁的外套,我習慣性地撿了起來,想要掛進衣柜。
卻摸到口袋里有什么東西。拿出來才發(fā)現(xiàn)是一支大牌口紅,已經(jīng)用去一半。
我從未有超過兩百塊的化妝品,只因為想給羅騁更好的生活。于是將錢節(jié)省下來租房、買菜,
照料著家里的一切。憤恨地將口紅扔進垃圾桶,眼淚不爭氣地砸在地板上。背后傳來開門聲,
我抬起頭,看見羅騁依舊穿著那套高定西裝站在門口。若是往日,我會欣喜地迎上去,
羅騁會給我一個吻。但今天我看著那熟悉身影,只想問問他的謊言下,是否有殘留一點點愛。
我知道我離不開他,放棄了一切來到他身邊。「阿騁,你……」「婉婉,我再給你租個房子。
」「你不和我一起住了嗎?」我顫抖著問道。「林霖她懷了孩子,需要安全感。」
羅騁走了進來,將鑰匙放在茶幾上。「那我呢?你沒有一點想解釋的嗎?」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沒有別的話要說,那我就走了。」羅騁薄唇輕啟,
一句一句令人心寒的話就這么跳了出來。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將他死死抱住,
啜泣著:「我不想要那些,只想要你跟我好好在一起。」羅騁身形一頓,將我掙脫開。
「李婉婉,陪你玩一年的過家家來還那場車禍的債,也夠久了吧。」原來,他從沒有愛過我。
他認為我們的婚姻是還債。多么可笑。「你是不是想要錢,」說著,
羅騁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扔在地上,「這是一百萬,夠了吧?我不欠你了。」說罷,
羅騁徑直走出家門。我看著地上那張銀行卡,萬念俱灰。
04我不知道我在這個房間里待了多久,不吃不喝,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那張合照。電話響起,
我連忙接通,希望是我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喂,阿騁?」「李婉婉!
那么大一個單子你說跑就跑了?你知不知道給公司帶來了多大損失!」「抱歉……」
「別來了!公司養(yǎng)不起您這尊大佛!」說罷,電話那頭便傳來忙音。無所謂地將手機放下,
我坐在地上蜷縮著身子。電話來電提示再度響起。怎么?罵一次還沒罵夠?但接通電話后,
耳邊響起那熟悉的聲音:「婉婉?」聽著這讓我魂牽夢縈的聲音像是回到了從前,
聲音顫抖著問道:「阿騁,回來吃飯嗎?」「不了。我派司機去接你,能不能見一面?」
「好!我現(xiàn)在下樓!」我知道,羅騁離不開我。這一年的風雨同舟,怎么會輕易忘卻呢?
05到了目的地,那是A市最貴的別墅區(qū)。我看著這綠林環(huán)繞的房屋叢,
心里幻想著和羅騁生活在這里的美好。很快,便跟著司機走到了那一棟豪宅門口。「李小姐,
您直接進去就好。我先走了。」我點點頭,低聲回了句謝謝。打開門,
富麗堂皇的客廳讓我感到不知所措。羅騁穿著居家服坐在沙發(fā)上,瞥了我一眼:「來了?」
「騁哥哥。」還沒等我回復(fù),林霖穿著浴袍從臥室走了出來,小腹微微隆起。「阿騁?
這是……」「哦,林霖吵著想喝雞湯,我就想到之前你做的湯很鮮。」羅騁站起身,
大手攬過林霖,寵溺地看著女人側(cè)顏。「所以你叫我過來,是給她做飯么?」
我不可置信地呆愣原地,甚至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回。「辛苦婉婉姐了,
菜都放在廚房了。這么冷的天麻煩你跑一趟,要不先去洗個澡?」林霖笑容燦爛,
但眼底盡是優(yōu)越。「保姆房就在廚房旁邊,婉婉姐可以去休息下。我不著急的。」
我眼含淚水地望向羅騁,心如刀割。剛剛腦海里對幸福生活的幻想,現(xiàn)在看來多么可笑。
「婉婉,你先給林霖做飯吧。她胃口不好,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羅騁,
你究竟把我當成什么人了?」我紅著眼眶,咬牙切齒地問著。「別任性,做完我給你五千。
如果你愿意照顧林霖孕期,每月工資五萬。」羅騁緊蹙眉頭,眼神里充斥著對我的不滿,
倏地像是想起了什么,補上一句:「這不比你做房產(chǎn)中介來得快?」直到現(xiàn)在我才終于明白,
羅騁自始至終從未愛過我。在這場愛情游戲里,我輸?shù)皿w無完膚。冷笑一聲,
我紅著眼眶走到羅騁跟前,用力扇了他一耳光。「羅騁,你那幾個臭錢誰稀罕?」
06出小區(qū)時,失魂落魄的我看著昏黃的路燈不知該何去何從。過去我一直為了羅騁活著,
他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他想去哪兒我就跟著去。現(xiàn)在沒了他,我像是失去了主心骨。
我渾渾噩噩地來到了A大,那是我和羅騁定情的地方。校門口的那棵樹已經(jīng)消失,
或許那場車禍后它就沒能活下來。空曠的土地逝去了枯樹,但可以種上更為嬌艷的花朵。
「李婉婉?」轉(zhuǎn)頭看去,那是我的大學教授。「老吳,好久不見。」在大學時期,
吳教授就是個混不吝的老頑童,整天研究學術(shù)快要瘋魔。但我喜歡他的那股勁,
因此我也成了他的得意門生。直到他給我遞出了研究生名額,但我為了照顧羅騁而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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