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消失六年回來,非拉著我參加他的歡迎宴。「親……親……」我跟他后面,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親!你跑慢一點。他突然停了下來,面露羞澀,「真的要這樣嗎?」
「廢話!」我拽著他衣領一臉不爽,兼職當客服我已經一肚子火了。【啵!】他按住我的頭,
狠狠在我臉上親了一口!「你,你干什么!」「不是你讓我親的嗎?」他說著猛地一頓,
視線看向我身后。哦豁!我男朋友來了。01韓一墨站在門邊,穿著洗到發(fā)毛的白T恤,
袖口卷起,露出腕上纏著的褪色紅繩。視線與我對上,他就露出一抹冷笑。「尹半夏,
你提的分手,我還沒有答應。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碰其他男人。」他態(tài)度強硬,
伸手就要將我拽走,一如既往傲慢。韓一墨是我男朋友。更準確說,是我前男友,
我們已經分手三年。一個我暗戀很久,追了很久,在一起依然割舍不下自己繼妹的人。
他會經常拋下我,去陪繼妹吃飯、逛街、學習……甚至在遇到危險時,
會選擇繼妹果斷將我丟棄。每次與他理論都惱火:「半夏,你不要無理取鬧,她是我的妹妹。
哥哥照顧妹妹,有錯嗎?」「半夏,你怎么這么惡毒,連我妹妹也傷害?
我算是看錯你了……」 「半夏,你是千金大小姐,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高三畢業(yè)那個雨夜,他丟下被綁架的我,牽著妹妹離開。時至今日,想起來依舊冰寒徹骨。
像是要提醒我不堪記憶,天空忽然響起一道驚雷。我一驚,猛地拽進沈浪的手臂。「半夏?」
沈浪察覺我的異常,「你的手怎么這么涼?」我垂眸避開他探究的目光,看向韓一墨,
「我們已經分手了,原因你自己心知肚明。」02這時,包廂門被推開,
甜膩的茉莉香先一步飄進來。「一墨哥,你怎么在門口站這么久......」來人很美,
肌膚勝雪長發(fā)及腰,站在門口就已經顧盼生輝。那個人就是顧盼之,韓一墨的繼妹。
顧盼之看到我,頓時面色一沉。「半夏姐,好巧。跟男朋友來吃飯啊。」「是啊,不過……」
我牽起沈浪往回走,「看到反胃的東西,吃不下了!」「尹半夏!你什么意思!」「一墨哥,
別氣了。半夏姐是大小姐,就這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兩人依舊是如此令人——作嘔。
我拉著沈浪,快步離開,好像走慢一步,那些不堪的記憶就會纏了上來。
韓一墨是我們學校的大神,運動和學習全能,家世顯赫,容貌優(yōu)質。
但這些都不是我喜歡他的理由。被他吸引到沉淪,只因為他身上有莫名的熟悉感,讓人心安。
就因為這個理由,
韓一墨所作所為:我給他帶的早餐總被轉送給低血糖的顧盼之;我熬夜做了送他的紅色手鏈,
出現(xiàn)在顧盼之手腕上;甚至我們?yōu)榱颂骖櫯沃畵尩奖K兔~,在化學比賽時發(fā)生意外,
他抱著顧盼之,棄我而去。灼傷手臂都沒能讓韓一墨看我一眼。手好疼。心更是悶悶的疼。
可我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替代品,我太舍不得放棄了。
可縱容導致了對方的變本加厲,他們害我被綁架,患上了pdst。03盡管我走很快,
終究還是沒能躲過。推門剎那,雨砸在臉上,冷得刺骨。我忍不住抱緊雙臂,
那天的夜也是像這樣下著雨。黑暗的記憶如潮水,一點點順著雨幕,將我一點點蠶食。
「半夏?」一把黑傘斜斜罩過頭頂,擋住了頭頂?shù)娘L雨。沈浪的手臂攬住我,
指尖若有若無擦過后頸:「別怕,我回來了。」他的掌心滾燙,和記憶中一樣令人心安。
黑暗褪去,換來片刻的安寧。我佯裝沒事打趣,「抱歉啊,鬧了個烏龍,
讓你連歡迎宴都沒吃上。」「重要不是歡迎宴,而是跟誰吃。」這啥意思?我還沒反應過來,
他已經拉開車門,將我塞了進去。車內暖氣熏得人昏昏沉沉。沈浪俯身替我系安全帶,
雨水打在車窗上,模糊不清。鎖扣扣上的瞬間,回憶襲來令人渾身發(fā)冷。鐵鏈。潮濕的霉味。
黑暗里校霸的獰笑:「韓一墨不要你了,哭啊!怎么不哭!」「半夏?」
沈浪的聲音忽遠忽近。我死死摳住座椅,指甲幾乎陷進皮料里。原來過了三年,
我依然怕被綁著。「怕車?」他忽然問,目光移到我胸前,「還是……怕被綁住?」
我猛地抬頭。他嘴角一勾,伸手將外套放在我懷里:「安全帶肯定是要綁的,
不過可以讓它陪你。」引擎轟鳴中,我閉上眼,沈浪的外套干燥而溫暖。都過去了。
沈浪回來了,一切都步入正軌了。尹半夏,你不再是十七歲那個孩子了。幾天后,
我去換外套,意外聽見了他與心理學教授的對話。「沈教授,如果被綁架后,
得了創(chuàng)傷后遺癥。」沈浪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擔憂,「我該怎么幫她?」
沈教授的嘆息像把鈍刀,「這類疾病很難徹底治愈,受到同樣刺激可能會復發(fā)。
你剛說的這種情況,應該是復發(fā)的前兆。或許可以考慮重返現(xiàn)場……」重返現(xiàn)場?不!
那樣的過去,我一刻都不想要再來一次!沒有由來的恐慌,我?guī)缀跸乱庾R就往外頭跑。
慌不擇路之下,卻撞上韓一墨的胸膛。「你在發(fā)抖。」他伸手要碰我的肩,被我狠狠拍開。
走廊的頂燈突然閃爍,像極了那個倉庫里接觸不良的燈泡。鐵鏈聲在記憶里嘩啦作響,
我踉蹌著后退,后腰撞上冰冷的消防栓。「你不要過來……不要打我,我不會再逃跑了,
爸爸很快就拿錢過來了……」恐懼瞬間將我淹沒。聲音卡在喉間,變成破碎的嗚咽。
我蜷縮成一團,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仿佛這樣就能把自己撕成碎片,
從這具囚禁我的軀殼里逃出去。對,身體在縮緊一點。像那時候一樣,縮成團,
他們就看不見我了。肌膚似乎記起了,老鼠爬過腳背的觸感。我咬著自己的手背,
嗚咽著不敢發(fā)成一絲聲音。因為校霸說,再聽見哭聲就割了我的舌頭。三天了,韓一墨。
你說會來救我的……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韓一墨,
你在哪里啊……04韓一墨的腳步聲逼近,白球鞋停在我跟前「半夏……」
他的聲音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壓下來。我猛地抱住頭,
喉嚨里擠出幼獸般的哀鳴:「別碰我!錢、錢會送來的……別打我……」他僵在原地。
我透過指縫看見他顫抖的手。那雙手曾替折了無數(shù)千紙鶴,也曾輕撫過我的肌膚,
更曾推開我抱起顧盼之。此刻它們懸在半空,像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罪人。「我不知道……」
他喉結滾動,嗓音嘶啞得可怕,「那時候盼之說綁匪不會傷害你,她說你只是演戲……」
撒謊。「你明明看見了!你沖進倉庫時,我被鐵鏈拴著像條狗蹲在墻角,
可你的眼里只有顧盼之!」我咬住下唇,血腥味在舌尖漫開。原來過了三年,
記憶里的鐵銹味還是這么濃。「半夏!」走廊盡頭傳來一聲低喝,將我從混沌中拉扯了出來。
我抬頭望去,就見一人站在走廊盡頭。暖黃頂燈自他頭頂瀉下,在身后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像斬斷黑暗的劍。他來了。記憶里令人心安的檀木香,帶著永遠恰好的溫度。
原來真的有人會穿越暴雨,只為接住正在墜落的我。是沈浪。05沈浪大步沖來,
膝蓋重重磕在地磚上:「半夏,看著我。」溫熱的掌心貼上我冰涼的手背,
檀木香劈開記憶里的鐵銹味。我下意識抓住他袖口,像溺水者攥住浮木。「你憑什么碰她!」
韓一墨拽住沈浪的后領,「我們的事輪不到你……」沈浪反手擰住他手腕,
關節(jié)發(fā)出脆響:「輪不到我?那你告訴我,她被綁架的時候你在哪?」沈浪果然查過我,
他知道!韓一墨踉蹌撞上墻,喉結滾動卻說不出話。「說不出?我替你說。」沈浪站起身,
陰影完全籠罩住他,「你忙著給你繼妹掩蓋罪行,忙著替你爸籌錢穩(wěn)住你們韓家的生意,
忙著在每一個被需要的時候——丟下她。」「輪不到?」沈浪輕笑,
「你把她丟進地獄的時候,怎么沒想過輪不輪得到?」「若不是我離開她六年,
怎會讓你傷害到她!」一疊照片砸在韓一墨臉上:「撿起來,滾。」
我目光落在些散落的照片上,瞳孔驟然一縮。照片上全是韓一墨與顧盼之的照片,
有他抱著顧盼之為她揉腳的,有背著她說說笑笑的,有顧盼之看著熟睡的韓一墨溫柔凝望的,
還有——兩人在床上擁吻的。「半夏,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當時盼之被下藥了,我……」
「半夏。」沈浪打斷韓一墨的話。他轉身跪坐回我面前時,
戾氣已斂得干干凈凈:「還記得以前的游戲嗎?數(shù)到六,再睜開眼。」指尖點在我眉心,
順著鼻梁滑到唇畔,帶著幾分嘆息。「六年了,我回來了。所以……別怕。」
一、二、三……六。溫暖的亮光一點點擴大,光的中心站著個少年,向我伸手。溫暖如斯。
明媚如斯。我們自小青梅竹馬,沈浪似一棵大樹,總給我溫柔與堅定。六年了。
沈浪消失了很久,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很惶恐。后來,我遇到了韓一墨。
我看見了他對顧盼之的溫柔,看到了他的恣意飛揚與明媚。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
沈浪的影子。我不止一次看著韓一墨的側臉,心想著如果沈浪長大,應該也是這個樣子吧。
再待睜眼,眼前的男人卻比韓一墨更加璀璨明亮。沈浪用袖口擦干我的臉,打橫抱起我。
「回家吃菠蘿包?剛烤糊了一爐,這鍋你得負責消滅。」我愣愣點頭,把頭埋在他頸窩,
這六年第一次有了心安的感覺。余光里,韓一墨仍僵在原地。他盯著沈浪抱我的手臂,
眼眶通紅如困獸。走廊燈光將他影子拉得很長,卻再夠不到我。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
韓一墨那些年壓在我心臟上的分量陡然一松。當門「咔嗒」關上的瞬間,
我聽見拳頭砸在金屬柜上的悶響。06沈浪的公寓彌漫著淡淡的檀木香,
與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如出一轍。暖色調的燈光籠著原木家具,窗邊玻璃罐里塞滿五彩紙星星,
像封存了一罐銀河。小時候,我騙沈浪:「只要將心上人的名字寫在字條上,
折成星星送給對方,對方就會對自己死心塌地。」星星已經陳舊泛黃,罐底某顆有鉛筆印記。
「你還真信啊?這罐子里頭不會有寫女孩子的名字吧?」我抬手去撈,卻被沈浪一把抓過來,
按在沙發(fā)上。「別岔開話題。」他居高臨下,「你剛才是不是聽見我和教授的對話了?」
「沈同學,你審犯人之前,是不是該給人家喂飽。」我抓過他的衣領一扯,
他沒料到我的動作。身子一傾,唇擦過我的臉頰,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
甚至我能看見他鎖骨上的汗珠,滑進領口里……「菠——蘿包呢?」他嗤笑一聲,
起身從烤箱端出盤黑炭狀物體:「都殉職了……」「那我吃什么?」「我下面給你吃。」
我露出錯愕的眼神,目光下落。「半夏!」他轉身系上圍裙,耳尖泛紅,「字面意思!」嘖!
調戲一下,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容易害羞。很快一碗熱騰騰的湯面端到我的跟前。
那碗熱面下肚,心境被漸漸熨平妥帖。「沈浪,你不是想知道當年發(fā)生了什么?」
「我告訴你。」在熱湯氤氳的霧氣里,我終于吐出那個雨夜的真相。07那天的雨像刀子,
割得人臉生疼。因為化學實驗室的事情,我與韓一墨起了爭執(zhí)。恰逢韓家資金出了問題,
他忙著幫父親處理,幾乎不來上學。情侶吵架是很正常的,我不想因為這點小事,
就斷了我與韓一墨之間的感情。所以,我請顧盼之幫我轉達約韓一墨的消息。
這是我最后悔的一次。因為過了不久,我就收到了韓一墨的約我見面的消息。
那天是我的生日,出門前我?guī)蟽簳r沈浪送我保平安項鏈,出了門。
可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不是韓一墨,卻是顧盼之。顧盼之倚在銹跡斑斑的貨架上,
煙頭在她指尖明明滅滅。「你知道最近我哥在忙什么嗎?」「韓家資金鏈斷了,
驕傲如我哥這樣的人,都要低頭四處求人借錢。」「你家不是很有錢嗎?贖金一到,
危機就解了——你那么愛一墨哥哥,肯定愿意幫他吧?」我一臉錯愕看著跟前的女孩,
好似第一次認識她。明明一副天使面孔,卻干起骯臟事如同熟練的惡魔。
她身側坐著個紋身男人,我認得是不久前被學校開除的校霸。「這是犯法!韓家缺錢,
大可正大光明去借,何必用這么下作的手段。」除非這里頭,還有什么隱情。我意識不對,
轉身去捶鐵門,掌心震得發(fā)麻。「呵。」顧盼之冷笑一聲,掐滅手中的煙頭,
突然揪住我的頭發(fā)往墻上撞。「裝什么清高?你以為一墨哥真喜歡你?
你不過是我的替代品而已!」黑暗吞沒意識的最后一刻,我聽見鐵鏈嘩啦作響。
08再到恢復意識,冷水潑在我的臉上。我掙扎間,手腕傳來火辣的痛感,腕骨已磨出血痕。
顧盼之蹲在我面前,「別怕,我們只是嚇唬你。等贖金到賬,我立刻放你走。」是嗎?
我剛才分明聽見,她說深怕我出去亂說,要校霸將我x了。「他們這種財閥最怕名聲受損,
到時候她肯定不敢說。」果然,在顧盼之走后,校霸咧嘴笑出一口黃牙:「這小臉夠嫩,
不如先讓老子嘗嘗鮮?」我自知不能硬碰硬,哄騙著讓校霸幫我解開繩。
又趁著他脫褲子的檔口,掄起磚頭將他砸暈。早在他與顧盼之談話時,
我就偷偷觀察過這個倉庫。這個倉庫廢舊,燈光閃爍,除了逃生的門之外,
還有一個不大的窗口。我練過舞蹈,穿過這個窗口雖然費勁,卻不是不可能。
很快我便從那個窗口逃了出去。可是我高興的太早了,沒跑幾步,
正面遇到了一個黑衣帶口罩的男人。他也是綁匪。他一拳直接將我打暈了。再次醒來,
校霸的巴掌扇得我耳膜轟鳴。「賤人還敢跑?」他撕開我的衣領,煙灰燙在鎖骨上,
「反正韓少爺不要你了,不如跟了老子……」腥臭的呼吸逼近時,我摸到半塊碎玻璃。
血濺進眼睛的剎那,校霸被人踹開。踹他的人是另一個綁匪,他目光掃過我頸間的銀鏈子。
「大哥?」校霸捂著受傷的胳膊,一臉不解。「這丫頭你碰不了!老子差點被你害死!」
綁匪又踹了校霸一腳,「這鏈子……恩人也有條一樣的。」校霸啐了口血沫:「哪個恩人?」
「去年在閔國撈咱們的那個!」綁匪壓低聲音,「動了他的人,咱都得死。」鏈子?
胸前掛著,正式沈浪消失前送的鏈子。09沈浪這人間錦鯉,連送個鏈子,
都能選到恩人同款。得益于此,我的境遇才好過起來。雖然還捆著鏈子,卻沒有再遭受毒打。
被綁架的第三天,我迷迷糊糊聽見了顧盼之與校霸的爭吵。原來,
我家早就在收到綁匪勒索信的第一時間,就按照約定交了贖金。
校霸罵罵咧咧去捆哭嚎的顧盼之。原來她分贓不均被同伙反咬,
此刻像個破布娃娃被扔進隔壁隔間。黑暗中最鋒利的是聲音。顧盼之的哭求,校霸的獰笑,
皮帶抽在皮肉上的悶響。我蜷縮在潮濕的墻角,已然分不清時間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
鐵門再次打開時,刺目的陽光闖入,我看清了那人的輪廓。他沖向顧盼之的隔間,
外套裹住她傷痕累累的身體:「盼之別怕,哥哥來了……」我掙著鐵鏈,
發(fā)出聲響:「韓一墨……」他背影僵了僵,外頭傳來警笛聲。「半夏,」他回頭時眼神閃爍,
「盼之已經付出代價了,你……能不能別把她供出去?」「我要是不呢?」
他目光頓時變得冰冷,「伊半夏!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咄咄逼人?
她也是為了幫我和韓家籌錢,才干了傻事。」「你不過是受了點輕傷,錢也追回來了。
你夠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慷他人之慨,說得如此輕巧。「可以。你若選她,我們就分手。
」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哭著哭著忽然笑出了。原來心碎的時候,人是會笑的。
笑自己的眼盲心瞎,笑自己天真蠢鈍。伊半夏。你可真可笑。10沈浪的手臂環(huán)住我,
檀木香將我裹緊,他掌心貼在我后頸。溫暖透過皮膚,驅散了陰霾。「疼嗎?」
他指尖虛虛撫過我鎖骨處的疤,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我搖搖頭,鼻腔卻酸得發(fā)脹。
「半夏,疼是可以喊出來的。」他輕柔我的頭發(fā),金絲眼鏡后的眸光暗潮洶涌。
暖光在他眉骨投下陰影,六年光陰將他雕琢得陌生又熟悉。
金絲框眼鏡擋住了過于凌厲的眼眸,稚氣少年已經長成儒雅清冷的模樣。「沈浪,別勾引我。
我很單純,會……」「會怎么樣?」他俯身靠近,空氣陡然粘稠。我身子一縮,撞上桌子,
上頭的湯碗被碰翻。橙紅湯汁潑在他黑色運動褲上,水痕從大腿蜿蜒至往上。「嘶!」
兩人同時倒抽一口冷氣。我連忙抽過紙巾去擦拭上頭的湯汁,萬一斷子絕孫,
沈姨會弄死我的!「伊!半!夏!」沈浪的臉漲得通紅,頗有些咬牙切齒,
死死扣住我的手腕。他呼吸凝滯,似是忍了又忍,半晌啞聲,「我去處理下……」
他快步走到臥室門口,又頓步,帶著幾分兇狠警告,「沒……你別給我瞎想!」【砰!
】門迅速關上了。我蜷在沙發(fā)里,臊得將頭埋進抱枕里。
方才混亂中指尖擦過的觸感揮之不去,耳根頓時燒得發(fā)燙。【咔噠咔噠……」臥室方向,
傳來指甲撓門聲。好奇心羞死貓,我沒忍住推了門——浴室水聲淅瀝,
磨砂玻璃上映出寬肩窄腰的剪影。淦!我喉間發(fā)緊,正欲后退,突然白團從黑暗竄出,
落在我腳背,琥珀色瞳孔驟亮。「啊!」我驚呼一聲,跌坐在地上,驚魂未定。「怎么了?」
浴室門【砰】地撞開,沈浪沖了出來,濕發(fā)還在滴水。11沈浪裹著浴巾,
燈光下水珠順著緊繃的胸肌,一路滾落至腹股溝,最后消失在毛巾里。我頓覺喉嚨有些發(fā)干。
「怎么了?」他喘著氣問,人魚線隨呼吸起伏。我慌忙轉身,后頸燒得通紅,
四處搜尋那白團。這定睛一看,原來是沈浪養(yǎng)的小貓,煤球。「煤球它……嚇了我一跳!」
「差點忘了這小家伙。」沈浪招手,煤球趁機竄上他肩膀,爪子勾開浴巾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