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月光下聆聽的你>考古現場挖出一枚維多利亞藍寶石戒指,我戴上的瞬間聞到紫羅蘭香氣。
>從此每晚都夢見百年前貴族小姐艾薇拉在月下彈鋼琴。>她的記憶碎片告訴我,
她被迫嫁給病態收藏家,終日被囚禁在倫敦陰森宅邸。>我尋著線索找到她故居,
在舊畫像背面發現一行小字:“致月光下聆聽的你。
”>管理員嘆息道:“艾薇拉小姐24歲就死了,死前砸碎了所有鏡子,只留下這枚戒指。
”>“她說要留給能看見真相的人。”---黃沙,無邊無際的黃沙,
在埃及正午的暴虐驕陽下蒸騰,視野里的一切都在晃動、扭曲。空氣沉重得如同燒熔的鉛,
每一次呼吸都灼燙著鼻腔和肺腑。我屈身蹲在探方坑底,刷子機械地拂過干燥的沙粒,
眼前只有這片被時間遺忘的角落。汗珠順著額角滑下,砸在滾燙的沙地上,
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在這麻木的重復中,刷頭下觸到一點堅硬冰冷的異樣。
指尖拂去細沙,一點深邃的藍光驟然刺破了單調的土黃。那是一枚戒指。戒托是古樸的黃金,
纏繞著繁復的藤蔓花紋,歷經沙土磨礪,依舊流淌著沉靜的暗金光澤。中央鑲嵌的藍寶石,
大如我的小指指甲,色澤如同凝固的深海,在熾白的光線下,
內里竟折射出幾道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十字星光——這是極其罕見的星光藍寶石。
它靜臥在沙礫中,沉默,卻帶著一種穿透百年的、令人心悸的美。周圍散落的幾片朽木碎屑,
暗示著它曾屬于某個隨葬的匣子。鬼使神差地,我捏起它,拂去最后一點沙塵。
那深藍寶石內部,六道清晰的星線在強光下幽幽浮動,神秘而孤絕。
指尖傳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冰涼觸感,仿佛握住了西奈山凌晨最冷冽的一顆露珠。
一股莫名的沖動攫住了我,驅使我試探著,將它套上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
冰涼的金屬圈滑過指節,尺寸竟意外地契合。就在戒面完全貼合皮膚的剎那,
一股極其纖細、卻異常清晰的香氣,毫無征兆地鉆入我的鼻腔。紫羅蘭。清冷、幽微,
帶著一絲潮濕的泥土感,如同月光下的花圃。
這縷香氣突兀地出現在這灼熱干燥、只有塵土和汗水味道的沙漠腹地,像一根冰冷的針,
瞬間刺穿了我所有的感官屏障。我猛地抬起頭,驚疑不定地望向四周。
除了幾個同樣汗流浹背、專注于手頭工作的同事,只有無垠的黃沙和刺目的天空。
那香氣卻固執地縈繞著,纏繞在我的呼吸間,真實得不容置疑。*她來了。
*這個念頭毫無邏輯地撞進腦海。我甩甩頭,試圖驅散這荒謬的感覺,
目光卻死死鎖在指間那枚深藍的星光上。它像一只沉默的眼睛,在埃及的烈日下,
幽幽地回望著我。---倫敦的雨,似乎永遠下不完。冰冷的雨絲敲打著出租車的車窗,
模糊了外面濕漉漉的街道和昏黃的路燈。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揮之不去的、屬于舊日帝國的陰郁水汽,混合著煙塵和潮濕石頭的味道。
我靠在冰涼的皮座上,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上那枚冰涼的藍寶石戒指。自從戴上它,
一種奇異的、被牽引的感覺就如影隨形。地圖上圈定的幾個模糊地名,
一些零碎得毫無邏輯的街道名稱片段,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
指向了倫敦西區這片昂貴而古老的區域。出租車最終在一扇巨大的黑鐵雕花大門前停下。
門后的宅邸龐大而沉默,典型的維多利亞晚期風格,紅磚墻面被雨水和歲月浸染得發黑,
無數尖頂和塔樓刺向鉛灰色的天空,透著一股拒人千里的森嚴。
哥特式的尖拱窗欞像無數雙空洞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闖入者。高聳的圍墻隔絕了窺探,
墻頭尖銳的鐵矛在雨霧中閃著冷光。這里,
碎片般的“記憶”最終指向的地方——蘭開斯特宅邸(Lancaster House)。
推開沉重的橡木大門,一股混合著陳年木頭、塵土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防腐劑氣味撲面而來。
門廳空曠得驚人,高高的穹頂投下幽暗的光線,巨大的大理石樓梯旋轉著通向更深的陰影。
腳步聲在冰冷的石地上激起空洞的回響。空氣冷得像地窖,寒意無聲地爬上脊背。
一個穿著深色制服、頭發花白梳理得一絲不茍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樓梯旁,
像個從陰影里凝聚出來的幽靈。“先生?”他聲音平板,帶著職業性的疏離,
“蘭開斯特宅邸目前是私人歷史基金會管理,不對外開放參觀。”我定了定神,
壓下心頭那股因環境而生的寒意,掏出證件。“林默。大學考古系的,
”我盡量讓聲音顯得平靜,“在做一些關于維多利亞晚期私人收藏的研究。
貴基金會的資料庫里,或許有關于蘭開斯特家族,
特別是關于一位艾薇拉·蘭開斯特(Elvira Lancaster)小姐的信息?
”聽到“艾薇拉·蘭開斯特”這個名字,管理員那張如同石雕般缺乏表情的臉,
似乎有極其細微的一絲裂紋掠過。他深陷的眼窩里,目光銳利地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最終,
視線落在我下意識摩挲著戒指的左手無名指上。那枚深藍的星光寶石在幽暗的光線下,
仿佛吸納了周圍所有的微光,靜靜燃燒。“艾薇拉小姐……”他低語重復,
聲音里多了一種難以辨別的、近乎嘆息的意味。他沒有立刻回答,反而緩緩轉過身,
背脊挺直如標槍,“請隨我來。”他引領我穿過幽深得仿佛沒有盡頭的走廊。
兩側墻壁上覆蓋著深色厚重的織錦壁毯,圖案早已黯淡模糊。偶爾經過巨大的壁龕,
里面擺放著造型詭異的非洲或東方木雕、巨大的鴕鳥蛋標本,
甚至還有一具完整的、姿態僵硬的幼年鱷魚骨架。它們被擦拭得一塵不染,
卻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標本化的冰冷。這里不像家,
更像一個巨大、陰森的私人博物館庫房。最終,
我們停在一扇沉重的、雕刻著繁復葡萄藤紋樣的橡木門前。管理員掏出鑰匙,
轉動鎖芯時發出沉悶的“咔噠”聲。門被推開,
一股更濃烈的、混合著舊紙張、顏料和塵埃的氣味涌了出來。“這里曾是小音樂廳。
”管理員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帶著嗡嗡的回響,
“艾薇拉小姐……生前常在這里。”房間很大,但異常空曠。
墻壁貼著褪色的淺金色絲綢壁紙,高高的天花板垂下巨大的、積滿灰塵的水晶吊燈,
燈下覆蓋著防塵布。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間盡頭,
靠著一扇巨大弧形落地窗擺放的一架三角鋼琴。深色的桃花心木琴身蒙著厚厚的灰塵,
琴蓋緊閉,如同一具沉默的黑色棺槨。那扇巨大的弧形落地窗,是房間唯一的光源,
此刻正對著外面陰霾的天空和連綿的雨幕。
我的目光被鋼琴左側墻壁上懸掛的一幅大型肖像油畫牢牢吸住。
畫中的女子身著象牙白的蕾絲長裙,坐在一張路易十五風格的雕花扶手椅上。
她有著近乎透明的蒼白膚色,淺金色的長發如同融化的月光,柔順地披在肩頭。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雙眼睛,大而深邃,是極清澈的灰藍色,像黎明前雨洗過的天空。
眼神沉靜,沒有笑意,甚至沒有明顯的悲喜,
只有一種穿透畫布、穿透時光的、深不見底的寂靜。那寂靜中,
似乎又沉淀著某種無法言說的、沉重的疲憊。她的雙手優雅地交疊在膝上,纖細得近乎脆弱。
她就是艾薇拉。無數次在夢境碎片里,在月光下彈奏鋼琴的那個側影,
此刻正清晰地凝視著我。畫布上凝固的顏料,
與腦中那些閃爍的、帶著紫羅蘭香氣的片段瞬間重疊。指間的藍寶石戒指猛地一縮,
仿佛被無形的電流擊中,一股冰冷的刺痛感瞬間從指尖竄上手臂,激得我幾乎要低呼出聲。
“這就是艾薇拉小姐。”管理員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依舊平板,卻似乎蘊含了更多的東西。
我像是被那目光釘在了原地,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一種強烈的沖動驅使著我,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能……看看這幅畫的背面嗎?”這個要求顯然出乎意料。
管理員花白的眉毛極其輕微地向上挑動了一下,深陷的眼窩里掠過一絲審視的銳光。
那目光再次短暫地掃過我指間的藍寶石,停頓了大約兩三秒,空氣仿佛凝固了。最終,
他只是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沒問緣由。他動作沉穩而無聲,走到角落,
搬來一架沉重的橡木腳凳,又取過一把擦拭得锃亮的黃銅鑰匙。他踏上腳凳,踮起腳尖,
將那把鑰匙精確地插入畫框背面一個不起眼的鎖孔。一聲輕微的“咔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