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東西,慕昭野把借來的鐵鍋,洗好還給魏彪。
一行人繼續往平山縣而行,她覺得,若是可以,她們也買一口小鐵鍋帶著,路上方便他們做吃的。
只是,這種事情,魏彪等衙役應該不會讓,要不是裴慎修受了重傷,他們怕影響路程,怕是連板車都不讓用。
這一路慕昭野想了很多事情,這本書她雖然沒看完,但也看了個大概。
也知道一些魏彪等衙役的性子,但現在唯一的變故,就是慕微衡和慕瑤他們。
原本他們不在流放之內,慕瑤依舊是京城第一美人,還成了太子妃。
他們騎在原主身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原主死了,對他們來說,就像死了一頭豬一樣,無人在乎。
而現在出現了變故,慕昭野也會不讓自己像原主那樣,死在流放路上。
她知道書中世界的走向,也知道很多大事,這點小變故,也影響不了大致的方向,和事件。
不過,流放之路艱難,慕昭野想要自己過得舒服一些,還得跟這些衙役打好關系。
路上,慕昭野撿了一根樹枝,她看到路邊長有很多的黃花地丁,便用樹枝給它撬起來。
黃花地丁,又名蒲公英,不但可以吃,還能搗爛,敷在裴慎修后背的傷口上。
它還可以清熱解毒,里面的蒲公英醇,還有抗菌消炎的作用。
陸棲梧看慕昭野又開始挖地上的小野菜,有了洋槐花的經歷,她這次都不用去問,直接跟著慕昭野一樣,用個小樹枝就開始挖。
慕家的人看到了,也學著慕昭野一起,邊走邊挖。
都以為這又是什么好吃的野菜,可中途休息時,卻見慕昭野把弄好的黃花地丁,用石頭搗碎。
“裴敘白,幫忙把你二哥身上的衣服脫了,給他上藥。”
裴老夫人也上來幫忙,她不認識黃花地丁,但慕昭野說這是草藥,應該就不會錯。
慕昭野在鄉下生活多年,從小就沒人照顧,知道這些生活常識,還有藥用,合情合理。
“昭野,這藥草是可以幫助慎修治療傷口的,是嗎?”
慕昭野:“當然!這是黃花地丁,把它搗爛后,敷在傷口上,能消腫。”
裴老夫人加快了動作,幸好方才她和陸棲梧,也跟著慕昭野采了不少這個黃花地丁。
給裴慎修當做藥物的話,管夠。
掀開裴慎修的衣服,慕昭野把他身上的繃帶解開,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露在家人面前。
裴老夫人直接話都說不出來了,眼淚奪眶而出,她捂嘴轉身哭了出來,不敢再看。
而大嫂陸棲梧自然是不好看裴慎修的身體,只有裴敘白,幫著慕昭野。
慕昭野用搗爛的黃花地丁,一點點敷在他后背的傷口上,動作嫻熟認真。
在大家都手足無措的時候,慕昭野就像是大家的主心骨一樣。
她雖是用了手段,把這段婚姻搶來,但對于裴家的人,還有對于裴慎修,都很照顧。
裴敘白對慕昭野的看法,有了一點點的改觀,至少,她不是完全的壞。
等慕昭野重新包扎好傷口后,裴老夫人過來,發抖的手,最后只敢摸裴慎修的頭。
“慎修,是不是很疼?”
裴慎修臉上沒有多少血色,白得可怕。
“娘,別哭,我沒事,只要家里的人活著,我這點傷無礙!”
怎么可能無礙呢,后背傷的那么厲害,裴慎修只是不想讓家人擔心他罷了。
有了慕昭野給他吃的藥,只要傷口不流膿,他覺得自己死不了。
“傷得這么重,怎么會不疼,我們裴家祖祖輩輩用命,才把大盛朝的江山打下來,他們還把你打得這么重......”
裴老夫人越想,越覺得不值,他們家用了那么多的鮮血,卻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娘,事已至此,別想太多了。”
裴慎修只能安慰裴老夫人,只要他們一家能活著到蠻荒,一切再做打算。
慕昭野也沒閑著,給裴慎修上完藥后,又拿了一些搗好的黃花地丁走到裴敘白的身邊。
“裴敘白,把衣領扯下來。”
裴敘白一個讀書人,見慕昭野走到他身后,立馬彈跳起來,退后了好幾步。
“你......你想干什么?”
慕昭野把手中藥抬起來道:“給你上藥啊,你肩膀都紅腫了。”
裴敘白用手摸了摸他的肩膀,很疼,但拉車這種事,他也不能讓家里的女眷來拉。
慕昭野還能想到他,他頷首,但說不出謝謝兩個字來。
“我自己來吧!”
慕昭野也不跟他搶,只是提醒他道。
“那你快點,隊伍都休息差不多了。”
裴敘白含蓄點頭,他不會拖大家后腿。
魏彪讓大家啟程繼續走,在天黑之前,進入平山縣,找個落腳的地方。
平山縣!
魏彪熟悉的帶著流放犯人,從后門進入客棧。
而這個平山客棧的掌柜,已經對這樣的情景見怪不怪了。
“官爺,還是老樣子嗎?”
魏彪把手里的二兩銀子給掌柜:“還是老樣子,在柴房鋪點稻草,給他們睡。”
大家一聽到要睡柴房,而且還是這么多人睡在一起,不分男女,瞬間就抗議了起來。
“官爺,我們大老爺們睡柴房也就算了,女眷們至少也有另一處棲身之地吧。”
莊儒學了一輩子的禮儀教養,如此男女混合在一起,實在不合禮數。
魏彪對這個滿腹經綸的老人,還是算尊重,但他的規矩,不能破。
“你們想分開住也行,一兩銀子,一間大通鋪,你們自己湊銀子出來。”
才剛出京城兩天,這些犯人身上,多少還有點銀子,所以魏彪才讓他們自己出銀子。
等到路程差不多了,他自然也會用朝廷給他們的銀子,給這些犯人開大通鋪睡。
柴房又臟又亂,慕瑤和江映柳看一眼都要吐了,這叫她們怎么住得下。
“老爺,我怎么這么命苦啊,這地方,還不如讓我們睡在外面呢,老爺,你想想辦法啊。”
江映柳以前,那也是有名的美人,以為跟著慕微衡會一輩子過這錦衣玉食的日子,誰知道會被流放。
“夫人,你現先別急,才一兩銀子而已,我們換大通鋪。”
慕微衡的話說完,幾人同時又看向葉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