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我翻墻遲到,精準砸進高冷學長懷里。他襯衫上留下我的口紅印,
全校都在傳金融系大佬被我拿下了。“聽說你是海歸?”他把我堵在圖書館角落,
“家人都在國外?”我點頭瞬間,他忽然彎腰咬住我耳垂:“那跟我回家吧。
”---新學期的序幕,是在一聲凄厲的“讓開——!”中,以極其不優雅的方式,
強行撕開的。林晚騎跨在高聳的紅磚墻上,粗糲的棱角硌得大腿生疼,搖搖欲墜。視線所及,
是校園里蔥郁的樹冠頂,以及遠處歷史系教學樓那排沉默肅穆的拱形窗。
她甚至來不及喘勻那口因為一路狂奔而灼燒著肺葉的氣,
死鎖定了下方那個即將成為自己“著陸點”的倒霉目標——一個剛巧走到墻根下的頎長身影。
純白的襯衫熨帖得一絲不茍,深灰色的長褲垂墜感極佳,勾勒出筆直利落的線條。
他手里拎著個極簡的黑色公文包,步履沉穩,仿佛走在某個學術會議的走廊,
而不是這條少有人走的僻靜小徑。陽光穿透枝葉的縫隙,在他身上投下晃動的光斑,
卻沒能融化他周身那股子生人勿近的疏冷氣場。林晚的心臟猛地一沉,
比身體下墜的速度更快。完了。砸到花花草草也就罷了,
砸到這種看起來就極度麻煩的人物……重力是世間最不講道理的規則。
她的驚呼還卡在喉嚨里,身體已如一只笨拙的飛鳥,裹挾著風聲和幾片被驚落的葉子,
直直栽了下去。預想中堅硬冰冷的水泥地觸感并未傳來。
撞擊的力道被一股強大的緩沖力量穩穩承接、化解。
林晚感覺自己砸進了一個堅實、溫熱、帶著某種清冽又干燥氣息的懷抱里。
那氣息像雨后的松林,又帶著點書頁的墨香。時間有那么一瞬的停滯。
世界只剩下她狂亂的心跳,擂鼓般撞擊著耳膜,還有身下胸膛傳來的、同樣沉穩有力的搏動。
混亂中,她的臉頰似乎擦過什么柔軟而微涼的布料,
嘴唇也蹭到了某個光滑的、帶著體溫的平面。一個模糊的念頭閃過:完了,
今早涂的是那支號稱“持妝24小時”的烈焰紅唇……“唔……”一聲悶哼從頭頂傳來,
低沉,壓抑,帶著一絲被驟然重擊后的痛楚。林晚猛地回過神,像被燙到一樣,
手忙腳亂地想要從這個過于親密的“著陸點”上爬起來。慌亂間,
手掌無措地按在了對方緊實的胸口,又觸電般彈開。她狼狽地滾落到一邊,
膝蓋重重磕在堅硬的地面上,鉆心的疼讓她倒抽一口冷氣。“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聲音發顫,語無倫次,根本不敢抬頭去看那個被自己砸中的人此刻是什么表情。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張清冷的臉上該是如何的冰封千里。一片死寂。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和她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那無聲的壓力比任何斥責都更令人窒息。林晚深吸一口氣,
鼓足勇氣,終于一點點抬起了頭。陽光有些刺眼,讓她微微瞇起了眼睛。逆光中,
那道身影輪廓分明,挺拔得如同一株寒松。他正低頭,修長的手指帶著一種近乎挑剔的審視,
拂過胸前那片潔白的襯衫布料。林晚的瞳孔驟然收縮。就在那心臟的位置,雪白的背景上,
赫然印著一抹極其醒目、極其完整的唇印。鮮艷的紅色,
邊緣甚至帶著清晰的、她下唇的弧度。像一枚囂張的勛章,又像一個無比諷刺的烙印。
血液“轟”的一聲全涌上了頭頂。林晚的臉頰瞬間滾燙,仿佛下一秒就要燒起來。
她恨不得立刻原地挖個洞把自己埋了,或者干脆時間倒流,
摔死在那堵墻上也好過此刻的社死!“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可以賠!干洗!
或者…或者買件新的!”她幾乎是喊出來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指神經質地絞著衣角,
目光死死盯著地面,完全不敢再去看那片刺目的紅。頭頂上方,
那道審視的目光終于從襯衫上移開,落在了她身上。冰冷。銳利。像手術刀,
精準地剖開她此刻所有的窘迫和慌亂。林晚感覺自己的頭皮都麻了。時間仿佛凝固了幾秒。
就在林晚覺得自己快要被這無聲的壓力碾碎時,頭頂終于傳來聲音。那聲音不高,
甚至沒什么起伏,卻像冰珠砸在玉盤上,每一個字都帶著清晰的棱角,凍得人心頭發顫。
“賠?”他重復了這個字,尾音微微拖長,聽不出是疑問還是嘲諷。林晚的頭垂得更低了,
幾乎要埋進胸口,只能看到對方那雙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鞋尖。
膝蓋磕在地上的鈍痛此刻尖銳起來,卻遠不及此刻羞恥感的萬分之一。“起來。
”依舊是那冷冰冰的兩個字,毫無情緒,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林晚下意識地遵從,
掙扎著想站起來,膝蓋的疼痛讓她一個趔趄,險些再次摔倒。一只手及時伸了過來,
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肘部。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
但指尖的溫度卻和他的聲音一樣,帶著料峭的寒意,透過薄薄的衣袖傳遞過來。
林晚像被燙到似的猛地抽回手臂,動作快得有些突兀。“謝謝…我、我自己可以!
”她慌亂地站穩,終于強迫自己抬起頭,視線卻只敢聚焦在對方線條冷硬的下頜線上。
陽光勾勒出他側臉的輪廓,鼻梁高挺,薄唇緊抿成一條沒有弧度的線。他垂著眼瞼,
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緒。
但那緊抿的唇角和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都在無聲地宣告著他的極度不悅。“名字。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抹刺眼的唇印上,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林…林晚。
”她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歷史系…大一新生。”“沈聿白。”他報出自己的名字,
簡潔得如同一個標簽,“金融研二。”他的視線終于從襯衫上抬起,那雙眼睛是極深的墨色,
此刻沉靜得像冬日深夜的寒潭,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狼狽和惶恐。“下次,
”他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波瀾,“遲到,走正門。翻墻,選個沒人的地方。
”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精準地鑿在林晚搖搖欲墜的自尊心上。她只覺得臉頰燒得更厲害,
幾乎要滴出血來。巨大的難堪讓她只想立刻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對…對不起!
沈學長!衣服…衣服我一定會負責處理的!”她語速飛快,幾乎是喊出來的,
然后不等對方有任何反應,猛地轉身,像只受驚的兔子,拖著那條還在隱隱作痛的腿,
一瘸一拐地朝著遠處歷史系教學樓的方向狂奔而去,書包在身后甩得啪啪作響,
仿佛后面有洪水猛獸在追趕。風刮過臉頰,帶著初秋的涼意,
卻絲毫吹不散她臉上的滾燙和心里的兵荒馬亂。完了,徹底完了。開學第一天,
她就把金融系那個傳說中的高嶺之花給“玷污”了!林晚絕望地想,自己這大學四年,
怕是要在沈聿白冰冷的陰影里度過了。
---林晚幾乎是逃命般沖進歷史系新生報到處的大廳。
喧囂的人聲、嘈雜的腳步聲、廣播里模糊的通知,瞬間將她包裹。她背靠著冰冷的墻壁,
大口喘著氣,心臟還在胸腔里狂跳,撞擊著肋骨,發出沉悶的回響。臉頰的滾燙感尚未褪去,
膝蓋磕碰的地方隱隱作痛,提醒著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空難”并非幻覺。“林晚?林晚!
”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穿透嘈雜,直直撞進她的耳朵。她驚魂未定地抬起頭,
看見室友陳樂樂像顆活力四射的小炮彈一樣撥開人群沖了過來。陳樂樂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圓圓的臉上滿是興奮和八卦,眼睛亮得驚人:“我的天!你跑哪兒去了?開學典禮都結束了!
你錯過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八卦!”“什…什么八卦?”林晚的聲音還有些發虛,
下意識地拉高了自己運動外套的領子,試圖遮擋住可能并不存在的痕跡。“沈聿白啊!
金融系那位神仙學長!”陳樂樂激動地搖晃著她的胳膊,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她臉上,
“有人拍到了!就在剛才!就在老圖書館后面那條小路上!他被一個從天而降的女生給砸了!
重點來了!重點!”她深吸一口氣,聲音陡然拔高,
“那女生還在他襯衫上留了個賊大的口紅印!就在心口位置!高清!特寫!
現在照片已經在各大新生群和八卦群里傳瘋了!”林晚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瞬間凍結了全身的血液。她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比身后的白墻還要慘白。
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陳樂樂那句“高清特寫”在嗡嗡作響。完了。社死得如此徹底,
如此高清**。“論壇!快看論壇!”陳樂樂完全沒注意到林晚瞬間石化的表情,
自顧自地掏出手機,手指飛快地劃拉著屏幕,激動得唾沫橫飛,“置頂熱帖!標題巨勁爆!
《高嶺之花慘遭毒吻?金融系沈神疑似名草有主!實錘高清圖!》嘖嘖嘖,這點擊量,
這回復數,炸了!徹底炸了!”她把手機屏幕猛地懟到林晚眼前。林晚的視線一片模糊,
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破喉嚨。屏幕上那刺目的標題像燒紅的烙鐵,燙得她眼睛生疼。
她強迫自己聚焦,顫抖的目光艱難地向下移動。下一瞬,她的呼吸徹底停滯了。
照片抓拍的角度堪稱完美。畫面中心,是她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
整個人幾乎半掛在沈聿白身上。他微微弓著背,手臂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圈在她身側,
眉頭緊鎖,薄唇抿成冷硬的直線。而最刺眼的,莫過于他胸前那片雪白上,
那個鮮艷奪目、輪廓清晰的烈焰紅唇印!高清。特寫。纖毫畢現。
連她當時慌亂驚恐的表情都拍得一清二楚!下面的回復更是如同雪崩:“臥槽!何方神圣?
開學第一天就強吻沈神?!”“這唇印位置…嘖嘖嘖,精準打擊心臟啊姐妹!高手!
”“小姐姐勇氣可嘉!求正面高清照!”“沈神居然沒當場把人扔出去?還扶著?有情況!
絕對有情況!”“完了完了,金融系萬千少女的夢碎了…心口碎大石啊!
”“只有我好奇這女生是怎么精準空降到沈神懷里的嗎?這劇本寫得好啊!”“樓上的,
據現場目擊者(墻頭草)說,是翻墻翻下來的…這出場方式,夠野!”每一行字都像一根針,
密密麻麻地扎在林晚的心上。她眼前陣陣發黑,指尖冰涼,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鋪天蓋地的羞恥感和恐慌幾乎要將她吞噬。她成了全校的笑柄,
而沈聿白…那個冷得像冰雕一樣的沈聿白,會怎么想她?會怎么對付她?“哎?林晚,
你怎么了?臉色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陳樂樂終于后知后覺地發現了她的異樣,
關切地湊近,“是不是跑太急了?”林晚猛地回過神,一把推開陳樂樂遞過來的手機,
仿佛那是個燒紅的烙鐵。她用力搖頭,聲音干澀發緊:“沒…沒事!我…我去下洗手間!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一頭扎進旁邊女洗手間的隔間里,“砰”地一聲鎖上門,
背靠著冰涼的門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身體順著門板無力地滑坐到冰冷的地磚上。
她顫抖著掏出自己的手機,屏幕解鎖時手指都在哆嗦。鬼使神差地,
她點開了那個置頂的論壇熱帖。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動,
那些刺目的文字和那張讓她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照片反復沖擊著她的神經。她死死咬著下唇,
嘗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就在一片混亂和絕望中,
[SYB](一個極其簡單的、卻莫名帶著某種權威感的ID)回復內容:【圖】處理憑證。
干洗費已付,地址:金融學院研二辦公室。請肇事者自行領取票據,
并支付相關費用(附:某知名高端干洗店電子收據截圖,金額數字清晰得刺眼)。
另:下次高空墜物,請注意目標選擇。砸壞貴重物品,后果自負。】沒有稱呼,沒有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