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五星級酒店吃前夫哥頭七的席。突然,一道聲音飄進我的耳朵。「瞧她那蠢樣,
吃的滿嘴流油。」我一下就愣住了。轉過頭,前夫哥就在那飄啊飄。
我目光呆滯仿佛見了鬼一般。對上我的目光,他咧嘴一笑。「陶之,我可說過,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遭了,糟了。這回,真是見了鬼了!不過捉鬼嘛,我最擅長了。
1崔凜生的好,長的好,家境也好,就是死的不好。唉!死無全尸,所有人都閉口不提。
他家有個養女女叫崔茗。算命的說她是索命鬼轉世。她在崔家一天,崔家就永世不得翻身,
崔家子嗣隨時都有遭殃的可能……后來那個算命的就被崔家掃地出門了。
還被潑了一盆黑狗血去晦氣。沒錯,我就是那個算命的。可能是我天生命數和崔茗相沖。
我和崔凜相愛七年,到現在才知道他家有一個五年的養女。
十二歲的崔茗卻讓我覺得太不同尋常了。她的八字有大問題。
我說的話卻被所有人當成了耳旁風。甚至被崔凜責怪。這卻讓我覺得更加詭異了。
平日里親切和藹的崔母在遇到崔茗的問題時卻異常偏激。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只要有她的地方,都變了。
2當他全家都在辱罵我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神棍就像貪圖崔家的錢時,
崔凜將他那可憐的妹妹護在身后,冷眼旁觀。他眼里透露滿滿的譏諷和厭棄,冷冷的說,
「陶之,那些惡毒的小把戲別用到我家里。」「崔茗永遠都是我的妹妹,
而你卻永遠不可能坐上崔家女主人的位置。」
他高高在上的神情和昨晚將我揉進骨子里的男人好像判若倆人。
整個崔家都偷來嘲笑鄙夷的目光。指甲狠狠嵌入掌心,隱隱的疼痛讓我的腰背挺的更直。
七年的愛,難道都是假的嗎?我氣得雙全緊握,恨不得用我十八般武藝沖上去打醒這個男人。
就算是假的。我陶之正陽山濮元道長關門得意弟子的身份還能有假?我垂下眼睛,
嘴里飛快念出咒語。這個厲鬼今天必須現原形!「天地玄宗,萬炁本根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急急如律令!」桃木劍在我的加持下如沐金光。我手持檀木劍朝崔茗狠狠斬去!「妖怪,
速速現出原形!」崔茗瑟瑟發抖的更厲害了。我嘴角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哐嘡——」
崔凜大發雷霆桃木劍被打飛出去。崔茗眼含熱淚楚楚可憐的窩在他懷里。「夠了,
陶之還嫌不夠丟人嗎?裝神弄鬼,你腦子是被漿糊住了嗎?」他拍拍崔茗的肩膀安慰她,
眼神溫柔。「妹妹別怕。」真是令我作嘔的場面。
周圍的竊竊私語一句不落的的傳進我的耳朵。「這陶家還真出了個神經病。」
「聽說她從小就被養在山上,粗俗得很。」「臉蛋長得好果然就知道使一些字狐媚子手段。」
「就是呀,她怎么敢和崔小姐比,跟個野雞一樣跳大神。」3崔茗在崔凜身后挑釁我。
黑色的死氣包裹著崔凜,就像蛇對著獵物吐信子。等崔凜轉過頭去,
就又是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我恨得牙癢癢。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沖上去對著崔凜的臉就是一巴掌。崔凜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我。看什么看,打的就是你。
你以為你是什么好男人需要我憐香惜玉。我去你全家二大爺。他媽急了,沖了過來。我扇!
他爹也來了。扇!二大姑?扇!大舅爺?扇!都扇了,統統扇了!
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捂臉看我。撿起桃木劍,長舒一口氣,神清氣爽。走到崔茗面前。
她瑟瑟發抖,不像裝的。忘了你了,賤人。「啪!」一巴掌下去,崔茗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眾人看不到的地方,般若掌已經將崔茗的死氣蠶食大半。
4從那以后我和崔凜就老死不相往來。他不是沒來找過我。三句不離崔茗。茗茗,
茗茗叫的我直犯惡心。失戀后的我亂了道心。拉著小師妹酒吧買醉。幾杯酒下肚,
臉就開始發燙。模模糊糊的也站不太穩,靠在青青身上。冰冰涼涼的就是舒服。「桃子,
師傅說了你二十六歲有死劫,別想男人了,操心操心自己吧。」她舌頭吐著跟信子一樣。
氣若游絲,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早就算過了,什么也算不出來。」
「估計師傅那老頭子有點糊涂了,搞錯了我的八字。」我毫不在乎的又喝下一杯酒。
又酸又澀又苦。搖搖晃晃的掏出響了的手機。來電顯示「寶貝崔凜」故作深沉,
猶豫了一會我還是接了。是他奶奶的聲音「崔凜死了。」我瞬間僵住了,腦子變得空白。
手里開始掐訣。不對。崔凜的三魂七魄都還在,生魂也在。出問題了。我頭皮發麻,
一切都開始超出我的預料。般若掌明明起作用了啊。青青貼了過來。「師姐,此事有蹊蹺,
我得回山上找師傅問問。」「還有,桃子,嘶~,你被纏上了,大麻煩。」她眼睛變成豎瞳,
飛快的離開了。黑氣在我眼前聚集。可恨又熟悉的聲音出現了。「陶之,你不是最愛玩嗎?
看我什么時候能玩死你。」「哈哈哈哈哈」5那天之后我就開始提心吊膽。崔茗也失蹤了,
崔家死氣沉沉。崔凜的死因沒人愿意告訴我。只說是極其慘烈,
甚至我沒見到他尸體的最后一面。無論我怎么算,崔凜的生魂都還在。我不信他會死。
就這樣我幾乎幾夜沒合眼,滴米未進。直到頭七崔家擺席。我竟然見到了崔凜的生魂。
就坐在那里嘲諷我滿嘴流油。跟活著的時候一樣。哪怕是嘲諷,
俊朗的五官也能緊緊抓住我的眼球。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嘴里還沒嚼完的東西差點掉出來。
他的背后有雷池!那是鎖厲鬼專用的陣法。我無暇顧及太多趕緊追了出去。
崔凜玩味的看著我,薄唇輕啟。「好久不見呀,之之。」我渾身一顫。
剛剛還離我數米之遠的男人瞬間貼上了我的耳朵。我立馬咬破手指,兩指輕捻將鮮血摸勻。
沖著崔凜的耳朵去了。「痛痛痛,之之饒命!」他齜牙咧嘴的討饒。我力道不減,
恨鐵不成鋼。「你怎么死的,崔茗呢?到底怎么回事?」他的生魂虛虛的環著我,
眉毛皺起來。「崔茗是誰啊?之之,你怎么怪怪的?」我暗自心驚。天老爺啊,全亂套了。
崔茗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我蹲在地上急得直撓頭。崔凜不解的湊過來,想抱抱我。
他愣住了,手穿過了我的身體。崔母出來了。看我這幅神神叨叨的模樣。
她滿是疲憊的臉上無力的嘆了口氣。「阿姨,崔茗去哪了你知道嗎?」她一臉奇怪的看著我。
「崔茗是誰,我不認識。」她掏出一塊鴛鴦佩。「凜兒沒了,這玉佩我就物歸原主」
說著就她就哽咽了起來。崔凜在一旁陰沉得可怕,死死的咬著嘴角。不說話只是盯著玉佩。
暖黃色的玉佩看起來卻死氣沉沉的。這玉佩我只在我師傅房里看過。
6我將玉佩放到桌子上仔細端詳。他急躁的在我身旁蹭來蹭去。「玉佩哪來的?」
我故作嚴肅的瞪著他。他支支吾吾的可憐巴巴的看著我。「我人都沒了,
之之你還這么兇干嘛。」「好吧,是一個算命的給的。」我拍了拍桌子,陰著臉。
「就我在追你的時候,你老不搭理我。」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我遇到個算命的說,
這個鴛鴦佩能讓我的愛情一帆風順。」「那個算命的還要了我五萬二。」
他略帶傻氣的樣子讓我想到了我們剛開始。
剛認識的時候崔凜對我來說就是個長的不錯的愣頭青。天天送最土的紅玫瑰,
上面寫著土味情話。變著法的給我帶好吃的,天天不重樣足足七七四十九天,
妖精都要被他煉化了。更何況本女子只是一個嘴饞的凡人。不知想到什么我眼皮直跳。
「那個算命的是不是不高,頭發胡子都白花花的,是個瞇瞇眼,穿著灰色的道袍?」
他連忙點頭。就跟小狗做錯了了事情一樣,蹲在我旁邊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
「那你急得你是怎么變成現在這樣的嗎?」「好像有個小女孩讓我幫她綁頭繩。」「對了,
是紅色的頭繩,然后我就不記得了。」「老婆,我醒來所有人都看不見我了。」
「我找了好多天都找不到你,我真的好害怕。」
他現在的摸樣和說做鬼也不會放過我的可真是天壤之別。「你別有雙重人格吧,崔凜?」
他越說越可憐,把頭埋進我的頸肩。「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太難過了,口不擇言才——」
心里酸疼酸疼的,不敢想崔凜這七天怎么過來的。我拿出一個顯形符。咬破手指真的好痛,
我欲哭無淚。但不用我的血根本碰不到崔凜,更別說貼符了。有了實體之后,
崔凜撲過來就給了我一個熊抱。「好想你老婆,沒有老婆的日子一天也過不下去,嗚嗚嗚」
溫暖的燈光下。我靠在熟悉的懷里,幾夜沒合眼的我才安心的睡去。這才是我熟悉的崔凜,
那個我日思夜想的戀人。7迷迷糊糊好像有人在叫我。「陶之——」「陶之,是你害死了我,
害死了我的媽媽!」「拿你的命來換!」「一條命不夠,那就兩條,嘗嘗失去摯愛的滋味吧。
」眼前是是白茫茫的一片。眼皮像灌了鉛,怎么也抬不起來。窒息感撲面而來。
紅色頭繩的崔茗在我眼前蹦蹦跳跳。小小的人臉上滿是惡毒。看著我咯咯直笑。「之之,
之之!」崔凜把我晃醒了。他深邃的眼睛里滿是擔憂。修長的手指輕輕拍打我的背安撫著我。
「做噩夢了嗎,寶寶,不怕,不怕,我在呢。」有力的懷抱緊緊的包裹著我。
緩了好一會才從瀕死的感覺里脫離出來。心口隱隱作痛,謎團越來越多了。外面電閃雷鳴,
烏云密密麻麻的盤旋在上空。師傅出山了。我帶著崔凜趕往瑤池。瑤池是A市最有名的酒店。
雅典靜謐的環境讓每個人心事重重。師傅他老人家坐在包廂里一張臉皺成一團。燈光搖曳,
青青在陰影下用豎瞳面色慘白的盯著我們。崔凜將我的手握的更緊了。
他貼著我的耳朵說悄悄話。「之之,我有沒有說過。」「你的這位朋友真的有種蛇性,呃,
大概就是我有點怕蛇。」這句話也被青青聽到了。當然,蛇是最敏感的動物了。下一秒,
青青瞬間移動到崔凜身旁。蛇信子嘶嘶的吐著。像看獵物一樣打量著崔凜。崔凜臉色發白,
將我護到身后。一副要英勇就義,讓我先跑的樣子。我無奈敲了敲青青的頭。
青青吐了吐舌頭不滿的回了師傅身邊。「青青是蛇精,頂好頂好的蛇精,不吃人的那種哦。」
崔凜結結巴巴的半天吐不出一個字。「蛇……蛇精?」「咋啦,你都是鬼了,
還不允許有蛇成精?」趴在玻璃桌子上汲取涼意,慵懶的開口。
兩個人跟小學生打架互啄一樣。幼稚。崔凜緊緊的黏著我,像個受驚的小鹿。
師傅吹了吹白胡子,沉重的開了口。「陶之,你本來活不過二十五歲的。」
「是崔凜以命換命。」我正緊張的等師傅接著說下去。轉頭一看他老人家已經假寐了。
「呼~」崔凜看的眼睛都直了,我卻習以為常。青青走過來趴在我的背上。「桃子,是玉佩。
」青青指了指崔茗。「你還記得師傅給你玉佩時問了你一句話嗎?」崔凜仔細回想了一下。
「有,他問我是否愿意一生一世保護我,哪怕以生命為代價。」「你的回答呢?」
「當然愿意。」哪怕這時他知道是因為我他才變成這樣。他還是真誠的看著我,眼睛亮亮的。
眼里沒有后悔,只有對我還活著的雀躍和開心。內疚一點一點的從心頭涌出。
一切都是師傅為了我做的一個局。我低著頭不敢面對崔凜。從小就被師傅教導事在人為,
人尊天命的我。竟然就這樣偷了別人的命。眼眶止不住的發酸。手心被包裹住,
一直有力的手將我拉進一個溫柔的懷抱。「無論重來多少次,我都會毫不猶豫的說我愿意。」
「咳,咳——」青青手忙腳亂的把師傅扶起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從崔凜懷里抬起頭,
手忙腳亂的擦了擦未干的淚痕。果然人在尷尬的時候就會很忙。9師傅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