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戀多年的攝影師男友瞞著我,為白月光拍攝了一組人體彩繪。意外發現的我與他對質,
他發誓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可是沒過多久,他的白月光就親口告訴我,
他們又有了新的作品。這一次,我的男友也是出場模特。1發現江臨相機里的秘密時,
我正在為他打理器材。江臨是職業攝影師,每日忙于去各種地方拍攝,器材總是灰蒙蒙的,
又無暇打理。所以這件事一直由我替他完成。在擦拭他的相機時,我不小心按到了開關。
相機開機了,一張色彩斑斕的照片猝不及防地闖入我的眼簾。畫面上是一群彩蝶在花間起舞,
構圖新穎大膽,色澤艷麗妖異。但仔細一看,又覺得哪里不對。我放大畫面,
看清那些蝶與花的底色時,突然頭皮發麻。那不是真正的蝶與花,
而是一幅隱去了面容的人體彩繪!想不到江臨竟然是在給女性的人體彩繪攝影,
我的胸口仿佛被棉花堵住一般憋悶。林頌,別想太多了,江臨不是那種下流的人,
這一定是他們工作室的任務。我在心里這樣勸說自己,但仍是惴惴不安。
就在我準備關掉相機假裝什么都沒看見的時候,位于模特鎖骨處的一只紫色蝴蝶卻格外醒目,
再一次吸引了我的目光。總覺得那蝴蝶的形狀有些眼熟……我閉上眼想了想,一切了然。
那個形狀,是江臨的白月光蘇韻鎖骨上的胎記。也就是說,這個女模特就是蘇韻。
江臨是在拍攝蘇韻的裸體。三年前,我和江臨剛戀愛時,他兄弟曾打趣過的八卦在耳畔回響。
江臨原本是喜歡蘇韻的,喜歡了很多年,直到蘇韻遠赴美國學畫畫。為了追到蘇韻,
江臨在高考后也選了美術專業,直到大三才轉學了攝影。看來,
面前這些“藝術品”就是他們二人的得意之作了。想到這里,我頓覺天旋地轉。這時,
江臨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誰讓你動我相機的!”2江臨的臉漲得通紅,
將相機從我手中一把奪了過去。我以為他是出于羞愧,沒想到他只是一味查看相機。良久,
喃喃道:“這些圖樣的設計,阿韻費了好大的功夫呢!”看著他對這些相片視若珍寶的樣子,
我再也忍不住,爆發起來。“江臨,你以前從來不拍人體模特的,為什么要給蘇韻拍?!
”江臨抬起頭,奇怪地看著我:“你也是做雜志的,應該知道時尚有風向標吧?
我之前拍的那些東西早就過時了,沒人看了!”“這叫先鋒藝術,現在很流行的。”不,
不是這樣的。記憶中閃回我和江臨剛在一起時的樣子,他會專程飛到非洲拍攝大象遷徙,
去柬埔寨拍攝難民兒童,坐三個小時大巴去流浪動物之家拍攝公益宣傳片。
那樣的江臨也是閃閃發光的,并沒有在做無用的事情。退一萬步講,就算是人體彩繪,
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為什么是蘇韻?“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你再給蘇韻拍攝了!
”我的眼圈紅了。“你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不用避嫌嗎?你心里有沒有我這個女朋友?
”江臨突然笑了,揉了揉我的頭發。“我知道了,我們頌頌是吃醋了,對嗎?
”我將頭轉向一邊,沒說話。江臨一把將我擁入懷里,柔聲道:“對不起,
我知道拍攝這類作品是應該提前讓你知道的,當時我太心急了,蘇韻提供了創意,
我又急著用先鋒作品證明自己,所以才……” “以后我一定會注意的,不會再有下次了。
”剛才的憤怒和不安在他富有磁性的聲音中逐漸融化,我也慢慢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
盡管心里還是很難受,但我相信江臨——在一起三年,他從未讓我失望過。然而,
現實很快就狠狠打了我一記耳光。3很快,
江臨的作品就在本市著名的前衛攝影作品展“破繭”上亮相了。在此之前,
他曾征求過我的意見:“頌頌,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不參展的。”但作為女友,
我何嘗不知他有多期待這個展覽。我最終還是壓抑著自己內心的委屈,支持他去參加。
沒想到,這幅作品竟然在諸多優秀攝影中殺出重圍,獲得了最高人氣獎。一時間,
江臨迅速從攝影圈內籍籍無名的足部攝影師躋身頂流行列。頒獎那天,蘇韻也到了現場,
還坐在第一排。輪到江臨上臺領獎時,蘇韻在臺下熱烈地鼓掌,
江臨在臺上以溫柔的眼神回應。這一幕雖然轉瞬即逝,卻狠狠刺痛了我。好不容易捱到散場,
在我和江臨準備離開時,有記者將他團團圍住。“江臨先生,
您的這幅“蝶舞”可謂是本次展覽最有看點的作品,請問這樣的創意從何而來呢?
”江臨思考著,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這要感謝我的一位摯友,
是在她的建議和無私付出下,才能有這幅作品的完美呈現。”“這位摯友是誰您方便透露嗎?
請問她與您是什么關系呢?”“暫時不方便透露,我只能說,
她是一位很優秀也很勇敢的女性,將來你們一定也會認識她。”“江臨先生,
聽知情人說后續還會有更加精彩絕倫的系列二亮相,是真的嗎?”這時,
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最大限度。我默默從人群包圍圈中擠了出去。沒想到,蘇韻就站在人群外,
正抽著煙。“你好,你是林頌吧?幸會。”蘇韻雙手環抱,并不與我握手,
姣好的面容上神情倨傲。我微微一笑:“你好,我想我們并不認識。”我轉頭就要離開,
蘇韻卻突然湊近了上來。“這樣啊,我以為江臨告訴過你,我就是‘蝶舞’的女模特呢。
”“江臨還說,我的蝴蝶胎記特別性感!”“只合作一次而已,
江臨可能覺得沒什么告訴我的必要。”我冷淡地說。“哈哈哈……”面前的女人吐了個煙圈,
漫不經心地撩著頭發。“看來你和江臨不是很熟啊,林小姐。”“我們可不只合作了一次哦,
他的下一部作品我也參與了——那才真叫驚世駭俗呢!”蘇韻話音剛落,
江臨就牽住了我的手。“頌頌,阿韻,你們在聊什么呢?
”“才剛和林小姐打了個招呼你就來了,真是的。”蘇韻笑著擺擺手,身姿搖曳地走了。
看她走遠,江臨這才說道:“你看,我們就是普通的朋友,沒騙你吧。”我只是一言不發。
真的會有男性說普通朋友鎖骨上的胎記性感嗎?剛才蘇韻說的話我一個字也沒告訴江臨。
我要自己看個清楚。4入夜,累了一天的江臨睡得正酣。
我躡手躡腳走進書房——這里是他的工作間,平時用于放置設備和處理照片。
找到江臨的相機,打開一看,什么都沒有。看來江臨確實是拍了什么不能輕易示人的東西。
畢竟,以前他從來沒有刻意隱藏過自己的作品。我又在江臨的攝影包中翻找了半天,
終于摸索到一張U盤。插進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中,顯示需要輸入密碼。
我先輸入了江臨的生日,錯了。又輸入了我的生日,這次密碼正確。我不禁莞爾。然而,
下一秒出現在我眼前的東西可謂一記驚雷,徹底劈碎了我對這份愛情的全部期冀。
屏幕上出現了一朵巨大而艷麗的花朵,有一只妖嬈的蝶,時而被花朵包裹,時而振翅飛舞。
乍一看很美,但只要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是兩具交疊在一起的人體!
鎖骨處有胎記的女人是蘇韻無疑,此刻那胎記儼然被畫成了蝶的一個觸角。
而滿背都是艷花那具身體屬于江臨。相戀三年,我對他的身體可謂熟悉到了極致。
我不敢細看兩人的姿勢,只覺得身體中的五臟六腑都揉在一起,翻江倒海一般。
好像只要一張嘴,下一秒就會嘔吐出來。“你在干什么?”房間的燈突然大亮,
江臨的聲音顫抖著。我轉過身和他對視,心痛到無法呼吸。“我還想問你,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江臨嘆了口氣,仿佛疲憊不堪。“頌頌,別鬧了,好嗎?
那都是借位拍攝,我倆真的什么都沒做。”他走上前,關了電腦,小心翼翼地取出內存卡。
“當時工作室還有個幫手,如果你不信,隨時可以問他。”我信,我當然相信。“可是江臨,
就算我信,也不代表我不能介意,更不代表你是對的。”我一把握住江臨的手腕,
伸手便要去搶內存卡。“你要干嘛?!什么都能給你,唯獨這個不行!這是我和阿韻的心血!
”江臨一抬手,沒控制好力度,將我甩了出去。后腦勺磕在書柜上,我眼前一黑,癱軟在地。
“頌頌!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我不是故意的!”江臨連忙俯下身,用手扶著我的頭。
也許是太痛了,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那個熟悉的江臨,我好像找不到了。
我平靜地說:“江臨,要么你把這些東西銷毀,和蘇韻徹底斷了。”“要么,我們就分手吧。
”5江臨的眼圈也紅了。但他終究沒有交出那張內存卡。“頌頌,
我整個職業生涯的轉折點都在這里面了,阿韻對美國攝影藝術十分精通,
這些都是她為了幫我轉型而規劃的。”“其實她原本可以不用為了我做這么大的犧牲,
但是她怕其他人做不出這種效果,還是親自出馬了,就沖這份心意我都不能……”“頌頌,
你就當成全我,好嗎?等我打出名氣來,就再也不重蹈覆轍了。我發誓!”我只覺得很累,
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好,那我們分手吧。”窗外天已蒙蒙亮,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拖著箱子離開了江臨的家。他沒有追出來。一周后,
驚世駭俗的作品“花戀蝶”在本市登上了各大媒體雜志的頭條。
江臨的名字成了本市前鋒攝影的代表,各種聲音如同潮水般向他涌來。無論是好是壞,
他終究實現了自己要成名的理想。而與他一同成名的,還有蘇韻。
“所以您上次在采訪中提到的摯友就是蘇韻小姐吧?” “你們一定是情侶關系咯?
否則也拍不出那樣渾然天成的作品。”“聽說你們從小就是青梅竹馬,感情甚篤。
真是攝影藝術界的神仙眷侶啊……”江臨對這些問題均沒有否認。而采訪照片上,
江臨挽著蘇韻的手,蘇韻將頭歪在他的肩上。兩人笑得很甜。我靜靜地看完了采訪,
隨即將雜志扔進了垃圾桶。從此以后,江臨與我,再無瓜葛。6我開始了新的生活,
將自己從習慣了江臨的生活中剝離出去。說不難過是假的,短短一個月,我就瘦了十斤。
但我不會回頭。江臨似乎終于如愿和蘇韻在一起了。
作為“蝶舞”和“花戀蝶”原畫的設計者,蘇韻在國內也名聲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