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諾達的一個裝修古典的客廳里,唐松澤、宋瑤、唐子瀟、奶娘和唐瀟瀟分別坐在沙發(fā)上。
唐松澤掃視了一下幾人,開口道:“你們別再坐在客廳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我們很快就要出發(fā),你們該丟東西早點丟了,免得到時候帶不走還要丟路上,沒用的東西都盡量別帶,等會兒就要悄悄離開了。”
唐松澤話剛落下,宋瑤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道:“那我再上去看看,還有什么沒收拾好。”
都不等幾個人回答,徑直朝二樓走去。
唐松澤黑著臉盯著宋瑤的背影,在心里默念不生氣,不生氣,這人是你自己娶的,得認。
這才看向王翠芬,語氣溫和道:“奶娘,囡囡的情況不適合帶走,就麻煩您了。”
唐子瀟立刻反對:“爹,我想留下來照顧妹妹,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唐松澤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行。
子瀟,別鬧,你現(xiàn)在的身份怎么留下來照顧?quán)镟铮懔粝聛韯e說照顧?quán)镟铮悴唤o囡囡帶來麻煩就不錯了。
再說囡囡不是一個人,王奶奶會留下來照顧?quán)镟铩!?/p>
你也知道王奶奶是你乾叔叔的娘,她留下來最合適,這樣囡囡就有光明正大的身份,才不會被身份拖累。
聽見王翠芬不走,唐瀟瀟期待的說道:“奶奶,您要留下來照顧思思,那我能跟你一起留下來嗎?”
不行,王翠芬想都不想,拒絕道:“唐瀟瀟你聽話,跟松澤叔叔去那邊,那邊日子比這邊好,不缺吃不缺穿,還能上大學(xué)。
“可奶奶,有伯伯門在,我本來也不缺吃穿,至于大學(xué)上不上都可以,反正我學(xué)習(xí)本就不好。”唐瀟瀟噘著嘴說。
王翠芬真要被這孫女氣死了,但還是壓下火氣,解釋著:“唐瀟瀟,那些伯伯能幫你一回兩回,不可能幫你一輩子,你得自己懂事點。
難道你要為了那點吃穿,用掉你爹娘用命換來的那點情分?”
唐瀟瀟懵懂道:“奶奶,伯伯為什么不能一直幫我,你看松澤叔叔不就是一直帶著我?”
王翠芬失望的望著孫女,這都是自己的錯啊!不該一直慣著她,就該讓松澤好生教的,不然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可到底是自己孫女,只好道:“為什么,現(xiàn)在不需要你管,你只要聽我的話,跟著松澤叔叔就行。
這事情沒有商量的余地,你給我老實點,而且思思現(xiàn)在走不了,需要用你的身份。
你要留下來思思就沒了身份,而且松澤叔叔他們都要走,你留下來就得跟我回老宅,你愿意?”
唐瀟瀟搖搖頭:“奶奶,我們?yōu)槭裁匆乩险∵@邊不行嗎?而且思思為什么要頂替我的身份”
王翠芬沒再跟她解釋,“既然不想住老宅,那就好好的跟著松澤叔叔,其它的你不需要管,聽話就行。”
唐瀟瀟看她奶這樣,就知道事情沒了轉(zhuǎn)圜,不高興的道:“奶奶知道了,我跟著松澤叔叔去就是了。”
嘴上說著,臉上卻什么都表現(xiàn)了出來。
小姑娘心思太淺,在場除了她自己,哪一個不是成精的,就她那點心思誰不知道,不過沒說破,互相留著面子。
王翠芬自然也知道,但該說的還得說,“松澤,小瀟,是我沒教瀟瀟,你們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也是平時我太慣著她,想著她沒爹,沒娘,沒想到孩子卻被我慣成了這樣。
松澤,你到時幫我多教教,剛好我不在,沒人慣著她,好好治治她的壞脾氣,不然我怕,百年后,下去見承乾他們會怪我。”
唐松澤可不是什么圣人,說不生氣不可能,他自認對這孩子不比囡囡差,怎么現(xiàn)在用一下他的身份,還不行了?
可見奶娘這樣,想想自己兄弟,再大的氣也散了,還安慰道:“奶娘,你這話就重了,瀟瀟還是個孩子,她的話我不會放在心上,你別擔(dān)心。
等到了那邊我會找人好好教她,一定幫著把性子掰回來,你不要擔(dān)心了。”
唐子瀟雖心里極其不舒服,臉色也不算好看,但想到自家妹妹還需要人照顧,也就沒說什么。
王翠芬輕拉住唐松澤的手,拍了拍道:“松澤,你也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思思,不會讓她有事的。
雖說,外面都知道我是你家傭人,但這身份外面多了去,再加上有承乾那幫兄弟在,一般人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到時就說你們跑了就行,反正現(xiàn)在跑路的不在少數(shù),沒人會管這些的。
囡囡以后就是瀟瀟,是我孫女,是烈士遺孤,有一群護著她的伯伯,我看誰敢來找麻煩。”
“奶娘我放心,對您,我一直很放心。”
唐松澤就是因為這層身份,和承乾那群兄弟,才敢把女兒留在這邊,不然他就不會讓女兒留下來。
放心就好,王翠芬繼續(xù)道:“南橋那邊的老房子我有經(jīng)常打掃,也經(jīng)常過去住兩天。
街坊四鄰也算認識,他們都知道我有個孫女,就是身體不好長期不住那邊。”
瀟瀟這些年,一直住這邊,鄰居一共也沒見她幾次,街道也只知道有這么個人,不知道具體長什么樣。
所以,我跟囡囡住過去不會有問題,你也不用瞎擔(dān)心。
“奶娘,我不擔(dān)心,不然怎么可能把囡囡交給你照顧,你說是不,”唐松澤噙著笑道。
又看向沙發(fā)上的倆小的:“你們也別坐在這呢,回房間收拾一下,時間到可就得走了。”
唐瀟瀟、唐子瀟,都應(yīng)聲說好,但屁股卻牢牢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唐松澤見他們不走,搖搖頭,站起身道:“奶娘,我們?nèi)空f說話,把這地讓給他們。”
王翠芬見自家孫女,還是那副死樣子,嘆息一聲,懶得再管,跟著唐松澤朝二樓走去。
唐子瀟見他爹走了,嘲諷的看向唐瀟瀟,朝人翻了個白眼,哼了聲,扭頭朝樓上走去。
唐瀟瀟本就一肚氣,見唐子瀟還敢哼她,再也忍不住,尖叫道:“唐子瀟,你給本姑娘站住!
你剛才是對誰哼了,對誰翻白眼,本姑娘哪里得罪你了,你站住,給本姑娘說清楚。
唐子瀟強忍著氣,想著鬧起來不好看,想著這玩意從從小就不長腦子,跟她生氣不值當(dāng)。
但最后還是沒忍住懟了一句:“白癡,你管我對誰哼、對誰翻白眼,跟你有關(guān)系嗎?”懟完,就朝樓上走去。
唐瀟瀟氣得想殺人,想也沒想,就追上去罵道:“唐子瀟,你個王八蛋,你罵誰白癡,你才白癡,你全家都白癡。”
剛追到樓梯口,就見王翠芬面無表情地站在樓上,看著她,而唐子瀟則站在旁邊,乖巧地笑著。
唐瀟瀟忙閉上嘴,討好道:“奶奶,你也在啊,您忙,我不打擾您了。”
說完,瞪了一眼唐子瀟,不等王翠芬說話,便悻悻地退了回客廳,心里委屈的不行,但不敢和她奶奶對著干。
唐子瀟見狀,才用歉意的語氣道:“王奶奶,抱歉,我只是想逗逗瀟瀟,沒想到她反應(yīng)這么大。”
“沒事,子瀟,瀟瀟的性子我了解,完全是被我這個奶奶寵壞了,你別怪她就行。”
唐松澤站在書房門口,責(zé)備道:“你都多大了,怎么還這么不懂事,還不回房收拾你的東西去!”
唐子瀟回道:“爹,我這就去,不打擾您和王奶奶了談話。”
又跟王翠芬說了句,便回了自己房間。
孩子一走,王翠芬便說道:“松澤,子瀟沒做錯,是唐瀟瀟越來越?jīng)]規(guī)矩,越來越?jīng)]教養(yǎng)了。”
唐松澤推開書房的門,安慰道:“奶娘,您別擔(dān)心,快進來咱們坐著說。
而且瀟瀟年紀(jì)還小,慢慢教就能改過來的。”
王翠芬走進書房,關(guān)上門說:“希望如此吧!”
唐松澤坐在書桌后,沒再說唐瀟瀟的事情,而是鄭重道:“奶娘,囡囡以后就交給您了,后面的事情,就辛苦您了。
“松澤,你這話我聽了很多次了,別再說了,要不我可要生氣了。”
王翠芬微笑著說,“我知道你是看重我的身份,才愿意讓我照顧小囡囡。”
“奶娘,看來什么事情,還都是瞞不過你啊!”唐松澤笑了一下道。
“不過奶娘你也放寬心,瀟瀟我會照顧好,會好好掰掰她那性子,就是奶可不要心疼才行。”
“松澤,對你,我肯定是放心的。”
王翠芬隨即苦笑道:“我不能再心疼了,不然瀟瀟就廢了,她的事情奶娘就拜托你了。
而且你待瀟瀟怎么樣我還不知道,從小你對她都是跟囡囡一樣的,這些奶娘都知道,所以把她交給你,我比誰都放心!”
唐松澤也不在這事上多扯,轉(zhuǎn)而說道:“奶娘,囡囡不能一直待在申城,認識她的人太多了,萬一被認出來就麻煩了。
“所以等囡囡病好后,我安排她去鄉(xiāng)下躲上一段時間,大部分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
下鄉(xiāng)也已經(jīng)報好,給囡囡分配到滿洲,雖說有點遠,但好在安全,那邊還有承乾的老部下。
承乾走了后,他們跟我也常聯(lián)絡(luò),我跟他說的也是瀟瀟過去下鄉(xiāng),讓他照看著點。
那人在開原路市,市公安局工作,他的身份不高也不低,照看著點囡囡正合適呢!
去的地方也是他幫忙找的,都打過招呼,他也能時不時去看看,那村里的大隊長,以前也是他們一個部隊的老戰(zhàn)友。
村里條件也比其它地方好一點,民風(fēng)淳樸,囡囡過去不會受欺負。
王翠芬道:“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跟囡囡聽你安排就行,反正你不可能害我們兩人。”
“我安排的比較匆忙,不知道哪里還有遺漏的,奶娘你到時候看攔。”唐松澤是看女兒狀態(tài)確實不好,才急匆匆安排的。
王翠芬不在意道:“你都安排的這么細致了,有遺漏也是小事,小事我來就行,不用擔(dān)心。”
唐松澤有點抱歉道:”奶娘,你本該跟我過去享福的,結(jié)果還讓你一個人留在這邊,我對不起承乾。”
呸呸呸,亂說。王翠芬板著臉道:“松澤,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承乾的地方。
這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你給他養(yǎng)女兒,養(yǎng)老娘,連他自己都是你們家養(yǎng)大的,你哪里對不起他?
要說,對不起,反而是他對不起你,唐承乾這輩子除了對得起國家,他的親人,就沒一個是對得起的。”
“奶娘你不要這么說承乾,我不喜歡你這樣說。”
唐松澤替自己兄弟鳴不平,道:“他對得起國家就夠了,他這么努力的保護這個國家,不同時也保護了我們,保護了你!”
王翠芬拿出一個手絹,擦了擦快流出來的眼淚,道:“好啦,我們不說他,你這邊還有什么要囑咐的,沒有奶娘先去忙。
我得給你們準(zhǔn)備點干糧,這路上還不知道要坐多久的船,干糧必須多帶點,能救命的。
還有,你得自己去跟囡囡把情況說清楚,不然她以后要怪你們的。
“奶娘,這我知道,等囡囡睡醒了,就去跟她說清楚。”
嗯,王翠芬道:“你們今天走,我明天就帶囡囡離開,等囡囡病養(yǎng)好,就直接去下鄉(xiāng)。
哎,也不知道囡囡能受得住,鄉(xiāng)下的苦不?鄉(xiāng)下過得那日子,你不清楚,奶娘清楚得很。
“奶娘,受不住也得受,這就是囡囡的命,沒辦法。”唐松澤能不知道,可沒其它辦法呢。
王翠芬也知道,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是最好辦法了,也就不再說什么。
唐松澤從書桌抽屜拿出一個大木盒子,道:“奶娘,這個你拿著。”
王翠芬接過木盒子,感覺重量不輕,問道:“松澤,這里面是些什么?”
“奶娘是一些錢,票,還有一些金子,給你留著應(yīng)急用的。”
唐松澤道:“還有就是,里面有一份工作,奶娘你看要不要去。”
王翠芬連思考都不需要,說:“去,為什么不去?
等囡囡走后,我就一個人在家,本來就無聊,現(xiàn)在有工作剛好能打發(fā)時間,還能賺點工資票據(jù)。”
唐松澤就知道會這樣,所以那邊早就打好招呼:“奶娘,盒子里有份證明,你到時,直接拿著去上班就可以。
還有盒子里的東西,是留給您救急,你別到時候給囡囡,她用不了這么多。
而且,囡囡那里我會單獨給一份,她身上東西不能留太多,免得到時候惹禍。”
王翠芬道:“行了行了,你別啰嗦,我知道怎么做。還有事沒,沒事我就去忙了。”
“沒有了,奶娘你去忙就是。”
唐松澤話落,王翠芬已經(jīng)走到門口,這性子還真是幾十年不變。
王翠芬第一次知道唐松澤這么啰嗦,她又不是那些小孩,還能不知道輕重。
想著,看了下手里的木盒,嘆口氣,拿回房間放好,就往廚房走去。
唐松澤還有些事情沒處理,等會還要去看囡囡,趕緊打起精神,處理起手上事情。
在書房待了一個小時,他才把事情處理好,抬手看下時間,發(fā)現(xiàn)剩下的時間不多,忙急朝女兒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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