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染荒野秦語嫣睜開眼睛的瞬間，一陣劇痛從后腦勺傳來。她下意識伸手去摸，
卻摸到一手黏膩。血？她眨了眨眼，視線逐漸清晰——這不是她的公寓，
而是一間簡陋的木屋，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草藥的氣息。"我這是在哪..."她喃喃自語，
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金屬碰撞聲。"搜！那賤婢肯定跑不遠！
敢偷貴妃娘娘的玉佩，活得不耐煩了！"秦語嫣渾身一僵。賤婢？貴妃？
她低頭看向自己——粗布麻衣，手腕上還有明顯的勒痕。
一個荒謬的念頭閃過腦海：她穿越了？門被猛地踢開，兩個身穿鎧甲的侍衛沖了進來。
"在這里！"其中一人大喊。秦語嫣來不及思考，身體先于意識行動——她從窗戶跳了出去，
落入一片灌木叢中。身后傳來怒吼和追趕聲，她拼命奔跑，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攔住她！
別讓她跑了！"前方是一道高墻，無路可逃。秦語嫣絕望地環顧四周，
突然注意到墻角有個狗洞。她毫不猶豫地鉆了過去，
卻在爬行過程中被突出的石塊勾住了衣服。"該死！"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秦語嫣一咬牙，
干脆脫掉了外衣，只穿著貼身衣物繼續爬行。當她終于鉆出洞口時，
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華麗的花園中。"什么人！"遠處傳來呵斥。秦語嫣來不及多想，
光著腳在鵝卵石小路上狂奔。她拐過一道回廊，迎面撞上了一隊宮女，引起一陣尖叫。
"有刺客！保護太子殿下！"更多的侍衛從四面八方涌來。秦語嫣慌不擇路，
推開一扇雕花木門沖了進去，然后——撲通！冰冷的水瞬間淹沒了她。
秦語嫣掙扎著浮出水面，抹去臉上的水珠，然后僵在了原地。她正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
那是一個男人，上半身赤裸，肌肉線條分明，黑發濕漉漉地貼在頸邊。
他的面容俊美得近乎鋒利，眉宇間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看夠了嗎？"男人開口，
聲音低沉冷冽。秦語嫣這才意識到自己幾乎全裸，慌忙捂住胸口往后退，
卻因池底濕滑再次跌入水中。等她再次浮上來時，男人已經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太子殿下！有刺客闖入！"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太子？秦語嫣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居然闖進了太子的浴池？還幾乎裸著？被稱為太子的男人瞇起眼睛，
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東宮？"秦語嫣的牙齒打顫，
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害怕："我...我不是刺客...我只是..."門被猛地推開，
一隊侍衛沖了進來，看到池中情景后立刻跪下："殿下恕罪！這刺客...""退下。
"太子淡淡道，目光卻未從秦語嫣臉上移開，"把門關上。"侍衛們面面相覷，
但還是恭敬地退了出去。"現在，"太子松開手，從池邊拿起一件外袍扔給她，
"告訴我你是誰。"秦語嫣手忙腳亂地裹上外袍，大腦飛速運轉。她必須編一個合理的身份，
否則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她必死無疑。"奴婢...奴婢是浣衣局的婢女，
被人冤枉偷了東西，他們...他們要殺我..."她低著頭，聲音顫抖，
這倒不完全是演技。太子冷笑一聲："浣衣局的婢女會知道從西偏院的狗洞進入東宮？
會懂得在追捕時脫衣減輕負擔？"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這繭子，可不是浣衣能磨出來的。
"秦語嫣心頭一跳。她手上的繭是長期握筆和電腦打字留下的，在古代確實不常見。
"我...我讀過一些書..."她結結巴巴地說。太子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哦？
讀過什么書？""《論語》、《詩經》..."秦語嫣搜腸刮肚地回憶中學語文課內容。
"背一段《詩經·關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秦語嫣流暢地背了出來，
暗自慶幸自己有個愛好古詩詞的語文老師。太子眼中驚訝更甚："繼續。
"當秦語嫣背完整首詩時，太子的表情已經從不屑變成了審視。他松開她的手腕："有趣。
一個會背《詩經》的'婢女'。"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接著是利器破空的聲音。"有刺客！保護太子！"太子臉色一變，迅速從池中躍出，
抓起一旁的佩劍。秦語嫣還來不及反應，就見一支箭矢破窗而入，直取太子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秦語嫣不知哪來的勇氣，猛地撲向太子。箭矢擦過她的手臂，帶出一道血痕，
釘在了后面的柱子上。"趴下！"太子一把將她按在地上，同時揮劍格開第二支箭。
接下來的幾分鐘如同噩夢。箭矢不斷射入，侍衛們的喊叫聲和兵刃相接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秦語嫣蜷縮在角落，手臂火辣辣地疼，卻不敢出聲。突然，一聲悶哼傳來。秦語嫣抬頭，
只見太子左肩插著一支箭，鮮血染紅了白色里衣。"殿下！"她驚呼出聲。
太子咬牙折斷箭桿："沒事。"但他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外面的打斗聲漸漸平息。
一個侍衛沖進來："殿下，刺客已伏誅！您受傷了？太醫馬上就到！
"太子擺擺手："先看看她。"他指向秦語嫣。秦語嫣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傷口很深，
血已經浸透了臨時包扎的布條。失血加上驚嚇，她的視線開始模糊。
"她需要止血..."太子的話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不要...直接用金瘡藥...先清洗傷口...用燒開的水...防止感染..."然后，
世界陷入黑暗。當秦語嫣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身上蓋著錦被。
房間寬敞明亮，家具精致典雅，顯然不是婢女該住的地方。"你醒了。
"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秦語嫣轉頭，看到一位穿著淡綠色衣裙的年輕女子站在床邊，
手里端著一碗藥。"這是...""東宮的偏殿。太子殿下命我照顧你。
"女子將藥碗遞給她，"喝了吧，對你的傷有好處。"秦語嫣小心地接過碗，藥汁黑乎乎的，
散發著苦澀的氣味。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喝了下去，差點沒吐出來——太苦了！
"太子殿下...他怎么樣了？"她擦了擦嘴問道。
女子——看起來是個醫女——表情緩和了些："殿下肩傷不重，已經處理好了。倒是你，
若不是按你說的法子先清洗了傷口，恐怕現在已經開始發熱了。"秦語嫣松了口氣。
看來她的現代醫學常識救了自己一命。"殿下說，等你醒了，要見你。"醫女收拾著藥碗，
"你叫什么名字？""秦...秦語嫣。"她用了自己的真名，反正這里沒人認識。
"秦姑娘，你運氣真好。"醫女壓低聲音，"擅闖東宮本是死罪，
但你救了殿下一命..."正說著，門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和侍衛的通傳："太子殿下到！
"醫女連忙退到一旁跪下行禮。秦語嫣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按住了肩膀。
"不必多禮。"太子蕭景琰站在床邊，已經換了一身墨藍色錦袍，左肩處微微隆起，
顯然包扎著傷口。他的面容比在水中初見時更加清晰——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薄如刃，
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卻又內斂克制。秦語嫣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在現代，
她見過不少明星模特，但沒有一個人有這種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手臂還疼嗎？
"太子開口問道。秦語嫣愣了一下，
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會是關心她的傷勢："好...好多了，謝殿下關心。"太子揮了揮手，
醫女和侍衛都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秦語嫣的心跳加速，
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被角。"秦語嫣，"太子準確地叫出她的名字，"你知道在本朝，
擅闖東宮是什么罪名嗎？"秦語嫣臉色刷地變白："死...死罪...""不錯。
"太子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但你救了本宮一命，功過相抵。本宮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秦語嫣緊張地看著他。"第一，本宮賜你白銀百兩，送你出宮，從此各不相干。
"這聽起來不錯，但秦語嫣敏銳地注意到太子眼中的試探。
一個無依無靠的單身女子帶著百兩白銀出宮？恐怕活不過三天。"第二呢？
"她小心翼翼地問。太子唇角微揚，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滿意："第二，留在東宮，
做本宮的貼身侍女。"秦語嫣瞪大了眼睛。貼身侍女？那不是要整天面對這個危險的男人？
"我...我能問問為什么嗎？"她鼓起勇氣問道。太子站起身，走到窗邊，
背對著她："本宮身邊缺一個像你這樣...特別的人。"他轉過身，目光如炬，
"一個會背《詩經》，懂得'清洗傷口防感染'的婢女，值得好好研究。"秦語嫣心頭一緊。
他懷疑她了。"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太子向門口走去，在門前停頓了一下，"對了，
你那些'現代醫學知識'，最好不要在別人面前提起。"現代？秦語嫣如遭雷擊。
他怎么會知道這個詞？太子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輕笑一聲離開了房間，
留下秦語嫣一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疑問和恐懼。她究竟卷入了一個怎樣的漩渦？
---第二章 浴池驚魂秦語嫣盯著銅鏡中的自己，有些不適應這身淡青色的侍女裝束。
三天前，她選擇了留在東宮——這無疑是更危險的選擇，但直覺告訴她，只有接近權力中心，
才能找到回到現代的方法。"秦姑娘，殿下喚您去書房。"門外傳來小宮女的聲音。
秦語嫣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襟。自從成為太子的貼身侍女，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文書、磨墨添茶，偶爾太子會考問她一些奇怪的問題，
比如"天圓地方"之說是否正確，或是讓她解釋"感染"是什么意思。書房門前，
侍衛見她來了，恭敬地行禮后推開門。太子正伏案批閱奏折，
聽到動靜頭也不抬："過來磨墨。"秦語嫣輕手輕腳地走到案邊，
拿起墨錠在硯臺中慢慢研磨。從她的角度，能看到太子濃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輪廓。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剪影。"看夠了嗎？"太子突然開口。
秦語嫣手一抖，墨汁濺出幾滴："奴婢知錯。"太子放下筆，抬眼看她："本宮很好奇，
你口中的'現代醫學'，究竟從何而來？"來了，又是這種試探。
秦語嫣穩住心神："回殿下，是...是從一本西域醫書上看來的。""哦？什么書名？
""《...《醫林改錯》..."秦語嫣胡亂編了一個名字。
太子瞇起眼睛："本宮博覽群書，從未聽過此書。"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秦語嫣，
你到底是誰？"秦語嫣心跳如鼓，正不知如何回答，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殿下，
緊急軍報！"太子松開她，沉聲道："進來。
"侍衛單膝跪地呈上一封信函："北境八百里加急，戎族犯邊，連破三城！
"太子展開信函快速瀏覽，臉色越來越凝重："傳令，
即刻召集六部尚書和左右將軍入宮議事。"他起身時看了秦語嫣一眼，"你，跟本宮一起去。
"議政殿內，氣氛凝重如鐵。兵部尚書指著地圖講解戰況，幾位將軍爭論著調兵方案。
秦語嫣站在太子身后，努力降低存在感。"陛下到——"所有人立刻跪拜。秦語嫣偷眼看去，
只見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大步走來，面容威嚴，與太子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更為陰沉。
"都起來吧。"皇帝在主位坐下，"景琰，你怎么看？"太子拱手："兒臣以為，
當派鎮北將軍率五萬精兵馳援，同時調集糧草...""太慢了！"皇帝打斷他，
"朕決定御駕親征，三日后出發！"殿內一片嘩然。丞相連忙勸阻："陛下，萬萬不可！
龍體要緊...""朕意已決！"皇帝一拍扶手，"太子監國，六部輔佐。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在秦語嫣身上停留了一瞬，
"這位是..."太子不動聲色地側身擋住秦語嫣："兒臣新收的侍女，略通文墨，
幫忙記錄議事。"皇帝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沒再多問。議事持續到深夜。回到東宮時，
秦語嫣已經站得雙腿發麻。太子揮退其他人，只留下她。"看出什么了？"他突然問。
秦語嫣一愣："殿下是指...""今日議事，你可有見解？"太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別告訴本宮，你們'西域'不討論軍事。"秦語嫣咬了咬唇。這是試探，也是機會。
她整理了一下思緒："奴婢以為...陛下親征不妥。""哦？"太子挑眉，"繼續。
""第一，戎族此次進犯蹊蹺，正值冬季，草原部落通常不會選此時開戰；第二，
連破三城太過順利，像是...誘敵深入。"秦語嫣謹慎地選擇著詞匯，
"若陛下親征中了埋伏..."太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懂兵法？""略知一二。
"秦語嫣含糊其辭。實際上，這些判斷來自她看過的歷史劇和軍事小說。
太子沉思片刻："本宮也有此疑慮。但父皇固執，勸不動。"他忽然話鋒一轉，
"明日貴妃設賞梅宴，你隨本宮同去。"秦語嫣心頭一緊。
貴妃——正是當初誣陷她偷玉佩的人。"怎么，怕了？"太子看穿她的心思。
"奴婢...只是擔心給殿下添麻煩。"太子輕笑："有本宮在，無人能動你。
"他抬手拂去她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記住，你現在是東宮的人。"這個動作太過親密，
秦語嫣耳根發熱，連忙后退一步："奴婢明白。"次日，秦語嫣換上一身素雅衣裙，
隨太子前往御花園。梅林中早已設好宴席，貴妃一身華服坐在上首，見太子來了，
笑容滿面地招呼。"景琰來了，快入座。這位是..."她的目光落在秦語嫣身上，
瞳孔微縮。"兒臣的侍女。"太子淡淡回應，徑直入座。秦語嫣低著頭站在太子身后，
卻能感覺到貴妃毒蛇般的視線。宴席間，貴妃幾次三番想找她麻煩，
都被太子四兩撥千斤地擋了回去。"聽聞景琰新得的侍女才華出眾，不如讓我們開開眼界？
"貴妃笑里藏刀，"來人，準備筆墨。"太子正要拒絕，秦語嫣卻輕聲道："奴婢愿一試。
"她不能總是躲在太子身后。既然貴妃想看她出丑，那就反其道而行之。案幾上鋪開宣紙，
貴妃命人以"雪梅"為題作詩。在場眾人皆知這是刁難，一個侍女怎會作詩？
秦語嫣執筆沉思。她雖不是中文系畢業，但背過的古詩不少。稍作改編，應該能應付過去。
"雪魄冰魂未易描，"她一邊寫一邊輕聲吟誦，"獨留清氣滿乾坤。不信試看千萬樹，
東風吹著便成春。"這是改編自王冕的《墨梅》，應景又不會太出格。寫完后，
席間一片寂靜。"好詩！"突然一位老學士拍案叫絕，"尤其'獨留清氣滿乾坤'一句，
意境高遠！"貴妃臉色難看，強笑道："果然才華橫溢。
只是這詩風...倒像是前朝王冕的手筆？"秦語嫣心頭一跳。這貴妃竟如此博學？
"貴妃娘娘明鑒，"她不慌不忙地行禮，"奴婢確實借鑒了王大人的意境，
但全詩皆為即興而作。若娘娘不喜，奴婢愿再試一首。"太子適時插話："夠了，
一個侍女而已，何必為難。"他起身，"兒臣還有政務處理，先行告退。"離開御花園，
太子低聲道："沒想到你還真會作詩。"秦語嫣苦笑："差點露餡。""無妨。
"太子語氣中帶著贊賞，"今日你表現得很好。"回到東宮，太子突然接到密報，
臉色大變："備馬，本宮要立刻出宮！"秦語嫣還來不及詢問，
太子已經換好便裝："你也一起來。"夜幕下，幾騎快馬悄然離開皇宮，直奔城郊。
在一處隱蔽的莊園前，太子下馬疾行。院內燈火通明，幾位身著戎裝的將領焦急等待。
"殿下！前線急報，陛下中伏被困狼牙谷！"太子面沉如水："詳細說來。
"原來皇帝親征果然中了戎族埋伏，十萬大軍被困山谷，糧草斷絕。更可怕的是，
有情報顯示朝中有人通敵，故意泄露行軍路線。"監軍太監劉瑾行蹤可疑，
"一位將領低聲道，"但他是貴妃的人，動不得。"太子沉思良久，
突然轉向秦語嫣："你有何看法？"眾將領驚訝地看著這個看似普通的侍女。
秦語嫣沒想到太子會在這種場合詢問她的意見，但她很快鎮定下來。"當務之急是救出陛下，
同時揪出內奸。"她思索道，"奴婢以為，可雙管齊下——明面上派大軍佯攻，
吸引敵軍注意；暗中派精銳小隊從山間秘道潛入，救出陛下。""你知道狼牙谷的地形？
"一位老將軍驚訝地問。秦語嫣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她只是在電視劇里看過類似情節，
哪知道什么狼牙谷？"我...我曾聽父親提起過北境地形..."她支吾道。
太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拆穿："就按此計行事。李將軍率五萬大軍正面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