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蘇然在婚姻里將自己低到塵埃,用熾熱的愛澆灌林悅這座冰山,
卻始終換不來對方的半分溫柔。一場慘烈車禍成為命運的轉折點,他記憶全失,
毅然斬斷過往的情絲。當蘇然以冷漠疏離的姿態提出離婚,林悅才驚覺,
那個被她忽視的身影早已扎根在心底深處。為了挽回這段感情,林悅踏上了追夫之路。然而,
失憶后的蘇然不再是從前的模樣,他精心布局,設下情網。一個努力拼湊被遺忘的深情,
一個重新審視這份遲來的眷戀。這場因失憶引發的情感博弈中,
兩人在愛恨交織里重新認識彼此,在一次次交鋒與試探中,逐漸叩開對方的心扉,
上演一場甜蜜又虐心的追愛大戲。1 驟雨驚情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擋風玻璃上,
模糊了蘇然的視線。雨刮器急促擺動,卻依舊無法完全掃清眼前的雨幕。
深夜的街道寂靜得可怕,只有雨點擊打車頂的聲音,和車內循環播放的那首《可惜不是你》。
蘇然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儀表盤上的時間顯示凌晨一點。后座上,
還放著特意去城西那家老店打包的夜宵——林悅最愛的麻辣小龍蝦和冰啤酒。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他在這樣的深夜,為了滿足林悅突然的口腹之欲,
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想起白天在公司,同事們私下里對他的議論,說他是“妻管嚴”,
是“舔狗”。蘇然自嘲地笑了笑,只要林悅開心,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從大學時第一次見到那個在社團活動中自信發光的女孩,他就淪陷了。畢業后不顧父母反對,
毅然決然地和林悅結婚,哪怕婚后林悅對他總是冷言冷語,哪怕她從不曾真正把他放在心上。
突然,一輛闖紅燈的大貨車從側面疾馳而來。刺眼的車燈下,蘇然本能地猛打方向盤,
試圖避開。刺耳的剎車聲、金屬的碰撞聲、玻璃的碎裂聲,在雨夜中交織成一曲慘烈的樂章。
車子失控地撞上路邊的護欄,翻滾了數圈后,終于停了下來。蘇然在劇痛中失去意識前,
腦海里最后閃過的,是林悅嫌棄他做的早餐難吃時的表情。再次醒來,
是被消毒水的氣味嗆醒的。蘇然緩緩睜開眼,頭頂是刺目的白熾燈,
耳邊是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都疼得厲害?!澳阈蚜??
”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來。蘇然轉頭,看見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站在床邊。女人眉眼精致,
眼神中帶著一絲他看不懂的情緒。“你是……”蘇然沙啞著嗓子開口,
卻發現自己完全想不起眼前這個人是誰。女人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我是林悅,
你的……妻子?!碧K然皺起眉頭,努力在腦海中搜索關于“林悅”的記憶,
卻只換來一陣劇烈的頭痛。醫生很快趕來,經過檢查后,
面色凝重地宣布:“蘇先生腦部受到重創,出現了逆行性失憶,
過去的部分記憶暫時無法恢復。”林悅的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
她看著病床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里泛起一陣酸澀。曾經那個滿眼都是她,
對她千依百順的蘇然,此刻卻用陌生的眼神看著她?!拔覀冸x婚吧。”三天后,
當蘇然再次清醒,說出的第一句話,讓林悅如墜冰窖。窗外的雨還在下,只不過這一次,
淋透的不是身體,而是心。2 往昔碎片林悅站在醫院走廊的落地窗前,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機屏幕上那張泛黃的合照。照片里,大二社團招新的陽光下,
蘇然舉著單反相機,鏡頭歪向后方,將踮腳掛在他肩頭、笑容張揚的自己永遠定格。
那時她總嫌他鏡頭感太差,卻沒發現照片里少年眼底快要溢出來的溫柔。
消毒水的氣味混著雨水的腥澀涌入鼻腔,林悅突然想起結婚三年來,每個加班的深夜,
玄關處永遠亮著的小夜燈。無論多晚回家,餐桌上總有溫熱的飯菜,
保溫盒里裝著她隨口提過想吃的點心。最諷刺的是,
她連蘇然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學著煲湯的都不知道——直到上周,
她在公司隨口抱怨了句胃不舒服,當晚回家就看到砂鍋里咕嘟冒泡的山藥排骨湯。“林小姐?
”護士的聲音驚得她差點摔了手機,“蘇先生的住院費該續交了?!崩U費窗口前,
林悅翻著手機銀行里的余額,突然愣住。工資卡上每月雷打不動的生活開支轉賬,
竟比她自己的收入還要高出一截。記憶突然閃回某個爭吵的深夜,
她歇斯底里地喊著“我根本不需要你養”,卻沒注意到蘇然攥著工資卡的手在微微發抖。
回到病房時,蘇然正對著窗外發呆。雨水順著玻璃蜿蜒成河,倒映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與記憶里那個總是低頭聽她訓斥的男人漸漸重疊。
林悅鬼使神差地開口:“你以前……很喜歡給我拍照。”蘇然轉頭,
目光平靜得像一汪深潭:“是嗎?”“對?!绷謵倧陌锓鍪謾C,調出珍藏在云端的照片。
畫面里,她在櫻花樹下轉圈,裙擺飛揚,而鏡頭邊緣,蘇然舉著相機的手腕上,
還纏著她隨手丟下的發圈?!澳谴涡c,你追著我拍了整整三個小時,最后存儲卡都滿了。
”蘇然盯著照片,眉頭越皺越緊。頭痛突然襲來,他看到模糊的畫面:自己蹲在操場邊,
笨拙地給崴腳的女孩揉腳踝;圖書館里,悄悄把熱牛奶推到伏案睡著的人手邊;還有暴雨夜,
渾身濕透卻小心翼翼護著懷里小龍蝦外賣的狼狽模樣?!皦蛄?!”蘇然猛地按住太陽穴,
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林悅慌忙遞上紙巾,指尖擦過他冰涼的皮膚,被他下意識躲開。
這個動作像根刺扎進她心里,曾經那個會在她生理期把暖水袋焐熱三遍的人,
如今連觸碰都覺得多余。深夜,林悅蜷縮在醫院長椅上,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置頂對話框里,
躺著三百六十五條未讀消息,全是蘇然發來的:“下雨了,記得帶傘”“今天降溫,
多穿件外套”“你愛吃的那家蛋糕店出新品了,
下班給你帶”……最后一條停在車禍前的傍晚:“老婆,等我回家?!睖I水砸在手機屏幕上,
暈開了那些被她忽略的深情。窗外的雨不知何時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林悅望著病房方向,
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弄丟的從來不是一個丈夫,而是把整顆真心捧到她面前的少年。
3 追愛啟程晨光透過百葉窗斜斜切進病房,在蘇然蒼白的面容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林悅攥著繳費單站在門口,昨夜那些被淚水模糊的聊天記錄還在腦海里翻涌,她深吸一口氣,
將保溫桶輕輕放在床頭柜上:“山藥粥,醫生說你該吃清淡的。”蘇然垂眸望著升騰的熱氣,
金屬湯匙碰撞碗沿的聲響格外清晰。自從提出離婚,林悅幾乎每天都會準時出現,
帶著精心準備的餐食,偶爾說起些瑣碎的過往。可那些曾經的甜蜜在他聽來,
更像是隔著毛玻璃的模糊幻影。“我辦了出院手續?!碧K然突然開口,打破凝滯的空氣,
“接下來的康復治療,不想麻煩你。”林悅的指尖死死摳住掌心,
強迫自己擠出笑容:“醫生說你需要專人護理,我已經跟公司請了長假。”她頓了頓,
從包里掏出泛黃的相冊,扉頁上歪歪扭扭寫著“林悅&蘇然戀愛紀念冊”,“你以前總說,
等我們老了,要帶著這些照片環游世界。”蘇然的睫毛顫了顫。翻開相冊,
少年時期的自己笑得靦腆,而身旁的林悅永遠占據著畫面中心。某次野餐的照片里,
他偷偷往她飲料里放了片薄荷葉,被抓包時慌亂的模樣被定格;還有跨年煙火下,
他仰頭許愿的側臉,背后是林悅舉著手機偷拍的身影?!斑@些真的是我?
”蘇然無意識摩挲著照片邊角,
記憶的裂縫里滲出零星畫面——他在廚房笨拙地學做糖醋排骨,
油濺到手臂上也顧不上擦;在她生日那天,抱著九十九朵玫瑰在寒風中等了三個小時,
只為博她一笑?!笆悄?,一直都是你。”林悅聲音發顫,突然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這里,從大學社團招新那天起,就被你占滿了。”蘇然觸電般抽回手,
卻在看到她泛紅的眼眶時,喉結動了動。就在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護士舉著檢查單道:“蘇先生,該去做復健了?!绷謵偯ζ鹕硎帐皷|西,
瞥見蘇然試圖撐著床頭起身,踉蹌的瞬間,她幾乎是本能地沖過去扶住他。蘇然僵在她懷里,
嗅到她發間淡淡的茉莉香,記憶突然翻涌——某個加班的深夜,他在公司樓下等她,
她撲進他懷里時,也是這樣的香氣?!靶⌒??!绷謵偟暮粑鼟哌^耳畔,蘇然猛地后退半步,
撞得床頭柜上的保溫杯傾倒。滾燙的粥潑在林悅手背,她疼得悶哼一聲,
卻還強笑著說“沒事”。蘇然看著她發紅的皮膚,鬼使神差地抓住她的手腕:“我去叫醫生。
”“不用!”林悅慌忙抽回手,藏到身后,“我……我去買燙傷膏。”她逃也似的跑出病房,
直到轉過拐角,才靠著墻壁緩緩滑坐在地。方才蘇然眼中一閃而過的關切,像黑暗里的螢火,
讓她又燃起一絲希望。夜幕降臨時,林悅帶著燙傷膏回到病房,卻發現蘇然已經出院。
護士遞給她一張字條,熟悉的字跡讓她呼吸停滯:“不必再追,放過彼此。
”風從打開的窗灌進來,掀動相冊的紙頁。林悅望著照片里笑作一團的兩人,
將字條緊緊攥在手心,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蘇然,這次換我來愛你,絕不放手。
”4 陌生交鋒霓虹初上,林悅站在蘇然新租的公寓樓下,
攥著從護士那里軟磨硬泡要來的地址,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玻璃門倒映出她略顯狼狽的身影——為了找到這里,她在雨中奔波了整整兩個小時,
發絲黏在臉頰,裙擺還在往下滴水。電梯數字跳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樓道里格外清晰,
林悅深吸一口氣,按下門鈴。門開的瞬間,
一股陌生的消毒水味混著淡淡的煙草氣息撲面而來。蘇然倚在門框上,眼神冷淡:“我說過,
別再來找我?!薄搬t生說你的腿傷需要定期換藥。”林悅舉起手中的醫藥箱,強裝鎮定,
“我學過護理,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她不等蘇然回應,側身擠了進去。屋內陳設簡單,
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連窗簾都沒來得及安裝,月光直直地照進來,
在地板上投下清冷的影子。蘇然皺眉看著她熟稔地鋪開消毒棉球,
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林小姐,我們現在只是陌生人?!彼恼Z氣疏離,
卻在觸及她手背上未愈的燙傷時,不自覺地松了力道。林悅仰頭看他,
眼中泛起薄霧:“可你每次皺眉的樣子,和大學時一模一樣?!彼p輕掰開他的手,
“那次籃球賽,你為了給我撿被風吹跑的發卡,摔破了膝蓋,也是這樣皺著眉說‘小傷,
不疼’?!庇洃浀乃槠蝗淮掏刺K然的太陽穴。他看到年輕的自己單膝跪地,
小心翼翼地將發卡別在女孩發間;看到她舉著冰鎮汽水踮腳為他擦汗,
汽水罐上的水珠沾濕了兩人相觸的指尖。劇痛襲來,他猛地推開林悅,藥瓶滾落一地。
“出去!”蘇然扶著額頭,聲音沙啞。林悅卻固執地蹲下身,
將散落的棉簽一根根撿起:“你總說我做事毛毛躁躁,現在換我照顧你?!彼穆曇暨煅剩?/p>
“以前是我不懂珍惜,現在……”“夠了!”蘇然打斷她,“感情不是彌補就能重來的。
”他轉身拉開冰箱,里面堆滿了速食泡面和啤酒,“看到了嗎?沒有你,我也能活得很好。
”林悅盯著他蒼白的臉色和眼下的青黑,突然冷笑一聲。她扯開發圈,
一頭長發如瀑布般散落:“蘇然,你胃不好,卻總吃這些垃圾食品;你睡覺怕黑,
卻連燈都不開;你明明連襯衫扣子都系錯,還硬撐著說自己能行。”她逼近一步,
“你根本就不會照顧自己,就像當年明明淋了雨發燒到39度,還要裝作沒事去給我送傘!
”蘇然瞳孔驟縮,那個暴雨傾盆的傍晚突然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他渾身濕透地站在女生宿舍樓下,懷里的傘卻保持著干燥,
只為護著懷里那杯她愛喝的珍珠奶茶。“你憑什么替我決定要不要重新開始?
”林悅的淚水砸在醫藥箱上,“從今天起,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彼D身時,
發梢掃過蘇然手背,帶著熟悉的茉莉香。門重重關上的瞬間,蘇然跌坐在沙發里。茶幾上,
林悅留下的紙條被風吹起,上面寫著:明天早餐,我會帶皮蛋瘦肉粥。窗外,雨又下了起來,
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像極了當年她在他耳邊說“晚安”時的溫柔。
5 心動暗涌晨光刺破薄霧時,蘇然被一陣清粥香氣喚醒。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坐起身,
看見餐桌上擺著保溫桶,附在桶蓋上的便利貼寫著:趁熱喝,養胃。字跡清秀,
和記憶里那個總在他課本扉頁畫小豬的人如出一轍。他伸手去夠保溫桶,
指腹卻碰到邊緣殘留的水珠。突然想起昨夜林悅離開時渾身濕透的模樣,
不知她冒雨回家后有沒有感冒。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蘇然就猛地攥緊拳頭,
自嘲地笑了——連醫生都說他的記憶系統受損,怎么還會為一個“陌生人”無端牽掛?
電梯下行的數字跳到1層時,蘇然看見玻璃門外的林悅。她裹著駝色大衣,懷里抱著保溫袋,
睫毛上還凝著細小的冰晶,顯然已經等了很久。看見他出來,她立刻揚起笑臉:“早??!
今天的粥加了紅棗,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