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沉迷集郵過劇情的探索型玩家。師尊泡溫泉,我跑上去釣魚。合歡宗主給我下藥,
我轉(zhuǎn)頭泡水里澆靈稻。小師弟魔化暈倒落到我面前,我激動掀開他衣服畫上魅魔紋。
……后來,三界都回蕩著我的錚錚事跡。「你知道嗎?劍靈宗的大師姐悸理違情,
強迫師尊和她共浴。」「她還饑不擇食,給宗門所有人下春藥!」「她卑鄙。」「她無恥!」
而此時話題的中心,正拿著地圖,騎著小毛驢悠悠趕路。「啊?大魔王?是在說我嗎?」
1、粉色甜心公司最近新研發(fā)了一個全息游戲。建模精致,地圖無邊界,自由度高。
發(fā)出的三張卡牌在玩家圈引發(fā)劇烈轟動。第一張是一個白發(fā)男子,側(cè)身傲立,
身下是無數(shù)魔獸堆積而成的尸山,他長睫微垂,幽藍色的眼里滿是淡然。
【無間便是此道】第二張的背景是一片花海,漂亮的有些妖艷的美人躺在其間,
濃密的眼睫緊閉,唇間的一點朱紅成了天地間唯一一抹鮮艷的紅。【彼岸有妖,其形媚,
其靈可通天】第三張畫面昏暗,一只雪白的毛線團子伏在男子膝蓋上,
和冷冽的黑色鱗片鎧甲形成鮮明對比。男子身披黑色披肩,上面流動著金色的絲線,
臉上戴著面具,只露出精致的下半張臉。【天若不公,我便踏平這天。】看的人熱血沸騰。
我熬夜做了2000道題才獲得內(nèi)測資格。【天地初,混沌生,盤古劈,分四界:仙界,
人界,妖界,魔界。】【你是農(nóng)家的幺女,即將踏入這漫漫修煉之途,大道眾多,萬物可修,
你選擇……】我飛快輸入:【成為第一張卡牌的親親親弟子】系統(tǒng)卡頓了一下,
然后一張壯麗的畫卷在我面前展開。【修仙先修心,長路漫漫,或順或阻,機會只有一次,
請玩家慢慢探索。】畫面逐漸模糊,
意識昏沉……2、「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座下的第三個弟子,我賜你新名:初陽。」
他輕拉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筆尖輕沾桌上金色的溶液,他提筆一筆連就,「老木回堤暗,
初陽出浪明,愿你能夠驅(qū)散陰霾,給自己帶來希望和光明。」我跪著接過賜字。
劇情里我是有名字的——秦招娣,一個有特殊含義且普遍的名字。「你尚未引氣入體,
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和我說,我讓食房的人做。」他垂下眼眸,像高掛的月亮,
清冷中透著溫柔。「我現(xiàn)在可以引氣入體嗎?」
主角都是有金手指的我現(xiàn)在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自己的天賦。「今日太晚了,你還在長身體,
需要休息,等到明日我再去教你。」我瘋狂搖頭:「師尊我現(xiàn)在很精神,可以學的。」
試問只要是紅色國的,誰不想體會一下修仙的感覺。
那種仙氣飄飄騰云駕霧的感覺是多少人的童年夢想。他無奈同意。「把手放到臍下三寸處,
閉上眼深呼吸,感受體內(nèi)氣體的流動。」我照做,閉眼間,眼前慢慢出現(xiàn)了一群小光點,
仔細聽總感覺還有點點笑聲傳來。光點越來越多,拼命往我體內(nèi)擠,
一股燥熱感從我丹田涌出。一雙溫熱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冰冷的氣息和燥熱的感覺在我體內(nèi)碰撞相融。隨著砰的一聲,我睜開了眼,眉目清朗。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被剝?nèi)チ艘粚蛹啠滞馇逦ㄍ浮!笌熥鹞页闪藛幔俊刮议_心極了,
心念一動,靈氣便在我指尖化成一個年畫娃娃。他點頭,長睫微微顫動,「成功了,
但你現(xiàn)在不是煉氣期,而是筑基中期。」哇哦,怪不得反派會嫉妒主角,
幾年的努力抵不過她一個呼吸。這擱誰誰不嫉妒。
3、據(jù)說我有一個七歲結(jié)丹但先天眼盲的天才大師姐。還有一個沉迷于抽人鞭子的二師兄。
但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見過他們的身影。循規(guī)蹈矩的修煉完之后我手搓了一個釣魚竿,
獎勵自己釣一下魚。輕點碎石,我輕松飛梭在陡峭的山崖間。
都說靈犀泉的水蘊含巨大的靈力,也不知里面可以釣出幾斤的大魚。眾所周知,
游戲里不管水里有沒有魚,玩家都可以釣出千奇百怪的魚。
云霧繚繞中我竄進中間最大的水池。
不走尋常路的代價就是我沒看到正常上山的必經(jīng)路上掛著的牌子:使用中,閑人勿入。
還沒丟下魚鉤,我就聽見一聲怒吼:「何人在此。」蘊含著巨大靈力的一掌直擊我的面孔。
根本來不及躲避,這下不死也得殘。下一秒一道柔和的劍風橫穿過來,輕松將危機化解。
我發(fā)絲飛揚,后怕極了。沒想到這個游戲沒有指引就算了,里面還這么驚險。
看樣子以后還是要小心行事。「逆徒,還不認錯。」師尊披著白色單衣,
白色的發(fā)絲柔順的鋪在身后,看起來像是剛被烘干,冒著一點水霧。
俊美的面孔上難得爬上幾片紅色,睫毛上還凝結(jié)著水滴。劍尊滿臉怒意地跟在他身后,
行走間,還特意將師尊沒有穿好導致露出幾片白皙皮膚的衣服給拉正。【他們不會有一腿吧?
!】我表示很震驚,不應該啊,游戲里這種熱門npc不是拿來給玩家攻略的嗎。
劍尊像是看出了我的所想,怒斥:「齷齪!」我舉起手里的魚竿,
為自己正名:「我是來釣魚的,沒有任何偷看師尊洗澡的意思。」如果有機會的話,
當然是能偷看就偷看。畢竟我還是很喜歡師尊這種清冷感大美人的,嘻嘻嘻。「你這混賬,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劍尊話還沒說完,就被師尊打斷:「好了,你繼續(xù)去修煉,
晚上我來檢查功課。」他漂亮的丹鳳眼微微瞇著,眼神有些渙散。我作了個揖,
然后迅速撤退。剛踏出靈犀泉,我就看見一道白影閃進草叢。
這不是第三張卡牌上的小寵物嗎?我現(xiàn)在可是火眼金睛,果斷追擊。它拔起四條腿就開跑,
掄出了殘影。我不甘示弱,緊隨其后。我現(xiàn)在靈力充沛,根本感覺不到累。翻過了一個山頭,
我現(xiàn)在伸出手就能觸碰到它。突然,它噴出一股白色氣體,全灌進我的鼻子和嘴里。
我直翻惡心,捂著樹想吐。碎玉般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要吐也別吐在我的地盤,
回你自己山頭吐去。」扎著高馬尾的少年出現(xiàn),他像是剛練完功,鞭子隨意的拿在手上,
面色紅潤,頭發(fā)微濕。眼尾上挑,眉目含情,挺翹的鼻梁線條優(yōu)美,
似水墨畫里一筆連就的線條。眉心的一點朱砂痣更是漂亮地讓我移不開眼。「小師弟?」
我試探地問。「……」師尊昨晚就說了,不以年齡大小和修為高低來論資輩,
只以修煉速度來論。我一息之內(nèi)完成練氣達到筑基,
當初天資最卓越的大師姐也是花了三天才實現(xiàn)。所以我現(xiàn)在就是大師姐!4、對于玩家來說,
正經(jīng)修煉真的很無聊,稀奇古怪的東西才是寶貝。我每天都偷溜下山買各種奇怪雜談,
以及各種美食。還會去首飾店給師尊挑耳飾,買衣服。欸,我現(xiàn)在算是徹底出名了。
釣完魚之后的第二天,劍尊就發(fā)了一道全宗通報。【從即日起,門下弟子禁止叫師尊,
改叫師父!】叫師尊容易滋生不明火花,但叫師父就會讓人瞬間萎掉。
還特意將我偷看師尊洗澡的事情給點出來,引以為戒。一傳十,十傳百,我是百口莫辯。
既然如此那我就坐實這個名聲吧。我就喜歡將師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今日紫衣配紫寶石耳環(huán),明日藍衣藍耳環(huán)。只要我認真修煉,師尊也任我擺弄。嘻嘻嘻!
突然,我腰間的玉佩發(fā)熱,師尊在召我。我丟下銀錢,來不及去等還沒出爐的鍋貼,
騎著我剛買的小毛驢噗嗤噗嗤就上山了。「靈隱山的秘境三個月后即將打開,
沿途正好有兩個任務,需要你們順路完成。」他站在石桌旁,藍色的耳環(huán)襯得耳垂晶瑩剔透,
面容如玉。「柳綿,你修為最高,多多照看。」
一個眼部纏著白色絲帶的少女低頭聽令:「是!」「收拾好行李,即日啟程。」
他指尖的戒指里飛出幾道藍光,各色藥丸和法器瞬間堆滿了我的儲物空間。
5、「元家一向與人為善,樂善好施,這次卻全家消失,不知所蹤,極有可能是被魔修滅門,
情形惡劣。」我手拿一張通緝令,邊走邊讀。「魔修滅門一般都是手段惡劣,
喜歡把人頭掛在墻頭,以示他們的血腥殘忍,但元家只是失蹤,應該不是魔修所為。」
柳綿手扶下巴,坐在小推車里,思索道。這個家伙覺得飛劍的時候站著太累了,
于是在我小毛驢后面綁了個小推車,還在上面鋪滿了毯子和靠枕。
「魔修也不都是血腥暴力的,你不要太有偏見。」小師弟符春雪忍不住反駁。「師弟,
你抓錯重點啦。」柳綿熟絡地用手上的劍柄戳了戳他的背。「前面就是下溪村。」
麥田齊刷刷的被攔腰折斷,無數(shù)小飛蟲在在上面無厘頭的亂竄,
時不時還能看見幾只碩大的蟋蟀跳起。木板房整齊地一排排相連,
中間的小路上傳來狗的狂吠,以及拉扯鏈子的響聲。「幾位仙長前來鄙村所為何事。」
佝僂的老人推開門板,瞇著眼睛看著我們。「我們是來調(diào)查元家失蹤的真相的。」
我將宗門的印章遞給他。「唉,元家一家子都是好人,可惜了,望仙長還他們一個公道。」
他往東邊指:「一直往這邊走,到底的時候可以看到一塊空地,那就是元家的位置。」
「我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符春雪皺眉。面前的空地上一片狼藉,各種雜物,
垃圾都堆積在一起,還能看見幾根歪立著的木棍。「沒有血的味道。」
柳綿微笑「至少他們消失的時候沒有人受傷。」「也沒有打斗的痕跡。」
符春雪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欸,那是什么?「我看到了黑色的毛。」我朝前面的樹林走去,
撿起地上的一小撮毛發(fā)。「你們都看不見嗎?」我困惑。明明就在地上,那么明顯。
「大師姐,我可是個瞎子。」她俏皮一笑。符春雪遲疑了一瞬,很快就點頭「剛剛沒注意到,
現(xiàn)在看到了。」我看到他頭上迅速豎起了一雙黑色的耳朵,但很快就壓低消失。
「這周圍是沒有什么線索了,現(xiàn)在一家家去問村民吧。」我把小毛驢拴在樹上,準備動身。
「大師姐,這個活交給小師弟去就好了。」
在我不解的眼神中她哈哈笑道:「小師弟可是婦女之友,現(xiàn)在大中午的男人們都去干活了,
獨留女眷在家里。我們一群人去她們可能會害怕緊張,但讓小師弟一個人去,
她們肯定就知無不言了。」符春雪在旁邊呵呵冷笑,翻了個漂亮的白眼。
6、「你是說有人在傍晚的時候看到一道白光?」我大口喝著肉湯,
這個游戲的味覺還挺逼真的。「那應該是施展轉(zhuǎn)移之術的光。」柳綿了然。
「對方應該沒有想害他們的意思。」我點頭附和。下一秒,
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飄到我們跟前。用衣袖半掩著桃花面,
羞答答道:「幾位仙長來到我們這偏僻的小鎮(zhèn)所為何事,小女子沒準可以幫上忙。」說著,
她扭動著蠻腰拿起酒壺就要往小師弟的杯子倒。但被突然舉起的鞭子擋住,不敢向前。
「離我遠一點。」他毫不留情,把人家姑娘說得眼冒珍珠。比起這個,
我更在意的是面前突然亮起的一個選項。【可拿取】拿什么東西?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這個游戲里觸發(fā)這種關鍵劇情。沒有猶豫多久,我果斷選擇【拿取】。
下一秒,我的手不受控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人家姑娘的胸脯里伸去。【不要啊!!!
】我在內(nèi)心吶喊,但無奈我的手聽不懂人話。姑娘大驚失色,往后仰去。
但快不過我的無影手。符春雪瞪大了那雙桃花眼,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一陣兵荒馬亂下,桌子上多了兩個饅頭。我氣喘吁吁,掐著不聽話的那只手,怒不可遏。
「姑娘」不對,現(xiàn)在應該叫公子,發(fā)鬢松散,面色紅潤,
頭上還冒出了兩只毛茸茸的白色耳朵,屁股底下也伸出一條尾巴。「是狐妖。」
場上唯一淡定的人喝著茶,補充道:「還是個雄的。」「雄的怎么了,
雄的你就可以亂摸胸了嗎?你怎么不去摸你旁邊那個!」他炸毛,破口大罵。
符春雪臉色一黑,收緊鞭子,直到聽到一聲悶哼。「我錯了,狐妖,我錯了。」我跪地求饒,
「剛剛中邪了,實在是控制不住手。」我無辜地眨著眼睛看著他。完全沒有人來轉(zhuǎn)移話題。
柳綿繼續(xù)喝茶,嘴角帶笑;符春雪抱著胸,用看好戲的眼神注視著我。我咬著牙,
看著面前憤怒的狐妖,「靚仔,請問你找我們是有什么事情嗎?」他冷哼一聲,抬起下巴,
示意符春雪快放開他。「是我讓元家消失的。」7、「你的意思是有魔獸盯上元家了?」
房間里,狐妖躺在床上,舒適地搖著尾巴。「對,而且它現(xiàn)在好像盯上我了,
我已經(jīng)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你們幾個得保護好我。」他用手托著腮,看過來。
粉面徹底被卸干凈,少了幾分妖艷多了幾分清麗。「拿根繩子捆著我,
我怕到時候它直接把我拖走了,你們反應不過來。」「放心吧少俠,
只要它現(xiàn)身在這方圓十公里,我就能感知到。」柳綿淡淡道,身姿挺拔,看上去可靠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