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暴雨像失控的交響樂團,密集的雨點瘋狂敲打著摩天大樓的玻璃幕墻。凌晨一點,
“星輝傳媒”二十七層的燈光幾乎全滅,只剩下角落策劃部工位上一盞孤零零的臺燈,
映照著林小滿疲憊卻專注的臉。屏幕上,咖啡廳的3D效果圖旋轉(zhuǎn)著,她揉了揉干澀的眼睛,
指尖在鍵盤上敲下最后一個句點——“‘星空物語’主題方案終稿”。
“終于…”她長舒一口氣,保存文件,關(guān)機。辦公室空無一人,
只有中央空調(diào)發(fā)出低沉的嗡鳴。收拾背包時,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劈開夜幕,
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雷聲,整棟大樓仿佛都隨之震顫了一下。林小滿心頭莫名一跳,
加快了動作。電梯從頂層緩緩下降,停在27層。門打開的瞬間,
一股濃烈卻不難聞的冷冽松木香混合著淡淡的酒精味撲面而來。林小滿抬眼,
撞進一片深邃的夜色里——電梯內(nèi)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昂貴的黑色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利落線條,領(lǐng)帶微松,
一絲不茍的發(fā)型有幾縷垂落在飽滿的額角。他微闔著眼,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薄唇緊抿,側(cè)臉線條在冷白的頂燈下顯得格外分明,也透著不容忽視的疏離感。
是頂層總裁辦新來的那位?她只聽過傳聞,從未見過真人。林小滿猶豫了一秒,
還是低頭快步走了進去,盡量縮在角落。電梯門緩緩合攏,
數(shù)字開始向下跳動:26…25…24…突然!“哐當——!
”一聲金屬斷裂般的巨響伴隨著劇烈的震動猛地傳來!電梯廂劇烈地搖晃、下墜,
林小滿失聲尖叫,重心不穩(wěn)地向前撲倒!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一只強有力的大手及時攥住了她的手臂,將她猛地拉回。林小滿驚魂未定地抬頭,
正對上男人倏然睜開的眼睛。那是一雙極黑極深的眸子,此刻銳利如鷹,
瞬間驅(qū)散了所有醉意,只剩下冰冷的清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應急燈“滋啦”幾聲后亮起,昏暗詭異的紅光籠罩了狹小的空間。
液晶屏上猩紅的“18”像一只不懷好意的眼睛,紋絲不動。“電梯故障。
”男人的聲音低沉平穩(wěn),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盡管內(nèi)容讓人絕望。
他立刻按下緊急呼叫按鈕,刺耳的蜂鳴聲響起,但回應他們的只有電流的沙沙雜音。
“有沒有人?聽到請回答!”男人對著通話器沉聲重復了幾遍,外面依舊一片死寂。
暴雨隔絕了一切信號。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氣似乎也凝固了。
林小滿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身邊男人沉穩(wěn)的呼吸。
密閉空間帶來的壓抑感和對未知的恐懼開始啃噬她的神經(jīng)。男人——霍沉,眉頭緊鎖。
他脫下西裝外套扔在一旁,卷起雪白的襯衫袖口,露出線條緊實的小臂。他走到電梯門邊,
修長有力的手指沿著兩扇門的縫隙細細摸索著。“你…你要做什么?”林小滿聲音有些發(fā)顫。
“等救援太被動。”霍沉頭也不回,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找受力點,
試試能不能撬開條縫透氣。
”林小滿看著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屬門縫間用力摸索、試探,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太危險了!突然,霍沉眼神一凝,似乎找到了目標。他深吸一口氣,
將手指狠狠卡進一條極窄的縫隙中,全身肌肉繃緊,猛地發(fā)力!“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響起,電梯門竟然真的被撬開了一道幾厘米的縫隙!
外面黑洞洞的電梯井道吹來陰冷潮濕的風。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發(fā)生!或許是用力過猛,
或許是門縫處有尖銳的毛刺。霍沉悶哼一聲,撬門的手猛地縮回。昏暗的應急燈下,
林小滿清晰地看到他掌心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紅的血珠瞬間涌出,
順著他冷白的手腕蜿蜒流下,
滴落在價值不菲的定制襯衫袖口和那枚造型獨特、鑲嵌著幽藍寶石的鷹隼圖騰領(lǐng)帶夾上,
暈開一小片刺目的暗紅。“你受傷了!”林小滿驚呼,恐懼暫時被擔憂壓過。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撲過去,手忙腳亂地翻找自己的背包。
她記得自己常備著創(chuàng)可貼…在哪里…“找到了!
”她如釋重負地掏出一個印著卡通貓咪圖案的粉色小盒子,手還有點抖地撕開包裝,
取出一枚同樣印著可愛貓咪頭的創(chuàng)可貼。“手給我!”她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甚至沒意識到這近乎命令的口吻。霍沉垂眸看著她。應急燈的紅光在她焦急的臉上跳躍,
她額角有細密的汗珠,眼神卻亮得驚人,緊緊盯著他流血的手,仿佛那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
他沉默著,緩緩將受傷的手伸到她面前。林小滿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用紙巾吸掉傷口周圍的血跡——動作很輕,指尖帶著細微的顫抖,生怕弄疼了他。
然后,她極其專注、極其輕柔地將那枚可愛的貓咪創(chuàng)可貼,穩(wěn)穩(wěn)地覆蓋在猙獰的傷口上。
粉色的卡通貓臉在昏暗紅光和血跡的映襯下,有種奇異的反差萌。“好了…暫時先這樣,
出去后一定要去醫(yī)院處理!”她松了一口氣,抬起頭,
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兩人靠得有多近。他高大身軀投下的陰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
那股冷冽的松木香混合著淡淡的血腥氣縈繞在鼻尖。她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
慌亂地向后退了一步。“謝…”霍沉低沉的聲音剛起。“哐當!”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
電梯廂猛地一沉!“啊!”林小滿再次失去平衡,這次直接撲進了霍沉的懷里!慌亂中,
她的手本能地抓住一切能穩(wěn)住身體的東西——正是他胸前的領(lǐng)帶!
“刺啦——”一聲清晰的撕裂聲。那枚沾著他血跡的鷹隼圖騰領(lǐng)帶夾,
被林小滿慌亂的手一把扯了下來!冰冷的金屬和幽藍的寶石硌在她手心。與此同時,
頭頂傳來保安老王粗獷的喊聲和撬棍的聲音:“里面的人還好嗎?堅持住!門馬上撬開!
”刺眼的手電光從被擴大的門縫里射入。新鮮的空氣涌了進來。
林小滿像被燙到一樣立刻從霍沉懷里彈開,手里緊緊攥著那枚惹禍的領(lǐng)帶夾,
心臟快要跳出胸腔,臉頰紅得能滴血。“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個…”她慌亂地想將東西塞回給他。霍沉的目光在她通紅的臉頰和緊握的手上停頓了一瞬,
眼底掠過一絲極快、讓人無法解讀的情緒。他沒有伸手去接領(lǐng)帶夾,
反而彎腰撿起了自己落在地上的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臂彎,恰好遮住了襯衫袖口的血跡。
“人沒事就好。”他的聲音恢復了最初的平靜,甚至比之前更顯疏離。
電梯門被保安徹底撬開,外面是18樓空曠的走廊和一臉焦急的保安老王。
林小滿幾乎是逃也似的沖出電梯,甚至沒注意到,在她撲進霍沉懷里的那一瞬間,
她背包側(cè)袋里一枚同樣印著貓咪圖案的亞克力發(fā)夾,悄無聲息地滑落,
滾進了電梯廂角落的陰影里。霍沉最后一個走出電梯,步履沉穩(wěn)。
保安老王一邊擦汗一邊心有余悸地嘟囔:“真是邪門,這個月都第三回了,
這破電梯…”霍沉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深邃的目光掃過老王,
又狀似無意地掠過林小滿匆匆消失在安全通道口的纖細背影。他搭著西裝外套的臂彎處,
那枚小小的、印著卡通貓咪頭的創(chuàng)可貼邊緣,在走廊明亮的燈光下,
顯出一種格格不入的柔軟。而在他看不見的西裝外套內(nèi)側(cè),靠近胸口的位置,
一抹極淡的、屬于林小滿的櫻花色口紅印,正靜靜地烙印在昂貴的黑色面料上。
老王還在絮叨:“…霍總您沒傷著吧?哎喲這手…要不要去醫(yī)…”霍沉已經(jīng)邁開長腿,
走向?qū)匐娞莸姆较颍涣粝乱粋€冷峻挺拔的背影和一句聽不出情緒的低語:“無妨。
”昏暗的故障電梯里,那枚被遺落的貓咪發(fā)夾,在應急燈的紅光下,
折射出一點微弱卻執(zhí)拗的光。暴雨過后的清晨,空氣里彌漫著泥土和濕漉漉的草木氣息。
林小滿頂著一對淡淡的黑眼圈,揉著酸痛的脖子,拐進了公司后巷那條熟悉的胡同。
昨夜電梯驚魂的后遺癥還在,夢里都是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和那雙深邃又冷靜的眼睛。
她甩甩頭,試圖把那個身影甩出去,目光卻被墻角一團瑟瑟發(fā)抖的白色絨球吸引了。
那是一只極其漂亮的布偶貓。通體雪白的長毛被雨水打濕,狼狽地貼在身上,
更顯得它體型瘦小。它蜷縮在散發(fā)著餿味的垃圾桶旁,一條后腿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
漂亮的藍色大眼睛里盛滿了痛苦和驚惶,正對著林小滿發(fā)出微弱又可憐的“咪嗚”聲。心,
瞬間被揪緊了。林小滿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快步走過去,小心翼翼地蹲下。“乖,
別怕…”她放柔聲音,試探性地伸出手。小貓沒有躲閃,只是更用力地縮了縮身子,
藍眼睛里水光盈盈。“可憐的小家伙…”林小滿心疼地輕嘆。
她注意到小貓脖子上系著一個深藍色的皮質(zhì)項圈,看起來很精致。她湊近些,
借著晨光看清了上面刻著一行優(yōu)雅的花體字:étoile。“étoile…星星?
”林小滿念出這個法語詞,心里更疑惑了。這樣名貴的品種貓,戴著刻有名字的項圈,
怎么會淪落街頭,還受了傷?是走丟了,還是…被遺棄了?小貓似乎感覺到她的善意,
又或許是疼得沒了力氣,不再抗拒。林小滿小心翼翼地用自己還算干凈的圍巾將它裹住,
抱進懷里。小貓冰冷濕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將小腦袋往她臂彎里拱了拱,
發(fā)出一聲依賴的嗚咽。這細微的依賴瞬間擊中了林小滿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別怕,
星星(étoile),我這就帶你去醫(yī)院。”她抱緊懷里的小生命,
毫不猶豫地攔下出租車,直奔城中最有名的“仁心寵物醫(yī)院”。
醫(yī)院里彌漫著消毒水和動物特有的氣味。林小滿焦急地抱著“星星”坐在候診區(qū),
看著懷里小家伙疼得時不時抽搐一下,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
她銀行卡里可憐的余額在腦海里閃了閃,但很快被更強烈的擔憂壓了下去。“林小姐?
”穿著白大褂的周醫(yī)生檢查完小貓的傷勢,表情嚴肅,“是后腿骨折,需要立刻手術(shù)固定。
另外,它似乎有些脫水,需要輸液補充。還有…項圈可能有點緊,需要處理一下。
”他報出了一連串檢查和手術(shù)的費用。聽到那個數(shù)字,林小滿倒吸一口涼氣,
幾乎是下意識地攥緊了背包帶子。這個月房租還沒著落…但看著“星星”痛苦的眼神,
她一咬牙:“做!請盡快安排手術(shù)!費用…我先刷卡!
”就在她拿出那張額度所剩無幾的信用卡,指尖微微發(fā)顫地準備遞出去時,
一個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的熟悉嗓音自身后響起:“這只貓的費用,記我賬上。
”林小滿猛地回頭。晨光透過醫(yī)院的玻璃門,勾勒出一個挺拔修長的身影。
霍沉不知何時站在了那里。他換了一身熨帖的深灰色高定西裝,一絲不茍,
恢復了那種拒人千里的精英氣場。只是眼底似乎殘留著一絲淡淡的倦意,
目光卻緊緊鎖在林小滿懷里的布偶貓身上,那份專注和…關(guān)切?讓林小滿有些恍惚,
幾乎要懷疑電梯里那個徒手撬門、掌心流血的男人只是自己的幻覺。“霍…霍總?
”林小滿驚訝得差點咬到舌頭,抱著貓的手下意識收緊。霍沉大步走過來,
目光先是落在林小滿略顯蒼白的臉上,隨即迅速轉(zhuǎn)向她懷里的貓。
當他看到小貓后腿的傷和項圈上的“étoile”時,
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沉了下去,周身的氣壓更低了些。“這是我的貓。
”霍沉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他伸出手,動作是林小滿意想不到的輕柔,
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星星”濕漉漉的腦袋。小貓似乎感覺到了某種熟悉的氣息,
虛弱地蹭了蹭他的手指,發(fā)出一聲更委屈的嗚咽。林小滿徹底愣住了:“您…您的貓?
可是它…”“它叫étoile,是我祖母生前最珍視的伙伴。
”霍沉的視線終于從貓身上抬起,看向林小滿,那目光復雜難辨,有審視,有探究,
似乎還有一絲…感激?“祖母上月過世后,它一直郁郁寡歡,昨天趁人不備跑出了老宅。
我找了一夜。”他的解釋合情合理,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份商業(yè)報告。
周醫(yī)生立刻恭敬地點頭:“原來如此!霍先生您放心,我們馬上為étoile安排手術(shù)!
”林小滿看著霍沉熟練安撫小貓的樣子,又看看小貓對他明顯的依賴,
心里那點疑慮被打消了大半。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剛才的眼神那么…她心里莫名地軟了一下,
對眼前這位冷面總裁的觀感悄然發(fā)生了一絲變化。手術(shù)很順利。林小滿一直等在手術(shù)室外,
霍沉也沉默地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空氣安靜得有些凝滯,
只有偶爾傳來的器械聲和林小滿自己略快的心跳聲。她偷偷瞥向霍沉,他微垂著眼,
側(cè)臉線條在冰冷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疲憊,
指間無意識地捻著一枚…非常眼熟的、印著卡通貓咪頭的創(chuàng)可貼邊緣?是她昨天貼的那個!
他竟然還沒撕掉?林小滿的心跳又漏了一拍,慌忙移開視線。“林小姐。
”霍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沉默。林小滿驚得差點跳起來。霍沉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很高,投下的陰影再次籠罩了她。“étoile能及時獲救,多虧了你。
”他從西裝內(nèi)袋里取出一個薄薄的平板電腦,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動幾下,
然后遞到林小滿面前。
幕上是一份排版簡潔卻透著法律嚴謹性的電子文檔——《貓咪étoile共同撫養(yǎng)協(xié)議》。
“共同…撫養(yǎng)?”林小滿懵了。“它剛經(jīng)歷重大手術(shù)和失去至親的痛苦,
需要一個穩(wěn)定、充滿關(guān)愛的環(huán)境恢復。”霍沉的語氣公事公辦,眼神卻銳利地鎖住她,
“我觀察到它對你有明顯的親近和依賴,這很難得。而我作為它法定的主人,
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它。”他頓了頓,指尖在屏幕上滑動,
放大其中幾條:條款三: 每周三、六為固定“家庭日”,
雙方監(jiān)護人必須共同陪伴étoile不少于三小時(地點可協(xié)商)。
條款五:任何一方違反協(xié)議核心條款(如缺席家庭日、未能履行監(jiān)護責任等),
需接受懲罰:成為étoile的專屬貓仆一周,
無條件滿足其合理要求(包括但不限于梳毛、陪玩、當貓爬架等)。
“基于étoile的福祉,以及你對它的救助之情,
”霍沉的目光掃過林小滿還沾著一點貓毛的外套,“我認為這是最佳方案。
你擁有它的部分‘探視權(quán)’和‘共同撫養(yǎng)權(quán)’。當然,所有醫(yī)療、日常開銷由我負責。
”林小滿看著屏幕上“家庭日”和“貓仆懲罰”的字眼,腦子有點亂。
這協(xié)議…聽起來怎么那么像…她甩掉腦子里荒謬的聯(lián)想,
目光落在隔離觀察室里剛剛蘇醒、還戴著伊麗莎白圈、顯得格外楚楚可憐的“星星”身上。
小家伙似乎感應到她的目光,努力地朝她這邊歪了歪頭,藍眼睛里滿是依戀。
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她確實放不下這只才認識半天,卻仿佛有著奇妙緣分的小貓。
而且…她悄悄瞥了一眼旁邊氣場強大的男人,簽了協(xié)議,是不是意味著…還能再見到他?
這個念頭讓她耳根微微發(fā)熱。“好…好吧。”林小滿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帶著點認命的無奈,
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她接過霍沉遞來的電子筆,指尖因為緊張而有些發(fā)涼,
在平板屏幕的簽名處,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林小滿。霍沉收回平板,
看著屏幕上并排的兩個名字,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快的光。他收起平板,
從錢夾里取出一張燙金的黑色卡片遞給周醫(yī)生:“后續(xù)護理,用最好的。
”就在他打開錢夾的瞬間,林小滿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錢夾透明的夾層里,
好像夾著一張…泛黃的紙?邊緣露出一角模糊的、像是…少女的側(cè)臉速寫?
那驚鴻一瞥的線條輪廓,讓她心頭莫名一跳,有種奇異的熟悉感,但還沒來得及細看,
霍沉已經(jīng)合上了錢夾。“家庭日從這周六開始。地址稍后發(fā)你。”霍沉言簡意賅,
目光再次投向觀察室里的étoile,眼神柔和了一瞬。他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等等!
”林小滿想起什么,
從背包側(cè)袋里摸出一樣東西——是昨晚她慌亂中扯下來的那枚鷹隼圖騰領(lǐng)帶夾。“霍總,
這個…還給您。”霍沉的腳步頓住。他回頭,目光落在她掌心那枚幽藍寶石的領(lǐng)帶夾上,
上面凝固的暗紅血跡已經(jīng)干涸。他沒有立刻去接,只是深深看了林小滿一眼,
那眼神復雜得讓她看不懂。“先放你那里。”他淡淡地說,語氣不容置喙,
“作為協(xié)議的第一份‘擔保物’。”說完,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醫(yī)院,
留下林小滿握著那枚冰冷的領(lǐng)帶夾,站在原地,心緒紛亂。這時,
護士抱著剛做完檢查、戴著伊麗莎白圈的étoile走了出來。小家伙一看到林小滿,
立刻在她懷里掙扎著伸出沒受傷的前爪,
軟軟的肉墊急切地扒拉著她背包側(cè)袋——那個曾經(jīng)裝著貓咪發(fā)夾、如今空空如也的口袋。
它的小鼻子使勁嗅著,藍色的大眼睛里充滿了困惑和…一種近乎執(zhí)拗的尋找。
林小滿輕輕握住它的小爪子,柔聲安慰:“星星乖,在找什么呀?”她完全沒注意到,
小貓異常的反應和霍沉錢夾里那張驚鴻一瞥的泛黃速寫,如同兩條悄然浮出水面的暗線,
無聲地纏繞上她未來生活的軌跡。周六,“家庭日”的前一天。
林小滿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正手忙腳亂地將最后幾件衣服塞進行李箱。
狹小的出租屋里一片狼藉,打包好的紙箱堆在墻角,
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霉味。
房東張姨尖利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小滿啊,不是張姨不講情面!人家買家全款付清,
下周一就要收房!你今天就給我搬出去!押金我退給你!
”那張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拍在門框上的畫面,成了壓垮林小滿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失業(yè)了嗎?沒有。她付不起房租嗎?下個月工資發(fā)了就能續(xù)上。可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
房東毫無征兆地賣掉了房子,只給她不到24小時的搬遷時間。
深秋傍晚的冷風從沒關(guān)嚴的窗戶縫里鉆進來,吹得林小滿打了個寒噤,
也吹得她心里一片冰涼。拖著行李箱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看著華燈初上,
她卻第一次在這個奮斗了三年的城市里,感到了徹頭徹尾的無家可歸。手機屏幕亮了又暗,
通訊錄翻來覆去。閨蜜趙敏出差在外,
其他朋友要么合租要么遠在郊區(qū)…巨大的無助感像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沒。她拖著沉重的箱子,
漫無目的地拐進街角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買了一罐最便宜的咖啡,
坐在靠窗的高腳凳上,看著外面流光溢彩卻與她無關(guān)的世界,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涌了上來。
“林小姐?”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自身后響起。
林小滿渾身一僵,慌忙用手背抹掉眼淚,回過頭。霍沉就站在幾步之外。
他似乎是剛結(jié)束運動,穿著一身剪裁極佳的深灰色運動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線條,
額角帶著薄汗,幾縷黑發(fā)微濕地貼在飽滿的額際,少了幾分平日的冷峻,
多了幾分生動的氣息。他手里拎著一個便利店的紙袋,
目光落在林小滿腳邊那個巨大的行李箱和明顯哭過的微紅眼眶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霍…霍總?”林小滿窘迫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為什么每次自己最狼狽的時候,都能撞見他?霍沉沒有追問,只是目光掃過她的行李箱,
又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夜色。“怎么回事?”也許是他的語氣太平靜,
也許是孤立無援的脆弱擊垮了防備,林小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語無倫次地把房東突然賣房、自己被迫流落街頭的遭遇說了出來,說到最后,
聲音又忍不住哽咽。霍沉沉默地聽著,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便利袋的邊緣。
便利店暖黃的燈光落在他深邃的側(cè)臉上,看不清具體表情。等林小滿說完,他沉吟了片刻,
忽然開口,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明天的天氣:“公寓有空房間。”“啊?
”林小滿以為自己聽錯了,茫然地抬起頭。“étoile的術(shù)后恢復需要穩(wěn)定環(huán)境。
”霍沉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平靜無波,理由卻冠冕堂皇得讓人無法反駁,“它對你很依賴。
搬過來,方便履行共同撫養(yǎng)協(xié)議。”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像是在說服她,
也像是在說服自己,“只是暫時收留,直到你找到新住處。”林小滿徹底懵了。
搬去…和霍沉同居?這個念頭像一顆炸彈在她腦子里炸開,震得她暈乎乎的。這太荒謬了!
也太…危險了!她下意識就想拒絕。“喵嗚~” 一聲軟糯的貓叫適時響起。林小滿低頭,
發(fā)現(xiàn)霍沉腳邊放著一個太空艙貓包,透明的窗口里,
戴著伊麗莎白圈的雪團(étoile)正用它那雙澄澈的藍眼睛巴巴地望著她,
小爪子輕輕扒拉著透明罩,發(fā)出可憐兮兮的嗚咽聲,仿佛在說:“媽媽,
帶我回家…”霍沉彎腰,打開了貓包。雪團立刻跌跌撞撞地撲出來,
準確地抱住了林小滿的小腿,毛茸茸的小腦袋使勁蹭著她,發(fā)出依賴又委屈的呼嚕聲。
看著腳邊這個脆弱又全心依賴她的小生命,
再看看窗外沉沉的夜色和冰冷的行李箱…林小滿拒絕的話,卡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三十分鐘后,林小滿抱著雪團,像做夢一樣,
站在了市中心頂級公寓“云頂華庭”頂層復式公寓的門口。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俯瞰整個城市璀璨燈海的絕景。“歡迎回家,林小姐。我是智能管家小智。
”一個溫和的電子男聲從玄關(guān)的隱藏音響中響起,“霍先生已為您開通權(quán)限。
”伴隨著輕柔的背景音樂,玄關(guān)和客廳的燈光次第亮起,溫暖明亮。
霍沉將她的行李箱推進門,動作自然得仿佛她本就該住在這里。
他指了指客廳一側(cè)的旋轉(zhuǎn)樓梯:“你的房間在二樓左手邊。
一樓是公共區(qū)域和我的書房、臥室。”他強調(diào),“書房和主臥是禁區(qū)。”話音剛落,
客廳中央的智能投影儀自動啟動,在半空中投射出一份光幕文件——《合住期間行為守則》。
林小滿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條款,
瞬間有種簽了賣身契的錯覺:第3條:嚴禁進入書房及主臥區(qū)域(紅線標注,
違者后果自負)。第8條:工作日晚上十一點前必須歸家(雪團作息需要)。
第15條:每周三、六固定“家庭日”不可缺席(含遛貓、梳毛、互動游戲)。
第29條:公寓實行垃圾分類,錯誤投放三次需義務打掃全屋衛(wèi)生一周。
第107條:尊重小智管家指令(如:提醒補充貓糧、調(diào)整室溫等)。林小滿看得頭皮發(fā)麻。
這哪里是同居守則,簡直是給“貓媽媽”制定的365條“不平等條約”!她抱著雪團,
感覺自己像個誤入高科技牢籠的小白鼠。霍沉似乎很滿意她的“乖巧”(實則是震驚過度),
徑直走向開放式廚房的中島,給自己倒了杯水。“浴室在二樓你房間隔壁,洗漱用品已備好。
”他喝了一口水,目光掃過她略顯蒼白的臉,“早點休息。”林小滿抱著雪團,
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上旋轉(zhuǎn)樓梯。推開二樓左手邊房間的門,簡約而精致的裝修風格,
巨大的落地窗,柔軟的床鋪…條件好得無可挑剔。她走進配套的浴室,疲憊地打開燈。
暖黃的燈光下,她一眼就看到了淋浴間門口鋪著的防滑墊——那上面的圖案,
不是什么常見的幾何花紋,而是一片深邃、夢幻、筆觸細膩的梵高《星空》!
林小滿如遭雷擊,瞬間僵在原地!這圖案…這分明是她大三那年,為了參加一個設(shè)計比賽,
熬了無數(shù)個通宵畫出的《星空咖啡館》主題墻繪的草稿核心元素!
后來因為理念太過小眾而落選,那份稿子連同她的U盤一起,
在一次意外中丟失了…怎么會出現(xiàn)在霍沉公寓的浴室里?還做成了防滑墊?!這一夜,
林小滿輾轉(zhuǎn)反側(cè)。身下是價值不菲的床墊,柔軟得不可思議,
可她的心卻像被無數(shù)個問號塞滿,沉甸甸地墜著。
雪團異常的親近、還有霍沉那些看似合理卻處處透著古怪的行為…無數(shù)碎片在她腦海里翻騰,
卻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答案。天剛蒙蒙亮,林小滿就被一股誘人的食物香氣喚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起床,惦記著要給雪團準備早餐,穿著簡單的T恤和睡褲就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開放式廚房里,晨曦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中島臺前,
一個只穿著黑色運動長褲的挺拔背影正背對著她忙碌。
緊實的背肌線條隨著他煎蛋的動作流暢起伏,寬肩窄腰,人魚線隱沒在低垂的褲腰邊緣,
充滿了雄性荷爾蒙的張力。晨光勾勒著他冷峻的側(cè)臉輪廓,
此刻卻因?qū)W⒂谑种械钠降族伓@得異常柔和。是霍沉。他竟然…裸著上身在做早餐?!
林小滿瞬間石化在樓梯口,臉頰“騰”地一下燒得通紅,呼吸都停滯了。她進也不是,
退也不是,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性感到令人窒息的身影熟練地給煎蛋翻面,
滋滋的油聲在安靜的清晨格外清晰。就在這時,霍沉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微微側(cè)身,
準備去拿旁邊的調(diào)料瓶。這個角度,
正好將他腰側(cè)完全暴露在林小滿的視線里——一道新鮮的、已經(jīng)結(jié)痂的狹長疤痕,
赫然印在他緊實的腰腹肌膚上!林小滿瞳孔猛地一縮!
那位置、那形狀…分明就是那天在電梯里,他徒手撬門時被金屬劃傷的痕跡!
他竟然…還留著那道疤?沒有做任何祛疤處理?霍沉的動作頓住了。他緩緩轉(zhuǎn)過身,
深邃的目光精準地捕捉到了樓梯口那個僵立的身影。清晨的光線里,他的眼神銳利如鷹,
直直地看進林小滿寫滿震驚和窘迫的眼底。空氣仿佛凝固了,
只有鍋里煎蛋的滋滋聲和兩人之間無聲涌動的暗流。“早。”霍沉先開了口,
聲音帶著晨起的微啞,聽不出情緒。他絲毫沒有遮掩上身的意思,反而坦然地站在那里,
那道疤痕在晨光下顯得格外刺眼。林小滿的臉紅得快要滴血,舌頭打結(jié):“早…早!霍總!
我…我來看看雪團…” 她語無倫次,目光慌亂地躲閃著,完全不敢再落在他身上,
尤其是那道疤。“它還在睡。”霍沉淡淡道,目光在她通紅的耳垂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
仿佛剛才的對視只是她的錯覺。他轉(zhuǎn)身,繼續(xù)從容地料理早餐,仿佛剛才的尷尬從未發(fā)生。
林小滿如蒙大赦,逃也似的沖向客廳角落雪團的貓窩。小家伙果然蜷在軟墊里睡得香甜。
她蹲下身,心有余悸地撫摸著雪團柔軟的毛發(fā),試圖平復狂跳的心臟和紛亂的思緒。
就在這時,睡得迷迷糊糊的雪團翻了個身,小爪子無意識地劃拉著,
將旁邊一個它最喜歡的毛線老鼠玩具推了出去。那玩具咕嚕嚕地滾過光潔的地板,一路向前,
最后…不偏不倚地,停在了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標注著“禁區(qū)”的主臥門縫下。
雪團似乎對那個方向情有獨鐘,即使在睡夢中,小鼻子也朝著主臥的方向微微翕動著。
林小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只毛線老鼠,最終定格在那道象征著絕對禁區(qū)的門縫上。
門縫底下,似乎透出一點極其微弱的光線。那道門后面…到底藏著什么?
為什么連雪團都似乎被它吸引?那道疤痕…還有那個星空防滑墊…無數(shù)疑問如同藤蔓,
再次緊緊纏繞上她的心。廚房里,煎蛋的香氣依舊彌漫,霍沉背對著她,
肩背的肌肉線條在晨曦中繃緊,沉默得像一尊雕塑。
只有那只停在禁區(qū)門縫下的毛線老鼠玩具,像一個無聲的邀請,也像一個危險的謎題。
清晨的陽光透過“云頂華庭”巨大的落地窗,灑在光潔如鏡的地板上,
也灑在開放式廚房里正手忙腳亂的林小滿身上。同居的第三天,她終于鼓起勇氣,
決定為“房東”兼“貓爸”做點什么——比如,一份簡單的早餐。“小智,煎蛋要放多少油?
”她對著空氣小聲問。“林小姐,建議使用5毫升橄欖油,中火預熱30秒。
”溫和的電子男聲立刻回應。“鹽呢?一小撮是多少?”“標準一小撮約0.3克,
建議使用研磨器轉(zhuǎn)一圈半。”林小滿:“……” 她只是想煎個蛋!
為什么感覺像在進行精密化學實驗?身后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林小滿猛地回頭,
只見霍沉不知何時已經(jīng)穿戴整齊,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
斜倚在餐廳與客廳交接的廊柱旁,雙臂環(huán)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與平底鍋搏斗。
他深邃的眼眸里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慵懶,還有毫不掩飾的…促狹?“霍總早!
”林小滿臉一熱,手一抖,鍋鏟差點飛出去。霍沉沒說話,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鍋里。
林小滿低頭一看,驚呼:“哎呀!”蛋的邊緣已經(jīng)焦黑了!她手忙腳亂地想補救,
卻把蛋黃戳破了,金黃的蛋液流了一鍋底,場面慘不忍睹。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突然從旁邊伸過來,無比自然地接過了她手里的鍋鏟。
霍沉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她身邊,高大的身軀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還有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松木香。林小滿僵著身體,看著他動作嫻熟地將慘不忍睹的煎蛋盛出,
利落地擦鍋,倒油,單手磕蛋入鍋,動作行云流水,煎出的溏心蛋完美得像雜志封面。
“早餐,還是我來。”他將那顆完美的溏心蛋放進林小滿面前的盤子里,聲音平淡,
卻讓林小滿臉上剛褪下去的熱度又轟地燒了起來。她看著他挽起一截袖口露出的手腕,
以及手腕上那塊低調(diào)奢華的星空腕表,心跳莫名失序。為了掩飾尷尬,
林小滿匆匆拿出昨晚烤好的餅干,裝進一個印著可愛貓咪圖案的便當盒里:“那個…霍總,
這個…給您當下午茶?”她昨晚特意烤的,算是感謝他收留的一點心意。
霍沉的目光落在那個充滿生活氣息的便當盒上,微微一怔。他抬眸,深深地看了林小滿一眼,
那眼神復雜難辨,最終只是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接過便當盒。“謝謝。”聲音低沉。
出門前,林小滿抱著雪團在玄關(guān)送他。霍沉換鞋時,目光掃過鞋柜上方一個不起眼的收納盒,
里面似乎放著些零碎物品。他眼神微動,但什么也沒說,只是伸手揉了揉雪團的腦袋,
又看了一眼臉頰微紅、抱著貓的林小滿,轉(zhuǎn)身離開。林小滿抱著雪團,
心里莫名地泛起一絲甜意。同居的生活似乎…也沒想象中那么可怕?甚至,有點…溫馨?
然而,這短暫的溫馨假象,在她踏入星輝傳媒策劃部的那一刻,就被徹底粉碎。
剛在自己的工位坐下,還沒來得及打開電腦,一股壓抑而詭異的氣氛就籠罩了她。
原本嘈雜的辦公室此刻異常安靜,同事們投來的目光不再是平日的友善或忙碌,
而是充滿了復雜的審視、探究,甚至…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幸災樂禍。
竊竊私語像毒蛇吐信般在角落里響起:“就是她?膽子真大啊…”“看不出來,
平時挺清純的…”“嘖嘖,電梯里就勾搭上了?難怪方案能直接遞到頂層…”“傍上那位,
當然一步登天啦…”林小滿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手腳冰涼。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但那種被集體孤立、審判的感覺,讓她如坐針氈。“小滿!
”閨蜜趙敏一臉焦急地從外面沖進來,把她拉到茶水間,關(guān)上門,壓低聲音,“你瘋了?!
霍總的東西怎么敢亂拿?還放在儲物柜里?!”“什么東西?我拿什么了?
”林小滿一頭霧水,心卻跳得更快了。趙敏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
拉著她快步走到角落屬于林小滿的儲物柜前。柜門虛掩著,
趙敏猛地拉開——一枚造型獨特、鑲嵌著幽藍寶石的鷹隼圖騰領(lǐng)帶夾,赫然躺在柜子最上層,
在茶水間慘白的燈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刺眼的光芒!林小滿如遭雷擊,瞬間僵在原地!
是霍沉那枚領(lǐng)帶夾!她明明…明明放在云頂華庭自己房間的抽屜里!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喲,林助理這么早就來欣賞‘戰(zhàn)利品’了?”一個帶著濃濃譏諷的女聲響起。
策劃組長方晴踩著細高跟,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她今天涂著猩紅的指甲油,
手指有意無意地轉(zhuǎn)動著無名指上一枚閃亮的婚戒,目光像淬了毒的針,
扎在林小滿慘白的臉上。“霍總的貼身物品都保管得這么‘用心’,真是…辛苦你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豎著耳朵的同事都聽見。頓時,
幾道鄙夷的目光更加肆無忌憚地投射過來。“我沒有!這不是我拿的!”林小滿急聲辯解,
聲音都在發(fā)抖。“哦?”方晴挑了挑精心描繪的眉毛,紅唇勾起一抹惡意的笑,
“那它怎么會在你的柜子里?難道是自己長腿跑進去的?”她環(huán)視一周,聲音拔高,
“大家評評理,霍總昨天開會時領(lǐng)帶夾還好好的,今天就出現(xiàn)在我們林助理的柜子里,
這…總得有個說法吧?”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像無數(shù)只蒼蠅嗡嗡作響。“方組長,
請你不要血口噴人!”趙敏氣不過,擋在林小滿身前。“血口噴人?”方晴冷笑,
猩紅的指甲點開手機屏幕,將一張照片亮在眾人面前——赫然是昨天下午,霍沉走進公司時,
臂彎搭著西裝外套的照片!而照片的焦點,
被刻意放大在西裝外套內(nèi)側(cè)靠近胸口的位置——那里,
有一抹極其清晰、曖昧的櫻花粉色口紅印!“林助理,”方晴的聲音像毒蛇般滑膩,
“這顏色,跟你昨天涂的那支限量版櫻花粉,可真是一模一樣啊…電梯里就那么迫不及待了?
”轟——!林小滿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又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她認出來了,
那位置…就是那天電梯事故,她慌亂中撲進霍沉懷里時,不小心蹭到的!他竟然沒處理掉?
還被拍到了?!周圍的議論聲瞬間變成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笑。“天啊,電梯play?
玩得真開…”“怪不得能住進云頂華庭…”“平時裝得跟小白兔似的…”林小滿渾身冰冷,
孤立無援地站在那里,百口莫辯。方晴得意的笑容像一把刀,狠狠剜著她的心。就在這時,
一個冷峻低沉、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在茶水間門口響起,瞬間壓下了所有嘈雜:“在討論什么?
這么熱鬧。”霍沉不知何時站在那里,一身剪挺的西裝,面無表情,深邃的目光掃過全場,
最后落在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林小滿身上,眸色幾不可察地沉了沉。
他身后跟著一臉嚴肅的陳秘書。整個茶水間瞬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緊張地看著這位氣場強大的年輕總裁。方晴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換上職業(yè)化的笑容:“霍總早,沒什么,就是林助理她…”“正好宣布一件事。
”霍沉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目光從林小滿身上移開,環(huán)視眾人,
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從即日起,林小滿升任策劃部主策劃,直接向我匯報。
‘星空物語’項目由她全權(quán)負責。”什么?!整個策劃部瞬間炸開了鍋!所有人都驚呆了!
林小滿更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升職?在這種時候?!
方晴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瞬間變得扭曲猙獰,那雙涂抹著猩紅指甲油的手猛地攥緊,
無名指上的婚戒深深嵌進皮肉里。嫉妒和恨意像毒火一樣燒紅了她的眼睛。
霍沉仿佛沒看到眾人的震驚和方晴的失態(tài),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林小滿身上,
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深意。“林主策劃,”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下午三點,到我辦公室匯報項目進展。”說完,他不再停留,
轉(zhuǎn)身離開。陳秘書緊隨其后,經(jīng)過林小滿身邊時,目光復雜地看了她一眼。霍沉一走,
壓抑的議論聲再次爆發(fā),比之前更加洶涌!
各種目光如同實質(zhì)般刺在林小滿身上——震驚、嫉妒、鄙夷、嘲諷…方晴死死地盯著她,
那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呵,主策劃?”方晴的聲音陰冷得能掉下冰渣,
她走到林小滿面前,猩紅的指甲幾乎要戳到林小滿的鼻尖,“林小滿,你真是好手段!不過,
爬得越高,摔得越慘!我倒要看看,你這位置,能坐幾天!
”林小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工位上的。升職的消息沒有帶來絲毫喜悅,
只有巨大的壓力和刺骨的寒意。霍沉為什么這么做?是相信她?還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