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界戰神曦禾,曾以為與道侶墨淵情深似海,此生不渝。他溫柔體貼,修為蓋世,
是我眼中唯一的星光。大婚前夜,他撕碎所有偽裝,露出了萬魔之尊的獠牙。
他與我那楚楚可憐的義妹楚憐月聯手,將我鎮于鎖仙塔,當著眾仙的面,親手剜我仙骨,
贈予她助其飛升。仙骨被奪,修為盡廢,我被他囚于魔淵,日夜忍受魔氣侵蝕,
眼看他與楚憐月情深意篤,受萬魔朝拜。我心如死灰,最終引爆殘存仙元,與魔淵同歸于盡。
我死后,他才知一切真相,那義妹是冒名頂替,我,曦禾,
才是當年救他于微末、讓他情根深種的白月光。他瘋了,屠盡義妹滿門,
用盡修為重塑輪回鏡,夜夜跪求,只為尋我一絲殘魂。數百年后,我已轉世。他尋到我時,
我已是凡間最冷酷的殺手。他為我擋下致命一擊,魂飛魄散前求我原諒。我只是冷漠轉身。
你的白月光,早就被你親手殺死了。1.「曦禾,我的戰神,嫁衣可還合身?」
墨淵的聲音依舊溫柔,指尖拂過我肩上金絲鸞鳥的繡紋。大婚前夜,喜燭高燃,
映得他眉眼深邃。我點頭,心口卻莫名發緊。他笑了,俯身吻我眉心,低語:「過了今夜,
你便是我唯一的妻。」這諾言曾是我最大的期盼。可下一瞬,鎖仙鏈穿透我的琵琶骨,
劇痛讓我眼前發黑。他扶住我,力道卻不容抗拒,將我一路拖拽至鎖仙塔。塔頂罡風凜冽,
眾仙神色各異,憐憫,驚懼,或是幸災樂禍。楚憐月站在他身側,一身白衣,淚光點點,
楚楚動人。「姐姐,對不住了。」她輕聲道,「墨淵哥哥說,你的九竅玲瓏仙骨,
與我才是絕配。」墨淵手中凝出冰刃,寒氣刺骨。「曦禾,別怪我。」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憐月體弱,需要這仙骨。」「你曾說,只要我想要的,你都會給。
」我看著他,血從嘴角溢出,一字一句:「墨淵,你騙我。」他眼神微動,
冰刃卻已刺入我胸口。剜骨之痛,遠勝于鎖仙鏈。我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自己的,
還有心的。他親手將那塊染血的仙骨,遞到楚憐月面前。「月兒,服下它,你便能飛升成仙。
」楚憐月接過,笑靨如花:「多謝墨淵哥哥,多謝姐姐成全。」她當著我的面,
將仙骨融入己身。霞光萬丈,仙氣繚繞。而我,修為盡失,如斷翅的鳥,
重重砸在冰冷的塔基上。墨淵甚至沒有再看我一眼,擁著楚憐月,接受眾仙朝賀。
「恭喜魔尊喜得佳人,恭喜憐月仙子一步登天!」魔尊。原來,我深愛之人,是萬魔之尊。
我曦禾,仙界數萬年的笑話。2.鎖仙塔內,魔氣如跗骨之蛆,啃噬我的殘軀。
墨淵偶爾會來。他總是一個人,不帶楚憐月。他會坐在我對面,靜靜看我,像從前一樣。
只是眼中再無繾綣,只剩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為何不求我?」他終于開口,打破死寂。
我抬眼,扯出一個無聲的笑。求他?求他將仙骨還我?求他放過我?還是求他,再愛我一次?
「墨淵,」我聲音嘶啞,「你不配。」他眸色驟沉,周身魔氣翻涌。「曦禾,
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戰神?」他掐住我的下頜,力道之大,幾乎捏碎我的骨頭。
「現在的你,不過是個廢物。」是啊,廢物。他曾說,我是他心中最耀眼的光。如今,
這光被他親手掐滅,碾入塵埃。楚憐月也來過一次,依偎在墨淵懷里。她穿著華美的仙衣,
那是用我的仙骨換來的榮耀。「姐姐,你看,墨淵哥哥對我多好。」她炫耀著腕上的明珠,
那曾是墨淵許諾贈我的聘禮。「他說,這九天明月珠,只有仙界第一美人才配得上。」
她嬌笑著,看向墨淵:「墨淵哥哥,你說是不是?」墨淵的目光掠過我,落在她身上時,
化為一汪春水。「自然。」我閉上眼,不想再看。心口的空洞,比失去仙骨更痛。他說,
楚憐月是當年在他微末之時,救下他、贈他丹藥助他修煉的白衣仙子。他說,他潛伏仙界,
步步為營,皆是為了報恩,為了能堂堂正正站在她身邊。他說,我的存在,
只是他計劃中的一枚棋子。戰神曦禾,聲名赫赫,是最好的掩護。原來,
他對我的所有溫柔體貼,所有海誓山盟,都是精心編織的謊言。只為那塊能凈化魔氣,
助他心上人飛升的九竅玲瓏仙骨。3.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他從鎖仙塔帶出,
扔進了真正的魔淵。這里魔氣更為濃郁,陰冷刺骨。無數雙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窺伺。
「魔尊有令,」押送我的魔將冷笑,「戰神曦禾,從此便是魔淵的玩物。」玩物。
他連最后一絲體面都不肯給我。我被鐵鏈鎖在一塊巨大的黑色巖石上,動彈不得。
魔淵的日子,比鎖仙塔更難熬。魔氣侵蝕,日夜不休。那些低階魔物,
會用最污穢的言語辱罵我,用尖利的爪牙撕扯我的衣衫。墨淵偶爾會來。他總是站在不遠處,
冷眼旁觀。楚憐月有時也會跟著,她會依偎在墨淵懷中,臉上帶著悲憫的笑。「姐姐,
何苦呢?」她柔聲道,「你若早些認清現實,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我從不回應。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墨淵。有一次,一只魔物試圖撕咬我的臉。我偏頭避過,
那魔物卻被一股無形之力震飛。墨淵緩步走來,眼神冰冷。「曦禾,你的傲骨,
就這么不值錢?」他抬手,魔氣凝成鞭影,狠狠抽在我身上。皮開肉綻。「求我,」
他聲音沒有起伏,「求我,我就讓它們停下。」我咬緊牙關,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你……休想。」鞭影再次落下,一次比一次重。楚憐月在一旁掩唇驚呼:「墨淵哥哥,
別打了,姐姐她……她快不行了。」墨淵充耳不聞。直到我意識模糊,他才停手。他蹲下身,
擦去我嘴角的血跡,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為何就是不肯低頭?」他問,
語氣里竟有一絲困惑。我已無力回答。他曾說,最愛我這身傲骨,不屈不撓,
像極了九天之上的烈陽。如今,他卻要親手折斷它。4.魔淵的日子,沒有晝夜。
我唯一的食物,是魔物們吃剩的殘羹冷炙,有時甚至是沾滿泥土的腐肉。起初,我咽不下。
后來,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能吃。楚憐月有時會「好心」送來一些「仙界」的食物。
精致的糕點,靈氣充盈的仙果。但她總是在墨淵面前,不小心將食盒打翻在地。「哎呀,
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惶恐地看著墨淵,眼角含淚。
墨淵會溫柔地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慰。然后,他會看向我,眼神冰冷。「撿起來,吃了。」
食物混著泥沙,散落在地。我看著他,一動不動。「怎么?」他挑眉,
「以前山珍海味吃慣了,現在連這點東西都嫌棄?」「還是說,你覺得憐月是故意羞辱你?」
楚憐月急忙搖頭:「墨淵哥哥,你別誤會姐姐,她……她只是太苦了。」「苦?」墨淵冷笑,
「這是她自找的。」他走到我面前,彎腰撿起一塊沾滿泥的糕點,遞到我唇邊。「吃。」
他的語氣不容置喙。我張開嘴,將那塊冰冷、粗礪、帶著泥腥味的糕點,一點點咽下。
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他滿意地笑了,伸手拍了拍我的臉頰,像在安撫一只聽話的寵物。
「這才乖。」楚憐月依偎在他懷里,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勝利者的憐憫。
我曾為他出生入死,征戰四方,身上每一道傷疤,都與他有關。我曾為他洗手作羹湯,
于萬千星辰下,許諾白頭。那時,他看我的眼神,熾熱如火。如今,只剩冰冷的灰燼。
他以為他愛的是楚憐月。那個在他重傷垂危時,出現在山洞外,如仙子般純潔無瑕的少女。
那個贈他救命丹藥,鼓勵他不要放棄的溫柔聲音。他不知道,那丹藥是我煉制的。他不知道,
那聲音,也是我的。我只是不忍看他絕望,才用了幻術,化作一個他不會認出的模樣。
我以為,那是我們之間,不必言說的默契。卻成了他錯認一生的開端。
5.楚憐月越來越喜歡來魔淵。她喜歡看我狼狽不堪的模樣。
喜歡聽墨淵用最傷人的話語刺痛我。一日,她帶來一件東西。
是我當年親手為墨淵縫制的錦囊,里面裝著我尋遍九天十地才找到的暖玉,能護他心脈。
那時,他還是仙界一個不起眼的弟子,受人欺凌。我將錦囊贈他,他對我說:「曦禾,
此生定不負你。」如今,這錦囊被楚憐月拿在手中把玩。「姐姐,你看這個錦囊,
手工真是粗糙。」她故作嫌棄地皺眉。「墨淵哥哥說,這是你以前死纏爛打送給他的,
他本想扔了,是我勸他留下的。」「畢竟,也算姐姐一片心意,雖然沒什么用。」
墨淵站在她身后,沒有反駁。我的手,緊緊攥住身下的石塊,指甲斷裂,血滲入石縫。
心口那塊被剜去的仙骨,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不,比那更痛。楚憐月將錦囊扔在地上,
用腳尖碾了碾。「姐姐,你以前是不是很喜歡墨淵哥哥?」「可惜啊,他愛的,
從來都不是你。」墨淵終于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耐:「月兒,跟一個將死之人,廢話什么。
」將死之人。是了,我快死了。魔氣已經侵入我的五臟六腑,仙元也所剩無幾。我看向墨淵,
他正溫柔地替楚憐月整理微亂的發絲。那雙曾只映照我一人的眼眸,
如今盛滿了另一個女人的身影。「墨淵,」我輕聲開口,聲音微弱得像風中殘燭,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錯了呢?」他動作一頓,回頭看我,眼神疑惑。「錯?」
「你從來不會錯,不是嗎?」我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楚憐月嬌嗔道:「墨淵哥哥怎么會錯?姐姐,你是不是糊涂了?」墨淵的眉頭蹙起,
似乎不想再與我多言。他攬著楚憐月,轉身離去。「好好看著她,別讓她死了。」
他對手下的魔將吩咐,「至少,現在還不能死。」他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還是,
他只是想慢慢折磨我,直到我徹底崩潰?6.我開始頻繁地咳血,黑色的血。
魔氣已經徹底侵蝕了我的仙體。我知道,我時日無多了。墨淵來的次數反而少了。
楚憐月卻依舊樂此不疲。她會帶來仙界最新的消息。「姐姐,你知道嗎?
仙界已經尊墨淵哥哥為新的仙帝了呢。」「那些曾經對墨淵哥哥不敬的仙人,
都被他打入九幽煉獄了。」「大家都說,墨淵哥哥和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說話時,
總是帶著甜膩的笑,眼神卻像淬毒的針,一下下扎在我心上。有一天,她帶來了一面水鏡。
鏡中,是仙界為墨淵和她舉辦的合籍大典。盛大,輝煌。墨淵一身玄色帝袍,眉眼冷峻,
卻在看向楚憐月時,流露出罕見的溫柔。楚憐月鳳冠霞帔,依偎在他身旁,笑得幸福滿足。
他們接受萬仙朝拜,身影交疊,宛如一對璧人。我曾無數次幻想過我與他的婚禮。
也該是這般盛景。只是,站在他身邊的,不是我。「姐姐,好看嗎?」
楚憐月的聲音將我從失神中拉回。「這是墨淵哥哥特意讓我帶來給你看的。」「他說,
想讓你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我看著鏡中那對璧人,忽然笑了。笑聲越來越大,
帶著一絲癲狂。楚憐月被我笑得有些發毛:「你……你笑什么?」「我笑……」
我咳出一口血,「我笑你們,真可悲。」墨淵,你以為你得到了所有。卻不知,你失去的,
才是你永不可及的珍寶。楚憐月臉色一變,似乎想發作,卻又顧忌著什么。她冷哼一聲,
收起水鏡,拂袖而去。她走后,我開始積蓄體內殘存的最后一絲仙元。既然生不如死,
那便同歸于盡吧。7.楚憐月又一次陷害我。她帶來一壺據說是墨淵親手為她釀的仙露,
名為「凝思」。她說,墨淵哥哥知我被魔氣所擾,神思不寧,特意尋來古方,釀此仙露,
有靜心凝神之效。她將玉壺遞給我:「姐姐,你也嘗嘗吧,或許能讓你好受些。」我看著她,
眼神平靜。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強笑道:「姐姐為何這樣看我?
莫非……不信這是墨淵哥哥的好意?」我沒有接那玉壺。她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一咬牙,
竟自己打開壺蓋,作勢要飲。「既然姐姐不信,那憐月便先飲為敬。」
就在她唇瓣將要觸及壺口時,她手一抖,玉壺「哐當」落地,摔得粉碎。
琥珀色的仙露灑了一地,滋滋作響,冒起陣陣黑煙。地面竟被腐蝕出一個個小坑。「啊!」
楚憐月尖叫一聲,跌坐在地,捂著手腕,淚水漣漣,「我的手……好痛……」她的手腕上,
沾染了幾滴仙露,皮膚迅速紅腫,潰爛。墨淵恰在此時出現。他一步跨到楚憐月身邊,
扶起她,看到她手腕的傷,臉色驟變。「怎么回事?!」他聲音冰寒,目光如刀,射向我。
楚憐月哭著撲進他懷里:「墨淵哥哥……我……我本想給姐姐送些仙露,
姐姐她……她不肯喝,還打翻了玉壺……」她哽咽著,
斷斷續續:「那仙露……好像有毒……我的手……好痛……」墨淵周身魔氣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