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貔貅，端午節這天剛進城就被騙去賣假貨。現在功德扣光，還被一條龍盯上了。
他說要「教育」我……可為什么越教，我越腿軟？1我是貔貅，今天正式被家族「放生」了。
「去人間歷練，學會獨立生存！」我爹叼著煙斗，一臉嚴肅地把我推出洞府大門，「記住，
貔貅的天職是招財進寶，但絕不能騙人錢財，否則——」「否則功德倒扣，修為盡毀嘛。」
我小聲嘀咕，耳朵不自覺地抖了抖。我爹嘆氣，
往我手里塞了個破布包：「這里面是你的全部家當，省著點用。」我打開一看，三枚銅錢，
一根紅線，還有一張皺巴巴的「人間生存指南」。……爹，你是不是對「全部家當」
有什么誤解？---進城第一天，我就被坑了。一個自稱「金牌經紀人」
的王哥在車站攔住我，眼睛亮得像餓狼看見肥羊：「小姑娘，想不想賺大錢？
我們公司正缺你這種氣質獨特的主播！」我警惕地后退半步：「會……會扣功德嗎？」
王哥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怎么會！直播帶貨是行善積德，讓更多人買到好東西啊！」
我信了。畢竟貔貅的腦子，一半裝錢，一半裝功德，中間空空如也。---三天后，
我坐在直播間里，面前堆滿「開光水晶」。「……家人們！這是西藏高僧加持過的紫水晶，
戴了能招財轉運！」我照著腳本念。彈幕刷得飛快：「主播聲音好軟，想rua！」
「這水晶看著像玻璃啊？」「等等，主播頭頂那撮毛是不是動了？」我手忙腳亂去捂腦袋，
結果耳朵「噗」地冒了出來。彈幕炸了：「臥槽獸耳！是真的！」「現在直播都這么卷了嗎？
」「主播別賣水晶了，賣自己吧我買爆！」王哥在鏡頭外瞪我，用口型罵：「蠢貨！變回去！
」可我越急越控制不住，最后連尾巴都「啪」地拍在了桌上。直播間人數瞬間破萬，
彈幕全是「哈哈哈」和「求鏈接」。而我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今天功德又要扣光了……---深夜，我縮在員工宿舍的角落，捧著我的「功德賬本」
記賬：「幫王哥賣假水晶，功德-50。」「耳朵露出來嚇到觀眾，功德-10。」
「撒謊說水晶能招財，功德-100……」我吸了吸鼻子，在「總計」
欄畫了個巨大的「-200」。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黑風衣的男人倚在門口，
手里轉著枚金幣。「是你偷偷給買家退款的？」他挑眉，聲音低得像龍吟。
我嚇得把賬本塞進嘴里（貔貅本能，值錢的東西必須吞下去）。他笑了，
伸手捏住我的后頸：「吐出來。」……可惡，這龍氣，好香。2我含著一嘴賬本紙，
呆愣愣地看著門口的男人。他太高了，黑色風衣下擺幾乎要掃到我的鼻尖，
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龍氣熏得我頭暈——不是難受的那種暈，
是餓了三天的貔貅突然看見金山的那種暈。「吐出來。」他又說了一遍，
手指在我后頸輕輕一捏。「咕咚。」我條件反射地咽了下去。空氣凝固了。
他的眉毛挑得更高：「貔貅的消化系統，連紙都能分解？」「不、不是...」
我結結巴巴地解釋，「值錢的東西才消化不了...」「你的賬本很值錢？」
「上面記了我的功德值！」我急得尾巴亂甩，「現在負兩百了！再這樣下去我會變回原形的！
」他忽然彎腰湊近：「知道賣假貨會扣功德，還跟著他們干？」
我耳朵耷拉下來：「王哥說這是行善積德...」「呵。」他冷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證件，
「商業犯罪調查科，龍琰。你被詐騙團伙利用了，小貔貅。」我的大腦「嗡」地一聲。
商業犯罪？詐騙？---第二天，我縮在審訊室的椅子上，爪子死死扒著桌沿。
「所以你是被誘騙參與詐騙活動的？」對面做筆錄的女警官聲音溫柔。我瘋狂點頭，
耳朵啪嗒啪嗒拍著臉頰。「她連工資都沒拿到。」龍琰靠在墻邊，
手里轉著我那本吐出來的賬本，「昨晚查到她的直播間后臺，所有收益都被公司截留了。」
女警官嘆氣：「又一個被坑的...」「不是的！」我急得站起來，「我最該被批評！
明明知道水晶是假的還...」龍琰突然伸手按住我的腦袋：「知道錯就行。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以從犯身份接受調查。」「二，」他嘴角勾起，
「配合我們端掉這個窩點，將功補過。」我眼睛一亮：「我選二！這樣能加功德嗎？」
整個審訊室的人都笑了。龍琰的拇指擦過我的眼角——我才發現自己哭了。「表現好的話，」
他的聲音罕見地軟下來，「我私人給你發獎金。」---當晚，我戰戰兢兢地回到直播間。
「今天賣、賣什么？」我小聲問王哥。「老規矩！」他塞給我一盒「開光佛牌」，
「就說戴上能刀槍不入！」我手一抖，佛牌掉在地上——這分明是塑料噴的金漆！
「磨蹭什么！」王哥踹了腳我的椅子。我深吸一口氣，
對著鏡頭擠出笑容：「家人們...其實這個佛牌...」「其實什么？」
王哥兇神惡煞地湊過來。「其實是假的！！！」我閉眼大喊，「大家千萬別買！會扣功德的！
！！」監控屏幕突然雪花一閃。直播間炸鍋的瞬間，大門被「砰」地踹開。「警察！不許動！
」我抱著頭蹲下時，看見龍琰化作一道黑影直撲王哥。他的風衣下擺掠過我的鼻尖，
留下一縷灼熱的龍涎香。「干得不錯。」混亂中有人揉了揉我的耳朵。我偷偷睜開眼，
發現功德賬本上的數字正在發光：【見義勇為，功德+500】3案件結束后，
我蹲在警局門口，數著手里三枚銅錢發呆。「無家可歸？」龍琰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影子把我整個人罩住。我縮了縮脖子：「員工宿舍被查封了...」「身份證？」
「妖怪不用那個...」「銀行卡？」「被王哥扣著...」他嘆了口氣，
掏出車鑰匙：「上車。」我耳朵「唰」地豎起來：「去、去哪？」「我家。」
他拉開副駕駛門，似笑非笑，「放心，不吃貔貅。」---龍琰的公寓在市中心高層，
整面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燈火。我扒著玻璃看得入迷，鼻尖在窗上壓出一個小圓點。
「喜歡？」他遞來一杯熱牛奶。「亮晶晶的...」我指著遠處霓虹燈，「像龍族的寶藏。」
他輕笑：「那是商業街的LED屏。」我頓時蔫了。人類真奇怪，把最閃亮的東西都掛出來，
卻不讓摸。「你的房間在左邊。」龍琰解開袖扣，「規矩有二條——」「一，
不準偷吃我的收藏品。」「二，」他忽然俯身，龍息拂過我耳尖，「不準偷吸我龍氣。」
我手一抖，牛奶灑在襯衫上。他怎么會知道？！---第一晚我就破戒了。凌晨三點，
我像夢游似的飄到龍琰臥室門口。門縫里溢出的龍氣香得我腿軟，
理智和本能瘋狂打架——「就吸一小口...」「功德會扣光的！」
「他睡著了發現不了...」我變成原形，巴掌大的貔貅躡手躡腳擠進門。
月光下龍琰的睡顏俊得像雕塑，鎖骨處隱約浮現黑色龍鱗。「對不起對不起...」
我默念著湊近，鼻尖剛碰到他頸窩——突然天旋地轉！「抓到小偷了。」龍琰單手拎起我，
睡袍領口大敞。我的四只爪子在空中徒勞撲騰，聽見他胸腔震動的低笑：「貔貅不是瑞獸嗎？
怎么還干偷雞摸狗的事？」「龍、龍氣不算雞狗...」我急中生智，
「這是可持續發展資源！」他挑眉：「哦？」「你看！」我掰著爪子數，「我吸一點龍氣，
就能招更多財，然后買金子報恩...」「報恩？」他忽然把我拎到眼前，鼻尖對鼻尖，
「你們貔貅的報恩——」「該不會是往我床上撒金幣吧？」---警方順藤摸瓜，
發現王哥背后還有個更大的「詐騙集團」。第二天直播時我還魂不守舍。
自從被龍琰當場抓獲，他居然允許我每天「定量攝取」龍氣，美其名曰「飼養許可」。
「主播今天怎么老是傻笑？」彈幕飄過疑問。我趕緊揉臉：「今天我們賣...賣...」
低頭看提詞器，「純天然野生靈芝？」這明顯是超市買的香菇啊！我正糾結，
直播間突然涌入大批觀眾：「聽說這里有會獸耳的主播？」「前排合影！」
「主播身后那個帥哥是誰？！」我猛地回頭，龍琰不知何時靠在門邊，
手里轉著我的功德賬本。他今天沒穿制服，
黑色高領毛衣襯得鎖骨若隱若現——那是我昨晚差點得逞的地方。「家人們！」我腦子一熱，
「這是我們的...呃...情侶變裝企劃！」龍琰挑眉。我瘋狂使眼色：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