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晚,一個夜班ASMR主播。妹妹小雅是我唯一的親人,每晚她都在我身后寫作業。
直到那晚,一個ID“深淵窺視者”的彈幕像詛咒般降臨:“主播,你身后的妹妹,不是人!
”他列出的細節——鋼筆、紅痣、倒放的書——全都對!真正的妹妹在哪?
“深淵窺視者”的下一條信息是:“救你妹妹!趁它還沒徹底取代她!”01我叫林晚,
23歲,一個在夜晚用ASMR哄人入睡的小主播。這份工作雖然時間不自由,
每晚都要坐在電腦前,但好在收入不錯,暫時還能夠維持我和妹妹小雅的日常開銷,
以及她那罕見血液病所需的昂貴藥物。父母早逝,小雅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她乖巧懂事,是我所有努力的意義。每晚直播時,
小雅都會在我身后那張舊書桌上安靜地寫作業。她認真的側影,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曾是直播間里除了我刻意制造的ASMR外,最能撫慰人心的背景音。
觀眾們喜歡這種溫馨的氛圍,說像是看到了疲憊生活中的一點光。今晚也一樣。
我調整好麥克風,對著鏡頭露出職業性的溫柔微笑:“大家晚上好,我是林晚,
今晚想聽什么聲音呢?”彈幕零星地飄過,大多是熟面孔。小雅在我身后,
一如既往地低著頭,柔順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她小半張臉。“小雅今天也很乖呢。
”“小雅看起來氣色好多了呢!”“晚晚和小雅都要好好的呀!”我微笑著回應,
心里卻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的老粉都知道小雅的病,時不時鼓勵我,安慰我,
給我打賞的時候也不會吝嗇。雖然有他們的支持,但小雅的病,仍像一塊巨石壓在我心頭,
讓我不敢有絲毫松懈。今晚的目標很簡單:順利完成直播,拿到打賞,
安撫好這些喜愛我的觀眾,不要讓任何意外攪黃了我的飯碗。
就在我準備開始今天的“耳邊悄悄話”環節時,一條格格不入的彈幕突兀地跳了出來,
鮮紅加粗,像是黑夜里的一道血痕。ID:“深淵窺視者”。內容:“主播,你身后的妹妹,
不是人!”我愣了一下,隨即失笑。直播間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這種博眼球的惡作劇見怪不怪。我并沒有搭理他,而是直接開始了進入正題。
我工作聽起來輕松,實則不然。我需要時刻控制自己的聲線,
模仿各種能讓人放松的聲音——輕柔的耳語、細密的雨聲、書頁翻動的沙沙聲,
甚至是模擬掏耳朵的細碎聲響。每晚幾個小時下來,嗓子干澀,
神經也因為高度集中而疲憊不堪。如果每個在直播間搗亂的人我都要搭理,
那我根本沒法集中精神去直播。但那個“深淵窺視者”并沒有因此而消停。“主播,
如果你不信我的,你將大禍臨頭!”“你身后的這個東西已經不是你妹妹了!
”我實在忍無可忍,清了清嗓子,柔聲道:“這位朋友不要開玩笑哦,小雅當然是我的妹妹,
她很可愛。”“深淵窺視者”沒有罷休,
反而變本加厲:“它今天用的不是你給她買的櫻花鋼筆。
”“它脖子左側沒有那顆小小的紅痣。”“它看的書是倒過來的!”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小雅才開始學鋼筆字,櫻花鋼筆是我上周特意跑了好幾條街給她買的,小雅寶貝得不得了,
怎么會不用?脖子左側的紅痣,是小雅出生就有的,小小的。這些事我都拍過視頻,
發在了我的社交媒體賬號上,老粉知道并不奇怪。至于書……我下意識地想回頭,
但強行忍住了。02直播間因為這幾條彈幕炸開了鍋。“臥槽?真的假的?
”“我記得上周主播拍過送給妹妹的櫻花鋼筆,可小雅手里的確實不是粉色筆啊!
”“主播快看看啊!我有點毛骨悚然了!”“肯定是劇本,騙打賞的吧?
”我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我今晚的目標是完成直播,安撫觀眾,
不讓直播間因為惡作劇黃掉。但現在,“深淵窺視者”的細節越來越精準,
精準到讓我遍體生寒。我必須確認,我身后那個伏案寫作業的,到底是不是我的小雅!
如果不是,那我的小雅在哪里?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上我的心臟,越收越緊。直播仍在繼續,
我不能突然中斷,那會顯得更可疑,甚至可能激怒身后那個未知的“存在”。
“深淵窺視者”的彈幕還在刷:“主播,你仔細看看它的手,小雅的手指因為長期打針,
指節會有些微的泛白和不平整,它有嗎?”“你昨天給小雅買的草莓發卡呢?
它今天戴的是一個黑色的,你買過嗎?”這些細節也都是我視頻里拍過的。每一條,
都像一把精準的利刃,剖開我試圖維持的鎮定。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大家別被帶節奏了,可能只是……只是這位朋友看錯了。
”但我知道,我必須驗證。在“深淵窺視者”的不斷提示和直播間觀眾雪亮的眼睛注視下,
我開始小心翼翼地、不著痕跡地觀察和試探身后的“妹妹”。我假裝調整耳麥,
眼角的余光飛快地掃過書桌。那支鋼筆,果然不是櫻花粉,而是一支通體漆黑的舊鋼筆,
我從未見過。我的心沉了一下。“小雅,”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作業難嗎?
要不要姐姐幫你看看?”身后的“妹妹”沒有立刻回應,過了一兩秒,
才發出一個單音節:“嗯。”聲音……好像和小雅平時不太一樣,更沙啞,也更……平。
我借著整理頭發的動作,努力去看她的脖頸。燈光下,她左側的皮膚光潔一片,
根本沒有什么紅痣!冷汗瞬間浸濕了我的后背。書……書是倒過來的!那是一本數學練習冊,
我看得分明,上面的數字和符號,全是顛倒的!一個正在寫作業的孩子,怎么會把書本拿倒?
直播間的彈幕已經徹底瘋了!“我截圖了!書真的是倒的!”“天啊!主播你小心啊!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深淵窺視者是神仙吧?怎么全說中了?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不,不可能的。小雅每天都和我在一起,
她怎么會……“深淵窺視者”:“它在模仿,但模仿得很拙劣。它在觀察你!
”我不敢再看彈幕,我怕我的表情會徹底失控。我必須做點什么,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的小雅,我唯一的妹妹,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不敢想。我深吸一口氣,
端起手邊的水杯,假裝要喝水,然后“不小心”將水杯碰倒,水灑向了“妹妹”的方向。
“啊呀!”我驚呼一聲,連忙起身,“小雅,你沒事吧?有沒有灑到作業?”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近距離觀察她的機會。03“妹妹”緩緩抬起頭。那張臉,分明是小雅的臉,
五官一模一樣,但那雙眼睛……空洞,幽深,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因為作業被打濕而懊惱,也沒有關心我,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嘴角甚至還牽起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弧度,像是在模仿微笑。“姐姐,我沒事。
”她的聲音依舊平平,沒有絲毫波瀾。我看到她放在桌上的手,手指纖細,但皮膚光滑,
沒有常年打針留下的痕跡。她頭上戴著的,確實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黑色發卡。
“深淵窺視者”說的,全都對!我的血液幾乎要凝固了。眼前這個,不是我的小雅!
那我的小雅呢?她被這個“東西”弄到哪里去了?直播間的彈幕此刻徹底分化。
一部分人驚恐萬分,催我快跑,報警。“主播快跑啊!這玩意兒不對勁!”“報警!
趕緊報警!”“太嚇人了,這是什么都市怪談照進現實嗎?”另一部分人則認為我在演戲,
甚至開始起哄。“演技不錯啊主播,今晚打賞肯定多。”“走近科學?沉浸式直播?
”“繼續演,我愛看!”還有一些不明真相的觀眾在問發生了什么。
我感覺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我不敢輕舉妄動,我怕刺激到這個“東西”,
它看起來……很危險。我也怕直播中斷,如果這是它想要的,中斷了會不會立刻對我發難?
更重要的是,我的情感在阻礙我。萬一……萬一這是真的小雅呢?只是她生病了,
變得有些奇怪?這個念頭雖然荒謬,卻像救命稻草一樣被我死死抓住。
如果我因為誤判而傷害了真正的小雅……我無法原諒自己。
“深淵窺視者”似乎看穿了我的猶豫,又發了一條彈幕:“它能感知到你的情緒波動,
不要激怒它,也不要讓它察覺你已經識破了它。”我僵在原地,進退兩難。
“妹妹”歪了歪頭,那個詭異的微笑加深了:“姐姐,你怎么了?臉色不太好。”她的眼神,
像蛇一樣,冰冷黏膩,讓我不寒而栗。
我強迫自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沒什么,姐姐就是有點累了。
”我內心十分慌亂,和小雅相依為命的畫面如潮水般涌入腦海:她小時候發高燒,
我抱著她在醫院走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第一次拿到獎狀,
撲到我懷里笑得像個小太陽;她生病后,懂事地安慰我,
說自己不怕打針吃藥……那些點點滴滴,是我生命中最寶貴的財富。如果失去了她,
我活下去還有什么意義?巨大的絕望和對小雅安危的深切擔憂,像無數根針扎進我的心臟,
疼得我幾乎無法呼吸。我必須穩住這個東西,至少在找到真正的小雅之前。我強作鎮定,
重新坐回鏡頭前,聲音卻控制不住地發顫:“好了家人們,
我們繼續……今晚給大家念一段……舒緩的散文吧。”我的大腦在飛速運轉。我必須試探,
用更隱秘的方式。04“小雅,”我一邊假裝翻找稿子,一邊貌似隨意地問,“你還記得嗎?
小時候你最怕打雷了,每次打雷都要躲在姐姐懷里。”這是我和小雅之間的秘密,
也是她童年最深刻的恐懼之一。身后的“妹妹”沉默了幾秒,
然后用那種平淡無波的聲音回答:“記得。”僅僅是“記得”?沒有更多的情緒,沒有害怕,
甚至沒有一絲回憶的神情。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我又嘗試哼唱起小雅小時候最喜歡的搖籃曲,那是我媽媽教給我的,小雅每次生病難受,
聽著這首歌就能慢慢安靜下來。我的歌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回蕩,
帶著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悲傷。我希望這熟悉的旋律能喚醒真正的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