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中的屈辱狂風在城市的上空肆虐,如同一頭咆哮的巨獸,將豆大的雨點裹挾著,
以排山倒海之勢砸向大地。那暴雨仿若天河決堤,如注般傾瀉而下,
好似要將世間萬物都淹沒在這無盡的雨幕之中。密集的雨幕狠狠砸在落地窗上,
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宛如千軍萬馬在奔騰,又似天空被撕開了巨大的裂縫,
千萬根銀針般的雨柱無情地穿刺著夜幕,將那原本寧靜的黑色夜幕刺得支離破碎。
蘇晚身著單薄的衣衫,在這空曠的房間里顯得愈發渺小與無助。
她孤獨地跪在柔軟卻透著絲絲涼意的波斯地毯上,那涼意透過單薄的衣物,
絲絲滲入她的肌膚,仿佛要凍結她的靈魂。雨水順著她那凌亂如麻的發絲不斷滴落,
顆顆飽滿的水珠砸落在面前散落一地的支票上。這些支票,承載著弟弟生的希望,
每一張紙都仿佛是弟弟蒼白病床上的一縷曙光,是她在這黑暗世界中苦苦追尋的救贖。
然而此刻,卻正被雨水無情地浸透,墨跡隨著雨水暈染開來,恰似她那逐漸破碎的希望。
蘇晚的心,也隨著那逐漸模糊的字跡,一寸一寸地揪緊,
仿佛被一只無形且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揪心的疼痛。她顫抖著伸出手,
那纖細的手指因為緊張和恐懼而微微彎曲,指尖泛著不自然的青白,
如同冬日里被寒霜打過的花瓣。在指尖即將觸碰到紙張的瞬間,
一只锃亮的鱷魚皮靴以一種不容反抗的姿態,毫無預兆地碾住了她的手指。鉆心的疼痛,
如洶涌的潮水般,瞬間從指尖蔓延至全身,那疼痛猶如一把銳利的刀子,
一下一下地割著她的神經,每一下都割得她痛徹心扉。蘇晚再也忍不住,
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呼,聲音在這空曠而寂靜的房間里回蕩,顯得格外凄厲,
仿佛是一只受傷的夜鶯在黑暗中哀鳴。“蘇小姐的膝蓋倒是比嘴軟。”頭頂上方,
傳來一道清冷而帶著濃烈嘲諷意味的男聲。蘇晚緩緩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是傅沉舟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平日里,這張臉或許能讓無數女人為之傾心,
那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和線條優美的嘴唇,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然而此刻,
這張臉上卻滿是冷漠與不屑,仿佛蘇晚是這世間最令人厭惡的存在,是他眼中的一粒塵埃,
微不足道卻又令人生厭。他緩緩俯身而下,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如鐵鉗一般捏住她的下巴,
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她的骨頭捏碎,蘇晚甚至能聽到自己下巴處傳來的輕微摩擦聲。
腕間的沉香佛珠不經意間擦過她細膩的鎖骨,留下一道淡淡的紅痕,
那股若有若無的沉香氣息,在這個壓抑得讓人窒息的氛圍中,卻讓蘇晚感到無比的難受,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正掐住她的喉嚨,讓她呼吸困難。“可惜這張臉再像,
也學不會清歡的驕傲。”傅沉舟的眼神中滿是厭惡與不屑,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
直直地刺向蘇晚,仿佛要將她的自尊徹底摧毀。在他眼中,
蘇晚不過是一件可有可無、令他作嘔的物品,是他用來緬懷沈清歡的替身,僅此而已。
蘇晚疼得眼眶發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倔強的她卻仰起臉,聲音中帶著不屈與憤怒,
如同一只受傷卻依然不肯低頭的小獸:“傅總既然嫌臟,何必花五百萬買替身?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卻又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勇氣,在這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她的話,如同在平靜湖面投入的一顆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徹底激怒了傅沉舟。
只見他眼神瞬間變得陰鷙,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黑暗天空,烏云密布,電閃雷鳴。
手腕猛地用力,佛珠突然收緊,在她頸間勒出一道猙獰的紅痕,那紅痕仿佛一條扭曲的毒蛇,
在她白皙的脖頸上顯得格外刺眼。傅沉舟眼底泛起血絲,
像被觸怒的困獸般嘶吼道:“你也配和她比?”下一秒,他猛地扯開她的襯衫,
水晶紐扣崩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那聲音在蘇晚耳中,仿佛是她尊嚴破碎的聲音,
每一聲脆響都如同重錘,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不過是暖床的玩意兒...”就在這時,
一道驚雷如天崩地裂般劈開天際,耀眼的光芒照亮了玻璃花房外搖曳的藍玫瑰。
那一朵朵嬌艷的藍玫瑰,在風雨中顯得格外妖冶,它們在狂風中劇烈地搖曳著,
仿佛是一群在黑暗中翩翩起舞的幽靈。它們曾是沈清歡最愛的花,
如今卻成了囚禁蘇晚的牢籠,靜靜地見證著她的屈辱與痛苦。每一片花瓣,
都像是在她傷口上撒的一把鹽,刺痛著她的心,提醒著她這不堪的處境。2 佛珠染血夜,
如同一塊沉甸甸的黑色綢緞,嚴嚴實實地壓在傅家大宅的每一個角落,
讓整個府邸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管家那沉穩而規律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上回蕩,
發出單調而又沉悶的聲響,仿佛是在為這死寂的夜晚打著沉重的節拍,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蘇晚的心上。這已經是管家第五次送來助眠香薰了。
蘇晚靜靜地看著那精致的香薰瓶,瓶身雕刻著精美的花紋,
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澤,仿佛是在這黑暗世界中掙扎著發出的最后一絲光亮。
然而,此刻的她,心中卻滿是無奈與悲涼。她跪在滿地的碎瓷片上,
膝蓋早已被尖銳的瓷片劃破,鮮血滲透了裙擺,在地上暈染出一朵朵暗紅色的花,
那是她痛苦的印記。她手中拿著一塊破舊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地上的血跡,
每一次擦拭,都仿佛在擦拭著自己破碎的靈魂,那血跡仿佛是她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
傅沉舟昨夜又發病了。他像一頭失控的野獸,在佛堂里瘋狂地宣泄著自己的痛苦與憤怒。
沉香木屑混著紅酒漬,在昂貴的地毯上凝成了暗褐色的污痕,仿佛是他內心痛苦的具象化,
那污痕如同一個巨大的傷疤,橫亙在這華麗的房間里,顯得格格不入。那些沉香木屑,
原本散發著清幽的香氣,此刻卻彌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與紅酒的酸澀混合在一起,
讓人聞之欲嘔,仿佛是他那扭曲的內心世界的真實寫照。“這是沈小姐當年的日記本。
”老管家突然壓低聲音,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憫,仿佛不忍心直視蘇晚的痛苦,
將一本精致的日記本遞給了她。“少爺最近發病越來越頻繁了。”管家的聲音微微顫抖,
似乎也在為傅沉舟的狀況擔憂。蘇晚的指尖微微顫抖,停在了燙金封面上。那金色的字體,
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一段充滿了甜蜜與苦澀的過往。她緩緩翻開日記本,1999年5月20日的字跡娟秀如蝶,
躍然紙上:“阿舟今天把藍玫瑰胸針別在我領口,說等成年禮就訂婚...”看著這些文字,
蘇晚仿佛穿越了時空,看到了當年傅沉舟和沈清歡甜蜜恩愛的模樣。
他們在玫瑰園里嬉笑玩耍,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為他們鍍上了一層金邊,
那畫面是如此美好,卻又如此遙遠。而自己,卻只能在這冰冷的角落里,看著別人的愛情,
心中泛起一陣酸澀,如同吃了一顆未成熟的青梅,又苦又澀,淚水不禁模糊了她的雙眼。
就在這時,玻璃花房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蘇晚心中一驚,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動,
連忙起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她的腳步慌亂而急促,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飛舞,
仿佛是一只在暴風雨中掙扎的蝴蝶。只見傅沉舟醉倒在貴妃榻上,
領帶松垮地纏著一個破碎的相框。照片里,那個穿白裙的少女在玫瑰園回眸一笑,
與蘇晚有七分相似,那笑容燦爛而美好,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黑暗。然而,
此刻這笑容卻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痛了蘇晚的眼睛,讓她的心再次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