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婚禮這天,謝景湛的初戀破產回國了。他不顧滿堂賓客拋下我,“公司臨時有會,
晚點過去?!蔽以噲D挽留,“能不能……早點過來?”“漫漫,婚禮儀式而已,
明年再補給你。”我自嘲地笑笑。謝景湛,你知道嗎?我得了癌癥,已經活不到明年了。
1、結婚四周年快樂,路漫漫。我看著鏡子里那張精心妝扮卻蒼白的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今天是謝景湛為彌補結婚時的遺憾,特意為我補辦的婚禮。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謝景湛發來消息,“公司臨時有會,晚點過去?!蔽叶⒅切凶郑讣馕⑽l顫,
點開了語音通話?!熬罢俊!彪娫捘穷^頓了一下,傳來他慣有的淡漠嗓音,“怎么了?
”我握緊手機,聲音里帶著祈求,“你能不能……早點過來?”“我盡量。
”他的語氣透著不耐,“漫漫,你知道的,公司最近很忙。”‘沈氏集團破產重組,
沈氏千金今日回國?!铱粗謾C里的新聞熱點推送,不由地苦笑。沈青回來了。
謝景湛年少時放在心尖上的女孩,他魂牽夢縈的初戀,在今天,她破產回國了。而今天,
是我期盼已久的婚禮。也是我拿到癌癥確診報告的日子。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著平靜,
“可今天是……”“漫漫,婚禮儀式而已,明年再補給你?!彼驍辔?,語氣急促,
“我這邊真的很忙,先掛了。”電話驟然掛斷。我望著鏡中身穿婚紗的自己,自嘲地笑了。
是啊,婚禮明年還可以補。可是景湛,你知道嗎?我得了癌癥,已經活不到明年了。
我慢慢蹲下身抱住自己,把臉埋入膝蓋。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潔白的紗裙。曾經,
訂婚宴上,他接到沈青的電話,不顧滿堂賓客,毅然奔赴機場。如今,
在我穿著婚紗等待他的這一天,他再次為了她,毫不猶豫地將我拋棄。突然胃部一陣劇痛,
我忍不住吐出一口血。禮堂內鮮花簇擁,觥籌交錯。我默默地擦掉嘴角的血,
掛著得體的笑容獨自走了進去。2、婚禮最后還是沒辦成,我迎著客人復雜的目光,
誠懇致歉。身心俱疲地回到家,我環顧四周,這幢別墅,裝修得低調而奢華,
卻處處透著冰冷。就像我和謝景湛的婚姻,看著光鮮亮麗,實際上早就千瘡百孔。
我曾經以為,愛情就是兩個人互相扶持,共同面對生活中的風風雨雨?,F在看來,
或許是我太過天真。晚上,謝景湛回來了。身上帶著濃郁的茉莉花香味,張揚而刺鼻。
這是沈青最喜歡的味道。他像往常一樣,想要擁抱我。我抬手擋住了他的靠近,
這是我第一次拒絕他。謝景湛的身體一僵,眼底閃過詫異?!奥?,怎么了?
”“你身上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彼读艘幌?,隨即解釋道:“應酬,難免沾上一些。
”我沒有拆穿他的謊言。結婚時,他明明說過,他只喜歡我身上的梔子香味??涩F在,
他身上卻是另一種香氣,屬于另一個女人。我看著他,這個曾經說愛我如命的男人,
如今卻帶著別人的氣息,站在我面前,說著漏洞百出的謊言。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卻又麻木得發不出聲音。我張了張嘴,想質問,想嘶吼,最終,卻只是沉默。3、第二天,
我獨自前往醫院進行進一步檢查。主治醫生說我貧血嚴重,需要輸血。
我看著輸液管里猩紅的液體緩緩流動,一時有些走神。護士見我孤零零一個人,疑惑地問,
“家屬沒來陪您嗎?”連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都看出來我的孤獨無助,可是謝景湛,
你又在哪里呢?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我循聲望去,
看見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我的丈夫謝景湛,此刻正扶著他的初戀沈青快步走來。
沈青似乎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謝景湛停下腳步,抬手小心翼翼地替沈青擦去眼角的淚水。
那個動作太熟練了,熟練得刺痛了我的眼。像五年前,在那個灑滿陽光的午后,
他教我彈《夢中的婚禮》。那時我總是彈錯,指尖被琴鍵勒出血泡,有幾個甚至破了,
滲出了血。“笨蛋,怎么不說疼?!彼欀?,從口袋里掏出紙巾,輕輕擦去我指尖的血珠,
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貞浫绯彼阌縼恚欠N感覺快要窒息。我閉上眼捂住耳朵,
強迫自己不去看不去聽。可謝景湛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了過來,
帶著我不曾體會過的溫柔:“怎么弄傷了?不是讓你小心點嗎?”沈青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嬌弱又委屈:“阿湛,我好害怕……那些要債的……”“別怕,一切有我。
”謝景湛的聲音放輕了些,像是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動物。一切有我。多簡單的四個字。
可這四個字,于我而言,卻是奢望。我緩緩睜開眼,看著窗外那對璧人,眼底一片荒蕪。
曾經,我也以為,只要有他,一切都會迎刃而解??涩F在,我終于明白,
他的一切只會為沈青而存在。4、手機震動,物業發來的電子賬單顯示在屏幕上。
戶主‘謝景湛’幾個字讓我微微一怔。地址是臨江公寓2020,謝景湛曾經跟我提起過,
那是沈青出國留學前住的地方。胃里突然一陣絞痛,像被人攥緊了胃,又猛地撕扯開。
我翻出藥盒,摳出兩粒奧美拉唑膠囊,就著冷水吞下去,任由苦澀的味道在喉嚨里蔓延。
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謝景湛打的那通電話?!罢覀€經驗豐富的保姆,會照顧人的那種。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和平時的冷靜自持判若兩人。當時我還隱隱有些期待,
也許是他看出來我氣色不好,終于想找個人替我分擔家務,讓我能安心靜養。現在真相大白,
這個保姆,原來是為了沈青找的。我抬起左手,無名指上空空蕩蕩,只剩下一圈淺淺的勒痕。
那是婚戒留下的痕跡。四周年那天,我摘下了它。我以為他會發現,會問我為什么。
可他沒有,他甚至都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只有沈青,那個年少時陪伴他成長的女人,
才是他心頭的朱砂痣。胃痛得更厲害了,我蜷縮在沙發上,抱緊自己。藥效還沒上來,
痛感一陣強過一陣。就像這四年的婚姻,一點點蠶食著我的生命。
腦海中浮現出他擦去沈青淚水時專注而溫柔的神情。曾經,他也這樣對待過我,如今,
一切已經變得面目全非。我強忍著疼痛打電話給謝景湛,那端響了幾聲后才接起。“景湛,
我的身體有些不舒服,你能早點回來陪陪我嗎?”對面突然傳來沈青的聲音,“阿湛,
誰的電話?”眼前一黑,謝景湛竟然與沈青在一起???他們在做什么?死死握緊手機,
我的聲音帶了幾分顫抖,“景湛,你能不能……”還不等我說完,謝景湛的聲音猛地響起,
卻是對沈青說的,“推銷的,不用理會?!闭f完便掛斷了電話。短短幾個字,
像一把鋒利的刀,將我僅存的一絲期待徹底割裂。5、最近,我發現我們的聯名賬戶,
陸陸續續少了近幾百萬。那是我準備用來治病的錢。公司資金明明很充裕,
謝景湛動用私人賬戶做什么?而他動用大筆資金的原因我只想到一個,那就是替沈青還債。
一想到這個念頭,我頓時渾身發冷。導致我在煎藥時不小心走神,藥汁溢出,
瓷碗被藥鍋帶落,摔得粉碎。我本能躲避,手臂被濺出的藥汁燙到,火辣辣地疼。
顧不得燙傷,我蹲下身,想去撿拾地上的碎瓷片。就在這時,謝景湛沖了進來,
手機正緊緊貼在耳邊,臉色難看至極。聽筒里,
續續的乞求聲:“阿湛……你能不能……過來陪陪我……我一個人……好害怕……”是沈青!
我的心猛地一沉。謝景湛腳步匆忙,根本沒注意到蹲在地上的我,
一腳重重踩在了我正要去撿瓷片的手背上?!八弧?劇痛混著燙傷的灼熱,
瞬間讓我眼前發黑。他卻毫無察覺,只匆匆掃了一眼,皺眉說了句:“怎么這么不小心?
”說完轉身就要走。“是沈青嗎?”我鬼使神差地問道。謝景湛停下腳步,背對著我,
沉默了幾秒,然后說:“青青一個人住酒店不安全,
臨江公寓空著也是空著……”“你要去找她?”“她抑郁癥發作了,我不放心。
”他終于轉過身,眼神復雜地看著我,“漫漫,她比你更需要我。
”我看著他決絕離去的方向,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頓時感到一陣無力,
我垂眸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手,沾著藥渣和瓷片,狼狽不堪。鬼使神差的,我伸舌舔舐傷口。
苦澀瞬間蔓延,就像我與他的這段四年婚姻,苦不堪言。6、這一晚,謝景湛徹夜未歸。
窗外,城市的燈火輝煌。我突然意識到,在這個繁華的都市里,我是多么孤獨。
我的父母幾年前已經去世,那些親戚也早就斷了來往。這四年來,
我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了這段婚姻,給了謝景湛,卻從沒想過給自己留條退路。
我坐在醫院走廊的等待區,冷風吹得我瑟瑟發抖。急診室的大門被人用力推開。
只見謝景湛懷里抱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大步流星地往急診室里沖。
他懷中的那張臉我太熟悉了,是沈青。“醫生!快來人??!”謝景湛慌不擇路,焦急得大喊。
幾個護士和醫生立刻圍了上去。“哮喘發作,情況危急?!薄摆s緊送進搶救室!
”謝景湛寸步不離地守著沈青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兩年前那個雨天,我胃部劇痛,臉色慘白。
謝景湛也是這樣抱著我沖進醫院,如同今天一樣?!皠e怕,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輕聲安慰著我。我低頭看著自己,寬松的連衣裙被雨水打濕,貼在身上,
勾勒出我消瘦的身形。混亂中,
我瞥見沈青戴著的那對耳釘在燈光下格外熟悉——我曾見謝景湛在珠寶店反復比對過。
我一直以為,那是他為我準備的紀念日禮物。胃里突然一陣翻江倒海,喉頭腥甜翻涌,
我捂住嘴,卻阻止不了暗紅的血從指縫溢出。“女士,你怎么了?快來人啊,
這里有人暈倒了……”身體無力地向后倒去,最后的意識里,我看到有人沖了過來。
7、再次睜開眼時,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化療室的病床上,手臂上插著輸液管。我猛地坐起身,
一陣眩暈襲來,胃部隱隱作痛?!奥放浚蚜??!币粋€護士走過來,輕輕按住我的肩膀,
“您突然暈倒了,考慮到您的病情,就直接將您送來化療科了?!弊o士一邊檢查我的點滴,
一邊解釋,“您今天正好是原定的化療時間,只是提前了一些。”“吃不下東西就拿這個。
”護士遞給我一個嘔吐袋,“化療反應可能會很強烈?!蔽医舆^袋子,目光落在窗外。
這棟樓的對面就是急診部。沈青現在怎么樣了?謝景湛是不是還守在她身邊?
突然一陣惡心感涌上喉嚨,我急忙低頭對準袋子干嘔起來。什么都沒吐出來,只有苦水。
“別擔心,這是正常反應?!弊o士安慰道,她熟練地為我擦拭嘴角,開始準備拔針,
“今天的化療結束了,您先休息一下?!彼D了頓,語氣帶著一絲為難,“路女士,
您之前昏迷時,我們試著聯系您登記的緊急聯系人,也就是您的先生,但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窗外的雨勢越來越大,天地間一片混沌。護士看著我蒼白的臉色,
輕聲道:“您現在身體很虛弱,最好有家人陪同。還有其他可以聯系的親屬嗎?
”我的目光落在空蕩蕩的左手無名指上,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無人接聽……他當然不會接。
他就在這醫院,在對面那棟樓里,為另一個女人奔波。他的妻子在這里化療,他知道嗎?
或許根本不在意。我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搖了搖頭,“不用了,沒有別人,
他現在……很忙。”忙著陪沈青。護士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緒,沒再多問,
只是輕輕地拔出了針頭,示意我按住針孔處的棉球。“休息一會兒再走,
如果有不舒服就按鈴叫我。”我點點頭,目光又落回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天空,
照亮了暗沉的天空。8、我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謝景湛的電話?!皩Σ黄穑?/p>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我苦笑著掛斷電話。還在期待什么呢?
這種結果不是早該預料到的嗎?把手機放回包里,我慢慢站起來,扶著墻走向門口。
謝景湛看到路漫漫打來電話,他正想接時,躺在病床上的沈青被吵醒,“阿湛,
是公司有急事找你嗎?”沈青剛吃完藥,好不容易睡下,謝景湛不忍心打擾她,
于是按掉電話,“騷擾電話,你先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薄氐郊視r,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屋子里一片漆黑,我沒有開燈,黑暗反而給了我一絲安全感。
我摸索著走向沙發,突然聽到密碼鎖提示的聲音。門被推開,謝景湛站在門口,西裝濕透,
頭發凌亂地貼在額前,顯然被雨淋了很久。他似乎被嚇了一跳,
手忙腳亂地開了燈:“你怎么不開燈?”謝景湛走過來,身上帶著雨水的氣息。“你去哪了?
”我明知故問。“公司有急事?!彼荛_我的視線,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
不由分說地塞進我嘴里,“給你帶了檸檬糖。”太甜了,甜得我想吐。
我看著包裝紙上的品牌,原來是沈青喜歡的牌子。頓時感覺一陣惡心?!吧蚯嘣趺礃恿耍?/p>
”我突然問。謝景湛換衣服的手一頓?!拔医裉煲苍卺t院?!蔽依^續說,
“看到你抱著她沖進了急診室?!薄八蝗幌l作,我剛好在附近?!彼忉專?/p>
“這種天氣容易誘發她的病情?!蔽尹c點頭,沒有追問。謝景湛換好衣服走到我身邊坐下,
伸手想撫摸我的臉,我下意識地躲開。他的指尖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是沈青常用的那款護手霜的味道。那種昂貴的進口護手霜,號稱能讓干燥的皮膚恢復光澤。
而我的皮膚已經開始出現癥狀,手背上出現的紅點和細小裂痕,像是龜裂的土地。
“你今天也去醫院了?”他突然問道?!班牛皇抢袡z查?!蔽逸p描淡寫地說,
不想告訴他我今天暈倒在醫院走廊,一個人忍受化療的痛苦?!霸趺床桓嬖V我?
我可以陪你去的?!蔽页读顺蹲旖牵ρ氏履穷w令人作嘔的檸檬糖?!拔掖蜻^電話給你,
但你沒接。”他一怔,隨即說道:“你應該再打一次?!蔽倚α?,眼眶微濕。“然后呢?
讓你在沈青和我之間做選擇嗎?”我的聲音細若蚊蠅,輕得自己都快聽不見,
“如果必須選擇,你會選她,還是選我?”他沉默了一會,最終只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短短三個字,卻足以讓我錐心刺骨,痛苦萬分。9、謝景湛要帶我去看一場舞臺劇,
他說這是為我準備的驚喜。自上次的不歡而散后,我們之間的氣氛一直很僵。我點點頭,
不想掃他的興。音樂廳的燈光柔和而溫暖,謝景湛坐在我身邊,緊緊握著我的手。燈光漸暗,
舞臺上的帷幕緩緩拉開。當主角出場時,我整個人愣住。
舞臺中央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沈青。她穿著白色的芭蕾舞裙,優雅得像一只天鵝。
隨著音樂響起,她開始舞動,每一個動作都那么輕盈,仿佛隨時會飛起來。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我低聲問謝景湛。謝景湛搖頭,
眉頭緊鎖:“我不知道是她的演出。”但他對我的心虛和內疚只停留了幾分鐘,
隨后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舞臺。最后的謝幕時刻,沈青站在舞臺中央深深鞠躬。聚光燈下,
她鎖骨上的天鵝吊墜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那是一條精致的銀鏈,上面掛著一只展翅的天鵝。
我記得那個吊墜。三年前,謝景湛出差回來,給我帶了一個首飾盒,“看到這個就想到了你,
”他當時說,“優雅又堅強?!蹦鞘撬谝淮嗡臀疫@么昂貴的禮物,我無比珍視,
日夜佩戴著。后來因為化療,怕損傷它,我才小心翼翼取下,收進梳妝臺的首飾盒。
它承載著我對他曾有的期盼,是我在病痛中緊握的一絲暖意與證明?,F在,
它卻戴在了沈青的脖子上。雷鳴般的掌聲仍在繼續,我突然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白甙伞?/p>
”我一把甩開謝景湛的手,站起身,“我想回家?!?0、回到家,我徑直走向臥室。
謝景湛跟進來,“漫漫,你聽我解釋。”我背對著他不說話?!拔艺娴牟恢朗巧蚯嗟难莩?。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票是助理訂的,最近公司事情很多,我根本沒心思管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