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潔白的婚紗,輕輕撫過無名指上那枚簡約的鉑金婚戒。這時,
不遠處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和驚呼。一輛失控的卡車正朝著街角一家便利店沖去。
1星海市的六月,陽光熾烈,如同溫南喬此刻的心情。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站在鏡子前,
指尖輕輕撫過無名指上那枚簡約的鉑金婚戒。言嶼風說,
這枚戒指的內側刻著他們的名字縮寫,像他們的愛,低調卻永恒。南喬,準備好了嗎?
嶼風哥在樓下等你呢,笑得跟個傻子似的。伴娘夏晚檸推門進來,眼里是藏不住的羨慕。
溫南喬臉頰微紅,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她和言嶼風,從大學校園的初遇到職場的相互扶持,
整整七年,終于走到了這一步。她想象著言嶼風看到她時的模樣,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樓下,
言嶼風穿著筆挺的西裝,不停地看表,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壓不住。
他手里拿著一束嬌艷的紅玫瑰,正準備上樓去接他的新娘。就在這時,
不遠處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和驚呼。一輛失控的卡車正朝著街角一家便利店沖去,
而便利店門口,正站著溫南喬的母親溫佩茹,她剛買完東西,
正準備過馬路來參加女兒的婚禮。阿姨!言嶼風瞳孔驟縮,幾乎是本能地,他扔下玫瑰,
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過去。嶼風!溫南喬正好挽著父親的手走下樓,看到那驚險的一幕,
她的聲音瞬間撕裂。時間仿佛被拉長。言嶼風奮力將溫佩茹推開,自己卻被卡車狠狠撞飛,
身體像片落葉一樣,重重砸在地上,鮮血瞬間染紅了他潔白的襯衫,
也染紅了那片象征喜慶的紅地毯。啊!溫南喬尖叫著,婚紗的裙擺被她自己踩在腳下,
她跌跌撞撞地撲過去,跪倒在言嶼風身邊。他的眼睛還睜著,艱難地看向她,嘴唇翕動,
似乎想說什么,卻只溢出一口鮮血。他的手努力抬起,似乎想觸碰她的臉頰,
卻在半空中無力垂下。嶼風!言嶼風!你看著我!你醒醒啊!溫南喬抓住他冰冷的手,
淚水決堤而下,糊了一臉的妝容。那枚婚戒還戴在他手上,卻已失去了溫度。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卻像一把鈍刀,割在溫南喬的心上。她的婚禮,她的幸福,
在這一刻,碎得徹底,紅妝染血,喜事變了喪事。2仁心醫院的ICU門外,
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溫南喬穿著沾滿血跡的婚紗,被父親強行換下,
套上了一件帶來的便服,但她臉上的淚痕和空洞的眼神,訴說著剛剛經歷的滅頂之災。
溫佩茹受了驚嚇和輕傷,在旁邊的急診室處理,不停地自責,都怪我,都怪我南喬,
是媽對不起你,對不起嶼風媽,別說了。溫南喬聲音嘶啞,目光死死盯著ICU的大門。
醫生說,言嶼風傷勢極重,顱內出血,多處骨折,現在是生死未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溫南喬不吃不喝,就那么坐在冰冷的長椅上,
雙手緊緊攥著那枚從言嶼風手上取下的婚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戒指內側的刻字W.N.Q & Y.Y.F,此刻像針一樣扎著她的眼睛。溫小姐,
言先生的家屬來了嗎?醫生終于推門出來,臉上帶著疲憊。我是他妻子!醫生,他怎么樣了?
溫南喬猛地站起來,抓住醫生的胳膊,急切地問。手術很成功,但言先生傷勢過重,
目前還在昏迷中,而且腦部受損嚴重,即使醒來,也可能醫生頓了頓,艱難地說,
可能會有嚴重的后遺癥,甚至植物人狀態的風險也很高。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植物人?
溫南喬踉蹌著后退一步,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要不是父親扶住她,她幾乎要癱倒在地。
不不會的,他那么堅強,他答應過我,要陪我一輩子的。我們會盡力,
但最終還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和恢復情況。醫生嘆了口氣,
他現在可以轉入普通重癥監護室了,你們可以輪流進去探視,但時間不要太長。
當溫南喬第一次走進重癥監護室,看到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
臉色蒼白如紙的言嶼風時,她再也忍不住,捂著嘴,無聲地痛哭起來。
那個在陽光下笑得燦爛,會把她寵上天的男人,此刻像個易碎的娃娃,毫無生氣。
她輕輕握住他沒有輸液的手,那只手曾經為她遮風擋雨,為她做過可口的飯菜,
為她擦去眼淚,此刻卻冰涼而無力。嶼風,你聽我說,她把臉貼在他的手背上,
淚水浸濕了他的皮膚,你答應我的婚禮,還沒完成呢。你說過要帶我去看極光,
要給我一個家,要看著我們的孩子長大你不能說話不算話,言嶼風,你醒醒,求你了。
病房里只有儀器規律的滴答聲,回應她的,只有言嶼風沉寂的睡顏。絕望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但她告訴自己,不能放棄,只要他還在,就有希望。她要守著這扇門,守著這絲微弱的光。
3日子在煎熬中一天天過去。言嶼風依舊昏迷著,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溫南喬推掉了所有工作,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她每天為他擦身、按摩,跟他說話,
講他們過去的事情,講他們對未來的憧憬。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醫院的白色,
和言嶼風蒼白的臉。曾經那個愛說愛笑的溫南喬,變得沉默寡言,
眼底是化不開的疲憊和憂傷。夏晚檸時常來探望,看著好友憔悴的模樣,心疼不已,南喬,
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嶼風哥要是知道了,肯定不希望你這樣。溫南喬只是搖搖頭,
眼神空洞,我沒事,晚檸。只要他能醒過來,我怎么樣都可以。夜里,醫院走廊寂靜無聲。
溫南喬趴在言嶼風的床邊,迷迷糊糊地睡著,手里依舊緊緊攥著那枚婚戒。夢里,
又回到了他們大學相遇的那一天。新生報到,她拖著沉重的行李箱,累得氣喘吁吁,
是言嶼風走過來,笑著接過她的箱子,同學,需要幫忙嗎?他的笑容干凈又溫暖,
像夏日里的一縷清風,瞬間吹進了她的心里。還有他們第一次約會,在星海市的濱海公園。
他笨拙地給她買棉花糖,結果自己先沾了一鼻子糖霜,逗得她哈哈大笑。他看著她笑,
自己也傻呵呵地笑,眼里滿是寵溺。嶼風她在睡夢中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絲微弱的笑意,
可下一秒,夢境就切換到了婚禮當天那血腥的一幕,她猛地驚醒,冷汗涔涔,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無法呼吸。回憶是蜜糖,也是最鋒利的刀,
一遍遍割開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言嶼風的母親從老家趕來,看到兒子的樣子,
當場就暈了過去。醒來后,抱著溫南喬痛哭,南喬啊,苦了你了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命苦。
溫南喬反過來安慰她,媽,您別太傷心了,嶼風他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她的聲音很輕,
卻帶著一種近乎固執的堅定。她知道,現在她是這個家唯一的支柱。她不能倒,
言嶼風還需要她。即使希望渺茫,她也要守下去,守到最后一刻。4三個月后,
奇跡似乎有了一絲苗頭。那天,溫南喬像往常一樣給言嶼風讀著他們以前寫的情書,
讀著讀著,眼淚又掉了下來。她低下頭,用手背擦淚,卻突然感覺到,掌心的那只手,
似乎輕微地動了一下。嶼風?溫南喬猛地抬起頭,心臟狂跳,你是不是動了?
你聽到我說話了對不對?她緊緊盯著言嶼風的臉,只見他的睫毛,竟然真的微微顫動了一下。
醫生!醫生!溫南喬激動地沖出去大喊,聲音因為興奮而顫抖。醫生和護士很快趕來,
做了詳細的檢查。言先生的各項生命體征有了一些積極的變化,這是好現象。
醫生的話讓溫南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接下來的幾天,言嶼風的情況似乎真的在好轉。
他會偶爾睜開眼睛,雖然眼神茫然,沒有焦點,但這已經讓溫南喬欣喜若狂。
她更加精心地照顧他,每天對著他笑,告訴他,嶼風,你看,你醒了,太好了,
我們就快熬過去了。然而,好景不長。一周后,言嶼風突然發起了高燒,情況急轉直下。
醫生再次下了病危通知。溫南喬守在搶救室外,感覺自己的世界又一次崩塌了。
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被冰冷的現實澆滅。她靠著墻壁滑坐在地上,渾身冰冷,
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父親走過來,心疼地抱住她,南喬,別太難過了,醫生會盡力的。爸,
溫南喬的聲音空洞得像風穿過隧道,為什么為什么老天爺要這樣對我們我們只是想在一起,
怎么就這么難。搶救持續了很久,久到溫南喬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快要離體。
當醫生疲憊地走出來,告訴她言嶼風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情況依舊不容樂觀時。
她才像是重新活了過來,卻也只剩下一副空殼。這次的反復,讓溫南喬明白了現實的殘酷。
言嶼風的醒來,或許只是回光返照,或許,他根本就無法回到從前了。她再次走進病房,
看著言嶼風依舊蒼白的臉,輕輕握住他的手。這一次,她沒有哭,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眼神里充滿了哀傷和疲憊。嶼風,她輕聲說,如果你累了,就別撐了我知道,
你也很努力了話雖如此,可她心里清楚,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她就無法真正放手。這份愛,
早已深入骨髓,哪怕是痛苦,她也甘之如飴。5又過了一個月,
言嶼風的身體狀況穩定了一些,但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對外界的刺激反應也很微弱。
醫生委婉地建議,或許可以考慮放棄治療。溫南喬聽到這話,像被電擊了一樣,猛地站起來,
不!我不放棄!只要他還有心跳,我就不會放棄!她的堅持,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卻也無能為力。高額的醫藥費像一座大山,壓得溫家喘不過氣來。溫南喬拿出了所有的積蓄,
又向親戚朋友借了一圈,勉強維持著。她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她沒有選擇。這天,
她幫言嶼風擦拭身體時,發現他枕頭底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來,
是一個密封的信封,上面是言嶼風熟悉的筆跡,寫著她的名字溫南喬親啟。信封沒有郵票,
也沒有寄件人地址,顯然是準備親手交給她的。溫南喬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這是什么?
是他什么時候準備的?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拆開了信封。里面是一張信紙,
上面是言嶼風工整的字跡,南喬,我的寶貝,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或許我們已經結婚了,
或許我遇到了什么意外,沒辦法親自交給你。原諒我這么悲觀,但人生總有萬一,
我想把心里的話,提前告訴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這輩子要找的人。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我喜歡看你笑,
喜歡看你為我做飯時手忙腳亂的樣子,喜歡在你難過時把你抱在懷里。我答應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