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在警告姨母！”沈景淮臉色鐵青。

以前的一幕幕畫面朝他涌來。

“爹爹，苑兒不想去見姨母。”

“父親，姨母不喜歡苑兒嗎？”

“哥哥，你可不可以多陪陪苑兒，今天姨母要來。”

洛云舟：“苑兒，姨母是專程來看苑兒的，還做了苑兒喜歡吃的蓮子粥……”

沈逸川：“怎么會(huì)呢，你姨母最喜歡苑兒呢。”

沈景淮：“苑兒乖，哥哥朝中有事，需得回去處理。”

…………

原來他家苑兒一點(diǎn)不喜歡洛云夕。

沈景淮閉上雙眼，拳頭緊緊握著，是他眼瞎心盲，竟沒看出來。

“少爺，到了。”沈家車夫道。

沈景淮一撩簾子下了車，朝沈府走去。

洛云舟在澆花，抬頭看見面色十分難看的人，放下手中的澆水壺，抬腳上去，“淮兒怎么了？臉色如此難看？”

沈逸川也走了出來，“是不是朝中事務(wù)繁瑣。”

又說：“讓你少操些心，你看看年紀(jì)輕輕就像個(gè)老頭子，誰家姑娘哥兒會(huì)喜歡？”

“你少說兩句吧，沒看見孩子臉色不好嗎？”洛云舟罵道。

沈景淮抬頭看向兩人，“父親爹爹，姨母是個(gè)什么樣的人？”

洛云舟一頓，“你遇到的難事與你姨母有關(guān)？”

沈景淮點(diǎn)頭，隨后抬起頭看向洛云舟微微一笑，“若是兒子與姨母決裂，與外祖家生死不往來，爹爹可愿站在兒子這邊？”

洛云舟直愣愣看著他兒子沈景淮，“若是我不站在你一邊了？”

沈景淮：“那淮兒便另立新府。”徹底與洛家斷絕關(guān)系。

洛云舟后退一步，沈逸川忙扶住，“景淮！你別嚇你爹爹。”

沈景淮眼眶也紅了，大聲道：“父親！”

笑著說，“兒子是認(rèn)真的。”

沈家沒靠洛家，他這個(gè)太傅是一步一個(gè)腳印走出來的，所以洛家拿捏不了什么，除了他爹爹。

轉(zhuǎn)頭看向洛云舟，“爹爹若是想顧及外祖家，顧及姨母，兒子也不會(huì)有怨言。”

沈景淮知道他爹爹定是心疼極了，可苑兒當(dāng)初定也是很心疼他們，他們沒一個(gè)人救他于水火。

洛云舟撲過去，用拳頭砸著沈景淮，啜泣著：“你怎么能不要你爹爹呢。”

“怎么能不要你爹爹呢？”

沈景淮眼淚流了下來，扶著懷里軟趴趴的人，他要忍住，不能憐惜，逼他爹爹選擇。

“我站你這邊。”洛云舟喊道。

沈景淮閉眼跪地，用袖子擦著洛云舟眼角的淚，“爹爹，莫哭。”

“今日，姨母召見苑兒，裴淵跟著去了，打殺了姨母身邊的貼身婢女。”沈景淮緩緩說著。

洛云舟怔愣一瞬抬起頭來看向沈景淮。

“與苑兒有關(guān)？”

沈景淮點(diǎn)頭，“出宮門的時(shí)候碰見了我，他對(duì)我說枉我為太傅卻連弟弟都護(hù)不住，又說沈家護(hù)不住的人他鎮(zhèn)北王護(hù)了。”沈景淮是笑著說。

洛云舟卻明白了，“是洛云夕！”

沈景淮點(diǎn)頭，“爹爹，苑兒以前可有給你說過，他不想去見姨母。”

又看向沈逸川：“父親，苑兒可有問過你，是不是姨母不喜歡他？”

“而我，姨母要來時(shí)，苑兒總會(huì)央求我多留一會(huì)，我卻因他是貪玩，從未為他多留一刻。”

“這些說明什么，說明苑兒不喜歡姨母，為何不喜歡？爹爹父親可有想過？”沈景淮一字一句道。

洛云舟淚如雨下，“我的苑兒，我的苑兒說他姨母掐他，我卻因沒看見傷痕，說他莫要貪玩。”

說罷他忙拉著沈逸川：“是真的，定是真的，她定是掐苑兒呢。”

沈逸川閉眼，“苑兒曾說洛云夕將他推進(jìn)湖里差點(diǎn)淹死，我也沒信。”

“啪。”沈景淮砸了一拳石桌。

洛云舟起身，“我去找她討要說法，為何這么待我的苑兒？”說罷就要去找皇后。

沈逸川攬住他，“云舟冷靜，我們沒證據(jù)。”

洛云舟停了下來，冷冷道：“逸川，斷了洛家月供，從此沈洛兩家老死不相往來！”

洛家是靠著沈家起來的，洛云舟長得出挑的好看，洛云夕也好，但比起洛云舟到底差了一些，加上他嫁了京都首富，洛云夕便離了心，一心想著賽過洛云舟。

本來以洛家的地位是夠不上皇家的，洛云夕也做不了皇后。

但突然有一日登基不久的陛下登門，要求娶比他大五歲的洛云夕。

堂堂陛下，面都見不著的人竟說要求取洛家女，洛家人都不敢相信。

沈苑比洛云舟更惹眼，打小好看的不像話，被洛云舟捧在手心里長著，卻不想在他們看不見的時(shí)候遭了虐待。

沈逸川點(diǎn)頭，“舟兒放心，夫君一會(huì)就去給各大賬房帶消息。”

“逸川，我說的斷，是所有，學(xué)堂，布料，吃穿住行，只要是洛家人一概斷，清楚了嗎？”云舟眼眶雖是紅的，但語氣相當(dāng)平靜。

沈逸川沈景淮同時(shí)一怔，這是要堵死洛家人啊。

“嗯，夫君會(huì)辦好的。”沈逸川疼惜道，他的舟兒應(yīng)是傷心極了。

洛云舟，看了看沈景淮，語氣平和道：“景淮，天色已晚，早點(diǎn)去休息。”

說罷輕輕環(huán)住他：“以后有話直說，即便是你們殺了她，爹爹永遠(yuǎn)站在你們這一邊。”

沈景淮啞聲道：“爹爹，對(duì)不起，兒子不孝，逼爹爹做選擇。”

洛云舟搖頭，“你是對(duì)的，告訴了我們真相。”

……

子時(shí)夜深人靜，洛云舟著單衣坐在石桌前，望著圓月。

身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風(fēng)。

“逸川，我，我想我們?cè)穬毫恕！痹浦圻煅实溃f完淚濕了眼眶。

沈逸川緩緩摟住了他，云舟哭的很傷心。

“舟兒，夫君帶你去找苑兒，如何？”沈逸川哄道。

云舟點(diǎn)頭。

兩人相攜朝沈府大門走去。

柱子后的沈景淮拿著白色披風(fēng)嘴角笑著折身回去。

兩人出去時(shí)，沈府門口停著馬車，馬車上的陳二，抱臂坐在車沿上，聽見動(dòng)靜翻身下來。

“老爺，主君，你們來了，大公子交待我在這里等你們。”

沈逸川與云舟相視一眼，隨后上了馬車。

馬車在寂寥無人的街道上噠噠噠朝鎮(zhèn)北王府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