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初上時,董四海站在 "云端咖啡廳" 旋轉門前,工裝褲腳還沾著未抖落的水泥灰。玻璃幕墻映出他刻意佝僂的背影 —— 與三小時前在工地徒手拆鋼管的戰神判若兩人,唯有左眼角的疤痕在 LED 廣告屏的藍光里,像道永不愈合的勛章。
"先生,這里不接待工人。" 門童的白手套攔住去路,袖口繡著的陳氏集團徽標正在自動識別訪客著裝數據。董四海低頭看表,距離約定的七點整還有四十七秒,手機振動傳來朱雀的加密短信:"吳彥的賓利已進入地下車庫,同行者攜帶律師函電子簽名設備。"
旋轉門突然被撞開,香奈兒套裝的身影帶著冷香掠過:"讓他進來,我未婚夫怎么需要你們招待?" 吳彥摘下愛馬仕墨鏡,精心修飾的眉峰挑出三分不耐,無名指的三克拉鉆戒在水晶燈下折射出刺目光芒 —— 那是三個月前她在家族宴會上當眾戴上的,此刻卻隨著手腕甩動,在董四海胸前劃出半道虛影。
靠窗的 VIP 卡座里,三個穿 Burberry 風衣的男人正在擦拭鋼筆。董四海注意到他們握筆的手勢:拇指與食指呈 60 度夾角 —— 典型的軍用匕首持握法,袖口露出的條形碼紋身,正是黑旗會精銳 "血手組" 的標記。
"喝咖啡還是喝茶?" 吳彥的聲音甜得發膩,涂著祖母綠甲油的手指劃過平板電腦,"我讓助理給你點了藍山,雖然你以前在部隊只喝二鍋頭......" 話到尾音突然凝固,因為她看見對面的男人正用指甲刀削著指甲,露出的指腹上,幾處老繭呈標準的槍械握把形狀。
"開門見山吧,彥姐。" 董四海放下指甲刀,露出掌心的菱形老繭 —— 那是長期握軍用格斗刀留下的印記,"你爸讓你來談婚約解除,還是陳少讓你來探我的底?" 他注意到吳彥睫毛微顫,這個微表情在三年前的摩爾斯電碼訓練里,代表 "緊急撤退"。
左側 Burberry 男突然起身,鋼筆尖在桌面敲出摩爾斯電碼:"目標識破,準備行動。" 董四海的 AR 戰術目鏡微光一閃,視網膜上立即浮現出三人的肌肉運動軌跡 —— 當最近的男人伸手掏內袋時,他的食指已精準點中對方手腕的陽溪穴。
"咔嗒" 聲里,鋼筆掉在大理石地面,露出槍管寒光。吳彥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看見董四海單指扣住襲擊者的腕骨,像擰鋼筋般向內旋轉,在骨骼錯位的脆響中,另一只手已抄起桌上的藍山咖啡,滾燙的液體潑向第二個撲來的殺手。
"截脈術?" 第三個殺手終于拔出軍用匕首,卻發現同伴們已抱著發麻的胳膊蜷縮在地。董四海的指尖在桌面輕點,三枚方糖精準彈入對方眼窩,趁其閉眼瞬間,掌刀劈在頸椎風府穴 —— 這招改良自敘利亞戰場的 "砂糖封眼術",曾讓七名恐怖分子在零點三秒內失去戰斗力。
咖啡廳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吳彥的平板電腦摔在地上,鎖屏界面赫然是陳氏集團的機密文件:"戰神會戰術筆記應用專利申請書"。董四海彎腰撿起平板,看見自己八年前在阿富汗寫下的狙擊彈道計算表,此刻正被標注著 "吳氏企業核心技術"。
"原來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吳彥的聲音帶著顫抖,昂貴的口紅被咬出缺口,"從你回國第一天,陳少就說你不是普通搬磚工......" 她突然按住耳麥,臉色劇變,"你對陳公子的私人飛機做了什么?雷達顯示正在偏離航線!"
董四海的衛星電話恰在此刻震動,玄武的機械音帶著電流雜音:"目標已迫降廢棄軍用機場,機載的人口販賣資料正在上傳國際刑警數據庫。" 他望向窗外,遠處天際線正騰起軍用直升機的探照燈,"順便幫你父親的制藥廠算了筆賬 —— 李家地下實驗室的基因藥劑,是不是該繳稅了?"
吳彥忽然注意到董四海工裝內袋露出的一角金屬牌,那是三年前她親眼看著沉入紅海的戰神令。當直升機的轟鳴籠罩整座大廈時,她終于想起婚禮前夜,這個男人在陽臺用匕首刻下的字:"等我拆了四大家族的根基,就帶你去看波斯灣的日出"。
"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董四海扯下被咖啡漬弄臟的工牌,露出里面的戰神會徽章,"或者你可以告訴陳少,我給他準備的見面禮,是黑旗會三十七個洗錢賬戶的凍結通知。" 他轉身時,三個殺手正被沖進來的特勤隊戴上石墨烯手銬,袖口的條形碼在紫外線燈照射下,顯形出 "人口販賣" 的加密坐標。
咖啡廳的旋轉門再次轉動,穿風衣的男人遞來牛皮紙袋:"朱雀小姐讓我提醒您,吳董事長正在趕來的路上,帶著當年您父親墜海的航海日志復印件。" 董四海的指尖在紙袋上停頓零點五秒 —— 那個在他十七歲時葬身公海的老船長,終于要浮出水面了。
走出大廈時,夜風掀起工裝衣領,露出后頸新紋的刺青:0817 下方,多了串正在閃爍的經緯度 —— 那是陳公子迫降地點的坐標,也是 "斷刃計劃" 的第一個切口。遠處城中村的燈火明明滅滅,某個窗口傳來孩子的爭吵:"董叔說下周帶我們去新圖書館,你說他真的是搬磚的嗎?"
手機震動,朱雀發來新消息:"徐曼麗在警局供出黑旗會與四大家族的人口交易鏈,附帶證據里有您母親的醫療記錄......" 董四海的腳步頓在梧桐樹下,掌心的老繭深深掐入掌心 —— 那個在他十二歲時突然 "病逝" 的護士長,病歷上的死亡日期,正是父親出海的同一天。
霓虹照亮他左眼角的疤痕,像道即將破曉的光。當吳氏集團大樓的 LED 屏突然閃爍,開始循環播放陳氏航運的走私證據時,這個被繁城地下世界稱為 "工地死神" 的男人,正將沾著水泥灰的戰神令按在梧桐樹的年輪上 —— 那里刻著他十七歲刻下的字:"總有一天,要讓陽光照進所有黑暗的角落"。
口袋里的十二張黑卡相互碰撞,這次發出的不再是清響,而是戰鼓般的轟鳴。董四海望向陳氏集團大廈頂層的旋轉餐廳,那里正傳來玻璃爆裂的聲響 —— 應該是青龍的金融小隊,已經開始收割昨晚做空陳氏股票的戰利品了。
咖啡的余溫還在指尖,戰書卻已悄然送達。當吳彥的賓利在警笛聲中被攔下時,她終于明白,那個在工地搬磚的男人,從來不是等待婚約的未婚夫,而是帶著整個戰神會,來拆碎她所依賴的整個黑暗王朝的 —— 執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