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靈山。
此刻,秘境之門似被天界之手輕輕掀開,赤紅霞光如潮水般傾瀉而出,絢爛如火在虛空中舞動,將四周萬物都籠罩在這片夢幻般的光輝之中。霞光色彩濃烈,令人目眩神迷,更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神韻,那是古老而神秘的力量,仿佛來自天地初開之時,蘊含著宇宙間最純凈、最磅礴的能量。
“哇!這……這是……天降福澤!”一道聲音打破了這因震驚而寂靜的山林。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盤坐于地,吐納煉化起了這上天的饋贈,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機緣。
這所謂的機緣,也是修真者到達三十歲之后,繼續提升修為的主要手段之一。
眾所周知,一旦年過三十,修真者自我修煉已然沒了提升的空間,要想突破瓶頸,只有靠這些上天賜予的福澤,而這福澤,乃是可遇不可求,有緣之人,或許只是不經意間摔個跟頭,便能巧遇這份天賜之福,無緣之人,卻可能窮盡一生之力,苦苦尋覓,卻始終無緣得見。
而此時,墨俊先前的那句話早已被眾人遺忘,場中一片寂靜,落針可聞。所有人的心神都已被那天降福澤深深吸引,無暇他顧。
墨俊靜靜站在那里,望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場面,一臉淡然。
“還不趕快坐下來!”一旁閉目盤坐的香檀,小聲警醒道。
此刻,墨俊緩緩伸出手,赤霞映射掌心,赤紅如血,審視其片刻,內心暗忖:“既然醒了,那咱們的賬,也是時候好好算一算了。”
“你……”香檀見其不為所動,心中不禁有些氣惱,剛要開口責備,卻忽然轉念一想,“我干嘛要勸他接受這福澤?哼,登徒子,你就后悔去吧!”這位溫良嫻淑的小姐姐,這會兒好似耍起了小脾氣,身子一甩,微側轉身,竟有不再搭理這臭男人的意思。
見其狀,墨俊淡淡一笑,腳尖輕點地面,身子竟化作一道黑色流星,閃入了秘境之中。
盡管那雷絲電鳴聲細微至極,但香檀在這一刻恰好未沉入冥想之境,因此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絲不同尋常的異象。她猛地睜開眼,側身望去,卻發現墨俊的蹤跡已然消失無蹤,心頭頓時如驚濤駭浪般翻涌不息。
“好你個混蛋,終于不裝了是吧?居然放棄福澤,偷偷潛入秘境,想必其中定有你所需之物,我絕對不會讓你如愿以償的!”
正當香檀氣呼呼地暗自思量之際,天際那片絢爛的紅霞已悄然褪去,顯然,這段難得的福澤時光已經宣告結束。
眾人反應各異,有的慢慢起身,臉上洋溢著亢奮與感恩之色,有的則繼續盤坐原地,閉目凝神,似乎還在領悟那福澤中的神韻,還有的已不再遲疑,快速進入了那秘境之中。
香檀心中恨得咕嘟嘟,都怪那個混蛋,害得她思緒紛亂,無法潛心修煉,錯過了天大機緣。她心中懊悔不已,對墨俊的怨恨又加深了幾分。
此刻,遠方天際,一對仙風道骨的老者夫婦,悠然佇立于蒼天古樹之巔,宛如畫中仙人,飄逸出塵。
“老頭子,你說俊兒現在去那里,是不是還為時過早了些?”
“心魔不除,怎能成大器?蒼天為他撒下福澤,這分明是在助他一臂之力。可這臭小子,竟白白浪費了這次難得的提升機會,想必這孽徒若是沒把握,絕不會如此輕率行事,依我看,倒是問題不大。”
“啪!”
“哎呦!臭老太婆,你干嘛打我?”
“問題不大,那就是有問題!墨陽子!姑奶奶我告訴你,若是我的俊兒擦破了一點皮,你就準備給自己收尸吧!”
“你!咱可是說好的,不會干預俊兒在外的歷練,你個老太婆怎么這就反悔了……誒呦!疼疼疼。”
古婆婆雙目圓瞪,揪住了墨陽子的耳朵,快速擰了一圈,狠聲教訓道:“這是在仙靈山!這是他的家!你個老東西,我這就傳信給老二她們,讓她們趕回來!”
聞聽此言,墨陽子大驚失色,那紅潤的老臉顫顫巍巍,老眼快速眨動,急忙辯解道:“哎呀,俊兒是何許人也?那可是能修煉《太虛養和決》的小怪物啊!暗雷屬性牛不牛?吞噬屬性怕不怕?人家那可是雙屬性啊!你擔心他,還不如擔心擔心我呢,那幾位要是真回來,我,我也活不了了我!”小老頭說著,一甩衣袖,委屈至極。
似乎被這番話點醒一般,古婆婆安心點頭,之后瞥了眼墨陽子,偷偷一笑,輕蔑地調侃道:“瞧你那點出息,幸得俊兒沒隨你。我看這個小妮子相比咱那兩個準媳婦,也差不了哪去,就是不知可曾許配良緣。”
一聽這話,墨陽子瞬間來了興致,仰著頭得意道:“哼!老子徒弟看上的女人,管她有沒有婚配,搶來便是!生米煮成熟飯還怕她不從?”
“你!墨陽子,難不成你就是這般教導俊兒的?看我不打死你!”
“哎喲!疼疼疼。”
秘境這邊。
氣呼呼的香檀踏入秘境,眼前的景色與外界并無二致,唯獨樹木粗壯高大,異于常林。無數半截枯樹散落其間,場地坑洼不平,滿目瘡痍,赫然昭示著很久以前這里曾上演過一場慘烈的激戰。
“哈哈,不愧是仙靈山的秘境!這一進來,便讓我等遇見了這極為罕見的萬年血菇,想必這定是那傳說中的圣物!”不遠處,十幾人圍在一起,滿臉興奮地討論著。
“呦,我當誰呢?原來是雙山商會的田林啊,怪不得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你們不如往前走兩步看看,那邊還有萬年赤參王呢!哈哈!”另一行人走上前,毫不掩飾地嘲諷了起來。
名為田林的男子,氣得滿臉通紅,怒指說話之人,呵斥道:“沈北心,別以為替北域皇朝辦事,我們就不敢惹你們!”
“嘿,你這話說的,好像你以前敢惹我們一樣,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我心知肚明,這所謂的圣物,不過是皇朝拿出來的一個噱頭。等那幾個惹不起的存在一出面,怕是這皇朝大戰將一觸即發。”
“沈北心,你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我身為天圣男兒,當為天圣拋頭顱灑熱血!不如你等隨我一同追隨四皇子,等到事成之后,四皇子定不會虧待你我。”
“啊?”田林等人一臉的懵逼,“不應該是北域皇朝的三皇子嗎?這是鬧哪出?四皇子他又為何摻乎這等子事?這般想著,田林身子一抖,略顯膽怯地上前半步,佯裝強勢,目光卻躲閃地問道:“那……那賞金如何分配?”
“哼哼!”
于沈北心身后,突兀地傳來一聲冷笑,隨即,一位身著普通服飾的男子,側身而出。只見他劍眉星目,英俊非凡,嘴角勾著一抹玩世不恭的壞笑,那笑容里藏著幾分狡黠與不羈,仿佛世間萬事皆在他掌握之中。
“怎么著?田林,給本皇子辦事,你還擔心賞錢不到位?”這位翩翩公子一甩秀發,側身而立,昂首挺胸,輕蔑的眼神掃過田林,嘴角撇著,上下打量了眾人一番,隨即逼格爆棚地哼道:“就本皇子這風度翩翩、瀟灑出塵的樣兒,還能少了你的那點賞錢?庸俗!至極地庸俗!賀沖,給我揍他!”
隨著這四皇子那陰陽怪調地話音落下,田林眾人皆是大驚失色,但沈北心這邊卻是一臉的幸災樂禍,沒錯,這波人就是這般被四皇子收編的。
“是!四皇子!”隨著一道悶聲悶氣地回應聲響起,一頭壯如牛的漢子,瞪著兩個虎目,手持兩個百斤大錘,帶著一股勁風,蠻橫無理地突入了人群。
“握草了!賀沖,你踏馬玩不起是吧?你個帝人境一重,欺負我們宗師境!你要臉嗎你?!”
“哼!老子壓制了境界!看錘!”
“對對對,認準剛才那個說話的,給本皇子往死里捶!”四皇子一臉興奮,在后邊跳著腳大聲指揮著。
頃刻間,慘叫聲此起彼伏,田林等人被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四處逃竄。那壯漢揮舞著手中的倆大錘,如同戰神下凡,每一擊地面都留下一個坑,那是塵土飛揚,沙塵四起,場面一片混亂。
不多時,賀沖穩穩站定,大錘高高揮起,一股磅礴的氣勢鼓蕩開來,場中的煙塵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散,霎時散去。而田林幾人,早已被捶得東倒西歪,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哀嚎聲不絕于耳。
“賀沖,你丫的不講武德!我們可是沒還手,你還真好意思捶啊!”鼻青臉腫的田林,一手捂著被打腫的下巴,一手指著賀沖評起了禮。
四皇子得意走向前,用力甩了下頭,蔑視道:“田林,若不是看你乃護國公的私生子,本皇子才懶得搭理你這個廢物!”
聞聽此言,田林雙目圓瞪,震驚道:“哈?我是護國公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