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安下樓,餐廳桌上擺著早餐,只有阿姨忙碌的身影,不見周家夫婦。
“叔叔阿姨呢?”
對方聞言端盤子的手一頓,“小姐忘了,夫人和先生沒在老宅住了。”
“哦,哥哥好像說叔叔阿姨過兩天回來的,我好像記錯了。”
她隨口回應(yīng),坐下來心不在焉的喝著粥,腦子里狂理劇情。
原文里周硯凜自覺認(rèn)清了沈瓷安的真面目,這個乖巧可人的妹妹慣會扮柔弱裝病吸引他的注意力,在他和溫見微之間橫加阻攔,可謂是厭惡的不行。
周家夫婦這些年對原主倒是挺好,衣食住行這些物質(zhì)條件應(yīng)有盡有,甚至后來女主吵著鬧著要跟著周硯凜進娛樂圈他們也妥協(xié)把人安排進周氏旗下的公司。
可是到底,只是養(yǎng)女而已。隨著原主被周硯凜厭棄,在溫見微的對比和全網(wǎng)黑的輿論下,他們也漸漸疏遠(yuǎn),除了每個月的生活費,不再有一句關(guān)心和問候。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攪著碗里的粥,也是,何必奢求這些情感慰藉呢?
靠山山還會倒呢,何況是人。
吃了半碗就覺得飽了,剛放下碗阿姨就端過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
“小姐快趁熱把藥喝了。”
“藥?”
沈瓷安不解,哪兒有剛放下碗就吃藥的。
“這是先生和夫人特地去外地找了老中醫(yī)開的藥,小姐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喝著呢嘛。”阿姨也有點奇怪,小姐今天怎么怪怪的樣子。
她接過來,舀起藥汁輕嗅,好奇怪的味道,當(dāng)歸、熟地黃……這股甜腥味是什么藥材?
前世為了拍電影《春杏》,她專門去跟著老師傅學(xué)了中醫(yī),后來興趣漸濃,便一直跟著,雖然沒到老師傅妙手回春的地步,但長期的學(xué)習(xí)讓她對各種常見藥材也算是了如指掌。
面前這一碗明顯就是一副普通的氣血雙補湯,還專家,自己都開的出這方子。
但是……
“阿姨,有方子嗎?我想學(xué)習(xí)一下,多了解點醫(yī)藥知識,以后也好照顧自己。”
她刻意放軟了聲音說話,眉眼彎彎,看著阿姨開口。
“哎,有,有的,我照著夫人給的方子抓藥熬的。”
接過方子掃一眼,好嘛。
“阿姨,這味鹿茸是新加的嗎?”沈瓷安指尖輕點藥方,狀似無意的問。
阿姨擦著桌子嘆氣,滿臉愁容的道:“夫人說您氣血兩虛,特意托人從長白山帶的。您上周喝了兩劑就說心口發(fā)悶,夫人還怪我們沒煎好……”
她沒回話,低頭攪著藥湯,腦子里回想著前世學(xué)過的藥理。
鹿茸性溫,能壯腎陽,但對于陰虛陽亢的患者,如五心煩熱、潮熱盜汗、腰膝酸軟等癥狀的人,盲目服用鹿茸可能會加重陰虛癥狀,導(dǎo)致身體更加虛弱。
簡單的來說,就好比“往柴堆上潑油”。
回想著自己身體,正是陰虛陽亢的典型癥狀。本來的藥方對自己可能沒什么幫助,但加上這味藥,倒是能讓自己躺床上起不來。
“咳……咳咳”她抬手掩唇輕咳,“阿姨,我突然想起哥哥交代過,這藥得配上冰糖雪梨更好吸收。”
趁著阿姨轉(zhuǎn)身進廚房的間隙,她隨手將藥倒進客廳的盆栽里。
這些手段,真是拙劣的可笑。
看著沒一會兒就端到面前的雪梨湯,她抬手,蒼白纖細(xì)的手指無力的擺了擺,搖頭示意。
“先放那兒吧,剛喝完藥我實在喝不下。”
“那您先回房歇會兒,少爺特意交代了,他回來之前,您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不用去公司。”
沈瓷安聞言起身的動作一怔,公司?
想起來了,大學(xué)畢業(yè)后周硯凜放棄繼承家業(yè),偏要去演戲,周慕鴻罵也罵了,打也打了,死活攔不住,只好放他去。
原主見哥哥這樣,也跟著后腳就進公司。以為這樣,就能一直陪在周硯凜身邊,時間久了,哥哥自然能看到自己。
可惜啊,女主唱歌不行,倒是學(xué)過舞蹈,或許上上課系統(tǒng)學(xué)習(xí)以后好好去演演戲也不錯,偏要聽信溫見微的話去女團出道,唱不好跳的還一般,身子根本受不了高強度的訓(xùn)練。
業(yè)務(wù)能力垃圾,不訓(xùn)練,耍大牌,嬌生慣養(yǎng),戀愛腦……
被罵的體無完膚,后來溫見微轉(zhuǎn)型演員,原主也傻乎乎跟著,又被罵……
后面就是隱退狀態(tài)了,周硯凜怕是擔(dān)心她又去丟什么臉才讓阿姨看著的。
她躺回床上的時候還在想,好好的一個小姑娘,怎么就走到這個地步了?
怕是周家夫婦從小就沒教過她,要怎么做自己,女孩要怎么找到合適的方向,又要怎么在這社會上怎么立足。
從小沒有父母的孩子,寄人籬下,把身邊唯一待自己好的哥哥當(dāng)成救贖,就一次次的奔向他,即使對方不給回應(yīng),也不愿意放棄。
“咳咳……”
她起身去衣柜翻毯子的時候無意看到被原主藏好的存折,八十萬是她父母留下的所有。
看來,她也是想離開周家了,不然也不會翻出存折自己放好,往常怕是還放在周硯凜那兒。
這點錢,這副身體,離了周家可怎么過哦。
娛樂圈還是要進啊,父母留下的遺產(chǎn)不足以衣食無憂一輩子,上輩子剛考進舞蹈學(xué)院就被簽進公司了,除了多演幾年戲,學(xué)了幾年舞,好像也沒什么金手指。
既然這樣,還是走回那條老路吧。
她做不到的,我來吧。
“咳咳”她裹好毯子又靠回床頭,那藥真的是周母換的嗎?還是……溫見微?可是原主對她,應(yīng)該沒有威脅了……
算了,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先把身體養(yǎng)好吧,免得到時候都爬不上頒獎臺。
沈瓷安就真的在家安安分分從早到晚,許是被周硯凜交代了,但凡出門,阿姨都在身邊跟著。
她能做的,也只有偷偷倒個藥。中藥西藥都停了以后,反而覺得心口輕松多了,平時也不那么困乏。
同往常一樣,趁著阿姨沒注意,她再一次熟練的倒藥。怕阿姨聞出藥味,她總會裝作沒端穩(wěn)撒一些在地上。
這……
手里的碗沒拿穩(wěn)碎在地上。
“您沒事兒吧?怎么這么不小心,你別動,我來收拾。”陳姨著急忙慌的把女孩拉開,自己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她攏緊了針織衫領(lǐng)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眼前邊葉泛黃的盆栽。
連倒了幾天藥,這盆吊蘭的葉子邊緣漸漸泛黃,底部的新葉甚至枯了幾條。
見她的目光一直在吊蘭上,陳姨一邊收拾一邊解釋,“可能是我最近水澆多了,還是沒搬出去曬太陽,葉子都有些黃了。”
“沒什么……”
她輕輕搖頭,收回思緒。
鹿茸可沒有除草的功效。
轉(zhuǎn)身正想上樓,門口傳來開門的響動。
“少爺……您回來了?”陳姨驚喜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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