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司機是個典型的中年大叔,油膩禿頭還有啤酒肚,開車方式也很中年。
拐彎毛毛躁躁的,每次都在靠近斑馬線的時候才減速,再加上出租車上特有的奇特味道。
一般人恐怕早就受不了了,不過張由和張德春卻面不改色。
卡那市人不多,可紅燈的時間卻意外的長。
“帥哥們去一中是干啥啊?”司機問道。
“啊......去搞那什么保送競賽。”張德春回道。
“啊??你們是學生嗎?”司機很驚訝,他透過后視鏡打量后座的兩人,一個身材彪悍,發型社會;另一個眼神空洞,膚色慘白。怎么看都不像是學生的樣子。
張德春打了個哈欠,說道:“不算吧。本來打算去搞那選拔賽的。結果那狗屁工作人員說至少要有初中學歷才可以報名,真是日了狗了。”
“還好那啥保送賽不卡學歷,不然我是真的會發瘋的。”
司機聽完后有些無語,初中都沒畢業就敢參加新世界選拔大賽?心里真是沒點數啊。
但礙于顧客的面子,他也不好直說。
“這樣啊,不過我聽說那保送賽雖然不卡學歷,不過要求好像還蠻高的哦。”
張德春不耐煩的擺擺手,“一群小孩罷了。”
別看張德春長得彪悍,其實也就18歲而已,并不比那群高三的學生大。
司機繼續說道:“這種比賽我聽說好像不是力氣大就能贏的,好像還要什么技術、能量之類的。”
張德春有些火了,他雙手抓住司機的后座,把頭從車中間伸了過去,十分不滿的說:“哈?你是在瞧不起我嗎!”
見張德春脾氣如此火爆,司機立馬就慫了,連忙搖頭:“沒沒沒,沒這個意思,別激動別激動,我就是隨口說說。”
“最好沒有,好好開你的車!”
張德春雖然腦子笨,但是在情感方面卻意外的敏感,一下就能聽出司機話外的諷刺意味。
要是在路上遇到這種人,他直接就動手了。
但現在還需要司機開車,加上對方已經認慫,張德春也就不打算繼續追究了。
張德春重新坐回后座,雙手攤開在后面,樣子十分的囂張。
張由對此毫無反應,他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地望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
很快便到了一中的門口,他們剛一下車,的士立馬就開走了。
張德春不屑的瞥了一眼后,目光收回,看向他們的目的地。
“這就是卡那市第一高中嗎,建的還真是氣派啊。”張德春感嘆道。
卡那市政府雖然沒啥錢,但對當地實力最強的一中,他們還是很大方的。
不僅僅大門修得氣派,里面的道路,兩側的裝飾更是花樣繁多。
張由和張德春一邊觀望,一邊往校門走去。現在不是放學時間,校門口并沒有學生在。
剛靠近大門口,還沒來的及邁進去就被門口的保安呵止。
“喂喂喂!干什么的你們兩個!”學校的保安走上前,伸手攔住了準備進入校園的二人。
張德春眉頭緊皺,被別人攔住的感覺很不好,他一把將攔在他身前的保安的手給甩開,十分不爽的說道:“滾開,我們是去參加保送競賽的。”
被甩開手的學校保安愣了愣,對張德春說得話一點也不信,這兩人看上去跟本就沒有一點學生的樣子,特別是張德春。
不僅沒穿校服,而且長相兇橫,態度還如此蠻橫,該不會是來鬧事的吧?
保安看著眼前彪悍的張德春有些發怵,隨即抽出腰間的短棍,舉在張德春的面前喊道:“這里是學校,不是本校學生不讓進!快點走!”
保安亭的其他保安見到這情況,紛紛涌出,拿著長長的牛角叉棍抵在張德春的面前,配上張德春的形象,頗有一種正義保安大戰彪形流氓的感覺。
張德春很是憤怒,他一把抓住拿著短棍的保安的衣領,單手將他高高舉起。
“喂!喂!放下!”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周圍拿著牛角叉棍的保安們慌忙喊道,他們雖然喊得大聲,但一個個都舉著叉棍,不敢接近張德春。
也不能怪他們,學校里的保安大家都懂。說的好聽點叫保安,說難聽點,其實就是看門的。
甚至還有不少學校招一些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來干這活,再加上一個月不過千把塊的工資,幫學校看個門,抓抓學生校服情況就差不多了,真讓他們去和人玩命確實有些過分了。
張德春面色扭曲的盯著被舉起的保安,頗有一種把他摔在地上的沖動,但又不太敢。
這保安的身體素質不能跟孤兒院里那些能在父親手里活下來的孤兒們比,要是這么直接把他摔在地上,大概率會一命嗚呼。
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可是重罪。
被舉起的保安害怕極了,他嘴唇發紫,雙腿不停的發抖,在學校當了這么多年的保安,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就在雙方僵持住的時候,一道冰冷得沒有溫度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放開。”
這充滿寒意的聲音,張德春一聽就知道是誰在說話。
雖然他不想搞事,但他同樣不喜歡別人教他做事,張德春憤怒的轉頭對著張由喊道:
“哈?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張由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他的目光鎖定在朝著學校大門走來的學校領導身上,冷冰冰的說道。
“不要給父親惹麻煩,他會不高興的。”
此話一出,原本語氣沖人的張德春像是被戳中死穴一般,瞬間啞火。
張由不喜歡說話,但他每次一開口總能直擊要害。
而張德春的要害就是父親,或者說,除了張由以外,所有孤兒院的孤兒的要害都是父親。
這確實是張德春最顧慮的地方,比起被通緝逮捕,他更害怕被父親責罰。
張德春思來想去,最后只能不滿的“嘁”了一聲,不情愿的把保安放了下來。
趁著他們對話的時間,朝著門口走來的光頭領導已經到了,他拿著手機,用手指著張德春說道:“怎么了怎么了!干嘛的你們,不要鬧事啊,再不走我報警了!”
張德春語氣不爽,“什么干嘛的,我們是來報名的!”
“報名?報什么名啊,我們一中這不收你這樣的學生,趕緊走趕緊走。”光頭領導一臉嫌棄,對著他不停的揮手示意其離開。
張德春也學起對方的樣子,故意捏起鼻子做出嫌棄的表情,“誰XX稀罕去你這破X學校啊?老子是來報名保送競賽的!”
“保送競賽?你是學生嗎?哪個學校的啊!”光頭領導用質疑的語氣說道。
“你管我是誰啊,保送競賽25歲以下都可以參加!”張德春大聲回道。
光頭領導眉頭緊皺,不想放這兩人進來。
雖說保送競賽確實只要求25歲以下的年齡,可一般來說都是在校的高中或大學生參加,幾乎沒有社會考生會來,就算參加了也沒有能過得了初審的。
畢竟這種比賽說白了是為那些超級高中生和天才大學生準備的。
在現代武道體系已經很完善的情況下,外面的野路子根本不可能贏得了受過正規訓練的天才學生。
當然,話雖如此,可從規則的角度上來講,確實沒有禁止像張德春和張由這類人報名。
而且這兩人似乎是有備而來,想要糊弄走也不太容易。
“你們多大啊?”光頭領導問道。
張德春道:“老子今年18。”
張由道:“18。”
光頭領導看著張德春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他伸出手說:“身份證給我看看。”
張德春和張由拿出身份證,光頭領導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實沒問題。
沒辦法,就算他再不樂意也沒理由不讓他們進。
畢竟,規矩就是規矩。
“跟我來。”光頭領導不情愿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