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就等我?guī)追昼?，我先把孩子送進(jìn)去，”蘇棠語氣小心翼翼，甚至帶了幾分討好，
“看完醫(yī)生我馬上回來，我保證！”我瞬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垂下眼不再看她，
那些一直強(qiáng)忍著的眼淚終于大顆大顆砸下來。星星早已滿臉淚痕，他又一次，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媽媽選擇了別人。小家伙抬手替我擦眼淚，哽咽著說：“爸爸，你別哭，
我們不等媽媽了，以后都不等了！”我吸了吸鼻子，將兒子緊緊摟進(jìn)懷里：“好?！碧K棠，
這一次，我和星星都不會再等你了。星星點(diǎn)滴打完，我想抱他起來去拔針。因長時間蹲著，
起身時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踉蹌著就要摔倒。下一秒，一雙柔軟的小手扶住了我。
“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副狼狽樣？”來人一開口，我便知道是誰。
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看著怪可憐的。”姜禾一邊扶著我，
一邊伸手想接過星星：“小寶貝，阿姨抱你好不好？”星星在回我爸媽家時見過她幾次，
知道這是爸爸的朋友，懂事地朝她伸出了手。姜禾接過孩子，又轉(zhuǎn)頭看我：“好點(diǎn)沒？
”我緩了緩，抬頭問她：“你有事嗎？”“關(guān)心你不行??？”姜禾習(xí)慣性地嗆了一句，
以為我還像小時候那樣跟她拌嘴，“說話這么沖?！薄拔蚁牖丶?。
”我看著這個從小跟我不對付卻總在我需要時出現(xiàn)的人，忍下哭腔問，“姜禾，你要是沒事，
能送我回家嗎？”姜禾這才看清我臉上的淚痕，
估計是從來沒見過我一個大男人如此脆弱的模樣，她愣了一下，立刻應(yīng)道：“行！小事一樁！
現(xiàn)在就走！”她抱著星星拔了針，帶著我們出了醫(yī)院，坐上她的車?！耙詵|西嗎？
”得知我和星星都沒胃口后，她直接拐上高速：“那睡會兒吧，醒了就到家了。
”我抱著星星，看著他漸漸睡熟。心里五味雜陳，卻不后悔自己的決定。我摸出手機(jī)，
給蘇棠發(fā)了條信息。【我們離婚吧?！咳淌畟€小時，姜禾一口氣開到底。一路上，
她時不時用余光觀察我的神色，卻始終沒開口問一句。到了我爸媽家，她率先下車，
打開車門接過我懷里的星星，還不忘叮囑：“下車小心點(diǎn)。”我突然又很想哭。
直到看見開門的爸媽，眼淚再也忍不住。姜禾將孩子輕輕放到床上，
適時開口告辭：“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下午再來看你們?！彼蛔撸?/p>
媽媽連忙追問：“怎么了？是不是和蘇棠吵架了？”我沒細(xì)說發(fā)生的事，只告訴爸媽，
我想和蘇棠離婚。老兩口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嘆氣，沒勸我一句。
媽媽輕輕拍著我的背：“沒關(guān)系，不管發(fā)生什么，你做什么決定爸媽都支持你。
”6我一覺睡到晚上，被凍得渾身打顫醒來，嗓子卻干得冒煙。渾身酸痛難忍，
腦袋像灌了鉛一樣發(fā)沉，我發(fā)燒了。不知是淋了雨還是情緒崩潰所致，我時隔五年，
第一次因病進(jìn)了醫(yī)院。上一次，還是蘇棠生星星時，我緊張到嘔吐眩暈被送進(jìn)去的。
爸爸陪著我打完吊瓶，回家路上，我看了眼手機(jī)，蘇棠的未接電話不下五十個。
回到家進(jìn)了房間，我才接通她的來電。電話那頭劈頭蓋臉就是質(zhì)問：“顧雋，
你為什么不接電話？”我連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信息你看到了，離婚協(xié)議我會發(fā)你郵箱。
”蘇棠沉默兩秒：“你又在鬧什么脾氣？就因?yàn)樽蛱斓氖乱译x婚？”“是。”“顧雋，
你能不能別把婚姻當(dāng)兒戲？就算我最近忽略了你們，也不至于離婚吧？”“對我來說，至于。
”她再度沉默，我聽見她深呼吸后開口：“別賭氣了，我跟你道歉行嗎？
這段時間我確實(shí)沒顧及到你和孩子，以后我會多注意，加倍彌補(bǔ)你們。
”她自顧自說著：“好了，休息吧，明天我來接你們回家?！薄疤K棠，”我閉了閉眼，
“我和星星都不會再回去了，那不是我們的家。離婚是我深思熟慮的決定，沒有賭氣。
你不必道歉也無需彌補(bǔ)，只需配合我辦手續(xù)。
”我冷靜得像個旁觀者：“離婚協(xié)議我會盡快發(fā)你，定好時間就去辦手續(xù)。
”說完我掛斷電話，她立刻又打過來。我拉黑了她所有聯(lián)系方式，我不想再糾纏，
必要時再聯(lián)系就好。第二天一早，蘇棠出現(xiàn)在門前。爸媽沒讓她進(jìn)門，把我叫起來問我意見。
她連夜趕來，眼底烏青一片，頭發(fā)凌亂地散著。我剛開門，她就伸手想拉我：“顧雋，
別賭氣了，帶星星跟我回家?！蔽液笸艘徊奖荛_她的觸碰：“昨晚我說得很清楚，除了離婚，
我不想再跟你見面?！碧K棠臉色一變，不解道：“就因?yàn)槟玛柛缸幼〖依锬阋x婚？
可我提前跟你商量過，你也答應(yīng)了??？”我冷笑一聲：“你根本不是商量，
而是直接把人帶來通知我。何況，我從沒答應(yīng)過讓你做別人兒子的媽媽！
”“你怎么就揪著這點(diǎn)不放？”蘇棠無奈又煩躁，“我早說過，穆陽離婚對球球影響太大，
他暫時把我當(dāng)媽媽很正常，這有什么大不了？我們也有孩子，
你就不能換位思考將心比心一下嗎？”我盯著她，生平第一次想扇她耳光。我們也有孩子？
換位思考？將心比心？那我的星星被辱罵媽媽是別人的、被鎖在門外淋雨時，
她的將心比心去哪兒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蘇棠仍沒意識到問題本質(zhì)，
“我道歉了也解釋了，你還要我怎樣？”7“你的解釋很值錢嗎？
你道個歉我就必須既往不咎原諒你？”我看著蘇棠，
連失望的眼神都懶得多給：“我給過你一次又一次機(jī)會，可你每次的選擇都在告訴我，
你根本不需要我們?！薄澳慵热徊恍家活櫍液伪胤纲v再給你傷害我們的機(jī)會？
”“你說話非要這么難聽？一點(diǎn)小事至于鬧到離婚？”蘇棠繃著臉斥責(zé)，
“離婚對你有什么好處？你有沒有為孩子想過？單親家庭對他傷害多大你知道嗎！”“顧雋，
你是孩子爸爸，能不能別這么自私！”我簡直想罵她厚顏無恥，
忍無可忍甩了她一巴掌：“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現(xiàn)在知道為孩子想了？
你讓別人喊你媽媽、整天抱著別人兒子的時候，想過星星有多難過嗎！
”蘇棠被打后惱羞成怒，卻又被我嗆得啞口無言，仍硬撐著嘴硬：“我告訴你，
我不會同意離婚的?！蔽艺Z氣冷靜：“那我就起訴，最多耗一年，我奉陪到底。
”蘇棠猛地按住門，忍到極致般低吼：“顧雋！”“喲，大清早的吵什么呢？
”突然一只手伸過來隔開我們，姜禾強(qiáng)硬擠開蘇棠，拎著早餐塞給我，“買了粥，趁熱吃。
”蘇棠臉色瞬間難看到極點(diǎn)：“她是誰？”“跟你無關(guān)。”我說完便要關(guān)門。她一把攔住門，
眉間跳動著怒意：“因?yàn)樗?？你突然提離婚是因?yàn)樗?？”我氣血上涌?/p>
氣得頭腦發(fā)昏：“蘇棠！你能不能別這么自以為是！”“我為什么要離婚你心里沒數(shù)嗎！
”“作為妻子和母親，你對穆陽父子毫無邊界感！對他們的偏袒遠(yuǎn)遠(yuǎn)超過我和星星！
這些你真的毫無察覺？”隨著我的話，蘇棠臉色越來越慘白，到最后甚至不敢與我對視，
半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我將那天大雨里的門鎖監(jiān)控截圖甩到她面前：“類似的事不止一次。
”我盯著她，失望中帶著嘲諷：“你這么聰明的人，真的看不出穆陽在演戲？
”這話如重錘砸在她心上，蘇棠身形晃了晃，徹底啞然。她怎么會看不出？
即便穆陽演技拙劣，家里十幾個監(jiān)控也早已拍得清清楚楚?？伤看味紵o條件站在別人那邊，
用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處理問題，無異于親手將刀捅進(jìn)丈夫和兒子的心口。比起外人的傷害，
最親的人的漠視才最致命?！傲粜w面不好嗎？”我疲倦地嘆氣，“好聚好散吧。
”那天之后，蘇棠再沒來過，但也遲遲不回應(yīng)離婚事宜。我在家調(diào)整了幾日，
工作室的工作實(shí)在無法擱置，只好將星星暫時托付給父母，啟程回去處理工作和后續(xù)事宜。
8三天后，工作室舉辦大型發(fā)布會，邀請了各界精英。我毫不意外地在現(xiàn)場看到蘇棠，
她的男伴是穆陽。此刻我既不失望也不難過，只覺得有些可笑。有些人終究是改不了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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