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大雪飛揚,為大地披上了一層銀裝,也為我和我的阿慈戴上了一頂“白發(fā),
”我和阿慈許下了此生共白頭的承諾。可是我的阿慈好像忘記了我們的約定,先離我而去。
阿慈離去后的世界,我覺得索然無味,毫無意義。慈心相印情長衍,愛意交融意永綿。
1日落的余暉為花園披上一層柔紗,阿慈身著一襲淺杏色長裙,
小心翼翼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小徑上。隆起的腹部,在暮色的映襯下,
宛若一顆巨大且閃耀的寶石,孕育著即將降臨人間的小生命。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身旁盛開的花朵,指尖帶著對生命的溫柔與期待。每一朵花,
都像是在訴說著生命的奇妙與美好,讓她不禁想起腹中那個即將見面的小天使。
我結(jié)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就看到她獨自一人在花園中散步。
最后殘留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光輝,宛若墜落人間的天使。“小心些,
怎么一個出來了,”我走到她的身后,急促的步伐暴露了我的焦急與心疼。我走到她身邊,
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腰,仿佛捧著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我沒事,就是想出來走走。
”阿慈微笑著,聲音輕柔如春日的微風,帶著即將為人母的幸福與期待。我看著她,
眼中流露出的是深情與寵溺,眉間帶著無奈。我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累了就告訴我,別硬撐著。”說著,我伸手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發(fā)絲,
她的發(fā)絲好似上天造銀河時,意外落下的一縷,讓我動作溫柔的不像話,怕破壞這一美好。
我們并肩漫步在花園中,夕陽的余暉將我們的身影拉得很長。我一邊走,
一邊低聲說著些有趣的事,逗得阿慈不時輕笑出聲。那笑聲,清脆悅耳,
在暮色中的花園里回蕩,為這個即將迎來新生命的時刻,增添了幾分甜蜜與溫馨。暮色漸濃,
花園里的燈光一盞盞亮起,如繁星點綴在夜幕。我祈求時間走的慢些,再慢些。
2這天我照常去上班,我本來打算盡快把工作結(jié)束,好回來陪阿慈的。
可是事總是一個接著一個。我總感覺今天心緒不寧,好似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驀地,
手機鈴聲如催命符一般急促響起。我拿起手機一看,是管家打來的。“喂,什么事,
”“先生,太太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往醫(yī)院了,您快來,
”管家焦躁的聲音從傳聲筒傳來。“先生,你在聽嗎,先生?”聽到這話我明顯一愣,
我的靈魂好似這一瞬間被抽走,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容不的我多想,我迅即沖出辦公室,
驅(qū)車向醫(yī)院趕去。一路上我不知超了多少車,闖了多少紅綠燈,
路邊的一切都化成一道虛影不斷向后倒。我的手狠狠的抓住方向盤,
即便關(guān)節(jié)處早已缺血泛白,我依舊不曾松懈。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我的阿慈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我不停的在心中禱告。終于,我來到了醫(yī)院,
來不及停好車,我就打開車門沖出去。可是腳才粘地,我的腿便不自覺的軟了下去,
我穩(wěn)住身形,踉踉蹌蹌來到手術(shù)室門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慈她究竟怎么樣了?
怎么會突然摔倒呢?我明明再三叮囑過你們,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好生照看她啊!
你們到底在干什么?”我心急如焚,一看到管家的身影,便如脫韁野馬一般,
全然不顧形象地朝他沖了過去,對著他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質(zhì)問,
我的聲音因為極度的焦慮而變得嘶啞,仿佛被砂紙打磨過一般,而此刻我心中的憤怒,
也如蓄勢待發(fā)的洪水般,瞬間達到了頂峰,只待一個出瀉口。“先生,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啊。我們當時聽到夫人突然發(fā)出一聲尖叫,
等我們急忙趕過去的時候,夫人她……她已經(jīng)摔倒在地上了。”管家顯然被我的氣勢嚇到了,
他的聲音有些發(fā)顫,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著。我死死地盯著管家,他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
狠狠地在我的心上凌遲。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阿慈她怎么會突然摔倒呢?
她懷著我們的孩子,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怒不可遏地瞪著管家,
而他則像一只受驚的兔子一樣,畏縮在我面前,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于此之時,
我突然注意到那扇緊閉的手術(shù)室門,它就像一層我無法沖破的銅墻鐵壁,
將我和阿慈隔絕開來。我死死盯著那扇門,心中的恐懼和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我感覺自己仿佛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突然間,
手術(shù)室的門毫無征兆地打開了,一名醫(y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誰是沐慈女士的家屬?
”醫(yī)生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突兀。我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緊緊抓住醫(yī)生的白大褂,
急切地問道:“我是,我是她的丈夫!請問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醫(yī)生的臉色有些凝重,他看著我,緩緩說道:“產(chǎn)婦目前還沒有脫離危險,
出現(xiàn)了大出血的情況,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什么叫你們盡力了?”我打斷了醫(yī)生的話,
情緒激動地吼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們務必要給我治好她,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
”醫(yī)生無奈的看著我,眼里滿是抱歉,“對不起,先生,我們能用的辦法都用了,
去看看她吧”隨后醫(yī)生便離開了。我呆立原地,雙腿像被釘住一般無法挪動,
心中滿是絕望與不甘。許久,我才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向那扇門。我來到她床前,
小小的她靜靜的躺在床上。她臉色慘白毫無血絲,好像隨時要離我而去。我抓住了她的手,
我再也壓抑不了我的情緒,我的眼淚奪眶而出,“阿慈,”聽到我的呼喚,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我看到她的雙眼已無神失焦,早已不是那雙閃爍的星星眼。“阿衍,
你來了,”她虛弱無力的看著我。“阿衍,你帶我回家好不好,我不喜歡這里的味道,
你帶我回家好不好。”“好,我們回家,”我每一個字都在顫抖,透露出我的恐懼與不舍。
3后來在醫(yī)護人員的協(xié)助下,我?guī)е业陌⒋然氐轿覀兊募摇N逸p輕把她放在床上,
如稀世之寶一般。此刻的阿慈如同易碎的玻璃娃娃,我怕我一個不小心她就拋下我離去了。
“阿衍,”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回到家的阿慈,精神狀態(tài)不錯,好像在慢慢恢復了。“嗯,
”我輕聲回應道。“阿衍,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好冷,”阿慈的聲音有些顫抖,
仿佛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好,”我毫不猶豫地伸出雙臂,將阿慈輕輕地擁入懷中。
她的身體是那么的單薄,易碎,仿佛隨時要離我而去。她就這樣靜靜地靠在我的懷里。
“阿衍,不要恨任何人,這是我的命數(shù),不要怪任何人,好不好?
”阿慈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釋然。“好,”我緊緊地抱住她,
生怕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阿衍,你陪我聊聊天吧,我怕我以后沒有機會了,
”阿慈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仿佛生命正在從她的身體里慢慢流逝。淚水早已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強忍著悲痛,輕吻了一下阿慈的額頭,淚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滴在了阿慈的脖頸上。
“阿衍,不要哭,我的阿衍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不要哭。
”阿慈用她那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安慰著我。“阿慈,你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我顫抖的祈求著。“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了,許下要和你共白頭的誓言,
如今看來我要違約了,原諒我……”淚水打濕了阿慈的臉頰,我最看不得阿慈哭了,
她的每一滴淚都能在我心里掀起千帆巨浪。“阿慈,沒事的,會沒事的,
我會讓他們救你的……”我緊緊地抱著阿慈,不斷地重復著這句話,
仿佛這樣就能讓她好起來。“阿慈,你走了要我怎么辦啊,”“阿衍,不要恨,你要好好的,
好好的活著,曾經(jīng)說好的要和你去看北邊的冰雪,南邊的山川,東邊的海濱,
西邊的草原我好像做不到了,你帶著我的那一份去看看吧,好不好,”“還有我們的寶寶,
你要好好的愛他,我都不能陪伴他成長了,你把我那一份愛也給他吧,好不好,
”“你要替我告訴他,我好愛好愛他的,我不是有意拋棄他的,他還那么的小就沒有了母親,
你一定要多多的愛他。好不好阿衍”阿慈用盡她最后的力氣向我交代。“好,
”我早已泣不成聲。“阿慈,我要怎樣才能留住你啊,我要怎樣才能不讓你離開啊。
”這一夜阿慈和我說了好多話,月光悄悄躲進云層,月亮也在為這對有情人哭泣。
在次日清晨,天空陰沉沉的,窗外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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