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練，你不是說，我是你唯一特別的學員嗎？” 我站在臺上，
微笑著看向臉色鐵青的他，手里舉著話筒，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整個健身房。他額角青筋暴起，
雙眼充血，嘶啞地吼道：“林溪！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是想‘分享’一下，
你所謂的‘獨家秘籍’，是如何‘幫助’我們這些‘特別’的學員，‘健康’成長的。
” 我一字一句，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準地刺入他偽善的面具。
01我坐在健身房更衣室的長椅上，盯著鏡子里的自己。腰間的贅肉像一個無聲的嘲笑，
提醒著我這三個月的努力有多么無用。換衣服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側過身，
不敢正視鏡子里那個臃腫的身影。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汗水的味道，壓得我喘不過氣。
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剛才刷到的“A4腰挑戰”視頻上，那些纖細的腰肢像一根根針，
扎在我最敏感的神經上。我記得上個月刷到過“身材焦慮是新型PUA”的熱搜，
當時我還在評論區冷嘲熱諷，覺得那些人太玻璃心。現在想想，我可能就是那個最大的笑話。
“林溪，今天感覺怎么樣？”溫和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回頭看到周凱推門而入。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健身服，身材挺拔，臉上掛著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我……”我有些局促地站起來，下意識地用毛巾遮住小腹。
“我注意到你今天的訓練狀態有點不對勁。”周凱走近幾步，眼神專注地看著我，
“是不是遇到什么困擾了？”他的話像一束光，瞬間照亮了我內心深處那片陰霾。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能夠精準地捕捉到我的情緒變化，
從不會像其他教練那樣只關心我做了幾組動作。“其實……”我咬咬唇，
“我覺得這三個月的訓練效果不太明顯，可能是我的方法不對。”周凱的眉頭輕皺，
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林溪，減脂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你不能因為暫時看不到效果就否定自己的努力。”他走到我身邊，
伸手輕撫我的肩膀：“你相信我嗎？”我點點頭，心跳莫名加速。
“那就讓我來幫你制定一個更精準的計劃。”周凱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我這里有一套燃脂蛻變的課程，專門針對你這種體質設計的。還有定制營養餐，
保證你在最短時間內看到效果。”“會不會很貴？”我有些猶豫。“錢不是問題，
關鍵是效果。”周凱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而且我可以給你打折，
因為你是我最看重的學員。”最看重的學員。這幾個字像蜜糖一樣甜膩，
瞬間融化了我內心所有的防備。我幾乎沒有猶豫就點了頭，甚至主動問起了付款方式。
接下來的一個月，周凱像一個貼心的朋友一樣陪伴著我。每當我因為體重沒有變化而沮喪時，
他總會適時出現，送上一杯“特制”的低卡果汁，
或者發來一條溫暖的微信：“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我會一直陪著你。
”“你今天已經很棒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這是他最常說的話，
每次聽到都讓我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溫柔以待。
我甚至在朋友圈發了一條“遇到人生貴人”的動態，引來一堆朋友的羨慕點贊。那時候的我，
真的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直到那天下午的拉伸訓練。“來，放松肩膀，深呼吸。
”周凱站在我身后，雙手輕撫著我的肩胛骨。就在這時，他口袋里的手機突然滑落，
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屏幕朝上，一條消息正好跳了出來。“凱哥，我好想你，
你什么時候再單獨教我？”發件人的名字我認識——李莉。周凱之前跟我提過她，
說是一個“特別難搞”的學員，讓他“操碎了心”。周凱慌張地彎腰撿起手機，
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他飛快地關掉屏幕，然后恢復了往日的笑容：“別多想，
學員太多，總會有些不懂分寸的。你是我最看重的，別跟她們計較。”最看重的。
又是這個詞。但這次，它聽起來沒那么甜美了。反而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生疼。
我表面上配合地點點頭，心里卻翻江倒海。那條曖昧的信息，那個熟悉的稱呼，
還有周凱慌亂的反應，都在告訴我一個殘酷的真相。我想起網上那些關于PUA的討論，
想起那些被精神控制的案例。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浮現：我會不會也掉進了這樣的陷阱？“林溪？你在想什么？
”周凱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我抬頭看他，那張曾經讓我心動的臉突然顯得陌生起來。
“沒什么。”我擠出一個笑容，“繼續訓練吧。”02我表面上沒有任何異常，
每天準時到健身房，該流汗的時候流汗，該練器械的時候練器械。但只有我自己知道，
那顆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心里生根發芽。周凱走向器械區的時候，
我會偷偷觀察他和其他女學員的互動。起初我以為自己是在鉆牛角尖，可越看越不對勁。
“小雨，你今天的動作標準多了，繼續保持。”周凱走到一個短發女孩身邊，
伸手輕撫她的肩膀，聲音溫和得像春天的風。那個熟悉的手勢，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語調，
我太熟悉了。因為一個月前，他也是這樣對我的。我假裝在做拉伸，
實際上全神貫注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凱哥，我覺得我好像沒什么進步。”小雨低著頭，
聲音里帶著委屈。“怎么會呢？你是我最看重的學員，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
”周凱的語氣充滿關切，“來，我給你制定一個更精準的訓練計劃。”最看重的學員。
這四個字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我記得清清楚楚，兩周前他也是這樣對我說的，
當時我還感動得差點哭出來。接下來的幾天，我像個被附身的人，
暗中觀察著周凱的一舉一動。很快我就發現，那杯我以為是專門為我調制的“低卡果汁”，
每天都會出現在不同女學員的訓練區。那些溫柔體貼的話，那些看似量身定制的訓練建議，
都在不同的人身上重復上演。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像石頭掉進深潭。最讓我崩潰的是，
周凱對我的態度開始微妙地變化。以前他總是會主動找我聊天，現在卻越來越敷衍。
我主動問問題的時候，他會心不在焉地回答，眼神時常飄向其他地方。“凱哥，
我想問一下營養餐的事情。”我鼓起勇氣走到他面前。“哦，這個啊。”周凱頭也不抬，
繼續整理著器械，“你按之前的吃就行了，有問題再說。”冷漠，敷衍，
完全不像之前那個會為我的一點小進步而開心的教練。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或者說錯了什么話。那種被拋棄的感覺讓我窒息，我拼命回想最近的每一次互動，
試圖找出問題所在。絕望中，我想找個人聊聊，哪怕只是簡單地傾訴一下。休息區里，
幾個經常一起訓練的女生正在聊天。我走過去，試探性地加入她們的話題。
“你們覺得凱哥最近怎么樣？”我小心翼翼地問。“凱哥人超好的啊！
”一個叫小娟的女生眼睛亮亮的，“昨天還專門給我調了營養餐的配方，
說是根據我的體質特別設計的。”我的心又沉了幾分。根據體質特別設計，這話我也聽過。
“是啊，凱哥對每個學員都很用心。”另一個女生附和道，“不像其他教練，只知道收錢。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再試一次：“你們覺得他會不會對某些學員…特別關照？”話音剛落，
幾個人的表情都變了。“你這話什么意思？”小娟皺起眉頭，語氣帶著警惕。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我慌了，連忙解釋。“你是不是嫉妒凱哥對別人好？
”另一個女生直接說道，“凱哥對每個人都很負責，你別瞎想。”“就是，
人家凱哥人品那么好，你這樣說不合適吧。”一時間，所有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我，
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子。我張了張嘴，想解釋什么，但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里。
我慌不擇路地離開休息區，心里的孤獨感如潮水般涌來。原來不是我一個人被套路，
而是所有人都被套路了，只有我清醒了。可這種清醒讓我成了異類，成了眾矢之的。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坐在床邊，手指顫抖著想要刪除和周凱的所有聊天記錄。
也許她們說得對，也許是我太敏感了。也許我應該繼續裝糊涂，
繼續做那個被溫柔對待的“特殊學員”。正當我猶豫不決的時候，
健身房的更衣室里傳來兩個女生的竊竊私語：“聽說以前有個叫顧清的，也是周凱的學員，
好像鬧得挺大的。”“后來呢？”“不知道，反正就沒聲了。可能是被處理了吧。
”我的手停在刪除鍵上，心臟狂跳起來。顧清。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撕裂了我內心的黑暗。
也許我不是第一個發現真相的人，也許還有其他人和我一樣清醒著。第二天，
我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健身房。我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有一種直覺告訴我，
答案就在這里。正當我在器械區心不在焉地做著訓練時，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也在找證據，對嗎？”我嚇得差點從器械上跌下來，
回頭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我身后。她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眼神銳利得像刀子，
仿佛能看透人心。“你是…？”我警惕地看著她。“我叫顧清。”她的聲音很平靜，
但每個字都砸在我心上，“曾經也是周凱的學員。”我的呼吸瞬間停止了。就是她，
就是那個傳說中鬧過事的顧清。“跟我來，我們需要好好聊聊。”顧清轉身朝門口走去，
“關于周凱，關于你現在的處境，還有…”她回頭看了我一眼，
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關于如何讓他付出代價。”03顧清沒有帶我去咖啡廳，
而是直接拐進了健身房旁邊的一個小巷子。她點了支煙，深深吸了一口，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嗎？”她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針扎在我心上。我點點頭，
嗓子有些發干：“我發現他對很多女學員都是一套模式，那些話都是重復的。”“不只是話。
”顧清彈了彈煙灰，“我被他套路了整整八個月，花了十幾萬，最后差點被他騙上床。
”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雖然隱約有過這種猜測，但聽她直接說出來，還是覺得震驚。
“所以你…”“所以我開始反擊。”顧清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但是一個人的力量太小了，
我需要幫手。”她掏出手機，給我看了一個聊天記錄。是她和幾個女生的群聊，
里面有我不認識的頭像，但內容讓我頭皮發麻。“林溪，你們認識嗎？”“不認識，新來的？
”“凱哥最近對她挺用心的。”“又一個要被套路的。”我的手開始發抖。
原來不止我發現了真相，還有其他人在暗中觀察著這一切。
“她們都是…”“都是周凱的前任'特殊學員'。”顧清冷笑了一聲，“有的花了錢，
有的被騙了感情，還有的…”她頓了頓，“總之，大家都有一筆賬要算。
”我忽然覺得后背發涼。這哪里是簡單的PUA，這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專門等著像我這樣的女生往里跳。“你想讓我做什么？”顧清把煙掐滅，
認真地看著我：“配合我演一出戲。你繼續做他的'小白兔'，我來負責收集證據。
”“證據？”“錄音，聊天記錄，轉賬記錄，還有…”她壓低了聲音，“他電腦里的東西。
”我的心臟狂跳起來：“你要黑他的電腦？”“不是黑，是合理獲取。
”顧清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我有我的辦法。”接下來的幾天，我按照顧清的指示，
開始了一場精心策劃的“反擊戰”。表面上，我變得比以前更加依賴周凱。
訓練時故意表現得笨拙，讓他有更多機會“貼心指導”。聊天時故意顯得脆弱無助，
引他說出更多“溫暖”的話。“凱哥，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我發消息給他。“怎么了寶貝？
是不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看到“寶貝”這兩個字，我差點把手機摔了。但我深吸一口氣，
繼續演下去。“就是感覺自己好笨，什么都做不好。”“別這樣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