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攥著那張被撕碎的設計圖，碎片如雪花般飄落。三年心血，毀于一旦。"晚晚，
你別生氣。"顧明軒站在門口，西裝筆挺，卻避開我的眼神，"江思思她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我看著滿地的設計稿殘片，聲音發顫，"明軒，
這是我為國際時裝周準備的全部作品！"江思思躲在他身后，眼里含著淚，楚楚可憐。
"晚晚姐，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是你的設計圖。我以為是廢紙......"廢紙？
那些凝聚了我無數個日夜的心血，在她眼里就是廢紙？我走向她，她瑟縮著往顧明軒懷里鉆。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工作室。江思思捂著臉，眼淚瞬間涌出，
"晚晚姐......""溫晚晚！"顧明軒怒了，一把將我推開，"你瘋了嗎？
"他小心翼翼地查看江思思的臉，那種溫柔我曾經熟悉，現在卻無比刺眼。"明軒，
疼......"江思思軟軟地靠在他懷里。我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我瘋了？
"我指著滿地的碎片，"她毀了我三年的心血，我就是瘋了也有理由！""不就是幾張圖嗎？
"顧明軒不耐煩地皺眉，"大不了重新畫。"重新畫？我瞪著他，
這個曾經說會永遠支持我夢想的男人。"顧明軒，你知道距離時裝周還有多久嗎？十五天！
十五天我要重新完成整個系列的設計！""那也不能打人！"他護著江思思，
就像護著什么珍寶，"思思她剛從鄉下來，不懂這些。"不懂？一個能考上名牌大學的秘書，
會不懂設計圖紙的重要性？我想起剛才推門進來的場景。江思思站在我的設計桌前，
手里拿著剪刀，正一刀一刀地剪著我的設計稿。她看到我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然后迅速做出無辜的表情。"對不起，我以為是廢紙......"廢紙。我最珍貴的作品，
在她眼里就是廢紙。"明軒。"我看著丈夫，最后一次嘗試溝通，
"這次的時裝周對我很重要，如果成功了，我就能拿到米蘭的邀請函。那是我的夢想。
""夢想能當飯吃嗎？"顧明軒不屑地看著我，"晚晚，你該現實一點了。
好好在家當顧太太不好嗎？""可是你當初說過會支持我的事業......""那是當初！
"他打斷我，"現在我事業正在上升期，需要一個安分的妻子，
不是一個滿腦子只想著出風頭的女人！"出風頭？我追求自己的職業夢想，
在他眼里就是出風頭？江思思在他懷里輕聲啜泣，"明軒哥哥，都是我不好。
晚晚姐因為我生氣了......""別哭了。"顧明軒輕撫她的頭發，
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不怪你，是她太小氣了。"太小氣。我愣在原地，
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結婚三年，我第一次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明軒，我們談談。
"我努力壓制著情緒。"沒什么好談的。"他抱著江思思轉身離開，"晚晚，收拾收拾心情，
今晚有個重要的商務晚宴，你陪我去。""我不去。"他回頭，眼神冰冷，"這不是請求，
是通知。"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癱坐在滿地的碎片中。我拿起其中一片，
那是我最得意的晚禮服設計。黑色的長裙，胸前點綴著銀色的刺繡，裙擺如花朵般層層疊疊。
我曾經幻想著穿著這件裙子站在米蘭的舞臺上，接受全世界的贊美。現在，它只是一片廢紙。
手機響了，是我的助理小雅。"溫老師，預約的面料商到了，說是要確認最終的面料選擇。
""取消。"我啞著嗓子說。"啊？可是距離時裝周只有......""我說取消！
"掛斷電話，我抱著膝蓋坐在地上。三年前，我懷著滿腔熱血嫁給顧明軒。那時候他說，
他會是我最大的支持者。他說，他愛我的才華，愛我的獨立，愛我對夢想的執著。現在看來，
都是騙人的。他愛的不過是那個乖巧聽話的顧太太。工作室的門再次打開，
我以為是顧明軒回來了。抬頭卻看到沈瑾年。"晚晚。"他皺著眉看著滿地的碎片，
"發生什么事了？"沈瑾年是我的青梅竹馬，三個月前剛從法國回來接管家族的時尚集團。
他蹲下身，拾起一片設計稿，"這是你的'重生'系列？""不是了。"我苦笑，
"現在它們只是廢紙。""誰干的？"他的聲音沉下來。"江思思。"我沒有隱瞞，
"顧明軒的秘書。"沈瑾年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那個女人還在你家？""她不只在我家，
她還在我丈夫心里。"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愣了。這是我第一次承認這個殘酷的事實。
江思思不只是顧明軒的秘書，她還是他的..."晚晚。"沈瑾年握住我的手，"跟我走吧。
""去哪？""離開這里。"他認真地看著我，"去我的公司，我給你最好的設計師團隊，
最頂級的資源。"我看著他，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深情。
"瑾年......""我知道你舍不得顧明軒。"他自嘲地笑，"我等了你三年，
等你自己看清楚。"我想說什么，門外傳來腳步聲。顧明軒推門進來，
看到沈瑾年握著我的手，臉色瞬間沉下來。"沈瑾年，你來干什么？""接我的人回家。
"沈瑾年站起身，護在我面前。"你的人？"顧明軒冷笑，"沈瑾年，你是不是忘了，
她是我妻子。""妻子？"沈瑾年指著滿地的碎片，"這就是你對待妻子的方式？
"兩個男人對峙，空氣中劍拔弩張。我慢慢站起來，看著顧明軒。"明軒，我們離婚吧。
"話音落下，整個工作室死一般寂靜。1 離婚風波起顧明軒愣了三秒，然后大笑起來。
"離婚？溫晚晚，你以為你是在演電視劇嗎？"他走向我，眼中帶著不屑，
"為了幾張破圖就要離婚，你幼稚得可笑。""破圖？"我重復著這兩個字，
心臟像被人用力捏住。沈瑾年上前一步，"顧明軒，注意你的用詞。""這里沒你的事。
"顧明軒推開他，強硬地拉住我的手，"晚晚，回家，別鬧了。"我甩開他的手，
后退了幾步。"我沒有鬧。我很認真。"看著他難以置信的表情，我的思緒回到了四年前。
那時候我剛從設計學院畢業，在一家小工作室做助理。顧明軒是我們的客戶，
需要定制一套西服參加重要場合。第一次見面，他就被我的設計稿驚艷了。
"這真的是你畫的？"他拿著圖紙，眼中滿是贊嘆。"是的。"我有些緊張，
那時候的我還沒有現在的自信。"太棒了。"他看著我，眼神專注得讓我臉紅，"你有天賦，
應該有更大的舞臺。"那套西服讓他在商務場合大放異彩，也讓我在業內初露頭角。
從那以后，他經常來工作室，名義上是談合作，實際上是來看我。"晚晚，跟我在一起吧。
"某個黃昏，他在我的工作室里表白，"我會給你最好的一切。
""可是我有自己的事業......""當然。"他認真地說，"我會支持你的一切夢想。
我會給你開最好的工作室，請最好的團隊。"我被他的真誠打動了。一年后，我們結婚。
他確實履行了承諾，給我買了現在這間工作室，裝修得完全按照我的想法。婚后的第一年，
我們很幸福。他會在我熬夜畫圖的時候給我送夜宵，會在我遇到挫折的時候安慰我。
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晚晚，你是我見過最有才華的設計師。
"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呢？應該是江思思來了以后。半年前，顧明軒說公司業務增多，
需要一個私人秘書。江思思就這樣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25歲，清純可人，
她說自己從小在鄉村長大，對大城市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她很乖巧，
見到我總是甜甜地叫"晚晚姐"。她也很努力，總是最早到公司，最晚離開。
顧明軒很欣賞她，經常夸獎她的勤勞和上進。"晚晚，你應該向思思學習。"某天晚上，
他這樣對我說。"學習什么？"我當時還在畫圖，頭也沒抬。"她的專注。
"他的語氣有些不悅，"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畫畫，連家都不管了。"我放下畫筆，
看著他，"我以為你支持我的事業。""支持是支持，但是你也得分清主次。
你現在是顧太太，應該以家庭為重。"那時候我以為他只是工作壓力大，說的氣話。
沒想到這只是開始。從那以后，他越來越不支持我的工作。我要參加設計比賽，
他說是浪費時間。我要出國進修，他說家里離不開我。我要開個人品牌，他說市場不好。
總之，所有我想做的事情，在他看來都是不務正業。而江思思，卻越來越受他的重視。
他開始帶她參加各種商務活動，說是培養她的見識。他開始教她投資理財，
說是提升她的能力。他開始關心她的生活，問她適不適應，有什么困難。
我曾經試圖提醒他注意分寸。"明軒，江思思畢竟是單身女孩，你這樣關心她會讓人誤會的。
""誤會什么？"他不耐煩地看著我，"思思是我的得力助手，我關心下屬有什么問題嗎？
""可是......""晚晚，你能不能別這么小心眼？"他打斷我，
"思思這么單純的女孩，你怎么能用那種眼光看她？"單純？
我想起今天她剪碎我設計稿時眼中的惡意，覺得諷刺。"明軒，你覺得她單純，
是因為你不了解她。""我不了解她？"顧明軒冷笑，"我天天和她在一起工作，
她是什么樣的人我會不知道？反倒是你，一天到晚躲在工作室里，除了畫圖什么都不關心。
"躲在工作室里？我不是躲，我是在為我們的未來努力。我想要成為頂級設計師，
想要在國際舞臺上發光發熱，想要讓他為我驕傲。可是現在，
我的努力在他眼里就是不務正業。"晚晚。"沈瑾年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想什么呢？
"我看著他，那里有關切，有心疼，還有深藏的情意。突然間，我想起了更久遠的回憶。
十五年前，我和沈瑾年還是中學同桌。那時候的我是個愛畫畫的小女孩，
經常在課本上涂涂畫畫。老師發現了，要告訴我媽媽。是沈瑾年站出來替我頂罪，
說那些畫是他畫的。"瑾年，你為什么要替我撒謊？"課后我問他。"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哭。
"他認真地說，"晚晚，你畫畫的時候最好看了。"從那以后，他就一直護著我。
同學笑話我畫的畫幼稚，他會和他們打架。老師說學藝術沒前途，他會反駁說我有天賦。
高考填志愿的時候，我想學設計，我媽媽反對。又是沈瑾年陪我去說服她，
說我有這方面的天賦，不該浪費。可是后來，他要出國留學。"晚晚，等我回來。"臨行前，
他抱著我說。"好。"我答應了。但是我沒有等到他。我等到的是顧明軒。現在想來，
顧明軒當初的示好，是不是因為他知道沈瑾年的存在？他知道有人會無條件支持我的夢想，
所以他也假裝支持，來贏得我的心？"晚晚，當年我不該走的。
"沈瑾年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如果我留下來......""沒有如果。"我搖搖頭，
"瑾年，過去的事就過去了。""那未來呢？"他看著我，眼神認真得讓我心跳加速，
"晚晚，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重新保護你。""保護她？"顧明軒大笑，"沈瑾年，
你以為你是她的救世主嗎？她是我妻子，輪不到你來保護。""妻子？
"沈瑾年的眼神變得銳利，"那你是怎么保護她的？讓別的女人毀掉她的心血？
""那只是個誤會......""誤會？"我終于開口，"明軒，沒有誤會。
江思思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毀掉我的設計稿。""你有證據嗎？"顧明軒挑眉，
"還是你又要憑空污蔑一個無辜的女孩？"污蔑？我看著這個曾經說愛我的男人，
心徹底涼了。在他心里，江思思永遠是無辜的，有錯的永遠是我。"我沒有證據。
"我平靜地說，"但是我有眼睛，我有腦子。""眼睛和腦子都會騙人。"顧明軒不屑地說，
"尤其是被嫉妒蒙蔽的時候。"嫉妒？我嫉妒什么？嫉妒江思思能得到他的關心？
還是嫉妒她能毀掉我的作品而毫無后果？"明軒，我最后問你一次。"我看著他，
"你還愛我嗎？"他愣了一下，然后避開我的眼神。"愛不愛的，我們都已經結婚了。晚晚，
別鬧了，收拾一下去參加晚宴。"他沒有說愛，也沒有說不愛。但是他的回避，
已經是最好的答案。我笑了，眼淚卻掉了下來。"好，我收拾。"我走向辦公桌，打開抽屜，
拿出了一直放在里面的離婚協議書。那是一個月前我準備的，當時只是一時沖動，
沒想到今天真的要用上。"給你。"我把協議書拍在顧明軒面前，"簽字，我們一拍兩散。
"看到離婚協議書，顧明軒的臉色變了。"溫晚晚，你來真的？
"2 撕破臉皮"我當然是認真的。"我看著顧明軒驚訝的表情，心中涌起一種莫名的暢快。
這個一直把我當作附屬品的男人，終于露出了慌張的神色。"晚晚，你冷靜一點。
"他伸手要拿回協議書，"我們之間有什么不能商量的？""沒什么好商量的。
"我后退一步，"明軒，我們結束了。""你瘋了！"他怒吼，"為了幾張破圖就要離婚，
你知道外面的人會怎么說嗎？"外面的人會怎么說？他關心的依然不是我的感受，
而是他的面子。沈瑾年走過來，擋在我面前，"顧明軒，既然溫晚晚已經決定了，
你應該尊重她的選擇。""尊重？"顧明軒冷笑，"沈瑾年，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趁機帶走她嗎？
"顧明軒指著沈瑾年，"可惜你算錯了，她是我妻子，永遠都是！""那可不一定。
"我從包里拿出手機，"我已經約了律師，明天就去辦手續。"看到我真的撥通了電話，
顧明軒徹底慌了。他沖過來想搶我的手機，被沈瑾年攔住。"放開我！"顧明軒掙扎，
"溫晚晚，你給我掛掉電話！"我沒有理他，繼續和律師確認明天的時間。掛斷電話后，
我看著顧明軒。"明軒，我們三年的婚姻，就此結束。""不！"他大吼，"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沒用。"我拿起包，準備離開，"現在是法治社會，不需要你同意。
""溫晚晚！"他叫住我，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慌亂，"你想要什么？工作室？錢？
我都可以給你！"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我要的很簡單。"我輕聲說，
"我要一個真心愛我、支持我夢想的丈夫。可惜，你不是。"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瑾年跟在我身后，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陪著我。走出工作室，我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三年了，我終于做了一個為自己的決定。"晚晚。"沈瑾年輕聲叫我。"嗯？
""你會后悔嗎？"我想了想，搖搖頭，"不會。"這是真話。雖然心痛，雖然不舍，
但我不后悔。與其在一段沒有未來的婚姻里消耗自己，不如勇敢地重新開始。"那就好。
"沈瑾年笑了，"走吧，我請你吃飯。""不了。"我搖搖頭，"我想一個人靜靜。""好。
"他沒有勉強，"那我送你回家。""瑾年。"我看著他，"謝謝你。""傻瓜，
我們之間說什么謝謝。"回到家，我發現江思思居然在我家的廚房里忙碌。看到我進門，
她甜甜地笑，"晚晚姐，你回來了。明軒哥哥說今晚有重要晚宴，我給你們準備了晚餐。
"她穿著圍裙，頭發高高挽起，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在我自己的家里。"江思思，
你為什么在我家？""明軒哥哥讓我來的。"她眨眨眼，無辜地說，"他說你今天心情不好，
讓我來陪陪你。"陪我？她把我的設計稿撕得粉碎，現在又來我家扮演賢妻良母，
這是什么操作？"出去。"我冷冷地說。"啊？"她愣了一下，然后委屈地說，"晚晚姐，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說，出去。"我一字一句地重復。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但很快又換上了委屈的表情。"好吧，那我先走了。記得吃晚餐哦。
"她脫下圍裙，臨走時還不忘回頭看看，好像在確認什么。我走進廚房，看到她準備的晚餐。
兩人份的牛排，精心擺盤，旁邊還放著紅酒。燭光晚餐的配置。她這是在向我宣示什么嗎？
我拿起盤子，毫不猶豫地倒進了垃圾桶。然后打開冰箱，給自己下了一碗面條。
就在我剛坐下準備吃面的時候，顧明軒回來了。他看到滿桌的狼藉，皺起了眉。
"思思準備的晚餐呢？""垃圾桶里。"我淡淡地說。"你把晚餐倒了？"他不敢置信，
"溫晚晚，你知不知道思思為了給你準備晚餐，忙了一下午？"給我準備？
她是在我家給她自己和她的情人準備燭光晚餐吧？"明軒，這是我家，不是你們約會的地方。
""什么約會？"他惱羞成怒，"溫晚晚，你能不能別什么事都想得這么齷齪？"齷齪？
我想起剛才江思思在我家廚房里忙碌的樣子，那種理所當然的熟練，好像這里是她的家一樣。
"明軒，你讓她拿我家的鑰匙了？"他愣了一下，沒有否認。"她是我的秘書，
有鑰匙方便工作......""工作需要在我家廚房做飯？"我放下筷子，看著他，
"顧明軒，你當我是傻子嗎？""夠了！"他大吼，"溫晚晚，你疑神疑鬼夠了沒有？
"疑神疑鬼？我站起來，走向臥室。"你去哪？"他跟在后面。"收拾東西。"我拉開衣柜，
開始往行李箱里放衣服。"你要搬走？""是的。"我頭也不抬，"這個家我待不下去了。
""不行！"他沖過來按住我的手，"晚晚，這是我們的家，你不能走！"我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