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無良公司給我頭上扣了七、八、十來頂黑鍋,導致我被網暴跳樓而死。
幸好在我意識消失前,心中默念了那句「如果能重來,我要選……」
1我盯著眼前這張A4紙,紙角兒還有個油乎乎的指紋。李建國的光頭發型在應急燈下泛光,
像個鹵蛋,他手里的鋼筆正戳著“自愿承擔項目失誤”幾個字,筆尖下已經被戳出了個小坑。
“小梔啊,年輕人要懂得擔當。”他的保溫杯飄來枸杞混著隔夜茶的味道,“這個項目黃了,
總得有人給甲方個交代。你看你試用期剛過,表現這么好,這次替公司扛下來,等年底評優,
我第一個提名你。”前世的我只會攥緊衣角,喉嚨發緊到說不出話。然后在半個月后,
全網瘋傳“XX公司職場新人卷款跑路”的謠言,我的照片被P成黑白遺照,
母親哭著給我打電話時,我正站在28樓天臺,頭發和工牌在風中吹得纏繞在一起,
凌亂不堪。但現在——我摸了摸口袋里溫熱的蜜雪冰城奶茶,抬頭沖他笑:“李主管,
您這地中海發型,該不會是被甲方爸爸薅的吧?”他的鋼筆懸在半空,瞳孔地震般放大,
似是沒想到我會岔開話題。當然我也沒給他反應時間,手腕一揚,
我喝剩的那半杯三拼霸霸奶茶精準潑在他腦門上。褐色液體順著他的法令紋往下淌,
滴在印著“天道酬勤”的文化衫上,暈開一坨惡心的水漬。“你、你瘋了?!
”他手忙腳亂掏紙巾,肥厚的手指在臉上一抹,格外滑稽。“沒瘋,就是突然想通了。
”我把協議揉著團成一團,直接投進樓梯間的垃圾桶里,“您不是總說公司是我家嗎?
那我在自家樓梯間潑個咖啡,不算尋釁滋事吧?”路過的實習生小林端著文件夾愣住,
眼睛在李建國和我之間來回切換。我沖她眨眨眼,她慌忙低頭,馬尾辮掃過工牌,
上面“實習工資2500”的字樣格外刺眼——哦對,前世就有個剛畢業的小姑娘,
干了半個月后過勞住院,李建國卻在例會上說“年輕人就是吃不了苦”。“好好好,蘇梔!
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叫人力!”李建國掏出手機,指尖還沾著奶茶漬。
我回味著嘴里殘留的奶茶味兒,甜中還有一絲苦,像極了前世咽下的所有委屈。這一次,
我沒等他撥號,直接轉身走向電梯。
電梯鏡面映出我泛青的眼下——前世連續加班兩個月的痕跡還在,但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像塊淬了火的鋼。HR辦公室飄著劣質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張姐坐在粉色轉椅上,
嘴角掛起標準微笑:“小梔啊,李主管說你情緒不太穩定?有什么事咱們好好溝通嘛。
”“溝通?好啊。”我拉開椅子坐下,從托特包掏出四張A4紙,
“這是我入職四個月的加班記錄,每天超過12小時的部分都標紅了,
按照《勞動法》第44條,您算算該補我多少加班費?”張姐的微笑僵在臉上,
指甲在文件上敲出噠噠聲:“這個……公司最近效益不好,
年輕人要體諒公司難處……”“哦對了,”我打斷她,點開手機錄音,
李建國的公鴨嗓從揚聲器蹦出來,「年輕人要把公司當娘家,娘家可不興談錢……」
“這話是上個月例會說的,需要我給您看點更刺激的嗎?比如您偽造考勤表的證據?
”“不是,你怎么知道…”她的笑容徹底裂開。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這個平時唯唯諾諾的新人,怎么突然變了副模樣?她當然不知道,
前世我趴在工位整理報表時,曾親眼看見李建國塞進她包里一張購物卡,
所以她轉身才在員工關懷會上說“要和公司共進退”。“蘇梔,你別太過分!
”李建國的怒吼從門口傳來,他的頭發還滴著奶茶,身后跟著幾個探頭探腦的同事。
我認出其中有財務部的陳哥,前世他因為拒絕做假賬被穿小鞋,
最后被迫離職時還在茶水間偷偷抹眼淚。“過分?”我晃了晃手機,
“要不咱們現在去勞動監察大隊過分一下?或者讓記者朋友來聽聽,
公司是怎么用‘自愿奉獻’四個字,讓大家把月薪八千的工作干成月薪兩千的?
”走廊突然安靜得能聽見空調滴水聲。李建國的喉結上下滾動,
張姐開始瘋狂翻找抽屜里的文件,大概在找能堵我嘴的資料。這時,
門外閃過一抹倩影——是李薇,那個總被李建國夸“懂事”的綠茶同事。
她抱著文件夾站在門口,眼睫毛撲簌簌顫動,像只受驚的兔子。“李薇,”我沖她招手,
“過來坐啊,反正你上周‘自愿’陪李主管應酬到凌晨三點的加班費,
也應該算在我這堆表里吧?”她的臉色瞬間煞白,手指把文件夾捏出褶皺。
李建國猛地轉頭看她,眼神里有警告也有心虛。“你別在這兒放屁!”我突然想起前世,
她在我跳樓后發的朋友圈:“愿天堂沒有加班”,配圖是兩杯蜜雪冰城,
一杯還插著她常用的珍珠奶茶吸管。“我……我去趟洗手間。”她轉身要走,
高跟鞋卻在光滑地面打滑,差點摔倒。
就準備好了視頻——是之前偶然拍到的畫面:李建國在停車場把一個Lv包塞進李薇后備箱,
而她笑得像朵帶刺的玫瑰。“等等,”我叫住她,“其實我挺好奇的,李主管給你的封口費,
夠不夠買新一季的香奈兒?”整個辦公室的空氣凝固了。李建國瞬間紅溫,李薇猛地轉身,
嘴唇發抖:“你……你胡說!”“是不是胡說,查查監控就知道了。”我聳聳肩,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我轉向張姐,“HR張,我給你十分鐘,
要么把加班費轉賬記錄發我郵箱,要么咱們一起上熱搜,標題我都想好了:《震驚!
知名企業竟然偷取員工加班時長》。”張姐的手終于開始瘋狂敲擊鍵盤。
我聽見身后有壓抑的笑聲,轉頭看見前臺小妹躲在柱子后,手機屏幕亮著,
大概在給閨蜜發八卦。李建國踉蹌著退了兩步,撞翻了旁邊的綠植盆栽,
泥土灑在他锃亮的皮鞋上,止住了這場鬧劇。十分鐘后,我的手機震了震。
銀行到賬提醒彈出時,李建國正用紙巾狂擦皮鞋,
張姐在整理文件時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相框,里面是她和女兒的合照,
小女孩手里舉著“媽媽最棒”的卡片,現在看來諷刺至極。“蘇梔,你給我等著,
”李建國咬牙切齒,“這事沒完!”“當然沒完。”我收拾好文件,“不過接下來要等的人,
可就不是我嘍。”走出HR辦公室時,走廊的感應燈突然滋啦響了兩聲亮起來。
實習生小林抱著文件夾路過,這次她沒低頭,而是沖我比了個大拇指,
指尖還貼著創可貼——那是前天幫李建國貼發票時被紙割的。我摸出包里的錄音筆,
剛才在HR辦公室的對話已經自動保存。茶水間飄來速溶咖啡的焦味,
我想起前世每天靠咖啡因續命的日子,突然笑出了聲。李薇站在飲水機前,
正在往保溫杯里倒黑咖啡,指甲上的碎鉆在燈光下一閃一閃。“要加奶嗎?
”我晃了晃手里的鮮奶盒,“不過你可能更需要保肝片,畢竟陪酒傷肝。”她猛地轉身,
我沒等她回答,徑直轉身走向工位,路過公告欄時,
瞥見自己上個月的“優秀員工”獎狀——那是用250小時加班換來的,現在看來,
不過是張印著燙金大字的擦屁股紙。工位電腦還亮著,屏幕停留在未完成的報表上。
我拖出抽屜,里面整整齊齊碼著李建國讓我整理的“客戶資料”,
實則是競品公司的商業機密。前世我還天真地以為這是重用,
直到警察找上門時才知道自己被當作了商業間諜的一顆棋。現在,我打開壓縮軟件,
把所有文件加密打包,附件里還加了段昨晚錄的音頻,命名為:「李建國在停車場打電話」,
“張總放心,資料已經讓那小姑娘整理好了,她傻得很,
什么都信……”點擊發送到自己私人郵箱時,走廊傳來李建國的咆哮,混著張姐的安撫聲。
我摘下工牌——因為工牌上的人看起來像只待宰的羔羊,掛繩在手指繞了兩圈,
然后扔進垃圾桶。伸了個懶腰,看著天邊的晚霞:這一世,姐不但要活著,
還要讓這些垃圾跪著唱《征服》。至于辭職?呵呵,姐要當這個公司里最耀眼的攪屎棍,
直到它徹底倒閉!手機在這時震動,是母親發來的消息:“小梔,今天周末,回家吃飯嗎?
”我打字的手頓了頓,不禁紅了眼,前世的今天,我正躲在公司廁所哭,
騙她說“加班很忙”。就連我跳樓后,母親來公司為我討公道,卻被他們扔去荒郊野嶺。
現在,我按下發送鍵:“媽,我下班就回去,買了你最愛吃的醬鴨。
”收拾好東西走出公司時,前臺小妹突然叫住我,往我手里塞了包潤喉糖:“姐,
懟人費嗓子。”然后沖我眨眨眼。看來,這出戲,才剛剛開始呢。2周一清晨,
我慢悠悠進地鐵車廂,咬一口包子,聽隔壁小哥用外放刷職場PUA短視頻。
屏幕里專家痛心疾首:“當代年輕人就是太浮躁,
不懂職場潛規則——”我差點把豆漿噴在他手機上,忍了忍,
掏出包里的《勞動法》擺到膝蓋上,封面朝上。小哥瞥了眼書名,默默把手機亮度調暗。
公司電梯里,李建國瞪了我一眼,我猜他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我沖他笑笑:“主管早啊,
眼睛不舒服可以用珍視明滴眼液。”周圍傳來壓抑的悶笑。實習生小林趕緊低頭看腳尖,
肩膀卻在抖。電梯到18樓時,李建國突然咳了兩聲:“那個……今天下午開個小會,
主要講團隊凝聚力。”“哦?該不會是要‘自愿’周末去郊區軍訓吧?”我掏出手機,
點開備忘錄,“我查了下,《勞動法》第43條規定,
用人單位不得違反本法規定延長勞動者的工作時間。您要是想讓我們‘自愿’團建,
建議先把團建費算成三倍工資哦~”電梯里靜得能聽見小林咽口水的聲音。
李建國的臉漲成豬肝色,想說什么,電梯門卻“叮”地打開了。會議室里,
李建國正在投影儀上調PPT,標題是“論00后員工的職業素養”。我打開手機熱點,
把提前存好的《勞動法》PDF用投屏軟件連上投影儀。當他轉身準備開講時,
滿屏黑體字差點晃瞎他的鈦金狗眼:有下列情形之一的,
下列標準支付高于勞動者正常工作時間工資的工資報酬:(一)安排勞動者延長工作時間的,
支付不低于工資的150%的工資報酬……“那個……”李建國的鼠標在遙控器上亂按,
“我突然想起PPT有誤,先散會吧。”實習生小林路過我身邊時,豎起大拇指:“牛啊姐!
”瞥見她工牌上貼著“拒絕內卷”的卡通貼紙——這小姑娘挺上道。上午十點,
我揣著錄音筆晃進茶水間。咖啡機旁的綠蘿葉子蔫啦吧唧的,正適合藏東西。
我假裝給植物澆水,把錄音筆塞進花盆,剛埋好土,
身后突然傳來甜膩的聲音:“小梔姐在照顧綠植呀?”是李薇,她穿著一身Gucci,
手里端著星巴克,指甲上的碎鉆閃得刺眼。我想起前世她總在李建國面前夸我“工作認真”,
轉頭就在背后說我“死心眼”。“是啊,”我笑著把噴壺放下,“這綠蘿快被甲醛熏死了,
得好好救救。不像有些人,明明呼吸著新鮮空氣,卻快被職場毒氣腌入味了。
”她的笑容僵了僵,咖啡勺在杯里攪出刺耳的聲音:“小梔姐這話什么意思?”“沒什么,
”我聳聳肩,“就是聽說上周你陪李主管見客戶,喝到胃出血?
要不我幫你向行政申請工傷認定?”她的臉色瞬間發白,指尖緊緊攥住咖啡杯。
我知道戳中了她的痛處——前世她確實因為陪酒進了醫院,
李建國卻在例會上說她“不懂把握分寸”。“我還有事。”她轉身就走,很是急促。
我看著她的背影,想起昨晚在她文件夾里看見的報銷單,明明是李建國的私人消費,
卻讓她走公司賬。果然,再“綠茶”的人,被壓榨久了也會想咬人。下午三點,
我收到財務部陳哥的消息:“報表12-15頁有些不對勁,你可長點心。
”附帶一個加密壓縮包。前世我被誣陷時,只有他偷偷給我遞過證據,
可惜那時我已經慌了神。現在我立刻回復:“陳哥,下次請你吃牛排。”解壓文件時,
李薇突然發來消息:“晚上有空嗎?想請你喝一杯。”我看著屏幕冷笑——上鉤了。
火鍋店熱氣蒸騰,李薇穿著寬松衛衣,卸了妝顯得比實際年齡小幾歲。她盯著紅油鍋發呆,
筷子夾著毛肚在湯里涮了二十秒都沒撈起來。“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在查李建國。
”她突然開口,聲音格外沉悶,“上次在HR辦公室,你提加班費的時候,
我看見你口袋里的錄音筆了。”我夾起一塊香菇,在油碟里滾了滾:“所以呢?
打算去告發我?”她猛地搖頭,睫毛上沾著水汽,
不知是辣的還是哭的:“我只是……只是想不通,你為什么突然變了?
以前你那么怕他……”“因為我死過一次。”我咬下黃喉,“被他逼到跳樓的那種死。
所以現在,我要親手拆了他的臺子。”她的筷子“當啷”掉進碗里,眼里閃過震驚和恐懼。
“逗你的”,我往她碗里添了勺冰粉:“別害怕,現在換你選——是繼續當他的金絲雀,
還是跟我一起搞垮他?”沉默了十分鐘,就在我以為她要臨陣退縮時,
她突然從包里掏出個U盤,“啪”地拍在桌上:“這是他讓我偽造的客戶滿意度報告,
還有他收供應商回扣的轉賬記錄。”我挑眉:“早有準備?”她扯了扯嘴角,
笑得比哭還難看:“他說給我漲薪,結果每次都找理由克扣。
上個月我發現他用我的賬戶走賬,
才知道自己被當槍使……”我舉起酸梅湯和她碰杯:“歡迎。不過丑話說在前頭,一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