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牛大膽，一個剛被裁員、兜比臉還干凈的社畜。老娘躺在醫院等著手術費，
催命符似的賬單堆了一疊。我能怎么辦？除了這張三寸不爛之舌，我一無所有。所以，
當那個油頭粉面的金老板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城郊那棟著名的爛尾樓前，叫我“牛大師”時，
我心一橫，眼一閉，開口就是：“此地陰氣過重，煞氣盤旋，乃大兇之地！”金老板一聽，
非但不怒，反而眼睛一亮，塞給我一沓錢：“大師果然高見！事成之后，這個數！
”他比了個“八”。我當時就懵了，難道我這胡謅的“神功”，真能救老娘的命？
更離奇的是，他竟說這樓里最近怪事頻發，需要我“作法”驅邪。我心說，
我連香都不知道怎么點，驅個屁的邪！1 開局一張嘴，大師全靠演我叫牛大膽，名字挺橫，
人生挺慫。剛丟了糊口的工作，老娘又病倒了，手術費像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
走投無路之際，以前送外賣時認識的一個工頭老王，說有個老板在找“高人”看個風水，
問我干不干。我想著死馬當活馬醫，就應了。于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金老板，大名金富貴，
腦滿腸肥，戴著明晃晃的金鏈子，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主。他指著那棟黑黢黢的爛尾樓，
滿臉期待地看著我。我哪懂什么風水，肚子里那點墨水全是從地攤文學和短視頻里扒拉來的。
什么“左青龍右白虎”，什么“煞氣沖天”，張口就來。“牛大師，您看這樓，還有救嗎？
”金老板小心翼翼地問。我深吸一口氣，裝模作樣地掐了掐手指：“此樓地基不正，
怨氣深重，若不及時化解，恐有血光之災。”我故意把聲音壓低，顯得高深莫測。
金老板一聽“血光之災”，臉都白了，連忙道：“大師救我！錢不是問題！”我心頭竊喜，
面上卻一片凝重：“化解之法倒也不是沒有，只是頗費心力，
且需七七四十九日……”“大師，您直接說要多少錢！”金老板打斷我。我伸出五個手指頭。
“五十萬？”金老板眼皮跳了跳。我故作高深地搖搖頭：“五萬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尾款。
”我得先拿到錢給老娘交手術費。至于尾款，到時候再說，大不了跑路。
金老板立馬叫秘書給我轉了五萬。看著手機里多出來的數字，我第一次覺得，
原來編故事也能當飯吃。我讓他先回去，說我需要獨自勘察，擇日再“作法”。
他千恩萬謝地走了。我站在爛尾樓前，心里直打鼓。這牛皮吹出去了，怎么收場？
我偷偷在樓外轉了一圈，除了荒草叢生，也沒看出什么名堂。突然，一陣陰風吹過，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這鬼地方，還真有點邪門。2 初探爛尾樓，假戲撞真邪拿到錢，
我第一時間沖向醫院，給老娘把手術費預交了一部分。醫生說手術安排在下周，
我暫時松了口氣。但金老板那邊催得緊，第二天就打電話問我勘察得怎么樣了。
我只能硬著頭皮，白天又去了那棟爛尾樓。這樓據說建了十幾年，換了好幾個開發商，
都因為各種原因停工了。附近居民都說這樓不干凈，晚上常有怪聲。
我壯著膽子走進一樓大廳，里面空空蕩蕩，堆滿建筑垃圾，墻上畫滿了亂七八糟的涂鴉。
陽光從破洞的窗戶照進來，塵埃在光柱中飛舞。我四處敲敲打打，假裝在看風水，
其實是想找找有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比如廢棄的電纜銅線什么的。正當我東張西望時，
突然聽到樓上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我嚇了一跳，
心想不會真有鬼吧？我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了半天，又沒動靜了。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決定上樓看看。萬一真有什么不對勁，我也好跟金老板編得更像樣點。樓梯沒有護欄，
我小心翼翼地往上爬。二樓、三樓……都很安靜。走到四樓，我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循著味道，我來到一個沒有門的房間。里面光線很暗，我打開手機手電筒一照，
赫然發現地上躺著一只死貓！貓的死狀很慘，像是被什么東西虐殺的。我胃里一陣翻騰，
差點吐出來。這他媽誰干的？變態嗎？我趕緊退了出來，心有余悸。看來這爛尾樓，
還真不是什么善地。我得趕緊想辦法糊弄完金老板，拿錢走人。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金老板。他說他找人打聽了，最近確實有工人在樓里見過一些“不干凈”的東西，
還有人因此生了病。他問我有沒有什么發現。我靈機一動，故作凝重地說：“金老板，
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復雜。此地怨氣凝聚，已成‘聚陰之地’，方才我已尋到一處‘陰眼’，
那死貓便是被陰氣所害！”金老板在電話那頭倒吸一口涼氣：“大師，那可如何是好？
”3 道具自己做，大師也內卷金老板對我更加深信不疑，催我趕緊“作法”。我哪會作法？
只能拖一天是一天。我跟他說，需要準備一些特殊的“法器”，市面上買不到，
得我自己制作。于是，我跑到批發市場，
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紅繩、黃紙、朱砂、鈴鐺，還買了個二手道袍，看著像那么回事。
回到我那間破出租屋，我開始“制作法器”。我把紅繩編成奇怪的結，
黃紙上用朱砂畫些鬼畫符，其實就是照著網上搜來的符咒圖案瞎描。我還找了塊破木頭，
用小刀刻了個歪歪扭扭的“鎮”字，號稱是“千年桃木鎮妖劍”。正當我忙得不亦樂乎時，
房東太太突然敲門，說有人找。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會是金老板等不及找上門了吧？
打開門一看，卻是個瘦高個，戴著墨鏡，穿著唐裝，手里還盤著串珠子，派頭十足。“請問，
牛大膽牛師傅在家嗎？”瘦高個聲音沙啞。“我就是，您是？”我有些警惕。“在下賀通，
人稱賀大師，久聞牛師傅大名，特來拜會。”瘦高個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精明的三角眼。
我心說壞了，這是同行找上門了？難道我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我這點三腳貓功夫，
糊弄金老板還行，遇到真行家，豈不是要露餡？賀大師進屋后，
目光在我那些“法器”上掃了一圈，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牛師傅，
聽說你接了金老板那爛尾樓的活兒？”賀大師開門見山。“呃，是有這么回事。
”我含糊其辭。“那爛尾樓邪門得很，非一般人能鎮住。我之前也去看過，
可惜金老板有眼不識泰山，沒用我。”賀大師嘆了口氣，隨即話鋒一轉，“不過，
我觀牛師傅你這些法器……似乎有些特別啊。”他拿起我刻的“鎮妖劍”，
左看右看：“這桃木……年份怕是不淺吧？”我額頭開始冒汗，硬著頭皮說：“祖傳的，
一般人看不出來。”賀大師笑了笑：“金老板出手闊綽，牛師傅可要把握機會。不過，
這行水深，沒點真本事，容易翻船。”他這是來示威還是來套話的？
我感覺這賀大師來者不善。4 同行是冤家，斗法定真章賀大師賴著不走，跟我東拉西扯，
話里話外都在打探我跟金老板的合作細節，還暗示那爛尾樓的“油水”很足，他想分一杯羹。
我心里把他罵了千萬遍，臉上還得賠笑。“賀大師，您是前輩，有什么指教盡管說。
”我裝孫子。賀大師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說：“指教談不上。只是金老板那人，信則有，
不信則無。他既然信了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不過，牛師傅，那爛尾樓的邪氣非同小可，
我怕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不如我們聯手，事成之后，利潤對半分，如何？”我心想，
對半分？你想得美！我憑本事（編的）接的活，憑什么分你一半？再說，跟你合作，
我遲早露餡。“賀大師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這人獨來獨往慣了，再說，
金老板只認我一個。”我婉拒道。賀大師臉色沉了下來：“牛師傅，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那點道行，瞞得過金老板，瞞不過我。你要是識相，咱們好說好商量。
要是不識相……”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我心里一緊，這貨是要來硬的？我一個小老百姓，
怎么跟他斗？“賀大師，您這是什么意思？”我強作鎮定。“沒什么意思。
就是想跟牛師傅切磋切磋，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那金剛鉆。”賀大師站起身，
走到我那些“法器”前，拿起一個我用紅繩和銅錢編的“驅邪鈴”。“就用這個，
牛師傅搖一搖，看看能不能引來‘生氣’，驅散我這屋里的‘晦氣’。
”賀大師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頭皮發麻，這怎么搖？我哪知道什么生氣晦氣？
這要是搖不出個所以然，今天怕是難以收場。我拿起那串鈴鐺，心里默念“天靈靈地靈靈，
太上老君快顯靈”，然后閉上眼睛，胡亂搖晃起來。鈴鐺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在安靜的出租屋里顯得格外刺耳。搖了大概一分鐘，我感覺手臂都酸了，偷偷睜開一只眼，
看賀大師的反應。只見賀大師眉頭緊鎖，臉色變幻不定，似乎在感應著什么。突然，
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鳥叫聲，幾只麻雀撲棱棱地飛到了我的窗臺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賀大師臉色一變，猛地看向窗外，又看向我，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這……這怎么可能？！”他失聲叫道。我心里也納悶，這鳥叫得也太巧了吧？
難道我真有什么隱藏天賦？“賀大師，如何？”我故作淡定地問。賀大師死死盯著我，
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牛師傅……果然深藏不露。今日賀某眼拙，改日再來討教！
”說完，他竟一甩袖子，匆匆走了，連茶都沒喝完。我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長長舒了口氣，腿肚子還在打顫。這他媽也太刺激了！難道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還是說……這屋里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生氣”？5 金錢迷人眼，
假戲必須真嚇跑了賀大師，我心里稍微踏實了點，但更多的是疑惑。那些鳥叫得太蹊蹺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應付金老板。我帶著我那些“法器”，再次來到爛尾樓。
金老板已經帶著幾個保鏢等在那里了。“牛大師，都準備好了？”金老板搓著手，一臉期待。
“嗯，時辰已到，可以開始了。”我深吸一口氣，擺開架勢。我讓金老板等人在樓外等候，
說“作法”時不能有外人打擾，否則會沖撞“神靈”。其實我是怕他們看出破綻。
我獨自一人走進爛尾樓，來到之前發現死貓的那個房間。我把“千年桃木鎮妖劍”插在地上，
黃紙符咒貼滿墻壁，又點了幾根從批發市場買來的劣質檀香，搞得烏煙瘴氣。然后，
我拿出那串“驅邪鈴”，開始胡亂搖晃，嘴里念念有詞，都是些臨時編出來的咒語，
什么“妖魔鬼怪快離開”、“急急如律令”之類。搞了半天，除了把自己嗆得夠嗆，
什么反應也沒有。我心想，這下糟了，金老板在外面等著，我怎么跟他交代？
正當我急得滿頭大汗時，突然聽到“咔嚓”一聲輕響。我循聲望去，
發現是墻角的一塊地磚似乎松動了。我走過去，用腳踩了踩，地磚果然是松的。我蹲下來，
小心翼翼地把地磚撬開。下面竟然是空的！我用手機往里一照，發現里面是一個小小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