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我們走吧。別讓小津被紀歆給刺激到了,海洋館我們還能下次來。”
阮蘇蘇拉著裴念安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裴念安卻屹立不動。
這個紀歆,真是煞費苦心!
為了跟小津見面,不知道是找了哪個偵探,居然提前在海洋館蹲點?
相同的,小津也在阮蘇蘇的提示中,注意到了不遠處的紀歆。
紀歆此時化身清潔阿姨在鯨鯊區內館清理衛生,垂下的碎發上沾著汗液,濕潤而狼狽。
小津眉心一皺。
心里暗道:嘖!這就不是他的媽媽,真丟臉!
還是阮蘇蘇媽媽好,她漂亮時尚!跟紀歆相比,簡直一個是天上的神仙,一個是地獄的惡鬼。
裴念安的目光落在身穿工服的紀歆身上,薄唇緊抿著,冷著臉對阮蘇蘇道:“京市那么小,抬頭不見低頭見,況且,我們又沒做錯事!我相信小津的心里,一定很強大,不會被這個女人所影響的。”
小津抬頭,圓滾滾的眼睛亮亮的。
“嗯。”
阮蘇蘇這才咬緊下唇,半蹲下來,柔聲安慰:“小津不會被影響就好。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和蘇蘇媽媽說哦。”
小津點頭,嘴角咧開一抹喜悅的弧度:“好!”
阮蘇蘇起身,一手牽著小津,一邊挽著裴念安的胳膊,往鯨鯊區內館而去。
周末,海洋館各個區域的內館人都很多。
紀歆正清理著地板上,小孩留下來的雪糕污漬,猛的一下,她被撞倒了!
而相繼倒下的,還有那個撞向紀歆的小孩。
紀歆被撞得有些發蒙,還沒回神,對面的小孩哇的一聲大哭。
吵鬧的哭喊聲將紀歆的思緒抽回。
同時,四周圍也聚集了不少的看客。
其中,還有站在外圍,被這邊鬧劇吸引著的裴念安三人。
紀歆怔神,看向了面前哭泣的小孩,干咳了兩聲,主動伸出手去,想要將小孩攙扶起來,卻被一道肥胖的身影狠狠撞開。
同時,另一道同樣壯實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他們一前一后出現在那孩子身邊,哄著他停止哭泣后,怒不可遏地抬頭瞪向了紀歆。
“你這個清潔工,長不長眼睛的!要是我兒子因為你的原因傷到了哪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紀歆疲倦地抬頭,吐出一口濁氣,苦澀地開口解釋:“真不是我撞了他。”
“還不是你?這么多雙眼睛都看到了。怎么,你是覺得,是我兒子撞了你?我兒子這么小體型的,怎么可能把你撞得倒下了!分明是你故意要來訛我家!”
一下子,四周圍的群眾們開始竊竊私語,其中不乏有高舉手機,現場直播的網紅。
“嘖嘖,這清潔工真是見錢眼開!怕是看到那個小孩子胖乎乎的,猜測他家里有錢,所以才有這么多事情。”
“看她年紀也不大,怎么能做出這么齷齪的事情。”
“世界這么大,啥奇葩都有,今天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群眾的討論聲如長劍般扎入了紀歆的胸口。
好累。
她這段時間是水逆嗎?為什么在裴家要跟裴念安解釋,出來要被無端陷害!
余光瞥見了斜對角的監控,忙起身后,抬手指向監控:“我跟你們無冤無仇,我干嘛要訛你們?那里有監控,去查看就知道真相。”
紀歆收拾著手邊的東西,起身就打算離開。
殊不知下一秒。
那壯實的老爹沖了上來,一把拎起紀歆的衣領,怒目圓睜的好似一個魔鬼。
“老子沒讓你走,你敢走!有沒有監控,你都是把我兒子撞倒的罪魁禍首!你要是態度好點,老子還能讓你離開,但你現在這副樣子,老子放你離開,老子的孫就倒過來寫!”
他這暴戾的樣子像是要就地殺了紀歆。
比紀歆足足高了大半個頭的男人,直接將紀歆給舉高。
紀歆掙扎撲騰,像是一只瀕死的魚,很是狼狽。
可越是狼狽,她就能遇到越不想碰見的人!
站在人群堆里的,是拔尖俊朗的裴念安,他的懷里抱著眼神淡漠的小津。
許是捕捉到了一絲希望,紀歆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對著裴念安和小津用眼神祈求著。
她原以為,裴念安會念著過往的情分,小津會因為她是他的媽媽而動容。
可現實,卻給了她一記巨大的重錘。
裴念安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事不關己般,擁著阮蘇蘇直接從人群擠了出去。
阮蘇蘇擔憂皺眉:“念安,不如我們去幫幫紀歆吧!好歹,她也是小津的媽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蘇蘇,你就是太善良了!那個女人分明就是故意跟蹤我們到海洋館的,又剛好猜出我們就在鯨鯊區,早早埋伏這里,現在招惹這樣的事情,是她咎由自取!”
“她是生是死,與我無關。”
小津扭頭看著裴念安許久,認同地點頭:“沒錯。”
子肖父真是子肖父!
紀歆被掐著的脖子通紅,看著無情離開的裴念安,和隱約讀出對方口型中所說的話,她整個人都徹底失落下來。
原有的最后一絲希望的火苗,被一盆冷水,澆了個徹底。
她就不該存有希望。
小津就和裴念安一樣,從一開始,他就喜歡著阮蘇蘇。
她就算是付出再多,也被人家當成是一個屁來放。
心好冷,好痛!
可她沒有辦法。
而紀歆空洞無神的眼神,乏力垂下的整副軀殼,還有……那灰黑的面色,都在彰顯著,她即將失去生命體征。
那男人面不改色地繼續掐著,眼底爆發著無盡的瘋狂。
而助紂為虐的其夫人,也拍手叫好。
唯獨旁邊的觀眾,從一開始的喝彩,直至看到紀歆面如土灰,逐漸沒了生氣,開始恐慌驚叫。
“啊!殺,殺人了!”
“這位父親,那清潔工快沒呼吸了!你快住手!”
“是啊!別鬧出人命了,她只是撞了你兒子,你要是殺了她,可就難辦了!”
男人卻帶著赤紅的雙眼環視一圈,帶著瘋狂的語氣暴喝:“她欺負了我兒子,就是死,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