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便在兩府和永和宮換玻璃中,不知不覺地過了三個多月,此時的四阿哥已經(jīng)八個月了。已經(jīng)是會爬會坐地時候了。
從四阿哥六個月的時候,溫辭便給他添加了輔食,各種蔬菜泥,果泥,換著花樣地喂。所以現(xiàn)在的四阿哥被養(yǎng)得格外壯實,比同齡八個月的孩子個頭都要大。
四爺是看著這個兒子就高興,每天都是抱著好一通逗弄。府里也是平靜無波,當然啦,換玻璃的時候,后院的女人們也是有鬧過一鬧的,以為是四爺偏心,所以除了前院,光是給風儀園換了。
后來知道玻璃作坊就是溫辭的,那些女人也就閉口不言了,誰讓自己沒那份實力呢。福晉那拉氏在此期間,病勢不算重,可斷斷續(xù)續(xù)地一直好不透徹,隔三差五的頭痛,有時候還會暈倒。
所以目前的雍郡王府還是溫辭管家,后院的女人們自然不敢出幺蛾子,而向來囂張跋扈一些的李氏,也因為之前的禁足,乖覺的很。只是時不時地讓自己的一兒一女去前院刷一刷存在感。
二格格也算半個大人了,即便是自己親阿瑪,也不好一直去前院。弘時便首當其沖,隔一日便去前院,弘時已經(jīng)三歲了,說話不算利索,又被李氏寵得脾氣躁。
而且胤禛也請了老師來給弘時開蒙,但弘時似乎不是讀書的料,上課也不算認真。所以四爺對于四阿哥,可想而知,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歡。
溫羨如今懷有身孕也五個月了,太醫(yī)把脈,說可能是雙生胎。溫羨的肚子確實比一般五個月的孕婦要大多了。
因此,胤祥緊張得很,已經(jīng)把凌柱的夫人郭絡羅氏接進府里,讓自己丈母娘陪著,直到溫羨坐完月子為止。
溫辭也帶著四阿哥去看了溫羨,溫羨的狀態(tài)倒是不錯的,又有月夏和太醫(yī)照顧著,人還胖了一圈。
這天下了朝,胤禛回到風儀園,擦洗了一下?lián)Q了朝服,便抱起榻上的四阿哥親了一口。這還是跟溫辭學的,溫辭說這是跟自己孩子表達親近。
四阿哥看見自己阿瑪,便咧開小嘴笑得直流口水,四阿哥在長牙呢。胤禛便拿細棉布的絹帕給四阿哥擦嘴。
四阿哥一巴掌拍在胤禛臉上,“啊~啊~瑪”
胤禛不可思議地看向溫辭,“四阿哥會叫人了?他叫我阿瑪呢。”
溫辭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小孩子八個月牙牙學語,阿瑪又是好發(fā)音的字,有什么大不了的,溫辭是絕不會承認自己吃醋的。
自己天天帶這個臭小子,天天教他叫額娘,臭小子連個娘都不叫。
四阿哥可能覺得自己干了什么大事,讓自己阿瑪開心了,嘴里更是接連不斷地發(fā)出“啊~啊~”和“瑪~瑪~”,手也不停地拍打四爺?shù)哪槨?/p>
胤禛抓住自己兒子的手,教著四阿哥,“四阿哥,叫阿~瑪~”
四阿哥盯著四爺?shù)淖彀停腠懢尤徽娴那逦B貫地叫了一聲,“阿瑪~”
這下子胤禛可忍不住跟溫辭炫耀了,“聽見了嗎?四阿哥就是會叫阿瑪了。”
溫辭也沒想到,自己兒子學說話這么早。在她看來是好事,兒子就是要緊緊抓住胤禛,在他心里占據(jù)有利位置。不過臉上裝作吃醋的樣子不搭話,還“哼”了一聲。
胤禛得意地再次親了親四阿哥,“我們四阿哥是不是最喜歡阿瑪了呀。”
而四阿哥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連續(xù)叫了好幾聲,“阿瑪~阿瑪~”
父子倆在榻上玩得不亦樂乎。此時夕春進屋來,回稟道:“稟四爺,李側福晉那邊的翠竹來報,說三阿哥發(fā)熱了。”
胤禛聽了便讓翠竹進屋來回話。
翠竹進屋后,先是福身向胤禛和溫辭行禮請安,然后便道:“回四爺,三阿哥晨起有點發(fā)熱,請了府醫(yī),吃過藥后睡過一覺,現(xiàn)在又燒起來了。”
胤禛便對蘇培盛道:“你去請轉看兒科的太醫(yī)來。”
蘇培盛便福身出去請?zhí)t(yī)了。
翠竹看了看胤禛,看四爺還是都弄著四阿哥沒動作,欲言又止。
溫辭見翠竹的樣子,便明白,這是李氏想讓胤禛過去呢,翠竹又不敢開口,便道:“爺,你要不要過去看看三阿哥。”
胤禛聽溫辭這么一說,也覺得合該過去一趟,便將四阿哥交給奶娘,站起身準備過去。
溫辭叮囑奶娘和夕春看好四阿哥,自己叫上夕夏隨胤禛一起去東小院。
胤禛見溫辭也要去,“你別去了吧,我去看看就回來了。”
溫辭橫了一眼胤禛,“說什么呢,我現(xiàn)在管著后院,我去看看不是應該的么?”
說著便同胤禛一起出門,往東小院去。翠竹跟在兩人后面,想著兩人的對話。對自己主子的以后,感到憂心不已。四爺在寧側福晉這邊說話做事如此自在,可以前在東小院,主子在受寵,跟四爺指之間,也是分明的主子爺和奴才的身份地位。自己主子難道跟寧側福晉之間的差距那么大嗎?
翠竹一路上胡思亂想,轉眼到了東小院。東小院的人看到四爺過來,連忙欣喜地往李氏屋里報,“主子,四爺來了。”
李氏連忙從弘時的床邊站起來,理了理頭發(fā)和衣服,笑意盈盈地走到門口去迎接。卻不想走到門口,看到的是四爺和溫辭一起過來了。
李氏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了,對著四爺行禮,“妾身給爺請安,爺吉祥。”而對溫辭,則是敷衍地福了福身。
溫辭從不在這種禮數(shù)上為難人,一來自己也不喜歡行禮請安這一套,二來么,李氏真的是沒被她放在心上,壓根不是她的對手,沒必要揪著一點小事不放。
胤禛看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李氏,“弘時病了,你倒是心情不錯,還有心思打扮。”
李氏被四爺說得滿臉尷尬,自己原本還是想著跟以前一樣,用孩子病了為借口,把四爺請來,四爺就會留下了,那自己肯定是要打扮的。
從溫辭嫁進王府快兩年的時間了,四爺?shù)綎|小院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最關鍵的是,四爺現(xiàn)在即便來了,也是看看孩子,不留宿。這是李氏從來沒有過的待遇。
一時間,李氏只能沉默不語,面對現(xiàn)在的四爺,李氏不敢像過去那么張揚了。
溫辭打破沉默,“李姐姐,三阿哥現(xiàn)在怎么樣了,爺已經(jīng)讓蘇培盛去請?zhí)t(yī)了,我們先過來看看。”
李氏扯了扯嘴角,假笑道:“多謝溫妹妹關心,弘時現(xiàn)下睡著呢。”意思是不方便你去看。
溫辭如何能不明白李氏的意思,也不強求要進里屋去看三阿哥,自己過來無非是個姿態(tài)。便隨著胤禛在堂屋的椅子上坐下,等太醫(yī)過來。
李氏咬了咬嘴唇,半晌才對著胤禛道:“爺,您不進去看看弘時嗎?”
胤禛瞥了李氏一眼,“你不是說弘時睡著么,既然這樣就別進去擾他了,等太醫(yī)來了再說。”
溫辭簡直要給胤禛這個大直男拍手了,李氏這叫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李氏也知道,自己剛剛對溫辭說的話,讓胤禛不喜了,所以胤禛也不去看三阿哥了,這會兒只好尷尬地也坐下來,等太醫(yī)來。
三個人一時無話,都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半個時辰后,蘇培盛帶著太醫(yī)進來了。
一番診脈后,太醫(yī)道三阿哥無事,只是著涼了才發(fā)熱,開了藥讓喝兩天就好了。
弘時正醒著,胤禛進去看他的時候,他往被窩里躲了一下。
胤禛問三阿哥的貼身太監(jiān),“好好地怎么會著涼呢,三阿哥昨天不是應該在前院讀書么?”
小太監(jiān)抬眼看了一眼三阿哥,“回...回爺?shù)脑挘⒏缱蛱?..昨天下午沒去前院。”
胤禛一聽小太監(jiān)說沒去前院,立馬臉上不好看起來,“沒去?那去做什么了?”
小太監(jiān)不敢不說實話,“三阿哥去花園玩了。”
胤禛生氣地瞪了一眼弘時,“你才多大,居然敢逃課去花園玩?”
三阿哥被四爺一瞪,嚇得哭起來,直往李氏懷里撲,“額娘救我,額娘...”
李氏一邊心疼三阿哥,一邊也忍不住地害怕。和弘時害怕的不同,弘時是怕四爺教訓,李氏則是怕四爺認為她沒有管好弘時,再次不讓弘時回她的院子了。
確實,李氏還是足夠了解胤禛的,胤禛現(xiàn)在心里就是這么想的,“李氏,你就是這么管教弘時的,小小年紀,逃學去玩?”
李氏一邊抱著三阿哥,一邊跪下請罪,“爺,妾身以后一定會好好看著弘時的。”
胤禛對于三阿哥也是恨鐵不成鋼,最后也沒有多說什么,讓三阿哥養(yǎng)好病,再領罰。便和溫辭走了,由頭至尾,溫辭都沒說一句話。
溫辭實在是,沒辦法把李氏和弘時當作對手。一個腦子拎不清的額娘,一個貪玩不愛讀書的兒子。
之后的日子,便在溫辭叫四阿哥說話走路中,一點點過去。
四阿哥剛滿一歲的時候,說話已經(jīng)很利索了,走路也漸漸穩(wěn)當了。而學會走路以后,四阿哥每天都在聽到下人說“四爺來了”時,邁著小短腿,慢悠悠地走到門口,去迎接自己的阿瑪。
然后就是上演一副父子情深的戲碼,讓溫辭看得牙疼。
這天溫辭剛陪著四阿哥用完早膳,就見夕春進來了,“主子,十三爺府上來報,說十三福晉發(fā)動了。”
溫辭一聽,連忙叫來奶娘,安頓好四阿哥,把夕春留下看家。自己則帶著夕夏和郭嬤嬤趕去十三爺府上。
到了十三爺府門口,便見月秋已經(jīng)等著了,見到溫辭,便直接帶著去正院。
正院的耳房,凌柱夫人郭絡羅氏正焦急地走來走去,看到大女兒來了,連忙迎了上去。溫辭還未開口,郭絡羅氏便說道,“沒事沒事,太醫(yī)說胎相好得很,產(chǎn)婆在里面,月夏也在里面。”
溫辭拉住郭絡羅氏的手,“額娘,別擔心,溫羨身體向來都好,會平安生下孩子的。”
溫辭站在產(chǎn)房門口問了問溫羨情況,聽著溫羨的聲音,狀態(tài)還不錯,便讓夕夏進去幫忙,自己則陪著額娘。
午時剛過,產(chǎn)房便傳來了嬰孩的哭聲。同時十三阿哥也伴著哭聲進了門。一位產(chǎn)婆抱著一個襁褓,看到十三阿哥回來了,忙道:“恭喜十三爺,賀喜十三爺,福晉生了個小阿哥,五斤二兩。”
胤祥難掩高興地接過產(chǎn)婆手里的襁褓,看著自己新得的兒子。
溫辭這才發(fā)現(xiàn),四爺也和十三爺一道進來了,“爺,你怎么也來了?”
胤禛看了眼小侄子,回道:“我和十三弟在一塊,下人說弟妹發(fā)動了,我猜你肯定是要過來的,索性就和十三弟一起了。”
十三阿哥把襁褓交給產(chǎn)婆,然后拱手對溫辭道:“多謝小四嫂過來陪著羨兒。”
幾個人互相客氣一番后,便都不約而同地看著產(chǎn)房門口,溫羨剛生下一個,肚子還有一個呢。
第二個一點不費事,一盞茶的功夫,就聽到了哭聲,只是相較于剛剛的小阿哥,哭聲要輕一些。
還是剛剛那個產(chǎn)婆,抱著襁褓出來,“恭喜十三爺,賀喜十三爺,福晉又生了個小格格,四斤六兩,龍鳳呈祥呢。”
十三阿哥接過襁褓,心里的喜悅無法言喻,龍鳳胎啊,大清皇室還沒有人生過龍鳳胎呢。低頭看著小女兒,小小軟軟的一團。
十三阿哥問產(chǎn)婆,“福晉怎么樣?”
產(chǎn)婆笑瞇瞇地道:“福晉無礙,除了有點累,月夏姑娘把脈說沒什么問題。”
十三阿哥聞言點點頭,“那就好。”
溫辭想看看孩子,剛站起身,就覺得眼前一黑。還是一旁的胤禛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溫辭搖搖頭,“沒事,我可能站起來太急了。”
胤禛皺皺眉,“十三弟這里有太醫(yī),讓太醫(yī)看看你,你身子一向好,可沒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的。”
溫辭被胤禛一把按住在椅子上坐下,又見他讓人去叫隔壁屋子里的太醫(yī),溫辭覺得他太小題大做了。
太醫(yī)進來以為是要給溫羨把脈,結果被胤禛一把拉過來,讓給溫辭看看。老太醫(yī)把上溫辭的手腕,好一會兒不說話,揪著胡子,又換了個手把脈。倒是一下子讓溫辭緊張起來了。
太醫(yī)好半晌才放開溫辭的手,“回四爺,側福晉的脈象應是有喜了,只是時日不足一月,脈象尚不明顯,可過半月后再請脈。”
胤禛一聽溫辭又可能有喜了,頓時激動起來,“真的?確定嗎?”
太醫(yī)拱手道:“脈象雖不明顯,但是老臣專研婦科千金多年,應是錯不了。”
反觀溫辭有點懵了,不是來陪溫羨生產(chǎn)的么,怎么變成自己有喜了。還沒到自己小日子的時候,所以她壓根沒往這上面想,剛剛只以為是起猛了或者低血糖了。
旁邊的郭絡羅氏也有點反應不過來,自家兩個女兒怎么一個接一個的有孩子,她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哇~”十三阿哥懷里的小格格一聲啼哭,打斷了幾位大人的蒙圈。十三阿哥把孩子交給產(chǎn)婆,又給自己的四哥道喜。
此時的胤禛也顧不上十三府上了,拉著溫辭就要回府,還是溫辭先冷靜下來,進去跟溫羨打了招呼,說了一聲,又和自己額娘交代了幾句,才隨胤禛回府。
回去的馬車上,胤禛忍不住的笑意,讓溫辭好一陣無語。溫辭只想吐槽萬惡的封建社會,沒有有效的避孕方式,自己不會是要一直生吧。四阿哥才一歲多,自己這就又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