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生完孩子,胤禛和胤祥也被留在了京城,康熙會帶走了一、三、八、九、十和十四幾位成年阿哥,還有十七、十八兩位年幼的小阿哥。
而以往都是留下來監(jiān)國 的太子,此次也在隨行之列。胤禛被留下監(jiān)國,五爺恒郡王一起監(jiān)國。
胤禛找了個時間,把十四叫進府。他怕沖動的十四,到時候摻和到太子的事情中。
“老十四,這次你隨皇阿瑪巡行塞外,不妨和老八他們走近些。”
“四哥,我以后不聽八哥他們了,你放心。”十四爺以為胤禛還在怪他之前和八阿哥他們走太近。
“此次前去,我恐有事發(fā)生,老八是個聰明人,懂得如何明哲保身,你跟著他們準沒錯。千萬不要摻和太子的任何事情。”胤禛嚴肅地跟十四解釋。
十四的臉上也立馬嚴肅起來,“四哥,你是說這次會發(fā)生什么大事?”
胤禛搖搖頭,“我不確定,但最近皇阿瑪對待太子的態(tài)度過于微妙,我怕有事發(fā)生。總之,你自己注意一些。”
“好,不就是跟著八哥么,我擅長啊,不過四哥你放心,我現(xiàn)在知道誰是真心誰是假意,我不會犯渾的。”十四聽自己親哥說的話,以前胤禛可不會正兒八經(jīng)地跟他聊朝堂之事。
“你記住,凡事不要摻和,去了就只管行圍打獵,玩鬧一番,你現(xiàn)在身上并無差事,無人會在意你的行為。”胤禛再三叮囑。
“知道了,四哥。”十四此次過來,除了胤禛傳話找他有事,他也想見一見自己那兩個剛出生的侄子,前天洗三禮,自己在軍營沒能參加,只有完顏氏帶著兩個側福晉來了。
“四哥,帶我去見見兩位小侄子啊。我前天都沒見到。”
胤禛便帶著十四去了風儀園,讓奶娘把雙胞胎兄弟倆抱到了正廳里,讓十四見見。畢竟溫辭還在坐月子,不方便見客。
兩個小阿哥此時正好醒著,吃飽了奶,正吐著泡泡。十四抱過一個,問道:“這是五阿哥還是六阿哥?”
“回十四爺?shù)脑挘У檬橇⒏纾臓攽牙锏氖俏灏⒏纭!蹦棠锘胤A。
兩個孩子雖然出生才幾天,但性子已經(jīng)明顯地能看出不同,五阿哥凡事不急不慢,餓了也就小聲哼哼,幾乎不哭不鬧。而六阿哥卻是個急性子,但凡一點點餓,或者尿了拉了,馬上就嗷嗷大哭。奶娘耽擱不了一點。
吃奶的時候也是,五阿哥是慢悠悠的吃,六阿哥吃起來火急火燎的。兄弟倆和親哥弘暦性子不同,弘暦正好介于兩者之間。
此時是抱著六阿哥的十四,突然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奶娘便看到了沿著十四衣袍的一道水流。六阿哥直接尿十四身上了。
奶娘忙接過六阿哥,抱去里間換尿布。胤禛也把五阿哥交給奶娘。自己帶著十四去前院換衣服,在溫辭這里換不適合。
換過衣服的十四便回府了。他要囑咐一下完顏氏,準備隨行去塞外的準備,自己還要回軍營。到正月二十那天,再回府一起出發(fā)。
離府準備回軍營的十四,被九阿哥攔在了半道上。他便跟著九阿哥去了旁邊的茶樓,一進包間,八阿哥果然在,十阿哥也在。
“老十四,最近忙什么呢,宮宴初二以后就沒見過你了。”八哥一如既往地溫和語氣。
“哎,別提了,我去軍營了,這不回府了一趟又要回去了。”十四故作苦惱,既然心里已經(jīng)打定主意,以后好好跟著四哥了,這邊自然不會掏心掏肺了。
“軍營?那里艱苦,你怎么會去那里?”八阿哥豈會打聽不到十四去了哪里,又是誰把他弄進去的,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九阿哥拿著一杯茶,眼神里透著懷疑,“我聽說前段時間四哥找了隆科多,不會是四哥把你弄進去的吧?怎么?四哥這是培養(yǎng)你掌兵,為他當助力?”
“哼!四哥怎么可能會培養(yǎng)我掌兵,他就是看我不順眼,想讓我吃苦,偏我額娘還支持,不然我才不會去呢。”十四心底嗤笑,小樣兒,套我話呢。
八阿哥拍拍十四的肩,好似替胤禛說話,“老十四別胡說,四哥怎么會是這種人呢?雖然平時四哥總訓你,但我相信他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總在外面訓我,一點面子不給我,哪像我親哥,倒像我對頭。”十四還是裝出以前和八阿哥他們一起時的樣子。
八阿哥看十四還是對胤禛一副憤憤的樣子,便放下心來,他最近一直琢磨,就怕老十四跟他們離心,靠著胤禛去了,現(xiàn)在看來不會。
“哎呀,八哥。能不能不說他了,你找我有事兒?沒事兒我得走了,去晚了,我怕被人告狀。反正去了塞外,咱們有的是時間好好聊。”十四不耐煩了,只想快點走。
八阿哥點點頭,“不耽誤你,你去吧,回頭我們到了塞外再聚。”
十四便離開茶樓回軍營。十四一離開,一直未說話的十阿哥便道:“我就說是八哥多慮了,十四的性子,怎么可能和老四那個冰塊走得近呢。”
“老四這個人說好聽點公正嚴明,說白了就是不講情面,冷血無情。十四確實跟他不是一路的。”
八哥如此才放下心來,今天也是存了試探十四的心思,才將人攔下的。倒也不是故意等在這里,而是坐在窗邊的九阿哥遠遠地看到老十四騎馬往這邊過來,才下去攔的人。
溫辭邊坐月子邊數(shù)著日子,轉眼便到了正月二十。
正月二十當天,胤禛出去送圣駕出行,直至午時才回來。溫辭知道胤禛之前找過十四,告誡過他,所以她現(xiàn)在心里已經(jīng)沒什么好擔心的。
就等著圣駕到了塞外,胤禛安排的人傳消息過來了。
雙胞胎兄弟倆滿月那天,胤禛沒有大辦,畢竟康熙不在京里,他的兄弟們也多數(shù)跟著隨行了。所以在府里小小的辦了一場,就請了十三府上、留京的五爺恒郡王胤祺和七爺淳郡王胤祐,以及鈕祜祿府上的人。
十三爺受傷,自然是做樣子做到底,沒有前來,只有溫羨一個人來了。
人雖然少,也是熱鬧了一天。如今的李氏,自知已經(jīng)完全比不上溫辭,加上二格格時不時地勸導,已經(jīng)漸漸低調下來。而剩余諸如宋氏/武氏這些格格,更是不敢出幺蛾子,所以滿月宴格外順利.
那天隨五爺胤祺一起來的,還有康熙的賞賜,以及口諭。康熙為兩個雙胞胎孫子取了名字,分別叫弘晝和弘曕。
在兒子名字這件事上,溫辭已經(jīng)死心了,聽到熟悉的兩個名字,已經(jīng)平靜地接受了。
宮里的德妃也送來了不少賞賜。因著溫辭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三個兒子,他們得的東西越來越多,于是第二排的留著的空耳房,便開了三間,分別做三兄弟的庫房。
抱著新出爐的弘晝,溫辭聽著胤禛說著圣駕已經(jīng)到了熱河行宮。要不了幾天就會到木蘭圍場。
果然沒過幾天,就傳來圣駕到了木蘭圍場,康熙接見蒙古各部的消息。
在京城的日子一直平淡地過著。到了三月的時候,春暖花開,溫辭帶著三個兒子在后花園里遛彎。
弘暦已經(jīng)兩歲了,自己帶著奶娘和小太監(jiān)在花園里到處亂竄。溫辭和郭嬤嬤則一人抱一個,后面跟著一串人,慢悠悠地散著步。
這是蘇培盛找了過來,“側福晉,爺回府了,正等您回去,說有事相商。”
溫辭連忙叫住亂跑的弘暦,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回了風儀園。
溫辭把孩子交給奶娘,讓抱下去喂奶哄睡。胤禛則在書房等著溫辭。
“怎么了?是塞外傳了什么消息進京?”溫辭走進書房,書房里就胤禛一人。
胤禛拿出一封折子,示意溫辭打開看,“塞外傳來消息,十八弟病重,皇阿瑪讓京里擅長小兒科的太醫(yī)立即前往塞外診治。”
溫辭看著手里的折子,除了十八阿哥的事,還有一個消息,“皇阿瑪把直郡王家的大格格指婚蒙古準格爾部的郡王?”
大阿哥直郡王,目前有七個子女,四女三子。前面的四個女兒和長子均為嫡福晉所出。嫡福晉在連生四個女兒后,才生了長子弘昱,當時由于嫡福晉接連生女,身子未養(yǎng)好,生下來的弘昱便也是體弱多病。
但大阿哥執(zhí)意要嫡長子,事事壓太子一頭,便顧不上嫡福晉的身體,前年嫡福晉伊爾根覺羅氏歿了。到了去年,直郡王的一位側福晉和一位格格才分別生下了二阿哥和三阿哥。
去年康熙給直郡王指了繼福晉張佳氏,是正黃旗一位總兵官的嫡女。這個官職家的嫡女,做皇子福晉,著實是屬于燒高香,高攀了。
說回到直郡王家的大格格,大格格今年十四歲,是直郡王最疼愛的女兒,自從直郡王嫡福晉生完弘昱,一直纏綿病榻后,便替母管理整個直郡王后院。
如今被康熙封了一個郡主,便要去蒙古和親了。
這兩件事的發(fā)生,讓溫辭知道,事情的發(fā)生又是跟她所知的歷史貼上了。
溫辭放下折子,“我和溫羨做的夢里,太子被...導火索就是說有弟弟病故,皇阿瑪斥責太子沒有兄弟情誼,難道就是十八弟?”
胤禛坐在書桌前,仔細想了想溫辭的話,“不無可能,現(xiàn)在的太子,對我們下面的兄弟確實大不如前。”
如今的胤禛和溫辭也不能做什么,胤禛只是派人傳信十四,再三讓他小心。剩下的便只有等了。
再有半月,便傳來康熙下旨廢太子,并派大阿哥直郡王將太子押解回京。這個消息胤禛比圣旨到京前先知道。
而之前說的十八阿哥,也如溫辭知道的那樣,還是夭折了。由三阿哥扶棺送回京城安葬。
一同隨駕的隆科多在圣旨到達京城前,先傳了消息給胤禛。胤禛得到消息后,心里才算踏實下來,之前心里一直亂糟糟的。一邊相信溫辭,可一邊覺得自己相信一個夢,又覺得有點荒唐。
如此塵埃落定,胤禛對于溫辭,現(xiàn)在更是信任有加,更相信她真的是上天送給他的福氣。否則,自己怎么會事事順遂。
十四的信也到了胤禛手里,信里說了,自己在塞外除了行圍打獵,就跟著八阿哥他們吃酒玩樂。太子被廢的事情發(fā)生時,自己在帳篷睡覺。
當時說是太子在被康熙因十八阿哥夭折的事情斥責后,又在夜晚被康熙抓住,深夜窺探康熙營帳,疑有謀逆之舉。
康熙讓直郡王送廢太子回京,自己卻還是留在塞外,繼續(xù)圍獵。溫辭提示胤禛,
“廢太子回京,在京城的你們,和大臣們的態(tài)度,皇阿瑪一定會讓人密切關注。”
“按你的意思呢?”胤禛知道,廢太子剛倒臺,他不可能去做出頭鳥,越是這個時候越要低調。
“廢太子是皇阿瑪一手帶大的,無論如何,皇阿瑪總會善待于他,氣頭上讓他吃點苦而已。”溫辭對于胤禛接下來的如何做,還是放心的,他一直是個行事縝密的人。
“歷來做父母的,不可能對自己親子下狠手。”
“我明白,我只會聽命辦事,你放心。”胤禛早就想好了,如果太子真的被廢,他便要更好地藏起自己的心思,只做一個一心為朝廷辦事的,毫無野心的郡王爺。
而十三和十四,三十自不必說,一定是事事以他為先。現(xiàn)在的十四可不同以往,而且在軍營待著,也不會出什么事。
想到這里,胤禛對溫辭交代,“你讓人準備準備,兩日后,我們去莊子上。”
溫辭明白胤禛是要避世了,廢太子一事,胤禛作為監(jiān)國的皇阿哥,一定會有很多人上門探聽消息,此時避開方為上策。
“那福晉和其他人呢?”
“福晉就讓人去問一下,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府里養(yǎng)病。李氏她們就一起去吧。”
胤禛覺得,府里還是不要留太多人,有時候女人也是會壞事的。
如此,溫辭便讓人去傳話,讓李氏等人準備兩日后去莊子上,而神隱已久的那拉氏,出乎意料地回話,表示也去莊子上。
溫辭挑挑眉,那拉氏這是想要重出江湖了。那也要看自己給不給她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