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匕首突然下移,抵在阮清羽的大腿根處:
“這些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會玩,像他這種漂亮的Omega,一晚上得不少錢吧?”
阮清羽極力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疼痛讓他保持清醒,也壓住那股想要嘔吐的沖動。
另一個綁匪接過話:
“我聽說,滬城權貴圈里有一個極品Omega交際花?!?/p>
“說是一個叫‘森哥’的人調教出來的,被訓得那叫……”
“當啷”一聲,匕首掉在地上。
阮清羽被拽著頭發提起來,被迫“蘇醒”過來。
模糊的視線里,一張黑色蒙面臉湊得極近。
“喲,這不就對上了?!毙瘸舻耐倌亲訃娫谒樕?,“他正是那個‘森哥’調教出來的極品Omega?!?/p>
綁匪們興奮得聲音都變了調:
“真不愧是極品,連程少爺這樣的人都好這口。”
“要不我們今天也嘗嘗?!?/p>
阮清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全身忍不住輕顫著。
程昱突然暴起,連人帶椅撞向說話者。
混亂中阮清羽被甩到墻角,重重摔在地上,頭暈眼花。
“都他媽給我住手!”
新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阮清羽看見一雙锃亮的皮鞋停在自己面前。
來人也蒙著面,蹲下身,戴著皮手套的手指捏住他下巴,強迫他抬頭。
“阮清羽?”男人語含譏諷,“你本事可真大,竟能把程家小少都搞定,還是講點公德吧?!?/p>
皮手套突然收緊,掐得他下頜骨咯咯作響。
新來的男人端詳著阮清羽,眼神透著Alpha慣有的貪婪。
稍后,他松開阮清羽,走到被四人按在地上的程昱身邊,蹲下身,冷笑道:
“程少爺,我勸你還是老實點,現在可不是你英雄救美的時候?!?/p>
程昱抬眼瞪著他,眼底透著狠戾,“你們活不過今晚的?!?/p>
“哈哈哈……”
綁匪們猖狂大笑,只覺這小少爺天真愚蠢。
那男人起身,皮鞋狠狠碾過程昱的手指,問其中一個綁匪:
“搜過他們的身了嗎?”
“搜過了,手機和其他隨身物品都已扣下,他倆除身上的衣服,再沒什么?!?/p>
男人指了下程昱,“看好他?!?/p>
接著,他又指指阮清羽,“別亂動他,對他溫柔點,這種小美人,還是細皮嫩肉好吃。。”
其他幾個綁匪互相碰碰肩,奸笑道:
“老大,您就放心吧。我們都懂,哈哈哈……”
鐵門再次關閉,黑暗重新降臨。
血腥味、霉味和魚腥味在空氣里發酵。
阮清羽蜷縮在墻角,喘著大氣。
待頭暈感消失,側耳聽不到綁匪的聲音,他艱難撐起身體。
“程少爺,你沒事嗎?”他輕聲問。
黑暗中,程昱的輪廓微微一動,“我沒事。”
盡管他的聲音平穩,阮清羽還是聽出了絲壓抑的疼痛。
“你別怕?!背剃庞盅a一句,語氣篤定,“相信我,很快會有人來救我們?!?/p>
阮清羽沒吭聲,吃力地往程昱那邊爬去。
他很清楚自己的現狀。
程昱活,他才能活。
程昱要是死了,他全家都得跟著陪葬。
就算他也是受害者。
終于,阮清羽挪到程昱身后。
借著微弱的光線,他看清程昱被尼龍繩捆住的手腳。
“我先試著幫你解繩子?!比钋逵鸬吐暤馈?/p>
黑暗中,被綁在鐵椅上的程昱回過頭,沉默片刻,“好。”
阮清羽跪在他身后,俯下身,開始用牙齒不停咬著繩結。
尼龍繩粗糙堅硬,硌得他牙齒生疼。
但他顧不上這些,不停地一點點磨蹭、撕扯。
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變得煎熬。
阮清羽的膝蓋早已跪得發麻,下頜也酸脹不已,但他不敢停下。
這么久,綁匪都沒反應,可見暫時無暇顧及他們。
得趁他們沒發現前解開繩子。
終于,繩結開始松動。
程昱用力扭動手腕,繩子脫落,雙手重獲自由。
阮清羽癱軟在地,胸膛劇烈起伏著,牙齒疼得感覺下一刻就要脫落似的。
跪得時間太長,他的膝蓋和雙腿麻得已經失去知覺。
程昱活動下手腕,迅速解開自己腳上的繩子。
然后,他利落解開阮清羽的繩子,順勢將人扶抱起來。
阮清羽雙腿發軟,整個人栽進對方懷里,程昱的手臂穩穩托住他。
兩人靠得極近,阮清羽能感受到程昱胸膛的起伏,鼻息間充斥著淡淡的竹香味。
“能站住嗎?”程昱低頭問。
阮清羽試著動動腿,咬牙點頭:“……應該可以?!?/p>
程昱沒松手,反扣住他的手腕,“跟緊我。”
阮清羽抬眼,對上程昱的眼睛。
那雙眼在黑暗中依舊銳利。
程昱扶著阮清羽退到一處死角,遮擋了大部分視野。
隨后,他從西裝口袋掏出早就不戴的領結,從里面摸出一個金屬片。
阮清羽也不知道他在搗鼓什么,只是靜靜坐在他身邊看著。
雙腿的麻木感已消失大半,他的精力在逐漸恢復。
過了大約十分鐘,程昱停下手中動作,和阮清羽并排靠坐在一起,松口氣,道:
“我父親已經準確定位到我了。”
“相信我,兩個小時內,我倆就會獲救?!?/p>
說到這,他的語氣突然變得陰沉,“而他們,必死無疑?!?/p>
阮清羽沒接話,他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
兩人靜坐無言,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在狹小的空間里交錯。
阮清羽的腿已經恢復知覺,緊繃的神經仍未松懈。
他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生怕綁匪突然闖入。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身旁傳來一陣抽氣聲。
程昱似乎很痛苦。
借著從通風口灑進來的微弱月光,阮清羽看清了程昱的狀況。
他的臉上都是擦傷,血跡已經干涸。
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的手——指節紅腫,手背和指節被皮鞋碾過的淤痕泛著青紫。
阮清羽喉嚨發緊。
程昱之所以會受傷,很大程度與他有關。
阮清羽垂眸,指尖無意識蜷縮。
身邊的抽氣聲越發頻繁,隨后又伴隨著陣陣難受的干嘔。
程昱暈船了。
也是,這糟糕的環境,別說是這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程家小少爺,就連在海邊長大的阮清羽都有想吐。
阮清羽猶豫片刻,輕呼出一口氣,緩緩釋放信息素。
清新淡雅的百合香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甜意,在空氣中悄然蔓延。
程昱側過頭,看向阮清羽,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阮清羽與他對視一眼:
“……我的信息素可以緩解你的身體不適,這樣你會好受一點。”
程昱揚揚嘴角。
百合的氣息縈繞在兩人之間,隔絕掉其他氣味,似無聲慰藉。
很快,程昱身上的痛感減弱,暈船的不適也隨之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熱、清爽又近乎麻痹的舒緩。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低笑一聲:
“沒想到,你的信息素這么管用。”
阮清羽抿唇一笑,沒說話。
程昱卻來了興致,微偏頭,一臉玩味:
“不過,你該知道,Omega主動對Alpha釋放信息素,意味著什么?”
瞬間,阮清羽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