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廚房驚魂結婚紀念日往常是高育澤早早回家，今天卻像無事發(fā)生。
工作室的賬單一堆未付，我卻擠出時間提早回家準備驚喜晚餐。廚房的燈映照在案板上，
我手起刀落，韭菜香味彌漫開來。育澤最愛的青椒牛柳已經備好，就等炒熟。突然，
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沒想到他今天回來得這么早。育澤和婆婆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想給他個驚喜，卻被他們的對話釘在原地。「媽，您別擔心了。
那個女大學生只是玩玩而已，不會有什么影響的。」育澤的聲音聽起來毫不在意。
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手中的動作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婆婆嘆氣的聲音隨即傳來：「你這樣對得起綺菱嗎？她連你有個兒子都不知道，
那孩子明明已經十六歲了！」我差點沒站穩(wěn)。刀子滑過手指，鮮血順著指尖流下，
滴在白色的砧板上。十六歲的兒子？他結婚前就有孩子？「媽，這事您別管。
實在遺憾綺菱拿不出五十萬幫繼子交國外的學費，不然也不用這么麻煩。」
育澤的語氣輕松得令人發(fā)冷。「她太笨了，結婚三年還發(fā)現(xiàn)不了這些事，
難怪設計工作室一直做不大。」刀子掉在地上，我卻感覺不到疼痛。婚姻的面紗撕裂了，
露出背后的現(xiàn)實——我只是個提款機，一個方便借口。門鈴又響了，有人推門而入。「大哥？
」育澤的聲音有些驚訝，「你今天怎么來了？」我認出了那個腳步聲，是高育凡，
育澤的哥哥。自從我和育澤結婚，他很少來我們家，每次見面都冷著臉。廚房的門被推開，
我轉身，滿手是血，眼睛里蓄滿淚水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高育凡站在那里，西裝筆挺，
臉上通常的冷漠表情被震驚替代。他快步走到我身邊，二話不說拿起我受傷的手，
低頭將我的手指含入口中。血腥味彌漫在我們之間，他的眼睛牢牢鎖住我的，深不見底。
「這次，該我來照顧你了。」育凡松開我的手指，聲音低沉，眼神里藏著很深的情緒。
三年來第一次，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暖意。那一刻才明白為什么他總是對我冷淡，
為什么在我婚禮那天悄然離開，整整兩年沒回國。「你聽到了？」育凡輕聲問。「全部。」
我深吸一口氣，一種奇怪的平靜替代了最初的震驚。晚上查看工作室賬戶，所有積蓄被轉空，
連房貸月供都湊不齊。「我可以借你五十萬。」育凡坐在我公寓的沙發(fā)上，開門見山，
「但有個條件。」「什么條件？」「假裝失憶，測試育澤的真心。」我笑了，
眼淚卻順著臉頰滑下。「為什么要幫我？」育凡沒有回答，只是遞給我一條手帕。
「設計好的意外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當晚，我在樓梯上踩空，假裝摔暈。醒來時，
看到育澤焦急的臉，我按計劃問：「你是誰？」沒想到他表情僵住，還沒開口，
站在一旁的好閨蜜小雅卻搶先摟住他的手臂。「傻瓜，他是我男朋友啊。」我看向育澤，
他避開我的眼睛。沒有反駁。「那我的男朋友是誰？」我冷笑。育澤指著站在窗邊的育凡，
「我大哥，高育凡。」三年的感情，換來一句滑稽的謊言。我點頭，對育凡說：「帶我回家。
」「好。」育凡牽起我的手，眼里有我讀不懂的情緒。
2 真相初現(xiàn)育凡牽著我的手走出醫(yī)院，我跟著他，踉踉蹌蹌地演著失憶的角色。
后面?zhèn)鱽碛凉珊托⊙诺哪_步聲，他們的低語夾雜著笑意，那種得逞的、暗爽的笑聲。
「你沒事吧？」育凡低聲問道，拇指無意識地在我手背上摩挲。我搖搖頭，眼睛直視前方。
演戲就要演全套，哪怕胸口疼得發(fā)緊。育凡的車停在醫(yī)院門口，黑色賓利，車身閃亮，
與育澤那輛半新不舊的奔馳形成鮮明對比。他替我打開車門，動作熟練又體貼。「到家了。」
車子駛入一處私人別墅區(qū)，保安恭敬地向育凡點頭。車窗外掠過的綠植被夜色染成深黑色，
空氣中有淡淡的梔子花香。我從未來過這里，
卻發(fā)現(xiàn)育凡熟門熟路地將我?guī)У蕉堑囊粋€房間。推開門的瞬間，我怔住了。
淡淡的薰衣草色墻紙，正是我最喜歡的顏色。書桌上擺放著我常用的設計手稿，
墻上掛著我最愛的幾幅抽象畫，
角落里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繪圖臺——這就跟我理想中的工作室一模一樣。「你怎么……」
我震驚地轉向育凡。育凡脫下西裝外套，動作利落地掛在門后的衣帽架上。
「這是為你準備的房間，希望你喜歡。」「可是我——」「累了吧？先休息。」
他打斷了我即將脫口而出的問題，表情溫和卻有種不容拒絕的距離感。「浴室里有新毛巾，
睡衣在衣柜最上層。」育凡離開后，我獨自坐在床邊，
手指輕撫著床單的質地——埃及進口棉，正是我用慣了的那種。這一切不對勁。
育凡怎么會對我的喜好了如指掌？他明明一直對我很冷淡，甚至在我結婚時離開了整整兩年。
凌晨三點，口渴讓我從夢中驚醒。走廊里傳來隱約的說話聲。我躡手躡腳地貼近房門，
育凡低沉的聲音從書房傳來。「你確定要這樣做？」育凡的聲音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大哥，幫我這一次，演一陣她的丈夫。」育澤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來，輕浮得令人作嘔。
我屏住呼吸，貼得更近了些。「你就不怕她突然恢復記憶？」
「恢復記憶生氣了再哄好就是了。她那么愛我，怎么舍得離開我？不過和她處太久，
真的有些厭倦了。我想趁機和小雅發(fā)展一下。」我的手緊緊攥著睡裙，指節(jié)泛白。
「小雅就是你兒子的媽？」我猛然止住喘息。什么？小雅和那個十六歲的孩子有關系？
「大哥你還不懂我嗎？小雅只是玩玩的。綺菱在您那，您可別碰她啊。不過我最放心大哥了，
您一向不喜歡那種小家子氣的設計師。」育澤的笑聲刺耳，
我的腳下似乎有一個無底洞正在蔓延開來。「你自己看著辦吧。」育凡的回應簡短，
電話掛斷的聲音隨即傳來。我迅速退回房間，躺回床上，假裝沉睡。不一會兒，
輕輕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停頓了幾秒，然后又漸漸遠去。第二天早晨，
育凡開車送我去設計工作室，說是幫我找回一些記憶。推開工作室大門的瞬間，
幾個熟悉的面孔齊刷刷望向我，每個人表情都充斥著驚訝與好奇。「老板！您沒事吧？」
助理小林快步迎上來，「聽說您失憶了？」我點點頭，裝出迷茫的樣子。「這里是？」
「您的設計工作室啊！」小林一臉擔憂，「您真不記得了？那個韓國品牌的合作案怎么辦？」
「什么合作案？」「就是那個面料問題一直沒解決的時裝系列啊！」小林急得團團轉。
育凡輕拍我肩膀，意外地接話：「是不是麻繩與蠶絲結合的那個？
其實可以考慮用水洗工藝軟化麻繩的硬度，再用特殊蠶絲交織，
既保留麻繩紋理又解決了穿著舒適度問題。」小林和我都愣住了。「你怎么會懂這些？」
我驚訝地問。育凡淺笑：「我一直關注著你的工作，只是你不察覺而已。」他接著轉向電腦，
打開我的設計草圖，幾下修改就解決了卡住我們團隊快一個月的技術難題。下午，
育凡離開處理公司事務，我趁機查看了工作室賬目。
電腦里赫然顯示著一筆五十萬的轉賬記錄，收款人名為"小望"。「小林，
這筆轉賬是怎么回事？」我裝作隨意地問。「不是您上周授權的嗎？
那天高總監(jiān)急急忙忙拿著您的銀行卡和授權書來辦的轉賬。」高總監(jiān)？育澤。
我的心沉了下去。晚上回到育凡的別墅，他已經在門口等我。「今天感覺怎么樣？」
「我查了賬目，有筆五十萬轉給'小望'的記錄。那是誰？」育凡拿出手機，
調出一張照片遞給我。照片上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眉目間有幾分育澤的影子。「高望，
可能就是育澤口中的那個'繼子'。不過據(jù)我調查，這孩子生母是他大學時期的女友，
現(xiàn)在是由他前女友小雅負責聯(lián)絡。」我咬著嘴唇，喉嚨發(fā)緊。「原來如此。」「你想怎么做？
」育凡問，「要不要繼續(xù)這場戲？」我抬頭望向他，
第一次在這個向來冷漠的男人臉上看到了關切。「繼續(xù)，我要搞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那么，我會陪你演到最后。晚餐想吃什么？我叫了你喜歡的那家粵菜。」
「你為什么對我的喜好這么了解？」育凡轉身走向廚房，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只留下一句：「東南角的抽屜里有些東西，你可能想看看。」
3 設計陷阱東南角抽屜里的東西，
是我過去五年參與的所有設計比賽資料——那時我還不認識育澤，
卻發(fā)現(xiàn)育凡的名字赫然列在幾個重要比賽的評委名單上。三天后，
一年一度的城市設計展如期在江華展覽中心舉行。作為新銳設計師代表，我本該激動萬分，
現(xiàn)在卻只想借此機會找到更多證據(jù)。「準備好了嗎？」育凡敲了敲我的房門，西裝革履，
舉手投足間透露著精英氣質。我拉了拉黑色連衣裙的下擺，點點頭。「演戲繼續(xù)。」
展會現(xiàn)場人頭攢動，各路設計精英齊聚一堂。我的展位在C區(qū)，
平日里這會是我炫耀成果的高光時刻。剛走到展廳入口，就看到了讓我血液幾乎凝固的一幕。
育澤居然也來了，身邊站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和小雅。少年與育澤有著幾分相似的輪廓，
特別是那雙鳳眼和下巴的弧度，簡直是年輕版的育澤。「那是高望，」育凡壓低聲音，
溫熱的呼吸拂過我耳際，「育澤十七歲時的私生子，母親是他大學時的女友。」我身體一顫，
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結婚三年，我竟不清楚丈夫有個這么大的兒子。「沒事吧？」
育凡輕握我的手腕，拇指按在我的脈搏上。我深呼吸，壓下情緒。「沒事，繼續(xù)走吧。」
趁著育澤忙著與人寒暄，我悄悄靠近他們所在的區(qū)域。商會的張會長正站在那里，
表情有些疑惑。「這是我兒子，未來的設計師，他設計的圖紙非常有創(chuàng)意。」
育澤驕傲地介紹道，語氣中滿是得意。小雅在一旁附和：「是啊，這孩子天賦異稟，
只是國外學校的學費太貴了，我們還在籌錢呢。」籌錢？
五十萬是不是就這么莫名其妙被劃走的？我揪住自己的裙子下擺，
防止自己沖上去撕破他們的謊言。高望遞出一份裝訂精美的設計圖。張會長打開看了幾眼，
表情有些猶疑。我湊近一看，差點尖叫出聲——那分明是我電腦里還未發(fā)表的新作！
上周我熬了三個通宵才完成的設計，是打算在下個月的國際大賽上首次亮相的作品。
育澤竟然偷走了它，還堂而皇之地冒充是他兒子的創(chuàng)作？我顫抖著，
終于明白為什么工作室賬戶被轉空——育澤不僅偷了我的錢給兒子交學費，
還竊取我的設計給他鋪路！「這設計理念很成熟啊，真的是你創(chuàng)作的？」張會長眉頭微皺，
似乎有所疑慮。高望嘴角揚起育澤式的傲慢笑容：「當然是我的，
這可是我花了整整三個月才完成的。」三個月？！我吃了一周泡面才熬出來的設計！
正當我氣到發(fā)抖想沖上前，育凡卻先一步走了過去，從容不迫地拿過那份設計圖。
「這不是綺菱去年的草稿嗎？」他語氣溫和卻擲地有聲，「我記得她后來做了重大修改。」
育澤臉色一變：「大哥你什么意思？」育凡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更精美的設計圖，
遞給張會長：「這才是她的最新作品。」張會長拿過育凡手中的圖紙，
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果然是沈設計師的水準！這作品不僅有創(chuàng)意，
還考慮了實用性和成本控制，難怪她的工作室這么受歡迎。」育澤和高望的臉色鐵青，
小雅更是尷尬地低下頭，不敢與任何人對視。這時張會長才注意到我站在不遠處，
連忙招手：「沈設計師，你來得正好！這的確是你的最新作品吧？」我點點頭，走上前去，
裝出一副困惑的樣子：「可我失憶了，你怎么會有我的新設計？」
「你每次設計完成后都習慣發(fā)給信任的人保存一份，」育凡微笑著說，
「只是你現(xiàn)在'失憶'了，不記得了而已。」育澤吞咽了一下，
臉色難看至極：「我只是想讓兒子有個機會，沒想到會這樣。」最后，
張會長提議讓我親自為觀眾講解這份設計的創(chuàng)作靈感。整個過程中，育澤一家灰溜溜地退場，
而育凡就站在我身后，安靜卻堅定地支持著我。回到別墅已是深夜，我發(fā)現(xiàn)書房的燈還亮著。
育凡正在整理文件，見我進來，示意我看保險柜。「密碼是你的生日。」輸入密碼，
柜門應聲而開。里面整齊地擺放著我歷年來所有的設計稿、獲獎證書的復印件，
甚至還有一些媒體采訪和雜志報道的剪報。「為什么？」我難以置信地翻看這些資料，
「你為什么要收集這些？」育凡沉默片刻，面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五年前，
我在一場設計比賽上遇見了你。」他轉過身，聲音低沉：「你的作品打動了我，
但當我想認識你時，發(fā)現(xiàn)你已經和育澤在一起了。」
故事徐徐展開——育凡一直默默關注著我，卻因為我是弟弟的女友而選擇退出。
即使在我婚禮那天，他仍深愛著我，無法忍受打擊而遠赴國外。「我從沒忘記過你，」
育凡的表情少有地柔和，「當我回國聽說育澤對你不好時，
我告訴自己只是作為哥哥關心弟媳。直到發(fā)現(xiàn)他欺騙你的證據(jù)，我才決定幫你。」
空氣凝固了幾秒。「那天在醫(yī)院，」我問出心中疑惑，「你為什么要配合育澤的謊言，
假裝是我丈夫？」「因為我想給你一個選擇，」育凡緩緩道，
「選擇是否要繼續(xù)那段不再真實的婚姻。」「你有沒有考慮過，」我聲音微顫，
「如果我真的失憶了，你這樣做會不會很殘忍？」「殘忍的不是我，
而是對你撒謊三年的育澤。」「那晚你是故意讓我聽到你和育澤的通話嗎？」
育凡走近一步：「你想聽實話還是謊言？」4 愛的告白「實話，」育凡回答，
「我是故意的，想讓你了解事情的真相。」三天前的對話還在耳畔回蕩。城市設計展之后，
我利用"失憶"這個借口，暗中調查育澤和高望的關系。翻閱銀行流水，查詢房產證明，
翻出保險箱里的各種合同——我發(fā)現(xiàn)了比想象中更可怕的真相。
五十萬不只是工作室賬戶上的錢。育澤不僅轉走了我的創(chuàng)業(yè)資金，
還動用了我們共同的房產抵押貸款。抵押合同上有我的簽名，卻不是我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