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句話，如擲地有聲的重擊。
裴謹歡緊緊閉上眼，語氣滿是痛苦。
“季宴禮，對不起……”
她喃喃念著，過往一幕幕卻閃現眼前，她看著自己維護蘇允澤，一次次將季宴禮推開。
那些不公平，那些網暴，那些被嘲笑和羞辱她都知道。
只是她從沒在意過。
是她愚鈍，是她漠然，是她看不見，是她一步踏錯步步錯。
是她親手弄丟了他。
“我欠你的太多了……”
……
回到宿舍，季宴禮長長舒了口氣，心底卻還是堵塞。
手機收到短信，是裴謹歡。
【我以后不會再打擾你了，希望沒有我的世界，你會開心。】
季宴禮看了許久，卻沒回復，只是把手機扔在一旁，鉆進被子里。
他不是沒想過，會和裴謹歡在一起又分開，只是沒想過會鬧到像現在這般烏龍和難看。
他也不是沒想過，如果沒有這所謂的烏龍，他會不會和裴謹歡在一起。
他們會不會很幸福很甜蜜。
可不論季宴禮怎么想，卻自始至終都有一根刺橫亙在心底。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曾經以為無比完美和崇拜的人，原來那么不堪。
裴謹歡為了自己在意的人，可以毫不猶豫將另一個人的真心狠狠踐踏。
即使是誤會，可當時大家都站在霧里，誰都看不清。
可她留下的傷卻痛得實際。
愛會給人鍍金身，裴謹歡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好。
可為什么，明明已經過去了，明明他足夠清醒，卻還是會覺得可惜。
陳凱上前，小心拍了拍季宴禮：“宴禮，剛剛你出去沒帶手機，有個人給你打電話。”
“說是什么‘我行江湖’的工作人員，好像要你去現場直播，我不知道是不是騙子，但留了個微信。”
季宴禮一怔。
他的確看見‘我行江湖’游戲的官方郵件，邀請各個戰力排行榜前幾位玩家去游戲四周年的直播現場比賽。
當時沒太多興趣便沒回復，卻不想他們直接打電話過來了。
看著手機上工作人員發過來的信息，季宴禮有些猶豫。
思索間，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下意識地撥通了程晚棠的電話。
“喂？”
清越溫柔的聲音傳出，季宴禮才恍然回神。
自己竟然就這么給程晚棠打去電話了。
“那個……我打錯了，不好意思。”
季宴禮說著，有些慌亂地要掛電話，指尖懸在紅色的掛斷鍵上，卻忽然猶豫了。
“你……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
程晚棠言簡意賅，聲音卻莫名讓人安心。
“是出什么事了嗎？聽你的聲音，有些沙啞，怎么了？”
季宴禮一愣，握著手機的手卻不自覺捏緊。
程晚棠溫柔的聲音，卻像是擰開了悲傷的閥門，讓他好不容易控制的委屈決了堤。
季宴禮沙啞著開口：“程晚棠……”
程晚棠低低應了一聲，沒有半分猶豫：“我馬上過來。”
“等等。”
季宴禮叫住她，猶豫著開口：“游戲官方說要線下直播，你會去嗎？”
其實他知道這個問題多余，程晚棠在游戲里可以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別說是這樣的大型活動，就算是游戲的副本她都鮮少參與。
可他總不能真的莫名其妙打個電話就把人家叫過來。
電話那邊，程晚棠的聲音頓了頓，卻沒再糾結：“我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
毫不意外。
心底劃過一抹失落，季宴禮點點頭：“好。”
可旋即，聽見程晚棠溫柔的聲音。
“但你想去的話，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