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愛到最后,只剩我在原地一個人,你可以貪圖一個人的權勢,
獲得想要的地位;也可以貪圖一個人的錢,換來很多財富。但千萬不要只貪圖一個人的好,
因為這份好一旦被收回,你就像被抽走地基的高樓,瞬間一無所有。老話說,
男人有了錢就變壞,女人變壞了才能有錢。可與我相戀八年的未婚夫,既沒有權勢,
也沒有財富,唯一能給我的好,最后也全都給了別人。我無數次問自己,
這樣一個無權無錢的人,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變壞的?我想不明白,
他是嫌棄我工作比他穩定、工資比他高?還是嫉妒我爸媽感情和睦,而他來自單親家庭?
最諷刺的是,那個女人有老公,還有個五歲的兒子。我守著八年的感情,
卻輸給了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已婚女人,這場愛的變質,實在荒唐得讓人想不通。
2 錯位時光里的愛與叛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這話用來形容我爸媽再貼切不過。
大我媽二十歲的父親是個十足的書呆子,四十多歲仍醉心科研,連場像樣的戀愛都沒談過。
直到我媽大學畢業成了他的助手,那雙常年盯著顯微鏡的眼睛,
在瞥見她的瞬間突然有了溫度。就像被命運的弓弦狠狠射中,這個向來木訥的男人,
開始笨拙又熾熱地對我媽好。不顧姥姥以命相逼,我媽毅然嫁給了比姥爺只小六歲的父親。
婚后父親把她捧在手心寵成公主,等我出生,這份溺愛又順延到我身上。
小時候家里有個奇特的食物鏈——我怕我媽,我爸怕我媽更怕我,而我媽,
活脫脫就是家里說一不二的“慈禧老佛爺”。青春期的叛逆來得猝不及防。初中起,
我就開始和母親對著干。她想把我打造成文靜的乖乖女,
我偏剪了利落的短發;她送我去書法班,我卻偷偷溜去搏擊館。中考結束那天,
當她看見我一頭張揚的紅發,抄起掃帚追著我滿街跑,揚起的灰塵里,
全是我們僵持不下的對抗。最終,姥姥把哭成淚人的我接走。坐在老式木床上,
摸著姥姥織的粗布床單,我忽然發現,那些激烈的爭吵里,
藏著兩代人錯位的愛——母親用她的方式守護我,而我,急著用叛逆證明自己的存在。
夏日的陽光斜斜灑在青石板路上,姥姥牽著我的手,挨家推開鄉下理發店斑駁的木門。
剪刀與梳子碰撞的叮當聲里,每個理發師抬頭打量后,
都笑著搖頭:"這小姑娘白生生的小臉蛋,染紅發可惜啦。"姥姥始終不勸我半句,
只是用粗糲的掌心輕輕摩挲我的發尾,那溫度像曬透的棉花,裹住我所有倔強。
她總說我是她眼里最懂事的乖乖女,這話比任何大道理都重。當暮色漫過晾衣繩上的藍布衫,
我蹲在井臺邊,看染過的紅發在皂角水里暈開細碎的漣漪。泡沫簌簌落進井里,
驚散了游弋的星光,卻把姥姥沉默的疼愛,釀成了心底最柔軟的月光。往后的日子里,
每當我猶豫對錯,總能想起那些陪姥姥走過的彎彎繞繞的鄉間小路,和她掌心傳遞的,
比任何言語都清晰的答案。我在暖黃臺燈下寫作業時,常聽見媽媽踩著高跟鞋進門的聲響。
她掛在玄關的真絲圍巾總帶著會議室的冷香,手機里傳來的工作消息提示音比鬧鐘還準時。
她能當上最年輕的處長,多虧爸爸托人情疏通關系,可每次家庭聚會,
她都能把這些輕描淡寫成個人奮斗史。爸爸戴著老花鏡擦著桌子,
樂呵呵地應和:"你媽確實厲害",眼角的皺紋里全是縱容,倒讓我憋了滿肚子氣沒處撒。
更氣人的是,她自己從不沾家務,卻總在周末舉著平板站在客廳,
用領導訓話的語氣指揮我去幫爸爸打掃,那些生硬的指令像帶刺的藤蔓,勒得人喘不過氣。
鄉下的姥姥,她佝僂著背在井邊搓洗姥爺襪子的模樣,肥皂泡順著粗糙的指縫往下淌。
姥爺連洗碗都會打碎盤子,卻能端著搪瓷缸蹲在門檻上,慢悠悠地看姥姥忙活。
他們之間沒有強勢的命令,只有姥爺笨手笨腳遞來毛巾時,姥姥眼角的笑意,
那是種帶著煙火氣的溫柔,和家里冷硬的大理石地板截然不同。在縣重點高中,
我和馬魁成了同桌。他高高大大卻性格內向,總安靜地寫字,我坐不住愛鬧騰。
我嘰嘰喳喳說話時,他就笑著聽,性格天差地別,卻相處得特別合拍。周末趕公交去姥姥家,
竟偶遇馬魁。搖晃的車廂里聊天才知道,原來我們姥姥住在同一個村子。后來,
他對我越發細心。我丟三落四,他總能默默補上——幫我收好掉落的文具,
在我忘帶傘時遞來雨具。那些藏在細節里的溫柔,讓我們的關系慢慢變得不一樣。
姥姥坐在老藤椅上,竹扇搖出的風里裹著嘆息:"魁娃那孩子,可惜攤了對不成器的爹媽。
三歲那年,他爸鐵了心要離婚,凈身出戶也要跟著外頭的女人走。"竹扇頓了頓,
在膝頭輕輕叩了叩,"他媽被傷透了心,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這娃從小就曉得看人眼色,
幫著洗衣做飯,懂事得讓人心疼。"屋檐下的風鈴突然叮當作響,驚飛了棗樹上打盹的麻雀,
也驚起我心里說不出的酸澀。姥姥望著村口的老槐樹直搖頭,
聲音壓得很低:"魁娃他媽在村里的名聲...唉,不太好。"她摩挲著圍裙的邊角,
眼角皺紋里積滿愁緒,"這些年沒再嫁人,可隔三差五就有陌生男人往她家去。
農村就這點不好,唾沫星子能淹死人。"風卷起墻角枯葉打著旋,她嘆了口氣,
聲音里滿是無奈,"一個女人帶孩子不容易,可魁娃都這么大了,總被人指指點點,
往后說親、出門做事可咋整?”暮色漫進姥姥家的小院,風掠過晾曬的藍布衫沙沙作響。
我攥著衣角站在院里,心里像塞了團亂麻。一邊是村里人口中那些帶著刺的閑言碎語,
仿佛要把馬魁媽媽釘在恥辱柱上;另一邊卻是馬魁安靜幫我撿起文具時,指尖傳來的溫度,
和眼里藏不住的溫柔。我不知道該跟著村里人一起搖頭嘆息,
還是該抱抱這個總把委屈藏在笑容背后的少年,那些復雜的情緒攪在一起,
像姥姥熬的紅豆粥,又燙又澀,卻暖得讓人眼眶發酸。姥姥總把媽媽當處長的事藏在心底,
可村里的風像長了腿,連爸爸大媽媽二十歲這樣的事都傳得有鼻子有眼。我知道,
在那些屋檐下、樹蔭底,一定有無數張嘴巴在悄悄議論我們家。
農村人的熱情與八卦就像井水和青苔,總糾纏在一起。不知從哪天起,
村口老槐樹下的閑言碎語開始黏上我和馬魁。當"小情侶"的說法刮進姥姥耳朵時,
向來溫和的老人攥著拐棍就出了門。我后來才聽說,她氣得渾身發抖,
指著第一個傳閑話的人,說要撕爛對方的嘴。可那時叛逆的我,滿腦子只想反抗。
我故意拽著局促不安的馬魁,大步走到那家門口,抬腳狠狠踹向斑駁的木門。
門板轟然倒地的瞬間,揚起的灰塵里,我分不清是憤怒還是委屈。
高三的日子像被擰干的海綿,試卷與考試填滿每個縫隙。只有周末黃昏,
我才能在校門口看見倚著梧桐的馬魁。他懷里的歷史課本邊角卷起,
手里卻永遠攥著給我買的草莓味牛奶——那是我隨口提過一次的口味。
公交車在暮色里搖晃前行,他低頭默背文言文,我瘋狂刷著理綜錯題。偶爾抬頭對視,
他慌亂躲閃的眼神和我故作鎮定的點頭,都成了緊張時光里難得的留白。
姥姥家的炊煙升起時,我們踩著最后一縷夕陽走進村子,他幫我拎著沉甸甸的書包,
我踢著路邊的石子哼不成調的歌。這些短暫的相處像沙漠里的綠洲,
沖淡了高考倒計時的焦慮。我知道馬魁眼底藏著些未說出口的情愫,可對我而言,
他就是我鄰居大哥哥。這些并肩的時光更像疲憊生活里的充電站,
是能讓我暫時逃離題海的避風港。當月光爬上姥姥家的屋檐,我們各自走向不同的院落,
又開始期待下一個周末的相遇。到了周末,我依舊背著書包等在公交站。
當馬魁熟悉的身影出現時,我們還是像往常一樣,并肩踏上回村的路。那些閑話、爭吵,
都被甩在了身后,只剩下車輪碾過石板路的聲響,和兩顆年輕又倔強的心。
高考結束的那個夏天,蟬鳴吵得人心煩。我推開家門,正撞見爸爸系著碎花圍裙,
小心翼翼將保溫桶塞進媽媽的香奈兒手提包。媽媽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
對著玄關鏡子調整珍珠耳釘,頭也不回地說:"記得下班提前半小時來接我,別讓我等。
"爸爸賠著笑應下,轉身又鉆進廚房收拾殘局。
我氣得直跺腳:"我爸都退休了還給你當牛做馬!憑什么天天接送你,
中午還跑大老遠去送飯?"媽媽涂著正紅色口紅的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爸爸卻只是擦著汗解圍:"當年結婚前我就答應過要照顧她,這是我的承諾。
"這話讓我又急又氣,可看著他布滿皺紋的笑臉,滿腔委屈又化成了無奈。填報志愿時,
我故意選了千里之外的985大學,想著徹底逃離這壓抑的家,也斷了和馬魁的念想。
一個是農村走出來的窮小子,一個是處長家的女兒,我們之間橫亙著看不見卻實打實的鴻溝。
誰能想到,命運像愛捉弄人的頑童。國慶回姥姥家時,
竟得知馬魁在我大學隔壁的專科院校讀書。異鄉的梧桐樹下,
他抱著舊舊的帆布包沖我笑:"真巧啊。"從那以后,他總在我教室后門探著腦袋,
課表上沒課的日子,就跟著我穿梭在各個教學樓間。陽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
將他的影子和我的疊在一起,像極了高中時并肩擠公交的模樣。習慣是個可怕的魔鬼,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竟也變得和媽媽一樣,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馬魁對我的貼心照顧。
他學的是幼教專業,專科三年畢業后,為了繼續留在這座城市陪著還在讀本科的我,
他成了一名幼兒園老師。男幼師在行業里十分搶手,很快他就站穩了腳跟。我們終于戀愛了。
那些藏在習題本里的小心思、公交車上若有若無的靠近,都化作了明晃晃的喜歡。
初戀像剛泡開的茉莉茶,純凈得沒有一絲雜質,如果從高中時并肩回家的日子算起,
我們竟也相伴六年了。他在老城區租了間帶小陽臺的房子,周末我常帶著課本去找他。
陽光斜斜灑進屋里,他備課我刷題,偶爾抬頭對視就笑出聲。
現在的社會不再用陳舊標尺衡量人,
但每次他欲言又止的眼神、深夜送我回校時攥緊又松開的手,
我都記得姥姥的話——女孩像塊玉,要自己珍重。所以每當暮色加深,我總會背起包告別,
任他失落的目光追著我直到公交站臺。實驗室的白熾燈下,我摩挲著燙金的錄取通知書,
終于能驕傲地告訴馬魁:我要繼續讀研,碩士連讀又是三年。他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我卻踮腳勾住他的脖頸:"三年后,我就做你的新娘。"他總擔心,等我成了大學老師,
他還是守著幼兒園的孩子們。我笑著戳他泛紅的臉頰:"美好的愛情哪有對錯?
灰姑娘能嫁給王子,平民小子當然也能娶公主。"風從半開的窗灌進來,
掀起他教案本上的彩紙星星——那是小朋友們送他的禮物。那一刻,
記憶突然閃回媽媽踩著高跟鞋出門時,爸爸往她包里塞暖手寶的模樣。原來所謂愛情,
不是身份地位的對等,而是有人愿意跨越山海,把承諾熬成歲月里的細水長流。
當假期我把馬魁帶回家時,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媽媽握著銀質湯勺的手頓在半空,
爸爸皺著眉將茶杯重重擱在紅木茶幾上,發出刺耳的碰撞聲。姥姥原本慈祥的面容籠上愁云,
她盯著馬魁看了半天,嘆了口氣別開了眼。反對聲像潮水般涌來。
媽媽說:"他拿什么給你未來?"姥姥搖頭念叨:"門戶不對,遲早要吃苦。
"可熱戀中的我像只豎起尖刺的刺猬,他們越是阻攔,我越要將馬魁的手攥得更緊。
姥爺嘆氣勸媽媽“女大不由娘…”爸爸看著只比他大六歲的姥爺,心虛地低下頭。
馬魁帶我回他家想給他媽媽驚喜,推開院門卻聽見臥室傳來異樣呻吟。他以為媽媽生病,
慌忙撞開門,卻撞見床上的陌生男人。我尷尬地跑到姥姥家,
姥姥撇著嘴說:“馬魁上大學這三年,他媽媽大白天都往家帶不同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