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程曦，正捏著那根要命的棒子，兩條紅得發紫的杠，像兩把燒紅的烙鐵，
直直燙進我心里。「陸炎初，你給我滾出來！」我吼得嗓子都快劈了。沒人應。這孫子，
又他媽裝死。一個星期了，自從上次因為他手機里一條曖昧不清的“晚安”短信，
我們大吵一架，他就開始跟我玩冷戰。白天見不著人，晚上回來倒頭就睡，拿脊梁骨對著我。
我氣得肝兒顫，偏偏這時候，大姨媽遲遲不來報道。心里咯噔一下，不會這么巧吧？
越怕啥越來啥。藥店里那小姑娘看我眼神都帶著點兒“恭喜”，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現在，證據確鑿。我，程曦，二十六歲，互聯網公司卑微社畜一枚，成功在冷戰期間，
把自己搞懷孕了。諷刺不？更諷刺的是，孩子爹，陸炎初，正跟我鬧別扭，
原因極有可能是——他出軌了。我把驗孕棒往洗手臺上一摔，沖到臥室，掀開被子。沒人。
床鋪冰涼，顯然昨晚他就沒回來。「好，陸炎初，你牛逼。」我氣笑了，
抓起手機就給他打電話。“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連著打了三遍，都是這冰冷的女聲。我把手機狠狠砸在床上，胸口堵得像塞了團濕棉花，
喘不上氣。眼淚唰就下來了。委屈，憤怒，還有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我跟陸炎初，
大學同學，畢業就同居，三年了。從沒想過會是這種結局。他以前不是這樣的。熱戀那會兒，
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黏在我身上，叫我“寶寶”“心肝兒”，一口一個。現在呢？“程曦”，
連名帶姓，客氣得像陌生人。我抹了把臉，不行，不能這么坐以待斃。得找他當面問清楚。
那個發“晚安”的女人是誰？他昨晚又死哪兒去了？這孩子，到底要還是不要？
我胡亂套了件衣服，抓起包就往外沖。剛打開門，就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哎喲！
”是個女人，個子很高，比我還高半個頭，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套裙，
頭發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后，戴著副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眼神銳利得像能穿透人心。
一股濃郁又高級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嗆得我直咳嗽。“你誰啊？”我捂著鼻子，沒好氣地問。
這女人，怎么看著有點眼熟？她沒說話，只是上上下下打量我，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
還有點……說不出的復雜。“程曦？”她終于開口，聲音有點沙啞，卻意外地好聽，
像大提琴的低音。“是我，你哪位？”我皺著眉，努力在記憶里搜索這張臉。
“我是……”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來找陸炎初的。”又是陸炎初！
我心里的火“噌”一下就竄上來了。“他不在！”我咬著后槽牙，語氣沖得很，
“你找他有事？什么事非得找到家里來？”難道這就是那個“小三”？看著挺御姐范兒啊，
不像能干出這種事兒的人。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不在？”女人挑了挑眉，
似乎有點意外，“他昨晚沒回來？”這話說的，好像她知道陸炎初昨晚應該回來似的。
我心里更警惕了：“你跟他什么關系？你怎么知道他昨晚……”“我們約好了。
”她淡淡打斷我，語氣不容置喙，“有點急事。”“急事？”我冷笑，“我看是奸情敗露，
急著來找他對質吧？”這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了。太沖動了。可我實在氣不過。
女人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那種波瀾不驚的樣子。“程小姐，我想你誤會了。
”她推了推眼鏡，“我跟陸炎初，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那是哪種關系？”我咄咄逼人，
“能讓他夜不歸宿，連女朋友懷孕了都不管不顧的關系？”說完我就后悔了。懷孕這事兒，
我本來沒想這么快說出來。尤其是在一個疑似“情敵”的女人面前。果然，
女人聽到“懷孕”兩個字，瞳孔猛地一縮。她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肚子，
眼神復雜得像一團打不開的亂麻。“你……懷孕了？”她的聲音有些發緊。
我梗著脖子：“是又怎么樣？跟你有什么關系？”“什么時候的事？”她追問，
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關你屁事！”我徹底炸了，“你趕緊給我滾！
這里不歡迎你！”我伸手去推她，想把她推出門外。她卻紋絲不動，
反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程曦，你聽我說，”她盯著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陸炎初他……”“他怎么了？他死了嗎？！”我口不擇言地吼。就在這時，
樓道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曦曦！曦曦！”是陸炎初的聲音！他回來了？
我猛地甩開女人的手，扭頭看向樓梯口。陸炎初氣喘吁吁地跑上來，額頭上全是汗，
頭發亂糟糟的，襯衫也皺巴巴的，看著狼狽不堪。他一眼就看到了我，還有我身邊的女人。
他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顧……顧盼？”他聲音都變了調，像是見了鬼一樣，
“你怎么在這兒？”顧盼？這名字……我腦子里“轟”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2.「顧盼？」我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心頭猛地一跳。這名字，我聽陸炎初提過。
是他發小，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的那種。他說顧盼是個男的，特仗義，后來出國了，
就斷了聯系。可眼前這個女人……明艷動人，氣場強大，怎么看怎么跟“男人”倆字不沾邊。
「陸炎初，她是誰？」我指著顧盼，聲音都在抖。陸炎初張了張嘴，看看我，又看看顧盼，
臉上的表情比吞了蒼蠅還難看。「曦曦，你……你聽我解釋。」他磕磕巴巴地說。「解釋？
好啊，你解釋。」我抱起胳膊，冷冷地看著他，「你先解釋解釋，你發小顧盼，
怎么就變成個女的了？還是個大美女？」「我……」陸炎初語塞，求助似的看向顧盼。
顧盼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那姿態，活像個被不爭氣弟弟坑了的姐姐。「程曦，你好，
初次見面，我是顧盼。」她朝我伸出手，語氣倒是比剛才溫和了不少，「有些事情，
說來話長。」我沒跟她握手。我現在一肚子火，看誰都像情敵。「長話短說。」
我沒好氣地說，「我沒那么多時間聽你們編故事。」尤其是，我現在還懷著孕，
情緒極度不穩定。陸炎初見我不依不饒，急了。「曦曦，你別這樣，
顧盼她……她真的是我發小。」他拉住我的胳膊，語氣近乎哀求，「我們很多年沒見了，
她剛回國，我……我就是去接她，順便敘敘舊。」「敘舊能敘一晚上不回家？手機還關機？」
我甩開他的手，眼睛都紅了，「陸炎初，你當我傻子嗎？」「我手機沒電了！」
他急吼吼地解釋，「酒店充電器又壞了，我……」「酒店？」我抓住關鍵詞，心更涼了，
「你們昨晚在酒店過的夜？」這話一出，氣氛更僵了。陸炎初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顧盼也皺起了眉，看著陸炎初的眼神帶了點無奈和……嫌棄？
「程曦，你冷靜點。」顧盼開口，聲音沉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炎初，清清白白。
」「清白？」我冷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過了一夜，你跟我說清白？」
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挺大度的，沒想到真事到臨頭，也是個不折不扣的醋壇子。
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我肚子里的火，簡直能把天燒個窟窿。「我們是開了兩間房！」
陸炎初終于憋出一句完整的話，聲音都劈叉了。「哦？兩間房？」我挑眉，「那怎么不回家？
家里床不比酒店舒服？」「我……我這不是怕你還在生氣嘛。」陸炎初的聲音小了下去，
眼神躲躲閃閃，「我想著，等你氣消了再回來……」這借口，狗聽了都搖頭。
「所以你就跟你的‘發小’在酒店‘敘舊’，把我一個人晾在家里，還懷著你的孩子？」
我字字泣血，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扎在陸炎初心上。聽到“孩子”兩個字，
陸炎初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溜圓。「孩子？曦曦，你……你說什么孩子？」他聲音都抖了。
我冷哼一聲，從包里掏出那根驗孕棒，直接砸在他臉上。「你自己看！」驗孕棒掉在地上，
陸炎初僵硬地彎下腰，撿了起來。當他看到那清晰的兩道杠時，整個人都傻了，
像被雷劈了一樣，杵在那兒一動不動。足足過了半分鐘，他才慢慢抬起頭，
眼神復雜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顧盼也看到了驗孕棒，
她臉上的表情比陸炎初還精彩。震驚，錯愕，難以置信，還有一絲……痛心？「程曦，
你……你真的懷孕了？」她艱難地開口。「不然呢？我閑得沒事干拿這玩意兒逗你們玩兒？」
我沒好氣地懟回去。陸炎初終于回過神來，他幾步沖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力氣大得像是要把我捏碎。「曦曦，這……這是真的？你真的懷了我的孩子？」
他眼睛里布滿了血絲，聲音嘶啞得厲害。「廢話！」我被他晃得頭暈，「不然是誰的？
難不成還是隔壁老王的？」「我……我要當爸爸了？」他喃喃自語，眼神里充滿了狂喜，
但下一秒，那狂喜就被濃濃的愧疚和自責取代，「曦曦，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人，
我混蛋，我不該跟你吵架，不該不回家，不該……」他語無倫次地說著，眼圈都紅了。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心里的火氣莫名其妙地消了一半。畢竟，我愛了他這么多年，
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我就知道他是真情還是假意。「行了，別嚎了。」我吸了吸鼻子，
語氣軟了下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瞥了一眼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顧盼。
「這位……顧盼小姐，」我刻意加重了“小姐”兩個字，「你是不是也該解釋解釋，
你一個大男人，怎么就變成女人了？還跟我男朋友不清不楚地攪和在一起？」
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問題。陸炎初跟她有沒有一腿，我暫時可以不追究。但顧盼的性別，
必須給我說清楚。不然我這心里，總像懸著塊大石頭。3.顧盼聽我這么問，非但沒有生氣，
反而如釋重負般地松了口氣。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鏡片后的目光坦然得讓我有些意外。「程曦，這件事，確實是我和炎初對不起你，
一直瞞著你。」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
只是……情況有些復雜。」「復雜？」我挑眉，「有多復雜？難不成你還能是外星人變的？」
陸炎初在一旁急得直跺腳：「曦曦，你別開玩笑了，聽顧盼好好說。」
他緊張兮兮地看著顧盼，那眼神，活像怕她說錯一個字，就會引發世界大戰。我心里冷哼，
看這架勢，這里面的水深著呢。顧盼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程曦，
你說的沒錯，以前的顧盼，確實是個男人。」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或者說，
是生理上被定義為男性。」我瞳孔一縮。生理上被定義為男性？這話什么意思？「但是，」
顧盼繼續說道，眼神堅定，「從我記事起，我就認為自己是個女孩。我喜歡洋娃娃，
喜歡穿裙子，討厭那些男孩子氣的玩具和運動。」我腦子里“嗡”的一聲。信息量太大，
我有點消化不良。「你的意思是……你……你是……」我艱難地組織著語言。
「我是跨性別者。」顧盼坦然地接過了我的話，「幾年前，我在國外完成了性別重置手術。
所以，現在的我，顧盼，無論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是一個女人。」轟！
我感覺像有一道驚雷在我頭頂炸開。跨性別者？性別重置手術？這些詞，
我只在新聞和社會版塊里見過，從沒想過會離我的生活這么近。
難怪陸炎初一直說顧盼是他發小，是男的。因為在他過去的認知里，顧盼確實是男的。
而現在，這個“發小”搖身一變，成了個風情萬種的大美女，
還跟他不清不楚地在酒店待了一夜……我勒個去！這劇情，比八點檔狗血劇還刺激！
陸炎初見我半天沒說話，臉色煞白，以為我不相信，或者無法接受。「曦曦，
顧盼說的都是真的。」他急切地解釋，「她……她以前吃了很多苦。這次回國，
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我只是想幫幫她，沒想到會讓你誤會……」「所以，
你手機里那條‘晚安’，是她發的？」我終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陸炎初的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脖子根。顧盼也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那是個意外。」
顧盼開口，語氣有些無奈，「我當時在倒時差，迷迷糊糊的，拿錯了手機，
就……就順手發了一條。」「順手？」我瞇起眼睛，「你們的手機型號一樣？屏保一樣？
解鎖密碼也一樣？」這解釋，也太牽強了吧？「呃……」顧盼卡殼了，求助似的看向陸炎初。
陸炎初撓了撓頭，一臉尷尬：「那個……曦曦，我手機沒設密碼，
她……她可能就是隨手拿起來了。」我信他個鬼！這倆人，肯定有事瞞著我。而且，
絕對不是什么“拿錯手機發錯短信”這種小事。「行，這事兒暫且不論。」我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陸炎初，你昨晚為什么不回家？別跟我說手機沒電那種鬼話。」
被我這么一逼問，陸炎初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支支吾吾半天，
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顧盼看不下去了，嘆了口氣，接過了話茬。「程曦，昨晚炎初不回家，
是因為我。」她說，「我剛回國，很多事情不適應，情緒也不太好。他……他是在陪我。」
「陪你？」我冷笑，「怎么個陪法？孤男寡女，哦不，現在是‘前’孤男‘后’寡女，
共處一室，秉燭夜談？」我這話說得有點刻薄，但實在是氣不過。顧盼的臉色白了白，
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陸炎初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一下子炸了毛。「程曦！你怎么能這么說顧盼！」他怒視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憤怒？我心頭一震。他竟然為了顧盼吼我？認識他這么多年，
他從來沒用這種語氣跟我說過話。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委屈涌上心頭，眼淚差點就掉下來。
「我怎么說她了？」我強忍著淚意，聲音都在發抖，「我說錯了嗎？難道不是你為了她，
夜不歸宿，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里，連我懷孕了都不管不顧？」「我不是不管你！我……」
陸炎初急切地想要解釋，卻被顧盼打斷了。「炎初，別說了。」顧盼搖了搖頭，
眼神復雜地看著我，「程曦，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麻煩炎初，更不該讓你誤會。」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其實，昨晚炎初不回家，是因為……」
4.「因為我被人跟蹤了。」顧盼語出驚人。我和陸炎初同時愣住了。「跟蹤？」我皺起眉，
「誰跟蹤你？為什么？」「我不知道是誰，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顧盼的臉色有些發白，
顯然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景，仍心有余悸，「我剛下飛機，就感覺有人在盯著我。
我換了幾次回家的路，那輛車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那你報警啊！」我脫口而出。
「我報了。」顧盼苦笑一聲，「但你知道的，這種事情，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警察也很難介入。他們只是讓我注意安全，盡量不要單獨出門。」
陸炎初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所以，你就讓陸炎初陪著你？在酒店？」我還是有些不解。
「我當時很害怕，不敢一個人待著。」顧盼解釋道，「炎初是我在國內唯一信得過的人。
我給他打電話，他很快就趕過來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才決定暫時住在酒店。」
「那為什么不告訴我？」我盯著陸炎初，「如果你早點跟我說清楚，我也不會誤會成這樣。」
陸炎初的眼神黯了黯，低下了頭。「我……我怕你擔心。」他小聲說，「而且，
顧盼的情況比較特殊，我怕……怕你不理解。」「不理解？」我冷笑，
「我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嗎？還是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我坦白？」
這話問得陸炎初啞口無言。是啊，如果他真的信任我，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真相？
哪怕顧盼的事情再特殊，再難以啟齒，難道不比讓我胡思亂想，誤會他出軌要好嗎？
顧盼見氣氛又僵持起來，連忙打圓場。「程曦，你別怪炎初。他也是為了我好。」她說，
「我這次回國，本來是想悄悄的，不想驚動任何人。沒想到還是被人盯上了。」
「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我忍不住好奇。顧盼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可能是……以前的一些舊事吧。」她的眼神有些閃爍，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談。
我雖然心里還有很多疑問，但看她這副樣子，也不好再追問下去。畢竟，
人家剛經歷了一場驚魂，情緒肯定還沒平復。「那現在怎么辦？跟蹤你的人還在嗎？」我問。
「不知道。」顧盼嘆了口氣，「炎初說，酒店相對安全一些。但總這么躲著也不是辦法。」
陸炎初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我。「曦曦，我想讓顧盼暫時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我愣住了。搬過來一起住？跟我們？我，陸炎初，
還有一個剛做完變性手術、正被人跟蹤的“前男人”？這叫什么事兒啊！「不行！」
我幾乎是脫口而出，「絕對不行！」開什么國際玩笑！
我好不容易才接受了顧盼是女人的事實，現在又要讓她搬進來跟我們同居？那我成什么了？
圣母瑪利亞嗎？「曦曦，你聽我說。」陸炎初急了，「顧盼現在一個人在外面太危險了。
我們家安保還不錯，小區里也安全。她住進來，我們也能有個照應。」「照應？」我氣笑了，
「陸炎初，你搞搞清楚，我現在是個孕婦！我需要的是安靜的休養環境，
不是跟一個麻煩精住在一起，天天提心吊膽！」這話有點重，但我實在忍不住。
顧盼的臉色白了白，咬著嘴唇，沒說話。陸炎初卻像是被我徹底激怒了。「程曦！
你怎么能這么自私！」他指著我的鼻子，大聲吼道，「顧盼是我的朋友！她現在有危險，
我能袖手旁觀嗎？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的心情嗎？」「體諒你？」我眼圈都紅了，
「誰來體諒我？你為了你的‘朋友’，把我置于何地？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懷著你的孩子，你卻要帶一個不明不白的女人回家住，你讓我怎么想？」
「顧盼不是不明不白的女人！她是我發小！」陸炎初還在強調。「發小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發小就可以介入別人的感情嗎？」我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們倆就像兩只斗紅了眼的公雞，
誰也不肯讓步。客廳里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仿佛一根弦，隨時都可能斷裂。顧盼站在一旁，
臉色蒼白，手足無措。她大概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就在這時，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
看也沒看就按了接聽鍵。「喂？」我的聲音沙啞得厲害。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低沉而陰冷。「程曦小姐，是嗎？」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男人冷笑一聲，「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懷孕了，也知道你跟陸炎初，
還有那個叫顧盼的女人在一起。」我的手腳瞬間冰涼。他怎么會知道這些？
難道……他就是跟蹤顧盼的人？「你……你想干什么？」我聲音都在發抖。「不想干什么。」
男人慢條斯理地說，「只是想提醒你一句，離顧盼遠一點。她是個麻煩，會給你們帶來不幸。
」「你到底是誰？你憑什么這么說？」「不信？呵呵。」男人笑得更加陰森，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記住我的話，否則，后果自負。」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握著手機，手心全是冷汗，大腦一片空白。陸炎初和顧盼也聽到了電話里的內容，
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曦曦，怎么了？是誰打來的電話？」陸炎初緊張地問。我張了張嘴，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恐懼像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我的喉嚨。
5.「是……是跟蹤顧盼的人。」我聲音發飄，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陸炎初臉色一變，立刻奪過我的手機，查看通話記錄。是個陌生號碼，歸屬地未知。
「他都說什么了？」顧盼緊張地問，她的手緊緊攥著，指節都有些發白。
我把電話內容復述了一遍。聽完之后，陸炎初和顧盼的臉色都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怎么會知道曦曦懷孕了？」陸炎初咬著牙，眼神里充滿了憤怒和不安，
「難道他一直在監視我們？」「很有可能。」顧盼的表情也十分凝重，「看來，
對方不僅僅是想嚇唬我那么簡單。」「他說的‘后果自負’是什么意思？」我越想越害怕，
肚子都開始隱隱作痛。陸炎初見我臉色不好，連忙扶住我。「曦曦，你別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