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蕭府第三日,我不過是在無人處低喃了句腰酸,不出半個時辰,
上好的活血藥膏便送到了我面前。我的夫君蕭沖,京城有名的冷面郎君,
此刻正帶著三分關切七分了然地看著我:“怡兒,可是累著了?”我心底發寒,如墜冰窟。
這已不是第一次。想吃的桂花糕會準時出現在晚膳,隨口提的雨聲會在夜半降臨。
我的一舉一動,甚至每一個細微的念頭,都像是被攤開在蕭沖,不,是整個蕭府面前。
那日午后,我獨自在后院賞花,見一株牡丹開得嬌艷,心中暗道一句“可惜無人共賞”,
晚膳時,蕭沖竟破天荒地陪我用了膳,還指著桌上一瓶新插的牡丹說:“此花甚美,
與怡兒相得益彰?!蔽耶敃r只覺受寵若驚,如今想來,只余下徹骨的寒意。他怎么會知道?
難道我房中,我身邊,甚至我腦子里,都裝了他的眼睛不成?這究竟是體貼入微,
還是無孔不入的監視?我的夫君,這深宅大院,究竟藏著什么秘密?當夜,
我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向蕭沖試探:“夫君,府中的下人,是否都訓練有素得過分了些?
總感覺……我連不經意的心思,他們都能猜到?!彼鴷?,聞言抬眸,
燭光在他俊朗卻略顯蒼白的面容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怡兒多慮了。
許是他們見你初來乍到,格外用心些?!彼穆曇魷睾鸵琅f,
可我卻捕捉到他指尖輕微的顫抖——他在緊張。這細微的反應,如同一根刺,
扎進了我本就搖搖欲墜的信任。他明明知道些什么,卻在刻意隱瞞!深夜,我輾轉難眠,
索性起身披衣。剛踱至窗邊,院中一道白影如鬼魅般倏然閃過!它動作敏捷得根本不似人類,
月光下,我甚至能看到它蓬松的尾巴一晃而過。我的心跳如擂鼓,死死摳住窗欞。
那白影似乎有所察覺,猛地頓住,一雙幽幽的眼睛竟直直朝我這邊望來!那眼神,冰冷,
銳利,不帶一絲情感,仿佛能洞穿我的靈魂。我嚇得魂飛魄散,“啊”地一聲低呼,
連忙縮回身子,背靠冰冷的墻壁,大口喘息。方才那一眼,我看得分明,那不是人,
倒像是一只……狐貍?碩大無比的狐貍!可等我鼓足勇氣再次探頭,院中已空無一物,
仿佛一切都是我的幻覺。不,不是幻覺!我腿肚子還在發軟,心口還在狂跳。自那夜起,
我開始更加留意蕭沖。他總能在我開口前便滿足我的需求,那份精準,讓我如芒在背。
昨日我不過是在心中默念了一句“許久未見繡球花了”,
今日花園一角便出現了一簇盛開的繡球,嬌艷欲滴。這蕭府,這夫君,這詭異的白影,
它們之間到底有什么聯系?我感覺自己掉入了一個精心編織的網,一張無形無影,
卻又無處不在的網。而我的夫君蕭沖,就是那個織網的人!他究竟想做什么?難道我李怡,
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掌中玩物,連一絲隱私都不能擁有嗎?恐懼伴隨著一絲屈辱,
在我心頭蔓延。1 雪狐入夢,慰藉暗藏殺機連日的驚懼與猜疑讓我心力交瘁,食不下咽,
夜不安寢。蕭沖看在眼里,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只是送來的湯藥補品越發頻繁,
每一樣都精準地對上了我隱秘的不適。他越是“體貼”,我便越是毛骨悚然。一日午后,
我實在悶得慌,便獨自去了后院最偏僻的角落散心。那里有一片荒廢的竹林,
平日里鮮少有人踏足。剛走了幾步,便聽見一陣微弱的嗚咽聲。我循聲而去,
竟在竹林深處發現了一只通體雪白的狐貍,它的一條后腿被一個銹跡斑斑的捕獸夾緊緊夾住,
鮮血染紅了周圍的白毛和落葉,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驚恐又無助地望著我。不知為何,
看到它那副可憐的模樣,我心中的恐懼竟消散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憐惜。
這只狐貍,與那夜驚鴻一瞥的白影有幾分相似,但體型小了許多,眼神也不再那么銳利冰冷,
反而透著一股靈氣?!皠e怕,我來救你?!蔽逸p聲安撫著,小心翼翼地蹲下身。
那雪狐似乎聽懂了我的話,竟真的安靜下來,只是身體仍在微微顫抖。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將那捕獸夾掰開。它的腿傷得很重,皮肉翻卷,深可見骨。我顧不得多想,
解下自己的披帛,撕成布條,笨拙地為它包扎傷口。雪狐全程異常乖巧,任我擺布,
只是時不時用濕漉漉的鼻子蹭蹭我的手心,像是在表達感謝。我將它輕輕抱起,它很輕,
柔軟的毛發蹭在我的頸窩,癢癢的,也暖暖的。這幾日積壓的郁氣,
仿佛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宣泄口。我決定將它帶回我的院子,至少在我這里,
它能得到妥善的照顧。我給它取名“小沖沖”。并非因為蕭沖,而是想借這個名字,
沖淡一些我對蕭府的恐懼。小狐貍很通人性,我給它處理傷口上藥,它都乖乖配合,
只是偶爾會發出一兩聲細弱的嗚咽。它很黏我,我走到哪里,它便一瘸一拐地跟到哪里,
我坐下看書,它便蜷縮在我的腳邊。有小沖沖的陪伴,我緊繃的神經確實放松了不少。然而,
好景不長。我很快發現,自從這只雪狐來到我身邊,蕭沖對我“心思”的洞察,
竟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前日,我在房中逗弄小沖沖,自言自語道:“小家伙,
你這毛色真漂亮,若是能做一件圍脖,定是極暖和的?!边@本是一句戲言,并無他意。
誰知第二日,蕭沖竟真的送來一條通體雪白的狐裘圍脖,那毛色,那質感,
與小沖沖身上的毛發幾乎一模一樣!我捧著那條圍脖,手腳冰涼。他這是什么意思?
警告我不要打小沖沖的主意?還是說,連我對一只狐貍無心的戲言,他都能知道?
更讓我心驚的是,有一次我喂小沖沖喝牛乳,它不小心打翻了碗,我嘆了口氣,
輕聲對它說:“小饞貓,明日可不能再浪費了,
這牛乳可是我特意讓小廚房溫了三次才送來的呢?!碑斖碛蒙?,
蕭沖竟看著我說:“怡兒喜歡喝溫牛乳?往后讓廚房每日備著便是,不必如此麻煩。
”我渾身的血液幾乎都要凝固了!這句話,我只對小沖沖說過!除了它,
再無第二“人”聽見!難道……難道這只我親手救回,視作慰藉的雪狐,
也是蕭沖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睛”?!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如藤蔓般瘋狂滋長,
纏得我幾乎窒息。我看著蜷縮在我腳邊,睡得正香的小沖沖,它那乖巧可愛的模樣,
此刻在我眼中卻變得無比猙獰可怖。我一直以為的慰藉,竟是更深一層的監視與算計!蕭沖,
你好狠的心!2 萌寵間諜,真相殘忍噬心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那只與我朝夕相處、給了我短暫溫暖的雪狐小沖沖,竟會是蕭沖的幫兇。
可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像是一把把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逼我面對這殘酷的可能。
我開始不動聲色地試探小沖沖。有一次,我故意當著它的面,撫摸著腕上的玉鐲,
輕聲道:“這鐲子是母親給我的嫁妝,可惜前幾日不小心磕碰了一下,
留下了一道細微的裂痕,真叫人心疼?!蔽艺f這話時,眼角的余光一直瞥著小沖沖。
它原本慵懶地趴著,聽到我的話,耳朵卻幾不可察地動了動。果然,第二日,
蕭沖便派人送來了一對成色極佳的羊脂玉鐲,溫潤通透,價值不菲。他甚至沒有多言一句,
仿佛只是隨意賞賜??晌倚闹袇s掀起了驚濤駭浪!他這是在彌補我的“損失”嗎?
還是在進一步彰顯他無所不知的能力?我心中的懷疑幾乎要滿溢出來。不行,
我必須找到證據!一個深夜,我假裝熟睡,實則悄悄觀察著小沖沖的動靜。
它一向睡在我的腳踏邊,今夜也無異常。子時剛過,我聽見它細微的動靜,似乎是醒了。
我瞇著眼,從床幔的縫隙中望出去。只見小沖沖輕巧地站起身,抖了抖雪白的皮毛,
然后小心翼翼地朝門口走去。它的動作輕盈無比,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它用鼻子拱開門閂——那門閂我明明記得是插好的!它什么時候學會了開門?我心中一凜,
悄無聲息地起身,披上外衣,躡手躡腳地跟了出去。月光如水,灑在庭院中。
小沖沖熟門熟路地穿過回廊,徑直朝著書房的方向奔去。書房是蕭沖處理公務的地方,
平日里除了他,便是貼身小廝也不得隨意進入。我屏住呼吸,躲在假山后,
看著小沖沖輕盈地躍上書房的窗臺,然后小小的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窗內——那窗戶,
竟也留著一條縫!我的心跳得飛快,一種可怕的預感攫住了我。我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
悄悄地挪到書房窗下,側耳傾聽。起初,里面一片寂靜。正當我以為是自己多心時,
一個壓抑的、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響起,是蕭沖:“它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可有異樣?
”我渾身一僵!他在和誰說話?緊接著,
一個更讓我血液倒流的聲音響起——那是一種細細的、帶著幾分尖銳,
卻又能勉強分辨出字句的聲音,像是……像是小沖沖發出的!不,不可能!狐貍怎么會說話?
!“主人……夫人今日……賞玩玉鐲……言及裂痕……似有……惋惜……”那聲音斷斷續續,
帶著一種非人的語調,卻清晰地將我白日里的話復述了一遍!我的腦袋“嗡”的一聲,
仿佛被重物擊中,眼前陣陣發黑。真的是它!小沖沖,我親手救治、悉心照料的雪狐,
竟然真的能與蕭沖“交流”,將我的一言一行,甚至是我無意中流露的情緒,
都一絲不漏地傳遞給蕭沖!我以為的慰藉,我投入了真情的小家伙,
竟然是蕭沖精心安插在我身邊的“萌寵間諜”!怒火與背叛感幾乎將我吞噬。我渾身顫抖,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就在這時,書房內傳來蕭沖的聲音,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知道了。明日……尋一對好鐲子……送去。
你……辛苦了……回去吧……莫讓她……察覺……”“是……主人……”那尖細的聲音應道。
我再也聽不下去,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巨石,悶得我喘不過氣。原來,我所有的喜怒哀樂,
所有的私密心事,都通過這只看似無害的狐貍,變成了蕭沖掌控我的籌碼!我踉蹌著后退,
不小心撞到了窗邊的竹子,發出一聲輕響?!罢l?!”書房內,蕭沖警覺的聲音傳來,
隨即是桌椅移動的聲響。我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顧得上其他,提著裙擺,
不顧一切地朝著自己的院子狂奔而去。身后,似乎傳來了蕭沖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喚聲,
但我已經聽不清了。我只知道,我的世界,崩塌了。3 信任崩塌,冷戰如寒冬我逃回房中,
反鎖上門,背靠著門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腦海中不斷回響著蕭沖和小沖沖在書房里的對話,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針,
狠狠扎進我的心里?!爸ㄑ健币宦曒p響,小沖沖竟從不知何時打開的窗戶縫隙中鉆了進來。
它看到我,似乎有些意外,隨即又像往常一樣,一瘸一拐地朝我走來,想要蹭我的褲腿。
“滾開!”我厲聲喝道,聲音因憤怒和恐懼而嘶啞變形。小沖沖被我的怒吼嚇了一跳,
停在原地,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茫然又無辜地望著我,甚至還委屈地嗚咽了一聲。若是從前,
我定會心疼不已。可現在,它這副模樣在我眼中,只剩下虛偽和背叛!
“別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這個騙子!叛徒!”我指著它,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我那么相信你,把你當成唯一的慰藉,你卻……你卻和蕭沖一起算計我!你這個畜生!
”我從未如此失態過,也從未如此心痛過。被最親近的丈夫監視,被最信任的寵物出賣,
這種雙重背叛,幾乎將我擊垮。小沖沖似乎被我的怒氣嚇壞了,它瑟縮著后退了幾步,
伏在地上,發出一陣陣低低的哀鳴,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竟也泛起了水光,
仿佛能聽懂我的控訴??晌以僖膊粫嘈潘?!這時,門外傳來了蕭沖的敲門聲,
以及他略顯急切的聲音:“怡兒,開門!怡兒,你沒事吧?”我猛地回頭,
對著門外嘶吼道:“蕭沖!你滿意了?!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們玩弄于股掌之間,
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門外的蕭沖沉默了片刻,隨即道:“怡兒,你聽我解釋,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解釋?”我冷笑一聲,“我親耳聽見的,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蕭沖,我李怡自問嫁入蕭府以來,安分守己,從未有過半分逾矩。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怡兒,你先開門,我們好好談談。”蕭沖的聲音透著一絲疲憊和無奈?!安槐亓耍?/p>
”我決絕地說道,“從今往后,我不想再見到你,也不想再見到這只畜生!”我說著,
看也不看小沖沖一眼,徑直走到床邊,和衣躺下,用被子蒙住了頭。那一夜,
蕭沖在門外站了許久,說了許多話,但我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我的心,已經冷了,硬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與蕭沖陷入了徹底的冷戰。我將小沖沖趕出了我的臥房,
任憑它在門外如何抓撓哀鳴,我都不為所動。蕭沖來看我,我也只是冷漠以對,
不與他多說一句話。奇怪的是,自從我刻意隱藏自己的心思,不再自言自語,
也不再對任何人表露真實情緒后,蕭沖果然不再那么“料事如神”了。他送來的東西,
不再精準地戳中我的需求;他偶爾的關心,也顯得有些笨拙和茫然。
這反向印證了小沖沖的“間諜”身份,也讓我心中那股被愚弄的屈辱感愈發強烈。
他不再能輕易窺探我的內心,這讓我有了一絲病態的快意,但更多的,是無盡的悲哀。
夫妻至此,形同陌路,甚至還不如陌路。陌路之人,至少不會費盡心機地算計。
小沖沖依舊每日徘徊在我的院門外,不肯離去。它的腿傷似乎又加重了,走路更加艱難。
下人們見了,也只是搖頭嘆息,不敢擅自做主。我偶爾隔著窗戶看到它孤零零的身影,
心中并非沒有過一絲動搖,但只要一想到它和蕭沖的所作所為,
那點不忍便瞬間被憤怒和失望淹沒。我病了,纏綿病榻,湯藥不斷。
蕭沖請來了京城最好的大夫,日日守在我床前,親自喂藥。可我只覺得諷刺。
他如今這般殷勤,是因為失去了掌控我的“眼睛”,
所以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來表達他的“關切”嗎?這蕭府,于我而言,
已然是一座華美的囚籠。而我的夫君,就是那個手握鎖鏈的獄卒。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
何時才是個盡頭。我的心,也在這無望的冷戰中,一點點變得荒蕪。4 舊物揭秘,
一角往事惹疑云日子在壓抑的沉默中一天天過去。我的病時好時壞,
與蕭沖的關系也未見任何緩和。他依舊每日來探望,默默地為我端茶送藥,
但我始終不發一言,只當他是個透明人。小沖沖依舊每日在我院外徘徊,風雨無阻。
它的毛發不再像初見時那般雪白光亮,沾染了些許塵土,腿也瘸得更厲害了。有幾次,
我從丫鬟口中得知,它餓極了會去廚房偷些殘羹冷炙,被發現后打出來,也不敢反抗,
只是默默地躲到角落舔舐傷口。我心中并非沒有一絲觸動,但那份被背叛的痛楚太過深刻,
讓我無法輕易原諒。這日,我精神稍好些,便讓丫鬟扶我到院中走走。
走到一處僻靜的廊廡下,見一扇小門虛掩著,似是許久未曾開啟。我鬼使神差地推門而入,
里面竟是一間積了些灰塵的小書房,更像是一間儲藏室?!斑@是何處?
”我問身旁的丫鬟春桃。春桃搖搖頭:“奴婢也不知,許是……許是老爺從前用過的書房吧,
后來就不用了。”我隨意打量著,目光落在一個落了灰的紫檀木箱子上。箱子沒有上鎖,
我輕輕一抬,便打開了。里面并非什么金銀珠寶,而是一些泛黃的畫卷和幾封信箋。
我好奇地展開一幅畫卷。畫中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童,眉眼間依稀能看出幾分蕭沖的影子,
只是少了幾分如今的冷硬,多了些許孩童的稚氣。他懷中抱著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狐貍,
那狐貍眉心竟有一點朱砂般的紅痣,煞是可愛。孩童與小狐貍依偎在一起,笑容燦爛,
畫面溫馨無比。我心頭一震。這畫上的小狐貍,與小沖沖何其相似!只是眉心多了一點紅。
我又拿起另一幅畫,畫的是一片雪地,孩童蜷縮在一棵大樹下,似乎已經凍僵,
而那只白狐則緊緊依偎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取暖,狐貍的眼中滿是焦急與守護。
畫的角落里,還有一行稚嫩的字跡:“白白,不怕,我不會讓你死的?!卑装??
這是那只狐貍的名字嗎?我迫不及待地拿起那些信箋。信封已經泛黃,字跡也有些模糊。
第一封信,似乎是蕭沖寫給友人的。“吾友親啟:……近日于山中遇險,跌落雪谷,
幸得吾友白白舍身相救,以體溫我,方得活命。然白白為護我,與惡狼搏斗,
傷重垂?!嵝纳跬矗閷っt,皆束手無策……”我越看越心驚。原來,
蕭沖幼時曾有過這樣一段經歷!他與一只名叫“白白”的白狐,竟有過命的交情!另一封信,
像是蕭沖的自語,更像是一篇日記:“白白終究還是去了……是我無能,
未能護住它……若有來生,愿傾盡所有,報此大恩……”字里行間,充滿了悔恨與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