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身飼毒,這是什么意思?”
燕飲霜一頭霧水,但美眸中不禁閃過一絲懼意。
葉長青沉吟片刻,他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他所想出的這個辦法,完全就是按照前世傳染病學(xué)里面所說的免疫功能。
人體自身具備免疫機制。
在正常情況下,免疫系統(tǒng)能夠識別并抵御外來病原體的入侵。
而以身飼毒,便是利用這一特性,以可控的方式,將微量的毒素引入體內(nèi)。
這些毒素就如同‘訓(xùn)練信號’,免疫系統(tǒng)會針對這些毒素產(chǎn)生特異性的免疫反應(yīng),生成相應(yīng)的抗體。
只是,這種辦法,葉長青從來就沒有試過!
但這也的確是眼下,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隨后,葉長青還是將這個辦法,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介紹了一遍。
燕飲霜聽后,不出所料,一臉震驚。
“這怎么可以,我不想害人……”她紅著眼眶道。
葉長青無奈道:“我也沒打算找人來當(dāng)實驗對象。”
燕飲霜愣住了,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話音剛落,她便聽見葉長青面不改色吐出了一個字:“我——!”
葉長青站起身,走到她身前,道:“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我是醫(yī)師,我比任何人都懂人體構(gòu)造!”
“喪暴疫病別人或許扛不住,但我卻有一線生機!”
恍惚間,燕飲霜眼角滑落兩滴淚。
捫心自問,她和葉長青之間非親非故,在此之前更是連面都沒有見過。
可盡管如此,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他卻仍然會毫不猶豫,出手相救!
甚至愿意為了自己,搭上他的命。
哪怕是最后一絲希望,哪怕是九死一生……
……
“不……不能這樣……!”燕飲霜不停搖頭。
葉長青沒有理會,自顧自解釋道:“一旦我體內(nèi)產(chǎn)生了抗體,我會將我的血輸入到你體內(nèi),如此你體內(nèi)的喪暴疫病,自當(dāng)不攻自破!”
“長青先生——!”燕飲霜哽咽道。
砰——!
與此同時,門外的雪月汐也沖了進來。
“長青,你瘋了?!”
“你才金丹修為,飲霜五轉(zhuǎn)元嬰都抵擋不住疫病,你又怎么敢保證不會有事!”
葉長青眉頭微皺,看向她道:“我不來誰來?”
雪月汐一時語塞,沉默片刻,她道:“我來——!”
葉長青沒好氣一笑,搖頭道:“你來還不如我來!”
話雖如此,他心里面還是很感動。
但感動歸感動,人命關(guān)天,時間不等人了。
隨后,葉長青拍板道:“好了,就這么定了!”
……
接下來便按照葉長青的想法進行。
他將手臂伸到了燕飲霜唇邊,說道:“咬下去!”
燕飲霜柳眉緊蹙,始終下不了口。
“可以不咬嗎?”她弱弱說道。
葉長青瞥了她一眼,道:“喪暴疫病通過血液傳播,你不咬出血,疫病怎么進入我體內(nèi)!”
見她還是不為所動,葉長青最終沉聲道:“你現(xiàn)在還保持清醒,至少還有分寸,等你徹底魔化,咬的就不只是一塊肉了!”
聽到這話,燕飲霜終于是下定了決心,雙眸緊閉,對著葉長青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嘶——!
葉長青倒吸一口涼氣,強忍劇痛,眉頭緊鎖。
等到血液從傷口處流出,葉長青才示意燕飲霜松口。
“長青先生……我……”
雪月汐也急忙湊了上來,手中拿著一卷紗布,迅速包扎。
回頭看見燕飲霜一臉擔(dān)憂,葉長青搖了搖頭,臉色慘白,但還是擠出一絲笑意,道:“放心吧,只要我能挺過今晚,你就有救了~”
雪月汐含淚憤怒道:“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你若是挺不過今晚呢?”
葉長青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道:“怎么,你巴不得我死啊?”
雪月汐急了,紅著眸子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最好還是要隔離。”葉長青癱坐在椅子上,道:“放心吧,我們之間不是還有約定嗎?”
雪月汐銀牙緊咬,擦掉眼淚道:“滄州事了,我就帶你回雪山,打死也不讓你出來了!”
“臭呆蟲,明明那么弱,非要當(dāng)救世主!”
葉長青只得報以苦笑。
他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性格就變成這樣了。
或許是修煉了《神農(nóng)古經(jīng)》的緣故吧?
醫(yī)師,醫(yī)師不就是治病救人,大醫(yī)精誠嗎?
遇到疾病,醫(yī)生不上,那又該誰?
……
雪月汐走后,燕飲霜也開始出現(xiàn)了魔化初期的跡象。
神智模糊,發(fā)冷,身體顫抖不止,以及僵硬!
但好在,她還能說話。
葉長青找了床被子給她蓋上,同時說道:“一定要保持清醒,我會一直陪你說話,我問你你一定要回答我!”
燕飲霜只覺得置身于深海,是葉長青在她耳旁的低語,才把即將溺死的她,從鬼門關(guān)中拖了回來。
她睜開眸子,瞳孔有些渙散,但好在能開口說話。
“我聽見……了……”
葉長青點了點頭,說道:“找個話題吧。”
燕飲霜艱難一笑,回應(yīng)道:“好……先生您喜歡什么嗎?”
葉長青愣住了,道:“愛好嗎?”
“對……”
葉長青淡笑道:“我沒什么愛好,平日里就愛種些草藥吧,你呢?”
燕飲霜沉吟片刻,說道:“我喜歡寫詩……只是我寫的不是很好……之前我寫過一首,被師妹們?nèi)⌒α撕镁谩?/p>
她說話雖然斷斷續(xù)續(xù),但好在邏輯是沒有問題的。
葉長青打算引導(dǎo)她繼續(xù)說下去,必須保持時刻的清醒,于是問道:“那你還記得嗎,可以念給我聽,我可以鑒賞一下。”
聞言,燕飲霜俏臉紅霞一片,道:“我有些……不好意思……”
“無妨,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當(dāng)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分享嘛!”
朋友……燕飲霜心里泛起一絲異樣。
但旋即,她還是點頭道:“好……”
她微微合上雙眸,沉吟許久,似乎是在回憶。
過了好一陣子,她才念道:“薄煙縈遠樹,密靄上簾初。暗漲鵝兒水,輕寒燕子廬。煙深疑黛淺,香冷怯紅初。莫卷西簾睡,聽殘滴漏珠。”
念完之后,燕飲霜臉頰更是一片緋紅。
這還是她第一次,將自己寫的詩,念給一個男人聽聽。
她心里很癢,不清楚這種情緒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羞澀,為什么還夾雜著一絲如釋重負?
可現(xiàn)在,她似乎也顧不上其他的了,美眸落在葉長青臉上,怯聲道:“不是很好,對吧……我改了很多遍……”
然而,葉長青卻是嘴角一陣抽搐。
不是吧?
凡爾賽也不是你這么玩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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